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等縣裡的事情忙完,縣令親自帶著人上門給陸憬送了匾額。
聽到消息趕過來的鎮民們都圍在陸家門口,想等縣令出門時看一眼,回去便能跟親戚吹噓。
陸憬一家三口正在湖心亭納涼玩耍,等接到下人通傳時縣令已經被迎到正廳了。
陸憬和昀哥兒趕緊過去,兩人剛要跪拜,就被縣令攔住了,縣令笑呵呵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們夫夫兩人一人在外奔忙出謀劃策,一人在家施粥救濟弱小,行善之家,必有福報。」
他擺擺手,身後的衙差便端了托盤上來,上面是五十兩紋銀,對於陸憬的身家來說不算多,但是這也是縣令努力的結果了,縣裡為了安置災民撥了不少銀子,現在府庫空虛,能拿出來的不多。
另外兩人抬著的匾額也放到了桌上,寫的正是「行善之家」四個大字。
陸憬和昀哥兒連忙謝過縣令大人,縣令倒是很隨和,又勉勵了兩人幾句才帶著人離開。
等縣令離開陸家后,陸府門口圍著的居民才開始向陸府的人打聽發生了什麼。
陸府的人都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當即便把縣令大人和陸憬昀哥兒兩人的對話重複給眾人聽。
眾人這才知道這次洪災中不僅昀哥兒出了力,陸憬也到縣裡去幫了忙,這個忙應當還不小,不然縣令大人也不會親自到陸家來獎賞。
眾人紛紛讚歎,陸憬和昀哥兒夫夫兩人不僅情誼深厚,更是心懷大義,有那些心術不正想對昀華齋和余涼小鋪動歪腦筋的,這下也不敢做什麼了。
而之前犯蠢讓護院打劫陸憬的周家二少爺,在這件事傳開之後又被周員外狠狠地罵了一頓,陸家這樣的人家平常人都巴不得和他們交好,只有他上趕著去得罪。
周員外左思右想,還是讓人備了份賀禮送去陸府。
陸憬一看便明白周員外的意思,聽說現在周二少爺被管教得死死的,連余涼小鋪的那條街都要繞著走,因此他對周員外的印象還不錯,便讓人收下了賀禮,年節時記得回一份禮便是。
縣令大人親自嘉獎,在整個停雲縣的範圍內分量都是很重的,陸家一時之間收到不少祝賀,連王掌柜都來問他們要不要辦宴席。
陸憬和昀哥兒都不想借著這件事出風頭的想法,兩人一個比一個低調,眾人便也明白了兩人的意思,不多做打擾,只是背後更多了幾分敬重。
陸府。
陸憬從縣裡回來后就開始在後院折騰糧種。
他去了受災的一線,親眼看見底層農民的慘狀。他們靠天吃飯,平常年份也就勉強能填飽肚子,若是遇到天災毀了地里糧食,很多人甚至會被餓死。
他長在物資豐饒的二十一世紀,就算是孤兒也沒有餓過肚子,因此這是他第一次直面這個時代的殘酷,也產生了做點什麼的想法。
他也相信如果這個時代變得更好,他和昀哥兒也能生活得更好。
前世的日子對陸憬來說已經恍如隔世,告訴昀哥兒除了徒惹他驚惶之外沒有別的用處。
昀哥兒之前也曾問起陸憬的過去,陸憬告訴他自己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他在那邊一個人努力學習生活,之後遇到災難才流落到這裡,所以他學習的東西才會和這裡有很大的不同。
他唯一沒有告訴昀哥兒的便是他的異能,這件事對他們的生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或改善,他連用到這個異能的時候都很少。
這個能力又太過神異,告訴昀哥兒反而會讓他提心弔膽。
只是昀哥兒和他朝夕相處,不可能對他的秘密沒有絲毫察覺,之前他用果樹試驗時昀哥兒之前便沒有多問,給了他足夠的尊重。
現在他又開始改良糧種,若是真能做成,對於整個王朝來說可能都是翻天覆地的影響,他不能再瞞著昀哥兒。
晚間兩人就寢時陸憬便提起了這件事。
昀哥兒聽陸憬說他有能力可以改良植物后倒是很平靜,他也不傻,之前陸憬就在後院伺候果樹,沒過多久就給村長他們提供了改良過的果苗,這其中的流程他都清清楚楚,自然知道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陸憬自從從縣裡回來后又開始到後院折騰糧食,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陸憬不說,他便也沒問。
