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柔弱的堅強（壹）
曲元望著百多米以外的金屬大籠子，心裡充滿了遺憾。剛才如果能夠早半分鐘預感到翼手龍的襲擊，那麼他們現在就可以安心地站在鐵籠子裡面。但現在，看著高空中已經追上他們的上百翼手龍，曲元指著附近的一處峭壁大聲說著，「大家都靠懸崖站住，方昕、平野櫻你和他們站在一起，要小心來自頭頂的進攻！袁訾憶，你和我進行防守！」
他說完，眾人立刻靠懸崖站住。曲元拿著卡賓槍就站在眾人面前，袁訾憶也取出雙搶站到他的身旁。
曲元的心裡一直在打鼓，從自己上次精神力消耗完畢來看，自己只能引導或者控制或者命令總共不到十次的榴彈攻擊——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如何給自己的能力準確的命名，但是卻知道能力的極限和弊端。心中各種思緒翻滾著，看著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翼手龍，這些翼手龍的數量至少也在百隻以上，排成隊讓自己殺也得好長時間！只希望袁訾憶的雙搶能夠起到扭轉局勢的作用，他這次也無法追求讓袁訾憶在不出手的情況下殺退翼手龍了。但這時，袁訾憶淡淡地開口了，「我這兩把手槍，當時兌換的時候生存點不充足，所以，它們的子彈是有限的，現在總共只有不到一百顆子彈。而且……是子彈，不是彈夾，我每次換彈，最快也需要10秒以上。這兩把槍的彈容量是12發。」曲元喊道：「平野櫻，你應該會換子彈吧？你準備一下，等下需要你給袁訾憶換子彈。」
既然她是殺手，這應該可以做到吧？這個時候，曲元忘記了她是殘疾！但平野櫻並沒有讓他們失望，因為她已經習慣了一隻手進行各種動作。
平野櫻簡單的答道：「好。」接著將AK挎回背上，然後將沙漠之鷹提在手上。她略微從隊伍中站出來，小心戒備著，等待著。上百隻的翼手龍盤旋在空，鳴叫著，逐漸向低空飛來，它們的目標，就是懸崖下這群兩條腿的獵物。正在育雛期的它們，急需要合適大小的生物來填補幼兒那飢餓的肚子。而面前的這群獵物，大小正合適。隨著頭領的鳴叫，翼手龍群盤旋著，開始做進攻前最後的姿態調整。眾位劇情人物現在完全安靜下來，包括格蘭特博士，也不再拿自己那些有限的研究結果來揣測這無限發展的恐龍——他們的研究中，可不認為一隻翼手龍能在炸斷大樹的榴彈爆炸下，還能活下來。
方昕看著曲元挺拔的背影，再看著袁訾憶安穩的身姿，最後再看看平野櫻殘疾的左手，以及自信的神情，她心裡惶恐不安：自己難道就一直要成為，隊伍的包袱嗎？在上次的片子里，自己就是看著袁訾憶和雷電搏鬥的背影，現在，又要看著他們與翼手龍搏鬥的背影嗎？痴痴地望著前邊的三人，方昕想著，怎麼樣自己才能幫助到他們？更深層次的憂慮是，袁訾憶曾經說過，不怕你被人利用，就怕你沒用。而自己的存在，似乎一直都是沒有用的表現。這讓她產生深深的危機感，假如自己一直沒用，那麼在下次逃命時，袁訾憶和曲元還會帶著自己嗎？她的心裡也很清楚，曲元與自己的結合，牢靠程度，並不如何讓人放心。
也許曲元永遠不會放棄她，但萬一呢？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來決定，這是最愚蠢的辦法，無論那個人表現的多麼可以依靠，都不行！天空中又是幾聲鳴叫，翼手龍已經接近攻擊範圍。
曲元看著飛近的翼手龍，試著開槍打去，但是很快他就悲哀的發現：如果自己在開槍前不說話，那麼命中率無限地接近零……也許，等它們衝到自己面前，才能命中吧？不過那個時候，自己也應該去見閻王……死神！死神的能力，自己怎麼把這個忘記了，自己還擁有死神的能力啊！
只是這個能力的應用，還是個大問題！現在的情況當然不適合他嘗試如何應用自己來自死神的能力，將槍口盡量對準飛的最低的那隻翼手龍，曲元開口：「這次的榴彈，會打中你的頭顱！」說完，槍響！榴彈準確的在那隻翼手龍的頭部爆炸，雖然看不清楚爆炸的具體效果，但是曲元能夠看到結果：那隻翼手龍的頭前爆出一團火光，接著兩隻翅膀胡亂的開始撲扇，只掙扎了數秒就從天空跌落下來。打中頭比擊中身體消耗的精神力要大吧，曲元心中無奈的想，但現在只能追求盡量大程度的殺死它們。他已經準備好，再次服用袁訾憶贈送的藥丸，只是效果他現在不知道。
