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掌眼(一)
立弘也不急於跟田大軍接觸得更緊密,反正魏岩家二,這個時候大人不會太把小孩子之間的交往太當真的,當然,中學生的戀愛多是無疾而終,能成正果的少之又少。自己接觸一下田大軍只是防患於未然罷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心思,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不過田大軍這個人還真的是很古怪,既然是走黑道,自然就少不了幹些坑蒙拐騙的勾當,據說田大軍是一把砍刀拼殺出來的威風,打家劫舍也不見得沒做過吧。可是,今天怎麼就這麼放過了他?這樣一個有著價值連城的寶貝的嫩瓜?何況還是那樣一個適宜作案的場所。
晚上回到家裡,小妹和佳佳都睡下了,老爸和老媽正在客廳里看電視,說來也奇怪,老爸老媽的卧室也有電視的,不過每次蘇立弘回家晚,都會發現爸媽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蘇立弘跟爸媽閑扯了幾句就躲進了卧室,今天能收到一塊極品的翡翠,還是很讓人開心的,雖說是賭石得到的,不過對蘇立弘來說,完全就是作弊了。蘇立弘從戒指中取出石頭把玩了一會才依依不捨地收了起來。
悠閑地又過了幾日,蘇立弘約了魏岩在一家茶館碰面,這次蘇立弘打算諮詢一下魏岩,怎樣把某些寶貝脫手換現。蘇立弘把車停在茶館門口,當他從後備箱里抱出一個紙箱時走進茶館時玲瓏的服務員好奇地看著這個怪異的客人,只是訓練有素的職業素質使得她沒有冒失地問出來。開著賓士車卻抱著一個破紙箱來喝茶的客人恐怕也是絕無僅有了,不說絕後,恐怕也是空前了。而蘇立弘也是有苦自知,因為不方便在魏岩面前顯露戒指的神秘,蘇立弘只好把石頭放在一個紙箱中。
魏岩走進包廂時候看見了放在茶几上的這個破舊的紙箱,俏皮話就蹦了出來:「來就來唄,帶什麼東西。」說著作勢就去抱那個紙箱。蘇立弘就笑道:「這個東西可不是送你的,寶貝著呢。能買你那開的那車十輛。」
魏岩伸出的手就停了下,自己那車雖說不上太好,也值得百八十萬,十輛也值個千八百萬了,這紙箱里是什麼寶貝?
當蘇弘把紙箱打開,魏岩的眼睛就怎麼也移不開了。石頭已經被蘇立弘在好幾個面上開了門,露出裡面誘人的翠綠。
「這是……翡翠石?」魏岩吞了口唾液。他不是沒見識的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緬甸那邊買賣原石的傳說也聽說過。身邊也有一些錢多得燒手的人去那邊碰碰運氣,不過聽說發財的不多。而像這種極品的原石,那更是聽都沒聽過了。
「是啊,前幾天弄到的。」
「你什麼時候去緬甸了?了多少錢?」
「不是在緬甸。在南城玩城。花得不多。才三萬塊錢。」
「才三萬?!」魏岩不朝蘇立弘翻了個白眼。這小子說話總沒個正經。什麼時候三萬就能買這麼一塊原石了?古玩城滿地都可以撿錢啊?
「真地。沒騙你。」話題就轉到了蘇立弘在南城淘寶地經歷。
魏岩聽完這段神奇地經歷。也只有砸吧嘴。別人有這個運氣羨慕也羨慕不來地。
「魏哥。我想吧這塊石頭脫手。你看怎麼操作?這行當我不是很懂。」
魏岩一聽,心先是一喜,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蘇立弘。
「你這麼看我幹嗎?我說的是真的。」
「你缺錢花嗎?這麼極品的翡翠,你捨得換現?」
「還真的缺幾個億。」蘇立弘點點頭,在魏岩面前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如果你有渠道,我還有幾件古玩要脫手,總得把這幾個億湊出來。」
魏岩想了想說:「我現在手頭也很緊張,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最多只能給你湊一個億。再多就不能夠了。」
一句話一下子把蘇立弘弄感動了魏岩什麼原因也不問,馬上就要出手幫忙,這不是小數即使以魏岩的身家,要馬上弄出一個億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個大哥沒白交。
「你的錢就別動了。總不能把流動資金都弄枯竭了生意還怎麼做?找個渠道把幾件東西脫手,差不多就夠了吧。」
魏岩也聽出幾件的意思就是意味著並不僅僅是桌子上的這個東西,不過蘇立弘不解釋也不會問。
「渠道倒是有。不過這塊石頭就這麼賣出去,有點虧,最多賣個一千萬多萬吧。看這水色,是上好的祖母綠。若能做成戒面或者首飾出手,利潤能翻幾倍。好吧,這事交給我了。我有個朋友是做珠寶生意的,估計能吃得下。」
搞妥了這件事,蘇立弘一身輕鬆,正要喊魏岩出去吃飯,電話就響了起來。是田大軍的電話。蘇立弘真搞不清這個傢伙怎麼對他如此感興趣,接聽了后,才知道田大軍是請他去掌眼的。田大軍是個古玩迷。