他相信陸憬,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對方的所有秘密,他們兩人的信任不需要靠這個來維繫。
陸憬會的東西太多了,過往的相處中昀哥兒已經一次又一次地被他驚訝到,以至於陸憬說出他有這樣的能力后昀哥兒竟也沒有覺得多麼震驚,反而是好奇居多。
陸憬說完后便有些忐忑,他怕昀哥兒生氣,反正只有他們兩人在,他便不要臉地把頭埋到昀哥兒懷裡,悶悶地發出可憐巴巴的聲音:「我錯了昀哥兒,這麼晚才告訴你,你打我吧。」
昀哥兒:……本來確實不想生氣的。
他捏了捏陸憬的耳朵,陸憬便動來動去,昀哥兒被他蹭得發癢,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沒生氣,我的身世也沒有一開始就對你坦白呀,我們扯平了。」
陸憬縱使早就知道昀哥兒心軟,也還是會為他毫無理由的信任和偏愛心動,他抬頭看著昀哥兒笑意未消的眼睛,溫柔地湊上前去吻住他。
屋內又傳來斷斷續續的話語聲。
「阿憬,你們那裡所有人都有這個能力嗎?」
「不是,一部分人有。」
「那會對你的身體有損耗嗎?」
「自然不會。」
「那這個能力會傳給真真嗎?」
「……不會。」
「那……」
後續的話語不知被什麼堵住,昀哥兒暈暈乎乎,再也想不起自己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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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見風那日吐血昏迷之後,小廝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路上弄回了折雲縣。
他被打得渾身是傷,又全身濕漉漉地在雨中泡了許久,再加上怒極攻心,當晚就起了燒。
他的錢袋被搶走,小廝身上並沒什麼錢,無奈之下只能把蘇見風身上的玉佩拿去當了,換了銀錢給他治病。
蘇見風最開始時整日咒罵那些賤民,之後便只咒罵蘇見昀,他這副樣子,自然不能再去調查情況,等病情稍微好轉后他便讓小廝雇了馬車拉他回家。
他在路上顛簸了一個多月才到蕪州,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車上養傷,人都瘦脫了相,白氏看到他時幾乎不敢認,等他嗓音沙啞地叫出一聲「娘親」后,白氏才大夢初醒般撲到他身上慟哭出聲。
「我的見風,你怎麼成了這樣?你這樣不是在用刀子扎娘親的心肝嗎?」
她哭罷又轉頭瞪向小廝,厲聲道:「你說!少爺怎麼成了這樣?你怎麼照顧他的?」
小廝跪下哭道:「夫人,是我沒用,少爺是聽從老爺的吩咐去請人的時候被打的,那人不僅不接受老爺的好意,還讓家丁把少爺打了一頓,小的根本攔不住啊!」
這是蘇見風在回來的路上想好的,若是他事沒辦成便回來,不僅會被父親嫌棄辦事不力,父親還會另派別人再去拉攏蘇見昀。
他這些天反覆回想之前在折溪鎮見到的那人,越想越覺得那就是蘇見昀。
他從小便嫉妒蘇見昀,蘇見昀是蘇府小少爺,又有雲家這樣的外家,自然是受盡寵愛,而他同樣是蘇玉泉的兒子,卻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受盡嘲笑,那些人笑他娘是外室,笑他沒爹,他卻什麼越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寵愛別人。
娘親總告訴他要忍,他們忍了十多年終於翻身,又忍了一年多終於等到機會設計害死蘇見昀,可現在竟然告訴他蘇見昀沒死,而父親還想接他回來,他和娘親怎麼可能願意?
