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更改與未更改的宿命（貳）

炸彈的爆炸聲，受傷及瀕死的人發出的嘶喊聲，求救及接連不斷的槍聲，在公路上交織著。在這充滿要命的吵鬧聲中，TX穩穩地舉起右手，藍色的電弧開始在手上逐漸顯現。來自未來的她，自然清楚約翰康納將會在什麼時間，出現在什麼地點。這樣先知先覺的伏擊，只要它有一次能夠把握住機會，那麼它就可以改變歷史！

「向右轉！」

在車廂裡面的曲元只是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但無法透過駕駛室看清路障中的危險。平野櫻在百來米外還無法看清大火中那閃現的藍光，依然駕駛著卡車直直地行走。但是袁訾憶可以看到，她高聲地提醒著，同時取出自己的手槍，對準TX開槍。只是她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在她的槍響前，TX手上的等離子炮已經成功地將能量炮彈發射出去。

平野櫻相信每個隊友的提醒，幾乎在袁訾憶開口的同時，她就將汽車從公路的左邊開下去！對的，是左邊，既然袁訾憶提醒向右邊轉去，那麼她能聽到，敵人也可以聽到。果然事實和她所料一樣，TX在開炮前極力地向卡車右前邊挪動了少許。這基於自己戰鬥本能般的判斷，拯救了整個卡車上的生命。——這判斷有個前提，那就是他們正在公路上行駛，TX絕對不會將瞄準的提前量定在卡車的左前方。何況右邊的路面比較寬，她即便有提前量也會向右偏轉。

袁訾憶百忙中看見卡車從左邊衝出路基，暗贊一聲平野櫻的出其不意。她在發覺后，只是本能地認為右邊道路適合規避，但思考的程度仍然不夠深遠。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沒有一個人比平野櫻更加適合這殘酷的廝殺。她的手槍不間斷的開槍，穿甲爆裂彈不斷地在TX身上開著或大或小的口子。終於有一槍打在它的右臂上，正在運行的等離子炮只得停下來。雖然這程度的打擊無法對它的本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但是在這情況下能量武器的使用卻受到限制。不穩定的能量，即便是它自己也不能冒險。

順手從腳下提起一把衝鋒槍，TX對著卡車的大致方向進行掃射。

曲元在卡車猛地偏轉時就衝到駕駛室後邊，同時等離子炮的能量彈在卡車右後方爆炸。那些電弧肆虐著地面上所有的物品，三兩秒后十多平方米的地面就變得異常的光滑，猶如明鏡一般。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曲元立刻將槍口瞄準TX的身體，他狠下心，即便損失一些精神力，也不能再讓它在近距離上用等離子炮進行攻擊！對著站起來，開始持槍掃射的TX，曲元說：「這次的榴彈，一定會命中你的右臂！」說完，感覺到自己頭腦中那些氣息如約的流失出去，他立刻開槍，發射榴彈。

榴彈準確地命中正在掃射中的TX右臂，曲元不清楚是否能像電影上一樣破壞掉它的等離子炮。但是從破壞的程度看，數秒內她是無法運用這種遠程的攻擊方式。有了這些時間，卡車可以開出一段安全的距離。從電影上來看，等離子炮的威力雖然強大，但純能量形式的炮彈，在空氣中的有效攻擊距離也很有限。

一陣顛簸，卡車重新衝上公路，對準已經變成火團的路障衝去。袁訾憶在卡車的前方，重新拿出一顆炸彈，準備向TX扔去。必須給卡車爭取到衝過路障的時間！曲元緊張的看著TX，時刻準備再次對它發射榴彈。正想著，方昕突然叫：「曲元，幫我！」扭頭看去，方昕站在卡車廂的後面，正拿出幾顆燃燒彈扔下去。

車后頓時一片火海，已經被T－1000逼迫，將麵包車開到卡車后不足50米的賴斯，面對突然出現的火海，無奈下只得駕車緊急駛出公路。但是緊追在後面的T－1000則絲毫不受影響，駕駛著警車呼嘯著衝進火焰中。方昕對曲元說完，將兩顆燃燒彈放在旁邊，就微閉上眼睛開始控制身後的火海。曲元則立刻躥後來，發力將那兩顆燃燒彈向火海中扔去。

