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養龍第25天
侯時弈聽完故事,心滿意足地掏出玉簡，沉思兩秒，和對面的【澹皇鈺第一迷弟】驟然開杠。
時不時還抬頭問言稚兩下烽火戲豬猴的後續故事走向。
言稚不理解,為什麼除了大師兄外，【澹皇鈺第一迷弟】每天也能有這麼多時間浪費在小學雞互吵里。
剩下幾人像是見怪不怪,聽完故事就各自低頭擺動著東西。
顧忌著楚時和還在，幾人暗戳戳地用神識在玉簡里溝通。
【愛我必死】：邱府的姜夫人我查到了些消息,我用靈幣賄賂了衡水派一位外門長老,他替我去百寶閣問了,姜夫人不是他們那裡的人,也不是能接觸到丹方人的家屬與弟子。
【妲妮嘰嘰】：那她的丹方……來自神殿？
【愛我必死】：我們把打探到的消息推測了一下,一致認為這個姜夫人在嫁入邱家前,身份極有可能是位殿童。
殿童擅醫藥，可救治世人,邱家未興起之前，常有渭水鎮弟子去她們那裡求葯。
【愛我必死】接著講道：邱家興起是姜夫人嫁入后開始的,也就是最近幾十年的事情，而且興起的前一年，渭水鎮最大的神殿逐漸衰落起來,因為裡面的殿童消失不見了。
殿童是渭水鎮殿娘娘信仰的核心力量。
如果殿童驟然消失，那神殿的衰落也是正常，而且這位殿童的消失時間和邱家的興起與雪玉膏現世時間,實在是微妙地不由讓人遐想。
【妲妮嘰嘰】插入聊天：姜夫人的丹方和衡水派的不一樣,裡面加了血,而現任楚夫人調配的雪玉膏里,就沒有這味葯。
【手打魚丸】：知道是什麼血嗎？
妲妮嘰嘰誠實回答說不知道,手打魚丸抬眼看了她一下,讓她把藥膏拿出來……再抵給百里銜青。
百里銜青表情微妙地接過，嗅了兩下后，從儲物袋裡摸出個鐵勺。
言稚沒忍住開口道：「……不好吧。」怎麼就這麼吃了？
百里銜青動作一頓，隨手在身後的黑臉羊身上薅了把羊毛，再看著言稚，動作閑散優雅地把膏體塗在表面，仔細辨別味道。
言稚認真誇獎起來：「……師兄你真厲害，能想到這種辦法，師妹自愧不如！」
百里銜青沉默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看玉簡。
【修真界第一土豪】：人血。
話音落地，妲妮嘰嘰和愛我必死身子瞬間抖了三抖。
人血做葯，向藥膏里加？她們怎麼看都覺得變態。
言稚抖完，表情微變，扭頭看了眼半死不活的楚時和，思索一二，在眾人眼前意圖脫掉楚時和衣服。
楚時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沒能阻礙言稚動作，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猶豫兩秒，安詳閉眼。
言稚手腳並用地踩著他衣袍下擺，將上衣扯下來。
眾人表情微妙起來，他們的小師妹怎麼越來越變態了呢？
鹿瀟雨小心開口：「褲子能不扒嗎，這男的長得不太好看。」
言稚：「……」她二師姐竟然是這樣的人。
她期待著看向百里銜青，百里銜青幽幽道：「我不會脫衣服的。」
言稚認真懇求道：「不脫衣服的話……那師兄能幫我給他塗點藥膏嗎？」
百里銜青沉默半晌，面無表情地起身，給楚時和胸前縱橫交錯的抓傷塗抹人血藥膏。
微微泛著珍珠粉色的雪玉膏，在眾人注視里，逐漸進入肌理，很快，楚時和原本還在微微滲血的傷口，迅速止血，並凝出血痂。
