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A組,集合完畢。」
「金色櫻花,已抵達規定地點。」
「多瑙河,已抵達狙擊點。」
坐落於東京北方的白鳩製藥今天非常熱鬧,今天是雖有擁有代的成員集會的日子,似乎要宣布希么大事,畢竟擁有代號就代表著已經得到了組織的信任。
降谷零又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今天行動的計劃。
除了擁有寬敞實驗室的白鳩製藥之外,這一片還有許多工廠和公司,應該已經被各個國家情報部門的人員好好地安排了一番。他四下看看,所有人都穿著輕便的衣服,那些偽裝成科研人員的人也脫下了白大褂,露出了穿在裡面的黑衣服。
這次在場的人,降谷零大部分都不認識,但站在他周圍的組織成員不停地東張西望,總是給降谷零一種錯覺——所有四下查看的人,都是尋找其他同僚的卧底。
應該不會有這麼多卧底吧?
如果每一個人都是卧底,那他所在的組織也有點……可憐。
「好久不見,波本。」諸伏景光將考了過來,他也接到了島田隼的通知,說是今天要對大部分真組織成員進行大圍剿,而現在所有在日本的組織成員被聚在了一起。
估計到了其他國家執行任務的成員們也都會被當地的情報部門清理乾淨,可能會被當做普通的擾亂治安人士定罪,然後馬上處理掉。
「好久不見,蘇格蘭。」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面了,除了最開始的集中測驗之外,他們他們兩個再也沒有一起行動過,如今一見,還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不遠處是基安蒂不悅的聲音,她似乎在擠兌著某個青年,似乎對這個青年非常不滿,甚至可以說是厭惡。降谷零對基安蒂的了解並不算多,但似乎上一個被基安蒂厭惡的人還是貝爾摩德。
「那個人的代號是百利甜。」
百利甜,基安蒂千求萬求從朗姆那裡求來的代號,之前她好像說這個名字只能屬於島田夕顏,但是島田夕顏早已經和組織分道揚鑣,絕無重歸於好的可能,這個代號自然也就給了別人。
基安蒂當然知道島田夕顏和他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但是她還是很喜歡島田夕顏的,只是沒有繼續打擾她……嗯,有時候想念島田小姐的時候,她還是會去島田夕顏公司附近的樓上架起一桿槍,用瞄準鏡遠遠地觀望一下。
在「看望」島田夕顏的時候,基安蒂甚至還怕走火,將彈夾拆了下來。
所以在百利甜這個代號正式冠在那個青年的頭上之後,基安蒂自然就不待見他了。
降谷零點點頭。他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周圍的其他人身上,想要找到與他一樣的人,畢竟參與這次行動的國家那麼多,就算一個國家只有一個卧底成功進入組織拿到代號,人數應該也有不少,而且心情應該和他也差不多。
但四下望去,所有人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情,各個都嚴陣以待。
「今天要宣布希么?」
「巨劍計劃今天會發布。」諸伏景光在組織深處隱藏太久,比他們分別的時候更加沉寂隱忍,只是將計劃的名字告訴了降谷零,至於計劃的真正內容,沒有必要和其他人說,畢竟組織今天就會被攪亂,這個所謂巨劍計劃自然也不會順利展開。
巨劍計劃?降谷零沒有聽過這個計劃的名字,似乎是因為他一直都和島田夕顏走得太近,而島田夕顏與組織相向而行,所以他才一直被排除在知情人範圍之外。
不過降谷零也根據名字做出了推斷,巨劍是冷兵器,而且他可以斬斷所有擋在它面前的事務,所以這次的計劃很有可能是公布那個夕顏早就已經猜到的計劃。
斬斷所有網路,讓時間倒退到電氣時代,然後創造一個不老不死的神,掌控全世界。
這個結論讓他明白了那些嚴陣以待的表情到底都從何而來,就算是對組織百分之百忠誠的人也沒有辦法離開手機,某種程度上,手機已經成為了一個外置器官。
所以在知道巨劍計劃之後,自然會臉色陰沉,他們可不想真的回到沒有網路的時代,就算是現在聚會,他們也會通過網路與其他成員聯絡。
如果打麻將三缺一,他們還可以用組織專用的app找到附近空閑的人與他們湊上一局。
整這麼想著,降谷零看到朗姆從一個門中請出了一位老者,根據朗姆的恭敬程度可以猜出,這個老人的組織地位絕對高於朗姆,而他之前見過最高等級的人就是朗姆……
難道說這位老者是烏丸蓮耶?不可能,如果是烏丸蓮耶,那他現在應該也是一個一百四十歲的老妖怪了,這個老者的年齡顯然不到一百歲,沒準是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孫輩吧?