方昕微閉著眼睛，雙手在空中虛空合攏，後面的火焰被無形的力量壓制，突然向中間集攏。那輛衝進火海的警車猛然發出爆炸聲，也變成一團烈火。T－1000那機械性的思維方式，終於給它自己造成了麻煩。雖然這次的爆炸無法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顯然短時間裡，它是無法跟隨上卡車的腳步了。方昕在爆炸后就睜開眼睛，「它沒有被摧毀，火焰的溫度和持續的時間都太短了。」她還沒有說出來，隨著卡車的前進，距離火焰更遠時，控制需要的精神力也更多。

卡車在迅速的前進，衝破路障后經過了幾十米，人形的T－1000重新從火海里走了出來。這時候，TX也從剛才袁訾憶的炸彈爆炸中重新恢復。它向著卡車快速的跑起來，同時舉起自己的右手。曲元立刻發現它的動作，頓時明白剛才的榴彈還是沒能摧毀它的武器。袁訾憶同時也發現，但是這顯然不容易再次躲避。平野櫻的駕駛技術再厲害，也不可能開著卡車中躲開來自後邊的襲擊。想到這點，袁訾憶取出自己的手套戴上，既然等離子也是等量武器，那麼自己應該可以擋下來吧？同時曲元也集中精力，準備開口。

賴斯在公路外的曠野中駕車，緊緊地追隨在卡車的後邊。她現在才感覺到自己這邊的錯誤，如果不是她急於得到生存點和支線劇情，那麼就不會鼓動艾娜對後宮隊進行攻擊。而艾娜如果不是太過自信，也不會那麼輕鬆的被幹掉。想想她們當時的設想，的確是非常美妙，殺掉後宮隊，然後打暈約翰康納及凱特布魯絲特后，帶著他們逃跑。現在看來，想要帶著約翰康納逃跑都非常吃力，打暈兩人後，誰去背著他們？兩隊合作的話還可以，一隊人的話，四個資深者，就要有一半被拖累得無法正常戰鬥了！

在她開車想這些事時，T－1000已經發動了旁邊另外一輛警車，繼續追來。而周圍的軍警們，幾乎死絕了。那些對TX沒有殺傷力的炸彈，在面對他們時，他們的防彈衣似乎完全不存在。

曲元和袁訾憶都緊張地盯著TX，同時祈禱卡車快些開出它等離子炮的射程之外。曲元這才發現，在危急關頭，自己說話的速度太慢！

正在曲元懊惱的時候，詭異的情形在袁訾憶和曲元的眼前出現。只見在TX身後虛空中，突然從空氣里露出來一個模糊的人形。接著那人向TX的背上扔出個物品，而那物品卻立刻牢牢的貼在TX的背上。因為正對著TX前邊，曲元和袁訾憶都無法看到那是什麼物品。正在跑動著的TX一邊準備發射等離子炮，一邊用另外的一隻手想將背上的東西取下來。就在它瞄準卡車想要開炮的瞬間，從它的背後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曲元則想的是，那炸彈竟然在TX的後背上沒掉下來？

這爆炸將TX的背部完全掀翻，露出來合金的骨架。巨大的衝擊力讓它猛然前撲爬在地上，等離子炮也對著地面開火，瞬間它的身體就完全被等離子炮所產生的能量包裹，閃耀出純凈的藍色光芒。而TX撲倒在地面上后，沒有人發現，它右臂的整個骨架都在那藍色的光芒中變形，燒毀。

曲元和袁訾憶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才那個人影，是誰？

正在他們疑惑間，方昕突然說：「看警車！」接著他們發現，剛才那詭異地出現過的身影再次從空氣中迅速的出現、接著向車頂上扔下兩件物品，這次他們看清楚了，那的確是炸彈！只是奇怪的是，那炸彈被拋在車頂后卻不會因為顛簸而掉下去。同時那人影迅速的消失，如同出現時一樣地突兀。T－1000目光銳利地盯著卡車，警車的速度也被它迅速的提升。