言稚震驚道：「這個藥效比我的還要強好多！」
這是什麼人血，藥效竟然如此強？
【妲妮嘰嘰】開始傳遞信息：姜夫人和楚夫人間的藥膏成份沒有區別，只是差了其中的這點人血。
【愛我必死】：邱家真變態！
過了會兒，她像是緩過神，打了個冷顫：這些血不會是姜夫人的吧？所以她沒寫在丹方中，而楚夫人來自衡水派，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她的藥膏沒有療效。
【妲妮嘰嘰】同樣打了個冷顫：我覺得你說得是對的。
侯時弈不知道什麼時候潛伏在聊天里的，沒頭沒尾地跟著一起發言。
【狂拽酷霸炫】：那邱尋壑和邱家決裂的理由不就完全成立了，我要是邱尋壑，我都準備帶著邱家一起死了。
自己娘為邱家拼死拼活，結果死了沒幾日，就再娶新夫人，還帶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同歲的楚時和。
【手打魚丸】：你終於有腦子了。
【狂拽酷霸炫】：江聿為！！
眾人迅速退出神識，獨留大師兄在玉簡里無能狂怒。
楚時和幽幽轉醒時，看見的就是眾人的微妙眼光。
言稚笑眯眯道：「感覺身體怎麼樣？」
楚時和：「……不太好。」
「有我在，死不了的。」言稚拍著胸脯保證，而後坐在楚時和身邊，正色盤問：「你娘親和邱叔感情怎麼樣啊？什麼時候認識的？還有姜夫人是怎麼去世的？」
楚時和雙眼一翻，想暈過去。
言稚給他塞了個復靈丹，催促道：「給你吃顆糖豆，可以說了嗎？」
楚時和嚼吧兩口：「……我覺得他倆情比金堅，什麼時間認識的倒不清楚，但成親前應該就好了一陣子了。」
「姜夫人的話，好像是忽然染了重疾吧，我來府邸的時候，所有人都顧及我娘，很避諱原配夫人，我也打探不到什麼消息，似乎——」
他頓了下，表情莫名，后又恢復過來，唏噓道：「我聽到的消息是直接被火化了，骨灰都灑在了後山，一丁點都沒落在土裡。」
百里銜青忽然垂下眼睫，起身向後面走去，江聿為微微側身，看了他一眼。
百里銜青在羊圈裡撈了把乾草，面無表情地走回來，把東西落成一摞，塞在小師妹與楚時和之間，沒什麼情緒地說道：「身材這麼白斬雞的，別看了，影響審美。」
言稚笑眯眯道：「謝謝師兄哦。」
百里銜青扯了扯嘴角：「不客氣。」
他坐在言稚身邊，沒發聲，看樣子是想一起聽。
言稚沒在意，接著問稻草堆后的楚時和：「後山的羊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為什麼說沾染到它的氣息，人會神智改變？」
楚時和嘴裡那顆草莓味復靈丹嚼吧完了，他回味道：「我要死了，能不能再給倆復靈丹續命？」
言稚：「一千靈幣一顆，買五送一。」
「太貴了。」楚時和虛弱一倒。
「不要說貴，這個世界上你最貴，買就買了吧，又不是沒那個實力。」言稚糾正道。
「……那借一顆，我儲物袋路上丟了，回去還你。」
侯時弈幽幽道：「你白天還說請我和小師妹逛街呢，不也沒掏靈幣。」、
楚時和心虛道：「回去再請。」
言稚最終給了個香蕉味的，楚時和才慢吞吞講下去。
「後山有塊核心禁地，一直關著魔化的妖獸，那些妖獸身上有很怪異的氣，尋常人沾染到便會神志不清，突然魔化，攻擊來往人員。」
「之前的魔化妖獸只會侵染普通人，但最近兩年，魔化妖物忽然可以侵蝕修真者了。」他似有恐懼地講道。
