第5章 第5章【修】

小狐狸慘遭鎮壓。

小狐狸不服氣。

它如今有新靠山了，狐仗神勢，仗著有姜離在，它開始反抗。

但它忘了，姜離也是大白狐的靠山，它們兩個，她誰也不偏袒。

大白狐再次教小狐狸做狐。

姜離走到小嬰兒身邊，當起了小嬰兒的守護神。

她看著兩隻狐的打鬧，心情都愉快幾分。

不過，很快，姜離的好心情受了影響。

流轉山間的風傳來了遠方的信息。

有一隊人想上山拜神，祈求神明的原諒。

姜離：「……」

天降黑鍋。

附近就姜離一座山脈，這神拜的不就是她嘛。

她幹了什麼？怎麼有人過來拜她，讓她原諒？

姜離帶著疑惑去瞅了瞅那伙人。

一堆豬頭臉加一個和尚。

姜離又聽了聽他們的對話。

其中一個豬頭臉喊和尚為慧能大師，詢問對方偷一個石像為什麼懲罰那麼嚴重，它擺哪裡不是擺？

姜離：「！」

姜離一聽「石像」二字就懂了，這群豬頭臉就是偷她石像的小偷！

眼看著這隊人要進山，姜離心生抗拒，她可不想見這些沒有悔意的人。

姜離回歸山體之後，自然而然掌控了山內的一切，彷彿她本就是山神，生來就知道如何使用。

不像當初的「教化」和「威懾」技能，這兩個技能像是後天強塞的一般，會有解釋說明。

姜離心念一動，山底生起了白霧。

帶著背包客前來尋神的慧能和尚看著前方憑空升起的霧氣，無奈一嘆，心知神明並不願意見他們。

他停下了腳步，道：「回去吧。神不想見我們。」

慧能這般一說，一路辛辛苦苦背著香燭，木材的幾個背包客忍不住生了怨氣。

「為什麼？我們一步步走過來，還背著給祂搭個神廟的材料，這都不算有誠意的道歉嗎？」

慧能和尚靜靜地聽完了他們的抱怨，道：「你們心不誠。」

幾個背包客被看慧能得心裡發虛，他們啞聲了。

最後還是領頭的背包客站了出來，他道：「大師，神的懲罰太重了，威脅到了大家的生命，兄弟們難免有怨言。大師，求求您，救救我們啊！」

慧能道：「神並未給過懲罰，是天地不容你們。」

幾個背包客心生絕望。

神不原諒他們，那霉運就會如影隨形。

即便他們在慧能身邊，霉運能被壓制，但他們不可能時刻待在慧能旁邊。

神明的路走不通，他們抓著慧能這顆救命稻草，瘋狂哀求。

慧能不忍心看著生命消逝，他道：「只要你們願意誠心向神道歉，神會原諒你們。」

「神在哪裡？」一個背包客迷茫問。

慧能看向山，「在你們眼前。」

眼前的山不算太高，海拔兩三百米，山頂樹木稀鬆，山腳霧氣繚繞。

慧能有本事在身，輕而易舉察覺到這片山脈有著神明的氣息。

神就在這裡。

方才幾個背包客在神明跟前非議神明，慧能只能說他們自討苦吃。

慧能已經為幾個背包客指了明路。

幾個背包客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顧面子了，當下把香一點，「撲通」一聲跪在濕濘的泥土地上，誠惶誠恐地道歉。