他把自己被打這個黑鍋甩到蘇見昀頭上,並且引出蘇見昀是不願意回來才打的他,他不信他父親會不相信,不信都這樣了父親還能派人去找蘇見昀。
白氏聽了后便開始發瘋一樣地咒罵蘇見昀,又拉著蘇玉泉的手臂凄凄切切地哭道:「老爺,你也看到了,他不僅不願意回來,還把見風打成這樣,老爺你一定要給我們見風討回公道啊!」
蘇玉泉心煩意亂地皺緊眉,他記得這個兒子的性格最是和善,以為哄一哄便能回來,沒想到他根本不領情。
這些天他也四處找人打聽過,越發肯定昀華齋和煙雲布號應當都和蘇見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煙雲布號勢頭正盛,眼見著就是沖著皇商來的,他沒有把握能贏過煙雲布號,便想著若是把蘇見昀哄回來說不定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更進一步,若是昀華齋和煙雲布號都能為他所用,那到時候便沒有對手可以爭過他了。
可現在這個想法全部破滅了,他看了眼憔悴的大兒子和滿臉眼淚的白氏,越發覺得蘇見昀這個兒子就是克他,和他那短命娘一樣,不是個好東西。
他丟下一句好好養傷便離開了正廳,這一屆的皇商遴選馬上就要開始,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分不出多的心思來關心兒子。
眼下拉攏蘇見昀的這條路行不通,他得想想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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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哥兒和陸憬收到了雲飛的信,他已經成功拿到皇商推舉名額,打算啟程去京城了。
他們也做好了準備,這次皇商不一定能選舉成功,就算他們的煙雲布更好,但是最終遴選時還是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就算這次沒有選上,他們還有下次、下下次,他們可以不斷改進,不斷把鋪子開得更多更大,等天下人都誇他們的煙雲布好時,不信他們還選不中。
真真還太小,經不起長途跋涉,陸憬和昀哥兒這次便不打算一起去京城。
不過南琦和周岩已經從蕪州出發去京城了,他們將會在京城開一家全大俞最大的昀華齋,讓煙雲布在京城一炮而紅。
他們為了京城的鋪子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成衣,包括這一季的夏衣和下一季的秋衣,還有在各州府都賣得極好的寶寶用品。
算算時間,雲飛到京城的時候鋪子應該差不多也已經開起來了。
晏知也在半個月前離開了折溪鎮,臨走時讓陸憬和昀哥兒如果去京城的話記得去找他,還給了陸憬信物和地址。
他的身份幾人都已經心照不宣,只是都沒點破,陸憬把東西收好,和昀哥兒真真一起給他辦了個熱熱鬧鬧的踐行宴。
兩人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陸憬已經把下一季的成衣圖冊趕製出來送往各處了,現在他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後院。
昀哥兒則是和真真玩耍之餘會收到晏知讓人送來的製冰生意的進展,他若是有新鑽研出來的冰飲也會回信讓人把配方帶回去。
兩個月後,陸憬終於培育出了新的糧種,根據陸憬的實驗結果,新糧種的產量是普通糧種的兩到三倍,如果加上肥田法子,這個產量還會更多。
他準備了可以種兩畝地的糧種,然後寫了一封信給晏知。
他只說了自己找到了糧種,比現在的產量高,讓晏知自己種下試試。