言稚：「你見過被侵染的修士？」
楚時和搖頭又點頭：「我只遙遙的見過一次他們的屍體。」
邱家盛產靈藥，其中部分靈藥採摘后藥效只能保存十二時辰，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從密林深處穿梭，好快些到達武南郡。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魔化妖獸能力大幅增加后，來往受傷的弟子明顯增多，輕傷者勉強能扛過去，重傷者直接走火入魔。
他前幾個月見過一次重傷後身亡的邱家子弟，渾身的肌膚都爛掉了，臭氣熏天，身體上還有著絲絲縷縷的不詳黑斑，跟蠶絲吞吐出的氣一樣。
玉簡里。
【狂拽酷霸炫】：我知道了，裡面有深藏魔族！
【修真界第一土豪】：……閉嘴吧，你別侮辱魔族了。
哪有沾點氣息就神智不清的魔族？而且誰家魔族臭氣熏天啊。
【修真界第一土豪】接著用神識發送文字：我倒覺得可能是屍怨。
所謂屍怨便是修士肉身死亡后，神魂卻未消散，加之埋骨地特殊，殘存的神魂無法隨著時間流轉而消散，又因某些特殊因緣而得已修練神魂，長久之下，怨念愈深，加之肉身受其侵染，所帶來的惡念屍毒綿延而起。
此範圍內的所有生物都會受其所傷，一部分生物會死亡，而另一部分生物則是被其侵染，進而狂暴傷人。
但因為不是直接被怨氣所傷，所以傷亡不會很重，尤其是修真者，不該出現如此嚴重的情況——
除非裡面的屍怨已經積累到質變的程度，又或後山近些年現世了某些機緣，致使妖獸攻擊力增幅明顯。
【妲妮嘰嘰】很快發現不一樣的地方，她幽幽問楚時和：「你就遙遙的看一眼，就能瞧見死者身上大大小小的黑斑，還能看出形狀像蠶絲一樣？」
蠶絲樣的黑氣都能看清，怕是不止看了一眼吧。
楚時和大言不慚：「我這不是怕自己說因為好奇多看了兩眼，然後你們覺得我變態嘛。」
「……你現在不穿衣服的樣子，其實就挺變態的。」侯時弈幽幽道。
時間不早了，透過羊圈頭頂的窟窿，還能清晰地看見頭頂星星點點的亮光，是星河。
言稚將腳下的一堆破爛東西收拾堆起，準備鋪出一個簡易地鋪，讓自己受傷的尾椎骨能好受一點。
她邊揉屁股邊在地上收拾著，將楚時和的外袍團吧團吧準備丟走，隱約間，卻覺得好似摸到了什麼東西。
團成球的外袍在只能勉強看清周圍物品輪廓的亮度下抖開，言稚在裡間摸索了片刻，掏出一個外表略有磨損的儲物袋，上面用不甚明顯的金線綉了個字。
言稚用手指摸了摸——
是楚！
言稚下意識看向楚時和，但又沒說什麼，自己捏了捏儲物袋，悄悄湊到小師弟身邊：「我找到楚時和說自己路中丟掉的那個儲物袋了。」
江聿為好似領悟到言稚的想法，「你想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言稚點了點頭，把最近的發現和自己小師弟說了一遍。
江聿為捏著儲物袋上下看了些時間，最後凌空畫符，一道微微金光閃過，悄無聲息地鑽進儲物袋，江聿為把它遞過去，「好了。」
言稚瘋狂吹捧：「你永遠是師姐最愛的小師弟！」
江聿為微微移開目光，小聲地「嗯」了聲，說道：「我知道了。」
言稚想著小師弟原型是金燦燦的大貓貓，心痒痒地從自己儲物袋裡撈出元寶，狂擼兩把，解了癮后，又迅速塞回去。
她轉頭去看楚時和的儲物袋。
目睹一切的江聿為，耳尖悄悄動了下。
