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哪吒轉變，青丘混血兒

趙公明將哪吒從三仙島帶回了朝歌。

「殿下！」

見到殷良的同時，哪吒單膝跪地，抬頭間眼中滿是渴求：

「臣陳塘關李靖之子李哪吒懇請鎮守陳塘關。」

看到哪吒如此動作，殷良伸出的手又默默的拿了回來，沉吟道：

「哪吒，東海之變一非汝父之過，二對我人族無害，你不必有愧疚……」

「殿下！」

哪吒情急之下打斷道：「哪吒非是恕罪，只是想盡吾父之職責！

陳塘關只有城隍李靖，而無總兵哪吒。」

看到像是一瞬間長大的哪吒，殷良突然有些心疼，在看見一旁悠然自得的趙公明后，更是臉色全黑：

「財神爺，你就這麼看著你寶貝徒弟走上斷路？」

趙公明嘿嘿一笑：「殿下這話說的，一言一行皆是道，吾徒這是找到了自己的路，貧道……本財神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阻止。」

說著，趙公明給殷良暗中傳音，讓他先答應下來哪吒。

「好吧。」殷良猶豫了一二，才鬆口答應。

「謝殿下！」哪吒拱手一拜，向二人又施禮后，這才轉身出了朝歌，向城塘關而去。

哪吒一走，殷良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腦子被香火熏傻了嗎？」

「你腦子才傻了！」趙公明毫不客氣的反懟道：

「三千大道，道道可證混元，哪吒已經踏上一條大道，只要持之以恆的走下去，大羅金仙觸手可得！」

「困於一隅，他拿什麼證道！」殷良反駁道。

「誰說困於一隅了？」趙公明冷冷一笑，看向殷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弱智：

「過個幾年，等他性子徹底沉澱下來，你隨便找個理由將他調出去不就行了。

我截教多得是上乘仙法，區區分身神通還是拿的出的，到時候留下一具分身看守陳塘關也不算違背他的道心。」

「……淦！」殷良豎起了一根中指，表達對趙公明的深深敬意。

這傢伙，看著濃眉大眼的像個老實人，可是一剖開，裡面全是黑的！

趙公明無視了他的動作，老神自在的坐了下來，道：

「以後就在你手下混日子了，接下來需要我去做什麼？不會真當一個勞什子財神吧？」

殷良神秘一笑：「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訪訪友……總之，隨你高興。」

「嗯？」趙公明驚訝起來了，雖然聽起來是挺不錯，光拿工資不干事，可是自己怎麼總覺得自己是被流放了？

聽出了趙公明聲音中的詫異，殷良哈哈大笑：「不出意外的話，人族千百年內不會有大動作……」

話說到一半，殷良突然反應了過來：尼瑪？我自己剛才是不是給自己插旗了？

「即便洪荒破碎，又被魔祖羅睺割去一部分，如今四大部洲也是廣闊無邊。

而我人族幾乎是獨佔東勝神洲，但是人族數量太少，強者也太少，所以只能慢慢向外遷移，來蠶食下這塊大蛋糕。

沒有千年，怕是根本填不滿。」

聽到這裡，趙公明詫異道：「你不會以為洪荒只有你殷商一脈人族吧？」

殷良臉色一黑：「殷商只是人族正統，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你確定你知道？」趙公明對他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

「殷商只是人族正統一脈，論氣運，獨佔人族總體氣運八九成，可數量，卻連一成都占不到。」

聽到趙公明這句話，殷良猛然一怔：「你的意思是……」

「拳頭夠硬，又佔據大義，去將人搶回來不就是了！」趙公明興沖沖的說道：

「都不用你出手，本財神直接打上他們洞天，不交出來就揍他們！」

如今他已由仙化神，真靈烙印在殷良神通之中，算是偽不死之身，可以隨便出去浪！

再說了，當個財神有什麼意思，還不去趁這個機會出去遛一遛，順便……震懾一些蠢蠢欲動的傢伙！

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加上落寶金錢，保准砸消所有想要趁火打劫的傢伙的想法！

「確實是個好辦法。」殷良點頭道，這是一個在洪荒亮拳頭的大好機會，人族興盛不是說自己喊喊口號就能搞定的，還需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讓他人信服！