在眾人的悔過聲中，燃燒著的香飄出一縷一縷煙霧，它們融入山間霧氣，飄到了姜離耳畔。

姜離耳邊吵鬧起來，她能聽到的悉數是那群偷石像的人的悔過聲。

不就一個偷石像，多大點事。

姜離決定原諒他們了，他們再吵下去，姜離都想真的記上一筆仇了。

這次的經歷堅定了姜離不輕易收信徒，不輕易給出神名的決心。

無它，太吵了。

姜離決定了原諒，也就開始琢磨如何把這件事告訴那群人。

她不太想自己出面。

畢竟讓人看到她現在是這麼矮的一座石像，還得仰視看人，多沒有面子。

姜離看了看單方面□□小狐狸的大白狐，小狐狸在它爪下敢怒不敢言。

就是你了，大白狐。

姜離喚了聲，「大白。」

大白狐立即鬆了爪，狐尾一掃，把小狐狸的身影遮了大半。

姜離假裝沒有發現大白狐爭寵的小心思，她道：「大白，上次打傷你的人到了山下，你可以報復回去，但要適度。」

姜離能原諒那伙人偷石像，但大白的仇她不能擅自做主。

姜離見過大白狐的神異，把大白狐當成平等的交流對象。

她囑咐道：「你把嬰兒帶下山，送給其中沒有頭髮的人。他是位有真本事的佛修，和他交好，你日後遊歷人間也方便。」

大白狐是姜離點化的，她自覺有教導它義務，而且她也不會天天用山神的身份，要是以後大白狐走偏了，她想救也來不及，也就多說了兩句。

大白狐乖乖聽著，姜離看它的神態就知道它聽懂了，也聽進去了。

小狐狸也在一旁，不過它的注意力已經被野草上的昆蟲吸引了，一看就是不聽話的壞學生，和大白狐這樣的好學生成為鮮明對比。

姜離覺得小狐狸這樣也不錯。

保留原本的天性，活潑可愛，天真爛漫，未嘗也不是一種修行。

大白狐背著小嬰兒下山了。

它是神明的使者，轉眼間，從山頂到了山腳。

它所經過的地方，霧氣分散開來，視野暢通無阻。

燒香懺悔的背包客們就見霧氣涌動，忽然分割，緊接著，一隻像狼一般大小的白狐無聲地走了出來

「是那天的那隻狐！」

有背包客認出了白狐。

白狐當初就是拜的那座神像。

它可能是神派來的。

幾個背包客有了希望。

「它是神派來的嗎？」

「它身上還背了個東西！」

慧能和尚在見到白狐的一刻，朝白狐微微頷首。

白狐沒理會那幾個激動不已的背包客，腳步輕盈一轉，停在慧能面前。

慧能看到了白狐背上的嬰兒。

白狐扭頭看了看背上的嬰兒，又看了看慧能。

慧能頓時領悟，他把佛珠掛回身上，俯身兩手抱起了襁褓。

襁褓里的嬰兒面色紅潤，眼睛靈動，一看資質不凡。

慧能感慨：「能得神靈庇佑，日後定時不同凡響。」

他看向白狐，「狐仙，小僧會照護好他的。」

白狐點了下腦袋，轉而看向了那幾個背包客，目光冰冷。

背包客們看到那眼神時，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對白狐做過的事情，他們臉上立即湧上了不安之色。

隨著白狐一步一步走近，氣氛古怪地壓抑下來，他們彷彿被一頭猛獸盯上，下一秒就要撕咬上來。

背包客們心裡越來越慌，一向能言善辯的領頭人此刻也不敢說話。

白狐看著他們。

明明它沒有人高，但是它的眼神讓所有見過的人都感受到了它的不屑。

一道白影忽然晃過眾人眼前。

眾人心裡一緊，但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根本沒有收到傷害。

白狐飄然離去，霧氣遮掩了它的行蹤，再也不見蹤影。

獨留幾個背包客茫然地看著被掀翻的香爐。

白狐只幹了一件事，把他們上香的香爐給掀了。

有背包客問：「慧能大師，為什麼它掀翻了爐子？那位神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們嗎？」

慧能抱著嬰兒，道：「神已經原諒你們了。」

「可我們上香的香爐倒了，是那白狐故意報復我們，讓我們冒犯神嗎？」其中背包客問。

慧能搖搖頭，他脾氣是極好的，「不是，是神不在乎。」

「神不需要香火。」

「你們冒犯的是位真正的神明。」慧能又說了一遍他說過的話。

幾位背包客神情怔愣。

慧能抱著嬰兒從他們身邊經過。

過了一會，慧能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聲。

「大師！大師！能告訴我那位□□字嗎？我想成為祂的信徒！」

「大師！」

「大師！等等我！」

慧能搖頭嘆息。

到了現在，他們才肯相信那是位真正的神明。

而且他們在得罪了神明之後，還妄圖成為祂的信徒，想得到神明的幫助，他們太痴心妄想了！

那隊背包客試圖追上慧能的身影，然而一眨眼，慧能的身影消失了，徒留幾個背包客懊悔不已。

沒被追上的慧能，抱著嬰兒在一處公交車停靠點候車，他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拿著手機艱難地單手打字。

「師兄，今日未有幸見得那位神明，但喜得神使白狐送子……」

慧能回憶了剛剛的經歷，補上一句話，「那位神明氣息強勢凌冽，威嚴公正，應是位武神。」

山頂，石像狀態的姜離「啊啾」一聲，有些疑惑，「誰在說我壞話？」

她這般一說，大白狐和小狐狸同時豎起了耳朵。

姜離看它們可愛，隨手揉了一把兩隻狐的腦袋，「沒事，就是感覺有人在議論我。」

說起這個，姜離表揚了大白狐，「大白，幹得好，我耳邊清凈多了。」

本來那群偷石像的人的悔過聲傳不到姜離這邊的，但他們燒香之後，香火自動飄向最近的神明，導致姜離被動接收了他們的懺悔。

好在，大白為她排憂解難，直接掀了他們的香爐，讓姜離重歸寧靜。

那香火誰愛要誰要，反正姜離不想要。

姜離摸著狐狸，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要怎麼退出遊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