事情果然如他們預測的那樣,不過有一點島田夕顏沒有猜到——這個人確實是叫烏丸蓮耶,不過不是那個一百四十歲的烏丸蓮耶罷了。
組織里一直以來都用代號稱呼彼此,上一個擁有代號的人死掉之後,就會有下一個人頂替上來,烏丸蓮耶也是如此。
對於組織來說,代號下面的人根本不重要,烏丸蓮耶也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緊張的情緒讓降谷零的聽力爆髮式增長,牆上的石英鐘指針正在一格一格地往前跳著,斜後方的女人擺弄著指甲,二點鐘方向的男人不停著吐出一口煙圈。
難道說,他們也都是卧底嗎?
降谷零不知道。
「滴滴滴滴」一串只有在按密碼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滴滴聲衝進了降谷零的耳膜中,聲音來自……頭頂。
但是等他抬頭一看,頭上卻沒有任何東西,要非說天花板上有些什麼,那就只能是煙霧報警器,還有可以喝報警器聯動的噴水裝置。
還沒等降谷零將頭低回來,頭頂的報警器就響了起來,噴水裝置也應聲開啟。
水花從天而降,就算是已經身經百戰的降谷零,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也被突如其來的「室內雨」嚇了一跳。
「著火了?是著火了嗎?」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煙霧報警器被從觸發的條件是足夠濃度的煙霧,但又沒有人在這個場合里吸煙。
最有可能是因為著火了。
雖然沒有找到著火點,但水幕擾亂了大多數人的視線,就算是狙擊手們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分清現場的情況,只能井然有序地離開現場,生怕什麼人突然跳出來搗亂。
當然,這個會議室里並沒有人在抽煙,也沒有著火點,所有的一切都在黑影的掌控之中,她可是一個頂級黑客,只要是和電子有關的東西,都無法逃脫她的掌控。
煙霧報警器當然也不例外。
距離較近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看來行動已經開始了。
二人戴上了早就已經發放到每個公安手上的,專門用作西裝裝飾的袖箍,不同於一般的皮帶收緊式,他們帶的都是在陽光下隱隱發光的金屬制袖箍。
這是為了避免外面的人對組織的人發起攻擊時,他們混雜在其中,如果沒有身份標記的話,很有可能會誤傷。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不同的情報部門佩戴的裝飾也不一樣,卧底們互相併不知道其他部門佩戴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過負責接應的人員全數悉知,會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這次的會議的召開地點是組織的日本總部,所以來自日本的公安自然也比較多,向外疏散的時候,降谷零就看到了好幾個與他帶著同款袖箍的人,他們對視一眼,便合流到一起,最後公安竟然有序七八個之多。
他們都接到了同樣的指令,所以前進的方向也相同,貝爾摩德瞥了一眼,思索幾秒鐘之後,立刻從安全通道跑到了戶外,趕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跳入了湍急的河流,消失無蹤了。
降谷零看著一身黑衣的貝爾摩德脫離了人群,還以為她也是卧底的一員,剛要感嘆她隱藏得實在太完美了,又覺得有哪裡不對,貝爾摩德的裝束與早上打照面的她一模一樣,並沒有突然增多的裝飾。
那她就應該不是某處的卧底。
難道她已經看出了什麼?然後趕在第一時間逃脫了這幢危險的公司?她還真是一個聰明人,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在不久之後可能發生的槍戰中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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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田夕顏將窗帘拉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眼睛斜瞥向外面的建築,從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公司院子里的空地,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連成一串從樓里走了出來,身上不免有些濕漉漉的。
她在人群中仔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最終在西北角發現了一群衣著相似,上臂上帶著袖箍的人,而在他們其中,降谷零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島田夕顏幾乎可以看見陽光在飛落的水珠中折射出的七色光芒。
「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身後傳來和厚重的聲音,是黑田兵衛,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島田夕顏的身後,說話的時候還嚇了島田夕顏一跳。「與他們同窗的其他部門精英也都來了。」
島田夕顏剛想問黑田兵衛說出這句話的含義,但在問出口之前,她還是仔細思考了一番。
同窗的其他部門精英?她知道降谷零是警校出身,也知道他有幾個關係非常親近的同窗,伊達航好像已經成了優秀的前輩,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從加入爆裂物處理班之後就一直是精英。
難道是他們嗎?