找到「畜養」人族的種群，一個個的挑過去，趁聖人不出的這段時間，對各個勢力先摸摸底，還能壯大人族發展的速度，簡直是一舉多得！

見殷良同意，趙公明連茶都不喝了，起身道：「那本財神這就去做。」

「且慢！」殷良連忙攔了下來：「咱們一塊去，人多熱鬧。」

趙公明：「？？？」

一天之後，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人多熱鬧。

「兩隻猴，一棵樹，一隻鳳凰，還有條龍？」趙公明黑著臉道：

「這叫人多熱鬧？人呢？」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受我人族教化，行我人族禮節，自可以我人族直居，為何不可稱之為「人」？」殷良義正言辭道。

「胡鬧！」

趙公明一時激動，准聖的威壓猛然擴散，如同無窮罡風要將人千刀萬剮了。

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趙公明卻仍是眉頭緊蹙：「大道乃定，豈可隨意更改！」

「我可沒有改，只是拓寬了一點而已。」殷良語氣平緩，就像是簡單一句話，往裡水了幾百個字來描述那樣不值一提。

可問題是，這踏馬是「道」啊！誰敢在自己「道」上隨意的搞？

淺顯來說，等於拿自己二弟隨手做試驗！

「你要自殺先將后尾處理好了，貧道可不想活了又死回去。」趙公明毫不客氣的說道，男人間的關心向來藏在濃濃惡意之下。

殷良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轉移起了話題：「財神爺，你應該是巫妖那個時代的人吧？見過妖皇帝俊嗎？」

趙公明搖了搖頭：「沒有，那是我才剛剛拜師，承老師賜下造化化作先天道體，哪裡會見到那種大人物。」

妖皇帝俊，東皇太乙，十二祖巫，這些可是敢直接挑釁聖人的大能，那個時代天地的主宰！

「那你知道帝俊走的是何道嗎？」

「妖皇帝俊？」趙公明沉吟一二，不確定的說道：「我好像聽師尊講過，他走的應該是天帝之道。」

殷良笑了笑，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可先天神聖一出世就是大羅金仙，天生執掌大道，妖皇帝俊乃是太陽星孕育的三足金烏化形，秉太陽之道而出世，後來怎麼會是天帝之道呢？

再有一點，什麼是天帝之道呢？」

「這……」趙公明沉默了下來，巫妖時代的一些頂尖奧秘，可不是他當時能接觸的。

這時，殷良又扔出一個重磅炸彈：「世上也沒有所謂的天帝之道，那只是主宰洪荒眾生下，自然而然凝聚出的一枚「道果」而已，與聖人相當。

而妖皇帝俊，只是將太陽之道變成了「妖族之道」罷了。」

趙公明皺了皺眉頭：「誰告訴你這些的？簡直是……」

「紅繡球被女媧聖人收回去了。」殷良悠悠說了一句。

趙公明忽然改口：「簡直是太精闢了！聖人之言如同高屋建瓴，一覽全局，萬知全能，實在是讓我學會良多……」

「……」殷良撇了撇嘴，一陣沉默。

帝俊立妖族，號稱凡有靈性者，皆是妖族，後來一路立下妖庭，以「天帝之道」為幌子，將「妖道」開闢出了大半，凝聚出了虛幻的「天帝道果」，這才有了與聖人血拚的本錢。

只可惜，他終究是沒瞞過聖人耳目，這才在連番算計下，與巫族兩敗俱傷，便宜了後來的人族。

而無論是「妖道」還是「人道」，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生靈！

只是將「人道」擴充到「生靈之道」，會讓這條大道不再純粹罷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趙公明無奈道，他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殷良了。

「額，只是找人分享一下而已。」殷良笑了笑：「我可是糾結了好久，足足一柱香呢。」

趙公明臉色一黑：「滾！拿自家財神開涮，我詛咒你一輩子窮苦潦倒！」

「喂喂，這就過分了哈！」殷良面色一糗，財神的詛咒對他來說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我自己的道自然要讓我自己來走，聖人建議雖好，卻不是我所要的。」