他細心地給晏知準備好的對照組,讓他準備一塊地,一塊種普通糧種,一塊種普通糧種加上肥田法子,一塊種改良糧種,一塊種改良糧種加肥田法子,然後其他條件保持一致,並且找人觀察對比,最後再對比產量。
不過他在信中並沒具體說產量會高多少,一是怕自己的實驗樣本有偏差說高了讓人空歡喜一場,二是也想給晏知一個驚喜。
若不是條件所限,他倒是很想看糧食收穫后晏知最後得知產量時的表情。
而陸憬在用盡全力改良糧種時,京城的好戲也正在上演。
六月底,南琦和周岩便帶著不少行李,走水路進了京城。
京城繁華,他們看中了一座三層的小樓,一個月的租金便是五十兩。
好在兩人帶的銀錢充足,權衡之後還是定下了小樓。
兩人都已經有豐富的設計鋪子的經驗,大體都是在昀華齋最初的樣式上結合鋪面本身來做設計。兩人商量著來,很快便定好了圖紙去找人修葺。
京城的鋪子客人定位是高門顯貴和達官富賈,連試衣間都做得十分精緻寬敞,更別說專門為貴客設置的貴賓室。
衣物和布匹的擺放也更為寬鬆,連玩偶娃娃都定製了專門的盒子來裝,不僅如此,陸憬還教了他們製作乾花的方法,讓他們在玩偶娃娃的盒子里放一些乾花。
包裝好后南琦和周岩一看,頓時覺得他們的價格好像沒那麼貴了,南琦舉一反三,覺得在包裝布匹和衣服時也可以試著放一小扎乾花。
他也明白了陸憬的意思,賣給達官貴人的東西就是要在包裝上下大功夫,讓別人覺得這東西買得值,因此他自己還琢磨出好幾種包裝,去找匠人打出來之後給周岩看,也得到了周岩的肯定,他便去批量定製了一些回來,打算看看客人的反饋。
他們錢給得夠,修葺得自然也快,半個月後他們去驗收,發現京城的匠人果然不一般,雖然價錢貴,但是活也做得好,兩人都很是滿意,痛快地結了尾金。
繡衣房的人也招齊了,最核心的幾人是南琦從蕪州帶過來的。
這幾人都和陸家簽了身契,大部分都是自賣自身被陸憬買走,又被南琦帶在身邊培養了大半年,都是可以信任又得用的人手。
夥計則是周岩負責雇的,在開業之前教了好幾天,不僅要機靈嘴甜會伺候人,還要學會辨別競爭對手雇來剽竊畫冊的畫師或是綉娘。
一切準備就緒,昀華齋便迅速地開業了。
京城人最愛新鮮,昀華齋的鋪子設計讓客人在街上不用進門便能看清鋪子里的衣服,新穎漂亮的成衣本身便是極好的宣傳。
在門外被鋪子里懸挂的成衣吸引進門的客人越來越多,後來為了維護進店客人的體驗,昀華齋不得不在門口安排了一個夥計攔人。
鋪子里的人太多時則攔住還想進去的客人,請他稍候,等有人出來后再放客人進去。
許多人有從眾心理,看到新鋪子人氣旺便也想來看看,等在門外看到鋪子里的精美成衣后便挪不動步子了,寧願排隊也要進去。
等到打烊后,周岩清點貨品,他們準備了一個月的成衣已經賣了將近一半,而定價不低的玩偶娃娃也已經全部賣完,還接了不少定做的單子。
他們開鋪子的這條街本來就繁華,賣的也多是珠寶首飾或是字畫這類高消費的貨品,因此進來的客人都是有些身家的。
就算看了成衣之後后覺得價格貴不打算買,像是玩偶娃娃這種新鮮玩意兒卻還是能輕易承擔的,再加上玩偶娃娃不管送人還是自己留著賞玩都十分合適,所以賣得最多倒也不稀奇。
在這一天,很多大人下值回家后都發現家中的兒女拿著一個模樣可愛的玩偶娃娃,更甚者,一些夫人貴妾已經換上了新買的衣服,只為博得家中老爺一眼歡喜。
僅用了一天,昀華齋便硬是在繁花似錦的京城擁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等雲飛到京城時,還在碼頭竟然就聽到有人在議論昀華齋了。
雲飛挑了挑眉,他和南琦周岩打交道的次數不多,只知道這兩人是昀哥兒和陸憬的朋友,也是能拿昀華齋分紅的合作夥伴,卻還是沒想到這兩人的能力這麼強,短短一個多月就能把昀華齋在京城經營得風生水起。
他讓下人去找住處,自己則是帶著元寶直接去了昀華齋。
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派紅火的景象,結果看到的卻是昀華齋虛掩著的店門和門口掛著的打烊牌子。
