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似是故人來

()天元大6紛爭萬年，迄今為止沒有一個宗派能夠一統天元，只是萬年以來，逐漸分化出三大勢力，分別為天祈山脈天祈派，元府山脈元府派，以及飄渺萬湖的飄渺宮。

天祈山脈天祈派乃是天元大6修真第一大派，據汪彬所知，天祈派正式弟子上萬，直接管理地域過千里方圓。高手無數，是目前修真界聲望最隆，實力最強的一支修真門派。而林rì新於數十年前，在走火入魔之時恰遇張昱經過拯救而一舉踏入金丹期，成為天祈派的一名執事長老，地位不低。

張昱曾經對汪彬說過此事，並囑咐以後行走天元大6上，如果有什麼難題也可以去找林rì新解決。而歷代守護者標註的礦藏寶物有數百處之多，光靠汪彬一人一一探索，怕是得花上十年功夫不止。而且有些礦藏距離守護者探索也有數百年之久，說不定早已被勘探完畢，藉助大門派的幫助，便可以縮短時間和提高效率。

天祈派離萬獸森林也有萬里之遙，藉助烏翅雕全飛行也得三個晝夜。一路風霜雪雨不說，數rì時間彈指而過，這rì正午，汪彬便到達了離天祈派駐地百裡外的一個大市集。

天元大6的修真界在凡人面前並不神秘，只因每個天元大6的子民只要出生不久，便會有負責管理當地的修真門派查驗靈根，資質優秀的便會被門派收錄門下重點培養，資質一般的也會收為外門弟子負責打理雜務，管理下轄勢力。因此，說不定路上遇上的某個老農模樣的人便有子弟親戚是築基期修真者。而在天祈派附近，某個店鋪的小二，或者某人在路邊曬太陽的老者，說不定就能夠跟金丹期高手沾親帶故。

天祈派治下甚嚴，來到這裡便可窺一斑。只見市集人來人往，但卻規矩分明，不像落花谷雖然也算頗有軼序，但那種人煙吵雜，三教九流的亂象卻是遮都不住的。

正巧駕了烏翅雕飛了一上午的汪彬飢腸轆轆，便尋了家看起來頗為大氣的飯店步行進去。

剛進門便有小二帶著尋了個靠窗的位置，看那小二jīng乾的樣子，竟然也有鍊氣前期的修為，想來天祈山下無不修真這話倒也不是作虛，普通人無靈根想要踏入金丹大道毫無可能，但要說修鍊到鍊氣後期甚至築基成功的，也並非毫無機會。鍊氣後期雖然只能延年益壽比起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活多個十幾二十年，但也能夠使用法器，遇上三級以下妖獸也能夠自保。至於踏入築基期，壽命便可比普通人延長一倍，活個一百五十到兩百年都不成問題。天道難求，即使天生無靈根之人，也有不少人未曾放棄追求大道的堅持。

一時之間頗多感慨，汪彬點了幾個小菜正邊吃邊想如此上山之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闖入了自己的耳朵。

「我們就跟這個客人搭個桌吧。在雅間吃飯一點意思都沒有哩。」

抬頭看去，卻是一名十六七歲年紀的少女，一身華裳之下僅僅露出一張俏臉，只是頸間一片雪白便是用冰肌玉膚也形容不了，朱唇丹指的少女配上一副帶點嬌氣喃語的聲音，讓人只覺得眼前的少女艷麗絕倫。此時，少女正離著汪彬幾步之遙在兩個負劍中年人的陪伴下對著旁邊有些緊張的店小二說道。

店小二聽到少女如此吩咐，點點頭賠笑向汪彬道：「客人您看，這大堂的位置都滿了，就剩下您這桌空位比較多，您看可否與這幾位客人搭下桌呢？」

汪彬看了看周圍，因是午飯時間的原因，果然其它桌都坐滿了人。於是便又望了少女數人一眼，眼光不禁斂了一斂，只因那兩名中年男子俱都一身制服，左胸位置綉了一座浮雲纏繞的山脈，下書兩個內斂端莊的字眼——天祈，看來竟然是天祈派的正式弟子。

只是他這幅神情落在少女眼中，卻未免有些令她好奇，別人的眼光都生怕從自己身上斷了，而眼前這個長相只稱得上端正的少年，雖然看到自己的眼光也滯了一下，但便迅轉移過去，倒是在自己兩個師兄的身上打量個不停。難道他是那個？

少女的心思真是千奇百怪，而正在她揣度汪彬的時候，終於看到他點了點頭，竟然連口都不開一下。

少女不禁多看了汪彬兩眼，覺他竟然眼中閃過一絲羞澀之意，心裡終於笑了起來，看來也是跟山上年輕的師兄弟們一樣嘛，哼，裝啥裝。

汪彬哪裡猜得到少女的心思，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了兩個天祈派弟子的身上。如果是往常，看到如此艷麗少女，他也免不了多看兩眼，但剛巧碰到天祈派中人，正好省了自己打聽的功夫。

一邊自顧自地吃著飯菜，一邊想著等下如何開口詢問。那邊的少女卻點了一堆菜肴，旁邊比較年長的中年男子連忙阻止道：「霏霏，莫要點得太多了，我和你魏師兄都吃不了多少。」

有旁邊豎著耳邊的好事者聽到那中年男子的話，頓時便把霏霏兩字記了起來，旁邊不少人在那暗暗竊語：「原來那女子叫做霏霏，不知道是哪個霏，但也真真是好聽的名字！」「人美，名字也美。」