殷良話音剛落，七香車穩穩停在了一座神山之前。

「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九尾一族，也算是久違了。」殷良出了香車，虛空而立，隱隱看到山川中穿梭的魅影，心中也多了一絲感慨。

這時，一道倩影搖曳著身姿走來，停在殷良百丈外，盈盈一禮：

「國主有請諸位貴客。」

趙公明也走了過來，道：「青丘國主嗎？不知是哪一位？」

「貴客到了便知。」說話間，塗山雅不時瞥向殷良，鼻子微動，像是嗅到了什麼。

「勞煩帶路。」

殷良一揮手，孔巧兒、紅袍等人通通出了七香車，好奇的打量著眼前波瀾起伏的山脈。

「咦？」紅袍歪了歪腦袋，雙眼微閉，像是在感應著什麼。

孔巧兒則是眨都不眨的盯著一隻只九尾狐，這些萌萌的小東西，實在是太招她喜歡了。

怪異的氛圍中，殷良一行人穿過層層山脈，來到一方圓萬里的平原上。

大地平闊，城池錯落，村鎮交雜。

在這裡，人族與九尾狐一族已近乎相融，不時可以看到有混血亂跑，在人形與九尾狐間閃爍不定。

而在每一座城池之上，都有幡旗高聳入雲，上刻有兩個古老的文字：「塗山！」

這時，塗山雅才緩緩開口：「自禹帝功德圓滿，飛升火雲洞后，老祖便帶著塗山一脈回了青丘山，自立青丘國。」

殷良面色動容：「那青丘國主是……」

「貴客到了便知。」塗山雅微微一笑，將殷良一行人引來最中心的城池中。

大街上，眾人、狐紛紛看向殷良一行人，眼中流露出驚奇。

而殷良卻是越看心越沉，青丘國「純血」人族竟是不足十分之一，大多數都是混血。

再加上很有可能是禹帝之妻的塗山氏女嬌，自己這趟怕是要無功而返。

很快，一行人進入了王宮，得以見到真正的青丘國主。

看到王座上的人影，殷良深吸一口氣，拱手而拜：

「人族殷良，見過老祖！」

趙公明則是直視著王座上的白髮女子，看到了其身上的人族氣運與九尾之相，「果然是你，塗山女嬌。」

他化形於巫妖時代，卻在三皇五帝時得道，與塗山女嬌算是一輩之人。

「下代人王不必多禮。」塗山女嬌開口道，聲音輕靈中帶有一絲滄桑，似是有過了漫長歲月。

殷良這才起身，得以打量周圍百官，一個個全是姿色艷麗、身材婀娜的女子，加上路上的見聞，殷良幾乎可以確定，青丘之國應該是母氏社會。

而大殿之上，九成九的都是混血！

「下代人王身邊有我九尾一族？」塗山女嬌漫不經心的問道。

殷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是有一位，乃是軒轅墳千年九尾狐，不過已經隕落於大劫之中。」

「難怪……」塗山女嬌點了點頭，轉移起了話題：

「不知下代人王怎會造訪我青丘國，莫不是要迎娶我青丘女子回人族不成？」

「差不多，差不多。」殷良悻悻一笑，不知道還該不該開口。

青丘人族已經紮根於此，與九尾一族糾纏很深，若是只遷移人族根本不可能，可若是全部都遷移回人族……

先不說混血人族該怎麼辦，就說王座上的這位「老祖宗」就不會放人！

可是若是第一票就無功而返……

「莫非一個還不夠？」塗山女嬌此話一出，大殿眾官瞬間對殷良怒目而視。

居然還想娶倆！

「差不多，差不多。」殷良無奈的笑著，腦中瘋狂運轉，想要想出一個不傷和氣的說法。

面對這一位，拳頭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塗山女嬌眉頭一挑，冷聲問道：「那是差多少？就算是大禹也只是娶回了一人而已，你莫非要將我青丘國打包帶走？」

殷良眼前一亮，裝作呆萌道：「可以嗎？」

「狂徒！」

「大膽！」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