他意料到可能是出事了,毫不猶豫地推門進去。
南琦站得離門口比較近,下意識道:「不好意思,鋪子暫時打烊不接待……」
他這才看到是雲飛,收起了臉上尤帶著氣憤的表情,對雲飛笑道:「雲老闆,你終於來啦。」
周岩也過來打了招呼,簡單寒暄之後,雲飛便問道:「出了什麼事?」
周岩和南琦都知道雲飛和昀哥兒的關係,也知道他們正在做的是同一件事,並不對他隱瞞。
「有地痞無賴過來鬧事,想毀壞貨品,被夥計制止了,便污言穢語地辱罵,甚至把他們趕出鋪子也沒用。後來是巡邏的禁軍發現這邊不對便過來了,那幾個人看到禁軍跑得比耗子還快,沒被抓到。我們怕他們再來驚擾到貴人,就暫時打烊想想辦法。」
雲飛皺緊眉頭,地痞無賴不會無緣無故來搗亂,很大可能是他們被人盯上了,只是不知道是京城的同行還是別的。
南琦道:「我們派一個夥計在門口盯著,看到他們便趕緊去找禁軍,這樣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禁軍的頭領剛才對他們也客客氣氣,還跟他們說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直接去找他們就好,南琦以為京城的禁軍對百姓都是這麼親切友善,認真地道了謝,記在了心裡。
周岩點點頭,暫時也只有這個辦法,他們不知道對手是誰,也做不了什麼別的。
他們還在嚴陣以待,卻不知道幾個地痞流氓早就嚇破了膽,幾人沒想到一個新開的鋪子竟然能被禁軍護著,若他們提前知道,哪裡敢接下這個活?
他們在京城混,自然也是有圈子的,這下他們圈子都知道昀華齋有禁軍護著,是不能惹的那一掛。
於是等之前的人拿著銀子再想去找人鬧事卻發現這些人里不僅沒人願意接活,還把自己冷嘲熱諷了一通,他氣得七竅生煙,回去還被主子又狠狠數落了一頓。
昀華齋里,夥計們各自去忙,把之前弄亂的鋪面收拾乾淨,待會兒好重新開業。
南琦和周岩把雲飛帶到後院,周岩對雲飛道:「蘇玉泉已經來了半個月了,據說在四處奔忙,攀結關係。」
雲飛點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他沒有這些門路,能砸錢搭上的關係蘇玉泉肯定也早就搭上了,那別人憑什麼放棄蘇玉泉選擇他呢?
不管怎樣,最終評定皇商的是內務府,內務府每次甄選皇商的官員有十餘人,最後是綜合眾人的意見來裁定,他不信蘇玉泉能把這些人都買通。
轉眼就到了甄選的那一天,雲飛打扮規整之後才按照收到的帖子去了對應的地址,他到那裡一看,竟然有不少人都已經到了,他掃了兩眼便發現了蘇玉泉,他滿面笑意地和別人交談,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不一會兒內務府的官員便來了,他們要當場甄選,當場便能得出結果。
每一家布商都要準備自己最有代表性最好的布料,而負責管理皇商的官員則會在這之前把每家布商的規模、背景、知名度等都調查清楚整理成冊。
在甄選時官員們都會先看小冊子了解布商和布料,再去仔細查看評判布料,評判完后每位參與甄選的官員會把自己的名簽投給心裡認為最好的一家,最後總結票數,宣布最終的皇商得主。
這個過程布商們全程都在旁觀看,隨著官員們一一評判完成,雲飛和蘇家的名簽是已經遠超在場的其餘布商,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商就在這兩家之間了。
雲飛看著最後一人把名簽投給了蘇家,閉了閉眼,知道這次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反觀蘇玉泉,一臉春風得意,他咬了咬牙,再讓這個畜生得意兩年……
主事官員很快便清點完名簽,正要宣布今年的皇商時,一聲通報傳進了廳堂。
「福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