這些話落到了中年男子的耳朵裡面，聽得他是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悅，心想剛才就應該阻止小師妹到這大堂里來，人多耳雜的，讓人頗不放心。只是看著小師妹雀躍的表情，只好忍住了換地方的想法，只是用威嚴的目光掃了四周一下，那些被他目光所觸及的，只覺得身上雞皮疙瘩一炸，頓時便住了口。

中年男子滿意地收回了目光，壓低了聲音對少女道：「小師妹，吃完了我們趕緊回去，還得跟師父復命呢！」

少女有些不滿意地嘟了嘟嘴，便將菜單交回給了小二。聽到中年男子催促，那店小二哈了哈腰，便邁著快步吩咐廚房去了。

汪彬剛在中年男子眼光掃過之時，也略略停了下筷子，心裡很是訝然，這男子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眼光一掃能讓自己也生出威脅的反應，自然是築基期修為了，而且還不是築基初期，至少是中期甚至後期，另一個被他稱為魏師弟的，修為也應該不在他之下。兩個並不扎眼的弟子，三十多歲的樣子便都已經在築基期修士中佔有一席之地，天祈派的底蘊，由此可以一觀。

再看那明艷少女，既然需要進食，那肯定便是鍊氣期無疑了。但從她身上隱隱散的氣息猜測，恐怕也是鍊氣後期的修為。

十六七歲的年紀，便已然達到鍊氣後期，比起自己，也只是差了那麼一線。不過汪彬自認為那是通天塔修功的神奇，與自已資質干係不算太大。但是天祈派比起守護者一脈而言，具有大量的修士弟子來源，如若個個弟子都是這樣的度修行的話，這天祈派的實力也未免太強大了。

想到此處，汪彬心裡反而很是高興，天祈派越強大，林rì新對自己的幫助也更大。至於為什麼守護者一脈只是傻乎乎地佔據獸門峽谷而不名，他自動將其忽略掉了。

少女正在等上菜無聊之時，看到對面的少年低著頭時而蹙眉，時而開懷微笑，不由起了好奇之心，當即問道：「喂，你在想什麼？！」

汪彬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現名叫霏霏的少女正用一雙明眸盯著他，嘴角上掛著一絲俏皮笑意，愣了一愣之後反問：「你在問我？」

中年男子聽到少女開口，阻止已來不及，只好對著少女輕聲叱道：「霏霏，不得無禮！」又轉頭對汪彬道：「這位公子，在下小師妹初出師門，不懂禮節，萬望見諒。」

汪彬笑了一笑，心裡一動，開口問道：「冒昧問一聲，兩位可是天祈派門下？」

那個一直沒有講話的魏姓弟子聽到汪彬詢問，臉上得意之sè掃過，插口答道：「我們這身服飾，可不是外頭什麼人都敢穿的。」

「魏師弟！」中年男子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又認真地瞧了瞧汪彬，斟酌著道：「我們正是天祈派門下，不知道這位公子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只是本人正要去拜訪貴派林rì新林長老，不知道可否隨路而去？」要說當年林rì新是有留下信物給張昱的，可是一直放在張昱的納戒之中，被空間裂縫一起吞噬了，否則汪彬現在也不用這麼為難。

「林rì新長老？」中年男子與魏姓弟子對視了一眼，問道「這個，公子可有林長老的信物之類的么？」

「信物被家師不慎遺失，只是我有重要事情，必須請林長老幫忙，不知幾位可否幫忙引見呢？」汪彬知道肯定要被問起這個尷尬的問題，也只能據實回答。

果不其然，在聽到汪彬並沒有信物之類可以證明與林rì新有關係，中年男子再次打量起汪彬來，眼光jīng芒一閃而過，臉sè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此時那個魏師弟又插口揶揄道：「你以為天祈山是誰想進就進的嗎？打聽得某位長老名字便想見人，怕是沒有這樣的好事吧？」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他這個魏師弟自幼在山裡修行，不知怎地養成了一副尖酸話語，雖然心地並不差，但往往出口不遜，著實令人討厭。

汪彬心裡也不以為意，換作自己有一人聲稱與某位長輩認識便要自己引見，恐怕也是很難達到目的。只好寄希望於中年男子，希望他能夠捎上口信也是好的。

「如果沒有信物，在下恐怕很難幫到公子的忙了。」中年男子雖然料定汪彬不會是招搖撞騙之人，但還是很自然地選擇愛莫能助。

「其實我也不需要幾位將我帶入派中，我想拜託足下幫我帶句話給林長老，想必他聽到這句話，就會過來見我的。」

聽到汪彬語氣這麼大，魏姓弟子又要插口刺上兩句。剛被師兄訓斥了幾句正在悶悶不樂的少女頓時來了興緻，搶在魏姓弟子前面問道：「什麼話什麼話？我跟林師叔最熟了，我幫你帶，你快說吧！」

中年男子只好無奈地又瞪了一眼少女，點點頭對汪彬道：「如果只是帶上一句話的話，在下倒是樂意幫忙。請講。」

汪彬用眼神謝過少女，點點頭道：「就請兄台跟林長老說，三十七年前，有個叫張昱的故人弟子來訪。」

中年男子聽完，重複了一句，見汪彬點頭確認，便點頭再次答應自己會幫忙帶話。只是他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這個張昱似乎毫無印象啊。但看少年這副模樣，又似乎煞有其事的樣子，便也放下心中疑問。反正幫忙帶話也不過來舉手之勞，萬一這什麼張昱的真是林長老的故人，自己也做了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答應三rì之後給汪彬消息，約定好時間地點之後，汪彬再次謝過中年男子陳應天。兩人業已交換姓名，只是那個被稱作霏霏的少女，被陳應天眼光一瞪之下，倒也沒有告訴全名，雙方拱拱手，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