周圍的翼手龍被爆炸聲略微驚了一下，但接著又繼續向下飛。
袁訾憶也抬起了雙手，她也明白不能讓翼手龍接近，如果在被近身圍攻后，她恐怕只能扔出瓦斯催淚彈，然後帶著曲元和方昕離開。雖然翼手龍奈何不了她，但她也奈何不了成群的翼手龍，畢竟她可不會飛，平地跳躍，高10米就是她的極限了。腦中的思緒絲毫沒有影響到手上的動作，她迅速的瞄準一隻翼手龍，然後雙手同時扣動扳機！
空中的翼手龍又有一隻被打的掉落下來，但是這對於成群的翼手龍來說，損失微乎其微。接著一聲清爽的長鳴，翼手龍群開始集體俯衝進攻。曲元仔細的觀察著，他想看清楚那只是它們的頭領，但卻沒有絲毫髮現。心中下定決心，如果實在不行，只能試著運用自己的能力去攻擊這不知道藏在其中那裡的那隻翼手龍的頭領。再次說話后他又發出一顆榴彈，成功打下一隻準備接近翼手龍，只是他卻沒有絲毫興奮，因為這次榴彈起到的阻撓效果上，時間更加簡短。看來翼手龍正在逐漸適應著他們的進攻方式，並不惜一切代價要撕碎他們這群獵物。
榴彈的發射需要時間的間隔，曲元不斷的發射著子彈，但是子彈所起的效果只能是寥寥。袁訾憶雙手不斷快速的開槍，幾秒后，她就將手槍扔到平野櫻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地的特殊子彈。平野櫻立刻抓緊時間上子彈，袁訾憶在放下槍的同時已經戴上拳套。同是她也開口對平野櫻說：「上黑色記號的，那是穿甲爆裂彈。」
「都靠到懸崖上。」
看著翼手龍終於開始下撲，曲元立刻喊道。
遮天蔽日的翼手龍如同黑雲一般壓過來，鋒利的爪子不斷地試圖抓向眾人，長長的嘴巴中持續地發出尖銳的鳴叫。曲元在近距離上可以聽見，子彈打在翼手龍身上不間斷的發出砰砰的聲響，但是卻很少有子彈打進它們的身體。在這樣的距離上，曲元反倒不敢隨意發射榴彈，榴彈的碎片對於翼手龍的效果幾乎輕微到撓痒痒一樣的程度，但對於他們和劇情人物來說，那可就是嚴重到足以致命的。
袁訾憶站在眾人身前，每次有翼手龍衝破曲元和方昕的衝鋒槍掃射，她就對著翼手龍揮拳。但是很明顯的結果是，她的拳頭，已經無法對這些翼手龍做到秒殺。經常在她揮拳后，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該消耗的力量還是消耗了，但卻無法起到曾經那樣明顯的作用。這樣一來，眾人更加吃力。
方昕一邊開槍，一邊看著逐漸惡化的形勢，心中下定主意！
好在選擇的這邊懸崖，略微凹進去一些，能夠直接衝到前邊的翼手龍不過十多隻。子彈雖然殺不死它們，但是在近距離上當子彈打在它們身軀時，它們還是會傳出疼痛的哀叫。再加上袁訾憶拳頭的力量非常巨大，每一拳都可以將衝進來的翼手龍打出足夠遠的距離，並且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重新進攻，這才讓眾人有了喘息的機會。但是翼手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們的眼前已經只剩下這些殘暴生物的身影。袁訾憶造成的那些傷害，對翼手龍群體來說，完全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曲元看著面前眾多的翼手龍，他一直想說一句「我接下來的掃射會命中你們的眼睛」，但是他不敢確定，自己的精神力能支撐自己進行多長時間的掃射？如果到時間后，單純的變回現在的樣子還算好的，如果自己精神力消耗過度，那會怎麼樣？他現在仍然只是被動的運用自己已經熟悉的精神力使用方法，創新的嘗試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不敢——用生命的代價作為嘗試，對他來說太過於奢侈了。他拿出袁訾憶贈送給自己的藥丸，雖然這葯的效果一次不如一次，但仍然將葯含在嘴裡，他猶豫不決，是否要說出那些預料不出後果的話？
「好了。」
短短的十多秒后，平野櫻給兩把槍裡面都裝上子彈。袁訾憶抽身取過，接著對準翼手龍再次開槍。曲元看見她的動作有些驚訝，為什麼她每次開槍時，都會是雙手同時開槍呢？當又一隻翼手龍冒著火光從空中掉下去時，他們的身後，方昕也沒有時間再考慮，自己的辦法是否還有缺陷，她鼓足勇氣開口：「我想，目前的處境，我可以解決。」曲元頭也不回的說：「怎麼辦？」方昕說：「火，我可以影響和控制火焰。還記得我們在訓練的時候，我雖然不能直接創造火焰，但是卻可以控制火焰讓他們按照我的想法變化。我的想法是，等下你和袁訾憶姐姐一起開槍，在空中不同的地域用爆炸來產生火焰，由我來控制，燒死它們！」