楚時和的儲物袋裡沒有什麼很貴重的東西，除了一枚刻著衡水派門徽的……長老令！
言稚看向楚時和，微微眯眼，迅速把這人定義為扮豬吃老虎的姦細。
這玩意丟了都這麼無所謂的？？
言稚想著，隨手將東西塞到自己儲物袋裡，但儲物袋本身就加有空間屬性，不能再放入具有空間屬性的物品里，言稚想了想，又用一頓彩虹屁成功換來小師弟的熱心幫忙。
江聿為把儲物袋同樣團吧團吧，單手加了個陣法，言稚好奇地試了試，發現真的能塞到自己儲物袋后，又是一頓閉眼睛瞎誇。
很快，言稚自己摸出個枕頭，側著身子躺在小師弟旁邊。
江聿為：「困了？」
言稚道：「……屁股疼。」今天拿頭魔化羊實在是太讓她的尾椎骨受傷——
言稚猛然想起什麼，伸手在儲物袋裡掏了掏，摸出那枚在地上撿起的菱形物品。
是個黑白各佔二分之一的透明水晶塊，江聿為看了一眼：「是獸核，不過應該被魔氣沾染了，正常沒有黑色的。」
「有毒嗎？」言稚忽然擔憂起來。
江聿為：「問問三師兄，他比較懂。」
言稚又屁顛顛爬起來，跑去百里銜青那詢問，百里銜青看了一眼，微微挑眉。
這東西，好像他一直追求的兩種功法圓融姐結合的代表。
他長久不說話，言稚忍不住問道：「有毒啊？」
百里銜青含糊道：「應該有，不確定，我再看看。」他接著陷入長久沉默。
言稚逐漸驚恐：「……真有毒？」
百里銜青終於確認了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緩緩把東西塞到自己儲物袋裡，一本正經道：「毒性很大，我幫小師妹收著。」
言稚懵懵道：「那我中毒了嗎？」
感受一下身體狀況，她狐疑起來，沒發現什麼不對。
百里銜青平靜道：「沒事的，吃個丹藥就行。」他從儲物袋裡掏出個丹丸，遞給言稚。
言稚邊吃邊回到小師弟那裡去，和他重複一遍剛剛發生的事情。
江聿為沉默了下：「你吃的丹藥是什麼味。」
言稚回味道：「覺得吃了個寂寞，就像白水一樣，吃不出什麼藥味。」
江聿為投去一個愛憐目光，「以後少和大師兄待在一起。」瞧瞧，這反應力都被拉低了。
三師兄明明可以直接搶走她的變異獸核，卻非要送來個忽悠丹丸。
*
幾人擠著勉強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昨日把他們關起來的弟子離著老遠來觀察癥狀，確認幾人沒有絲毫問題后才湊近來。
言稚幽幽問道什麼時候才能放他們出去。
那人含糊說三四天以後再說。
言稚幽幽轉頭，看向稻草堆后的楚時和，目露感傷：「你家尋壑哥可能真的等不到我們去救他了。」
楚時和幽幽道：「可我儲物袋丟了，沒有傳音符聯繫家裡。」
言稚緩緩掏出一沓傳聲符：「夠嗎？」都是從你儲物袋中掏出來的。
楚時和伸手接過，在邊緣摩挲數下，唏噓道：「別說，你這個還真有我家傳聲符的味道。」
言稚一起和他唏噓道：「是吧。」不止是有問道，它就是你家傳聲符。
侯時弈像幽靈一般插進來：「邱家能把我們帶出去，你昨天怎麼不說。」
楚時和認真道：「忘了唄。」
他嘟囔起來：「我受傷那麼重，活到今天都是奇迹，怎麼可能想起自己住哪的事情。」
玉簡里。
【妲妮嘰嘰】：我覺得他在扮豬吃虎，這都是借口。
【手打魚丸】：那昨天的魔化羊會不會就是他弄來的？
【修真界第一土豪】：再看看吧，他這修為太低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麼好用，這要是敵人派來的，那敵人腦子估計也不怎麼好用。