岩和紙箱,蘇立弘開車來到城南,來到一個茶館,正上和張蕊他們吃完飯出來碰見田大軍的地方。走到茶館門口,就看見大門緊閉,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神情很冷的漢子瞪著眼看蘇立弘:「茶館今天不開業。」
「是田大軍請我過來的。」蘇立弘說。
「是蘇先生吧,快請進。」冷臉漢子馬上換上一副笑容,伸手迎客。
茶里沒有一個客人,只有幾個彪悍的漢子坐在大廳里喝茶,那幾個漢子分成兩撥,一邊四個,一邊只有兩個。
兩邊頗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冷臉漢子帶著立弘走進一個包廂田大軍正在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抽著雪茄,桌子上擺著幾個大小高低不一樣的盒子。
「蘇先生,你來得正好。今天麻煩你這個大行家了。」田大軍一見蘇立弘,就把雪茄掐熄,站起身來。
「田老客氣了,我哪裡是什麼行家。高人面前可不敢露醜。」蘇立弘看了一眼坐著的老頭。
這老頭剃光瓦亮的禿頭袋大得驚人,五短身材,雖然田大軍站起身來,他卻大刺刺地坐著。聽了田大軍對蘇立弘的稱呼,倒微微吃了一驚,抬眼看看,見是如此年輕的一個男人,又不屑地垂下眼,深深吸了一口煙。
田大軍卻不介紹老頭,著蘇立弘到老頭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蘇立弘身邊,伸手從茶几上拿過一個盒子,小心地揭開蓋子,從裡面捧出一個白色的小碗來。
蘇立弘實際上並不古玩,田大軍把他請過來掌眼,真是燒香找錯了廟門。只是上次蘇立弘以區區三萬的價格買下一塊內含極富的老坑玻璃種原石,委實把田大軍震住了。這次碰到一個老客戶過來兜售幾件剛從別人手裡淘換來的玩意兒,就把蘇立弘請來了。本來這個老客戶的聲譽一向是不錯的,以前也做過好幾次交易過只從上次走了眼后,田大軍就對自己的那幾分眼光有點懷了。
「哦,小碗很漂亮。」蘇立弘說。
老頭抬起頭,翻了翻白眼,田大軍也有點臉紅,自己眼巴巴請來的高手,居然一開口就是外行話。
田大軍在碗邊輕輕敲了敲說:「玉質純凈潔白細膩,油性較濃,敲擊有金屬聲,手感冰涼相完整,看來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啊。」
「哦,這就是和田白玉?」蘇立弘混沒有一點高手的自覺彎下腰伸手就去碰那個珍貴的小白碗,不過伸手慢了點只滿是皺紋,乾枯的手唰地伸了過來住了他。蘇立弘扭頭一看,是那個老頭很不客氣地攔住了他。
「小心弄壞了。這不是超市裡一塊錢一個的陶瓷碗。」老頭的話更不客氣。
老頭對蘇立弘無禮大軍的臉上也掛不住,不管蘇立弘表現得怎麼外行,畢竟也是他請來的客人。只是這老頭一向如此脾氣,交往了十幾年,也一下拉不下臉。
蘇立弘呵呵一笑道:「田老闆不是請我來掌眼的嗎?既然這個破碗你們視若珍寶,碰都不讓碰一下,那就沒我的事了。田老闆,我先走一步了。」
「別別,既然來了,你還是幫我掌掌眼吧,老頭,放心吧,不會弄壞你的,要真碰了磕了,都算我的行不行?」
蘇立弘雖然不會鑒賞,但擋不住他有一手絕活,那塊價值上千萬的原石,就是靠這手絕活弄到手的。那是千金不換的一雙手啊。
此刻,這雙價值萬金的魔爪就輕輕地碰上了和田白玉碗的邊緣,手指頭輕輕地在碗沿掃了掃,就收了回來。雖然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路,平生只見過很少的古玩,但和田白玉的成分還是知道幾分,何況上次回家后海很補了幾天課。
「田老闆,我要是你,就不會買這玩意。價值幾百塊的東西,你田老闆也意思出手?」
田大軍一聽這話,眼睛就眯縫了起來,一道危險的光從那道細縫中射出來,直直地盯在老頭的臉上。老頭臉一白,背上就滲出汗來。此時此刻,他才似乎意識到,田大軍是一個黑道梟雄。而黑道~雄,生氣時時要殺人的。
「放屁!」老頭太陽穴的青筋暴起,騰地站起身來。「你說我這是贗品,你有什麼依據?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很巧啊,我這裡正好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和田白玉碗,比較一下就知道了。」
當老頭站起身狡辯時,蘇立弘就發覺事情不好對付,要說起古玩裡面的道道來,蘇立弘自認為小學還沒畢業,比起這個老頭來,自然是甘拜下風。可是,要是不說出個子丑寅卯,田大軍也不會輕信的。正好,想起上次探寶時也見識過類似的一個東西,用那個做佐證,不比什麼瞎白話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