「好，我沒有問題。」
「可以，不過我需要給槍重新上彈。平野櫻，子彈全部換成有紅色記號的，那是純粹的燃燒彈。」
袁訾憶說著又將雙搶扔給平野櫻，接著她重新揮拳，將沖近身前的數只翼手龍都打飛出去。她也可以選擇將子彈先全打光再扔回去裝彈，但如果方昕用火攻擊后，仍然有翼手龍遺留呢？在使用不是無限彈藥的武器時，節省子彈就是保留生存的機會。這短揮拳攻擊的時候，她明確的感覺到，被自己拳頭打到的翼手龍的身體，竟然比那隻暴龍的身體還要堅韌。記得在進入時，主神提示隨著殺死恐龍的增多，恐龍群體的個體素質會逐漸增加，現在看來，他們犯了個大錯誤：應該在一開始，殺那些生存點多、但單獨行動的強大恐龍，可惜在進入前沒有明確籌劃的他們只得跟隨著劇情走，雖然盡量的規避了危險，但是卻喪失了得到更多生存點的機會。
方昕從自己的空間中取出來兩個燃燒彈，這兩個燃燒彈每個需要20點生存點。她當時考慮再三才決定買下來，畢竟自己能夠控制和影響火焰。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無比的正確。她將兩個燃燒彈推到袁訾憶面前，「等下你們開槍后我會盡量維持空中的火焰不要熄滅，你要快速將這兩個燃燒彈扔到空中的火里，它們在溫度超過800攝氏度就會自己燃燒。」袁訾憶揮手將燃燒彈收了起來，「我會做到的，在翼手龍的前後四周我會各開一槍，然後在它們中間會打完所有的子彈。你自己控制燃燒的範圍。」
「那麼我獵殺落單和僥倖逃脫的翼手龍吧，另外，這個給你。」他拿出來的是袁訾憶贈送給他、但他沒有使用完的那種藥丸。方昕還是第一次吃，應該效果不錯。曲元自知沒有袁訾憶那樣指那打那的槍法，這才選了最容易命中的位置。
方昕接過，開始準備。
她和曲元一樣，在剛開始學會與可以使用這些特殊能力時，也有著各種心裡障礙：明明主神已經認定她可以控制火焰，但她就是做不到！這和遊戲中那些人物學習了技能就可以使用可完全不同。訓練的過程很是痛苦，她學習控制和影響火焰，與曲元學習如何使用安息術一樣，經過了無數次的嘗試，才逐漸成功。
慢慢地進入精神清明的狀態，用心的感受周圍的一切，眼睛朦朧著，眼眶中微微的透露出細微的紅色光芒。
在她開始后，平野櫻就端著槍站到劇情人物中間，一方面是給劇情人物安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他們在恐懼的壓力下四散奔逃。
在施術前，方昕在自己面前點著一個可以持續燃燒的打火機。當她感覺到自己進入狀態，能夠控制和影響打火機上的火焰時，這才將思維（在她的有限的感覺和認知中，這就是思維）散發出去，輕聲說，「動手吧，我可以控制了。」說完就聚精會神的在自己的思想中，觀察著周圍的天空。
袁訾憶沒有絲毫的急躁，她當然明白沒有誰學習這些新奇的能力可以一蹴而就。聽見方昕的話，她這才突然抓過手槍，開始射擊！她這兩把手槍是成對的，同時射出的子彈會增加一定的命中幾率，但是雙搶卻必須同時對一個目標開火才能產生作用。
在翼手龍的上下左右以及翼手龍群的後面，她飛快地開過五槍！隨著槍響，在半空中翼手龍群的四周分別有翼手龍變為火團，接著是中間，砰砰砰的槍響急促的響起，曲元的榴彈也夾雜在其中發射出去。他在訓練中就明白方昕能力的局限：只能控制和影響，並不能創造火焰。只有為她提前製造出大量的火焰，她才能更好的讓這些火焰去燒殺翼手龍，起到更大的作用。
方昕朦朧的眼睛中，一片赤紅；天空中，那些火焰似乎在看不見的大手撥動下，緩緩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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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特別感謝風百殘和深淵之魚兩位同學，翼手龍的確不應該是哺乳期，而應該是育雛期。現在已經更正，特此聲明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