眾人一直覺得百里銜青說得有道理，耐心等待故事發展。
侯時弈沒看玉簡，還在孜孜不倦地和楚時和小學雞互吵。
侯時弈眯眼道：「你丑你說得不對！」
楚時和不滿道：「你修為這麼高，就是為了出門不被人打死吧！」
侯時弈頓悟道：「你是不是嫉妒我被衡水派錄取了！」
楚時和忍了又忍：「……你有病吧！」
侯時弈瞭然：「我知道了，你嫉妒我審美好。」
眾人：「……」
這兩人，怎麼像能溝通，又好像完全無法溝通。
侯時弈和楚時和杠得火熱，一直驢頭不對馬嘴地杠到邱家來人贖他們，承諾會對六人安全負責，如若因不詳黑氣引發任何後果，都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有人願意花重金擔保，守護羊圈的管事也沒多為難，收下一株四階靈藥后直接大手一揮，把人放了。
楚時和站在門口，挑眉看向侯時弈：「我雖然天賦垃圾不能進入衡水派，但在渭水鎮，你不還是要靠我拯救——」
侯時弈鎮定望向前面，正色道：「那我現在替衡水派錄取你。」
楚時和覺得他在吹牛，又覺得好像是真的，不禁問道：「那要是衡水派不同意呢？」
侯時弈言之鑿鑿：「如果宗門不同意，那希望衡水派也別給我開除。」
楚時和：「…………」
兩人又要開始互杠，身後來接人的師烏急忙攔住二位，滿臉焦急道：「別吵了！老爺昨晚護送藥材橫穿後山，被魔化妖獸伏擊了，還命懸一線呢！」
他又看向言稚，苦笑道：「我們邱府的人昨日找了您一晚上，但又苦於沒有聯繫方式，衡水派晚間又有禁令，不接見任何外人，我們全靠著一顆五品丹藥吊著老爺姓名。」
言稚看了眼楚時和，沒說話。
真的就這麼巧，他們被迫關在羊圈中隔離，再轉身可以出來的時候，邱家就出事了。
所有人的注視下，楚時和表情寫滿錯愕茫然，乞求地看向言稚。
幾人在師烏的帶領下匆忙御劍趕往邱家，中途師烏勉強扯了扯嘴角，解釋起來：「最近武南郡那裡催靈藥催得急，之前重金求人押運的藥材全部出了事，現在任憑加多少價格，都沒有人願意接，只好老爺穿梭在後山中，跟著押運。」
韓管家昨日對言稚說得要事，也是它的委婉說法。
這種小型修真家族裡，能穩坐家主之位的，基本都是整個修真家族裡修為最高的，他親自去押送靈藥，也不算太奇怪。
言稚御劍時悄悄分心，看了後面情緒略顯平靜的楚時和一眼。
只是這個受傷的時間，實在是過於巧合……
師烏苦笑道：「昨日忘記給您留神識傳聲符了，我們遍尋不到，原以為諸位是走了，甚至派人去幾個神殿請殿童來，萬萬沒想到您是和我家少爺在一起。」
他家的這位二少爺沒規矩慣了，常年夜不歸府，之前也有腿和胳膊都著了依舊到處跑的先例，他以為少爺是因為金虎死了，出去散心吃酒。
他是真的想不到，少爺能和言師姐一起被拉去羊圈隔離，少爺可真幸運，能碰上言姑娘這麼好的人。
言稚偶爾對上師烏的崇拜眼神，總覺得他誤會了什麼。
龍傲天小師妹能是什麼正經人啊……
【妲妮嘰嘰】：你們說等下救治要收多少靈幣啊。
【修真界第一土豪】：十五六萬吧，楚時和不是說了邱家一天賺好幾萬靈幣嗎？
【妲妮嘰嘰】：好耶！那等下你們多誇誇我的厲害！
【狂拽酷霸炫】：明白了。
江聿為捉到敏感字詞，側身問去：「什麼叫去了幾個神殿去請殿童。」
師烏措辭了一下：「就是殿娘娘的每個使者都有不一樣的治病能力，夫人想著都叫來看看。」