島田夕顏想要詢問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確,但是黑田兵衛卻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只是給了島田夕顏一個模糊的表情。沒有得到答案的島田夕顏撩開了窗帘,繼續看著西北角的降谷零。
這次的集體任務完全就是鋌而走險,不僅有可能被壞人攻擊,還有可能被自己人誤傷,那些外圍協助的人雖然已經經歷過了嚴格的射擊訓練,但他們始終是人,萬一失誤了……
【倒計時,三十分鐘,開始計時。】
是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三十分鐘?什麼三十分鐘?】
系統沒有應答,它自從變得「智能」了之後變得少言寡語了起來,對於無法給出想要答覆的問題,就直接不做回復。
秒針向前行進的咔噠聲若有若無地出現在了島田夕顏的耳畔,一分鐘之後,不知道是誰開了第一槍,整個空地亂作一團,一眨眼的功夫,降谷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島田夕顏的視線範圍之內。
「該死的……」一個中年人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知道是那個情報部門派來的組長罵的。
島田夕顏握了握手裡的脅差,抿緊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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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聽到第一聲槍響之後就躲到了牆根後面,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但他從回聲分辨出這聲槍響是來自周圍建築的,所以立刻就尋找掩體,開始躲避,其他公安也都跟隨著他的步伐,躲在了掩體之後。
行動組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剛剛有些狼狽,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上順手的武器,但是腰后別著的攜帶型武器還可以使用,他們在躲到掩體后,立刻掏出了槍。
「怎麼回事,哪來的槍聲?」槍林彈雨從頭頂呼嘯而過,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將頭探出牆頭。
「不知道,鬼知道哪來的槍聲,難道說這次的集會被人知道了?」
「反擊。」身後傳來了陰森的聲線,降谷零回過頭,這才發現琴酒正蹲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冷靜地掏出了他的愛槍,看來是準備解決這次危機,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的敵人要比他們想象的還多,而且居高臨下。
降谷零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在不同的方向來迴轉動,大腦也在飛速運轉——到底怎樣才能在這群人不注意到他們真實身份的情況下順利脫身?
不過不巧的是,此時陽光正好,刺眼的陽光讓躲在牆後面的組織成員看不清其他樓房裡埋伏著的狙擊手,反倒是狙擊手可以看清他們的位置。
「貝爾摩德呢?」琴酒看著躺在圍牆遠處的已經成為屍體的組織成員,貝爾摩德卻不在其中,而躲起來的人中,也沒有貝爾摩德的身影。
「不知道,剛剛還跟我們一起……」
「她跑了。」降谷零想起剛剛貝爾摩德看他們的眼神,還有迅速往另一個方向跑去的模樣。
她明擺著就是已經看出了端倪,立刻朝著不同的方向逃跑了,她逃跑的方向是一條河流,單第一槍卻並沒有那個方向傳來,難道是直接跳進河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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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少了人的不只有組織的人,還有島田夕顏,她與貝爾摩德見過多次,自然認得她,也親眼看著她走進了大樓,但混亂中走出來的人中卻並沒有她的身影。
「難道說易容了嗎?」島田夕顏喃喃,但有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事件應該不夠才對。」
這麼短的時間,摘掉自己的偽裝還差不多,但是想要化妝成其他人,屬實是不太容易,而且其他人都能通過面部識別系統對得上號,那想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貝爾摩德已經逃跑。
島田夕顏想到這,立馬拉過了桌子上印好的人員分布圖,靠近河流的一面部署稀疏,只要貝爾摩德動作夠快,或者是狙擊手稍有哪怕一點點的晃神,都會讓她成功逃脫。
如果貝爾摩德可以從後面逃跑,那麼降谷零……
想到這裡,島田夕顏別和那些年長自己許多歲的男人們討論了起來。
畢竟如果降谷零出現在河邊,那他的身後肯定有人跟著,如果跟著來的人是組織里的人,那麼,如果只靠埋伏好的人,應該無法應對。
「我覺得這個位置還是需要再派人手的,如果人數不夠的話,我也可以去。」島田夕顏說話時已經已經站起了身。
雖然島田家族已經在周圍設下了天羅地網,附近的兩個地區都已經被島田家族的人滲透乾淨了,每棟樓里都有好幾個島田家族的人,只要有任何異動,他們就會傾巢出動,解決那些殘黨。
但就算這樣,島田夕顏還是放心不下。
畢竟降谷零就在那群人之中!