「磁力炸彈！竟然是磁力炸彈！」袁訾憶突然驚訝地說，曲元一聽就明白，自己似乎在兌換炸彈的時候，有看到過這炸彈的名字，但自己當時似乎沒有想到這一層，笨啊！既然終結們的本質是機械生命體，那麼磁力炸彈就可以吸附在它們的身上。只是曲元現在沒時間來聲討自己，這次他們都看清了，那個身影是個女人！曲元第一瞬間就想到，那女人肯定是玫瑰隊剩餘的兩名隊員之一！只是她為什麼要救自己這群人？是因為約翰康納的原因么？

大概在三秒后，那輛警車轟然爆炸！爆成一團火球的警車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開進數米，接著，一身銀色的T－1000從火球中走出來。它無奈地望了眼卡車的方向，遺憾地轉身離開。

顯然，他們誰都明白這樣程度的爆炸殺不死TX或者T－1000，但是只要炸彈足夠，卻可以一直持續的讓他們處與半癱瘓的狀態。而那個女人，幾乎可以肯定是玫瑰隊的資深者了。曲元立刻轉頭，低聲說：「方昕你要小心，沒有人在身邊不要再進入控火狀態，那個女人是玫瑰隊的人；袁訾憶，你注意看著約翰康納。」方昕和袁訾憶相繼點頭。他剛剛把這話說完，在卡車車廂的旁邊，那個女人的身影卻突然閃現出來，只是影子非常的朦朧，她立刻開口道，「你們並不用防備我，我對於殺掉你們得生存點沒有任何的心思。只是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你們繼續前往墨西哥，那麼你們以及我的任務，全部都會失敗的！」

約翰康納自從剛才抗議無效后，就賭氣似的與凱特布魯絲特及兩名新人坐在一起。無論是外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還是車廂內的喊叫，他都低著頭不說話。凱特布魯絲特則偶爾在危急時叫幾聲，但對事情沒有絲毫的幫助。現在突然出現的這個女人的影子，以及幫助他們說話的話語，重新讓兩人抬起頭來。

「為什麼？」

曲元說著，同時手上不動聲色地將卡賓槍的子彈調成靈力子彈。他已經看出來了，這樣狀態下的對方，是普通子彈無法傷害的。袁訾憶看了眼曲元的動作，但保持了沉默。

「因為你們雖然看過原劇情，但卻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是我懷疑你們的智商，但你們的確沒有看出來原劇情的真髓！前往墨西哥，你們絕對是死路一條！只有按照原劇情那樣，現在立刻前往摩哈比沙漠，去凱特布魯絲特的父親勞勃布魯絲特那裡，然後拿到密碼本，去位於內華達山脈的水晶峰核避難所！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這才是我們和約翰康納唯一的機會！」

她的一番話讓眾人都沉默不語，方昕看了眼約翰康納，試探著對那身影說：「你這樣說難道不怕被扣分嗎……可是這樣一來，不就和原劇情一樣了？」話落，她就聽見主神的提示，「方昕在劇情角色前談論輪迴世界相關內容，扣除生存點一千。」那女聲接著說：「當你生存點足夠的話，你就可以無視部分規則……這和殺隊伍中的新人一樣。」

這話一出，老由子和那年輕人立刻噤若寒蟬，那個年輕人更是恐懼地望著曲元。

曲元沒有理他們，他現在有多半的把握，這個女人來找他們，真有可能不是為了殺人……至少在劇情完成之前不太可能了，他說：「為什麼前往墨西哥是死路，為什麼必須按照約翰康納的想法走？」那女人沉默了一下，「因為這是因果輪迴，這就是約翰康納的宿命。」

這時候，約翰康納卻突然開口，他說：「現在正在發生著的每一件事，都會對未來產生改變；但是，也許有這麼一個可能，我們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為了讓未來的結果更加合理！結果是註定的，無論我們做出怎樣的選擇！」

曲元望向方昕，如何選擇，生存的機會才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