他認真道：「我們現在有不少神殿，你們可以信仰一個，殿娘娘會保佑你們的。」
言稚在玉簡里偷摸問道，他們要信哪個。
【狂拽酷霸炫】：需要哪個信哪個唄。
【妲妮嘰嘰】：……
大師兄開口了，大師兄聰明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
來到邱家時，幾人腳下的靈劍沒有減速，直接在師烏的帶領下，徑直衝向邱家最深處的院子。
言稚姿勢優美地從劍上翩然飛下，做足了高人樣子。
房間外，站著位美婦人，雲鬢鴉發，雍容華貴，正用帕子擦著眼角。
她旁邊烏泱泱地圍著一群穿著黑袍的冷淡女子，一人帶著位同樣沒表情的弟子，端著一盤子烏漆嘛黑的湯藥，有的還帶著一罐子白胖且瘋狂扭動的蟲子。
飛天尋寶鼠忽然從言稚的儲物袋裡鑽出來，豆子眼眨也不眨地看向白胖蟲子。
師烏小聲解釋：「這些就是神殿的殿童，拿著的都是自己治病時的法寶。」
言稚震驚地看著她們一個個魚貫而入，屋子裡時不時地想起痛苦哀嚎，最初還有些氣勢，幾個進入后，就是徹底的細聲哀鳴了。
鹿瀟雨不禁狐疑：「這時間能錯開嗎？」她看著後面還有十幾號人呢。
言稚：「……時間能不能錯開不重要，命能錯開就不錯了。」
「走，咱們去見見楚夫人。」言稚調轉方向，走向用帕子擦眼的女人。
她怕再耽誤下去，邱家的這位家主，輪不到她們救治，人就要嗝屁了。
「夫人，我們是衡水派的弟子，您不必擔憂，我們定然會保家主無虞。」言稚溫聲安慰道。
楚瑤抬起微紅的眼睛，勉強笑了下。
「夫人不必哭，我小師妹天賦極佳，一手煉丹術出神入化，揍遍天下無敵手，劍法也極其高明，一劍可以保證只傷到樹的表皮……」侯時弈口若懸河地滔滔不絕。
沒搶到第一個無腦吹捧小師妹位置的鹿瀟雨：「……」
準備打配合的百里銜青：「……」
大師兄這一開口，註定是毀了。
言稚努力維持淡然神色，心中悲痛地看著靈幣離自己遠去。
大師兄這一誇，治療費必定砍半。
楚瑤倒是嬌弱地笑了笑，像是有些受寵若驚般，不安問道：「那您的治療費要多少？」
言稚收起了要十五萬的張狂底氣，給了個實惠的價格：「十萬靈幣，包治好。」
按裡面這種半隻腳踏盡鬼門關的現狀來講，治療耗費的四品靈丹必定不會是少數，外面一瓶葯要小兩萬靈幣，她十萬包治好的價格，算是實惠到家了。
楚瑤臉色白了一下，又開始緩緩擦著眼睛。
她沒說話，肢體動作卻已表達了一切。
楚瑤猶猶豫豫開口：「這麼貴啊！」
言稚準備稍降點，下一秒，楚瑤接著開口——
「……那我換個男人吧。」
言稚震驚抬頭：「？」
說好的情比金堅呢？？
言稚下意識道：「你不是在為邱老爺落淚嗎？」
楚瑤怔怔看著言稚，柔弱說道：「你看我眼睛。」
言稚疑惑去看，除了兩個反光的眼珠子，什麼也沒看見。
楚瑤輕輕提醒：「看見裡面的沙子了嗎？我好難受，當然想擦一擦了。」
言稚：「……」
言稚幽幽看向鹿瀟雨，這個人設，要說沒參考過她二師姐，她把不周山秘境給吃了。
鹿瀟雨心虛望天。
相愛都兩年了，男人不正好該換了嗎？
邊上，侯時弈正色問道：「我剛剛誇得怎麼樣？」
他以為會得到如小師妹一般的瘋狂吹捧。
百里銜青幽幽開口：「誇得稀碎。」
侯時羿：「？」
作者有話說：
大師兄言之鑿鑿：三師弟你絕對是在嫉妒我的絕妙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