根據剛剛的監控視頻,降谷零和琴酒選擇的掩體非常接近,如果他們想從後面偷跑的話,錢就很有可能和降谷零一起行動。
黑田兵衛早就已經從降谷零那裡知道了島田夕顏的能力,更知道她的地位。
以她的實力,如果小心一點,不受傷是完全有可能的,就算受傷了,只要不是致命傷,島田家族擁有的資源也可以讓島田夕顏轉危為安。
她的家族肯定不會允許家主親自上陣,但是島田夕顏似乎並不是很受家族控制,只要她想,那就沒有人可以攔住她。
看起來,這次她是想去的。
黑田兵衛冷靜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島田夕顏,默許了這次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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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各個街區的所有島田家族成員在接到島田夕顏準備親自上陣的消息后,表情都分外嚴肅。
島田宗次郎離世后,島田家族已經經歷過一次大風浪了,如果這次島田夕顏也出事,難道要讓旁系取代本家的位置嗎?
這對於大多數姓島田的人來說都無法接受,但具體原因他們不知道,畢竟在他們眼中,那片櫻花林就是一棵又一棵的普通櫻花樹罷了。
所以個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著與追擊島田夕顏的窮寇來一個殊死搏鬥。
日光充足,一直保佑著島田家族本家子弟的龍也靜悄悄地出現,纏繞在島田夕顏的身上。
被派出協同作戰的伊達航攏了攏大一號的衣服,裡面的防彈衣讓他怎麼都不舒服,但島田夕顏卻執意不穿防彈衣,只是穿了件長袖的衣服,將粉紅色劍鞘的短刃藏在了袖子里。
或許是因為沒有穿防彈衣,島田夕顏的行動速度在伊達航看來很快,甚至可以說是身輕如燕,如有神助。
憑藉著血脈中的白龍,島田夕顏最快跑到了河邊。
這裡處在河流的上游,水流沒有那麼湍急,就算跳下去,估計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河道兩旁並沒有什麼圍欄。
河道對面的狙擊手似乎也已經收到了消息,紛紛將槍收了起來,拉上窗帘,暗中觀察白鳩製藥院子里的情況。
除了一個人——赤井秀一。
他俯身在天台的邊緣,腳下是對講機和一台平板電腦,可以供他時刻感知周圍的情況。
對講機里已經早早通知了新的小隊會出現在河邊,只不過赤井秀一沒想到打頭陣的人是島田夕顏。
這種圍剿行動從來都是瞬息萬變的島田夕顏剛剛到達指定地點,只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陸續從後門跑了出來。
伊達航那個帶著自己的小隊躲在了牆后,如果說島田夕顏是不知者無畏,成群結隊的精壯男子一起出現都會讓這些人生出一絲疑惑。
島田夕顏從來都是一個很會偽裝的人,之前在組織面前裝作是一個小白兔,現在又假裝自己是一個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的過路人。
雖然本就是發外狂徒,但逃跑的時候,組織里的人還是將自己的身份隱藏了起來,面對島田夕顏的疑惑眼神,他們只說是裡面著火了,叫島田夕顏趕緊離開。
島田夕顏裝模作樣的點點頭,隨後是一陣槍響,那幾個黑衣人他也不回的跑了,不知道院子里發生了什麼,只見降谷零和琴酒最先跑了出來,隨後是諸伏景光和其他幾個組織成員。
不!剛才咱們身後的人胳膊上都戴著袖箍,所以除了琴酒和伏特加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是公安方面的卧底。
看來最終的決戰要在這裡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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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通知考場取消了,白停更去準備考試了,早知道就日更了……
73,你睡得著嗎?我睡不著你對得起遠山和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