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養龍第32天

那人走後,言稚面露悲痛。

後面三人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這是什麼劇情，開篇死局？

憑他們對大師兄的思維判斷，這個秘境,他們中間肯定要有人瘋掉。

言稚悲傷地來到小師弟身邊，江聿為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起什麼，熟練地遞去一條胳膊。

言稚：「……」小師弟這該死的安全感,言稚迅速八爪魚掛上。

鹿瀟雨有模有樣地學著,掛在百里銜青身上。

百里銜青：「……這裡沒鬼故事。」

鹿瀟雨不自覺抖了抖身子：「……可明明就很恐怖啊。」

喇叭龍的無底線審美和鬼才邏輯,她每次看見都是雙眼一黑好嗎？

幾人沿著街角走了半圈,最終停在一人群較多的茶樓外。

「那姓侯的被咱們陛下帶走,今年武狀元是不是一定是他了？」

有人撇嘴：「憑什麼啊。」

「憑人家像純猿黃猴將軍唄,你像你也行。」

「決賽不是說後天就開始，再等兩日不就知道結果了,今年萬一有黑馬殺出來呢。」

「武試有什麼好看的，要看就看選美大賽,今年好多秀女秀男在呢。」

「文試也可以，聽說今年終場考題換了，說特別新,而且還要當日上交一篇國策分析，查重率不得高於5%。」

「……」

說話聲傳來。

聽牆角的四人忽然想到自己新增儲物袋裡的自陳懷牒，在古時可以稱作個人身份的證明,他們心中緩緩劃過不妙觸感。

言稚第一個打開,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緩緩合上。

【小理寺老卿言近道之女,言稚……已通過三重考核,於三月初八參加殿選】

鹿瀟雨眨著眼睛望天,沒敢注視眾人：「……我文試。」

眾人：「……」這次完了，選了個最沒文化的。

江聿為聲音最為平靜：「我的是武試。」

他應該可以穩過。

只剩一人沒有開口，眾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

百里銜青臉上難得削弱往常慣有的清冷感，變為了面無表情。

他幽幽開口：「……殿試，選秀男。」

聽到「秀男」二字，傲天峰姐妹花沒繃住，努力憋了兩下，還是沒忍住，狂笑起來。

百里銜青：「……」

他幽幽看過來，言稚止住笑，站在小師弟旁沒出聲，鹿瀟雨心虛望天，假裝剛剛什麼都沒做。

四人狀態很快恢復如常，負手坦然地在茶館里沒花錢逛了一圈，最後看清他們交易使用的貨幣——

又是新的！！

是一種半透明炫酷的薄幣，名叫鎏金幣，兩面雕刻著烏龜模樣的圖案，他們說是代表著龜國的鎮國神獸，曠古大妖玄武。

言稚卻總覺得這個萌化版的形象，很像自己腦袋裡的烏龜崽系統。

她敲了敲仰著腹殼睡到流口水的系統：「你看，我就說你是我最愛的小烏龜吧，不周山秘境都感受到了。」

在系統的崇拜里，言稚自己都信了。

但她最近其實也沒怎麼想自己的小烏龜來著……

他們把儲物袋聚在一起，最後也沒湊出來一塊鎏金幣。

眾人對視一眼，熟練地找了個攤子，開始售賣丹藥。

鹿瀟雨悠然定價，「一階丹賣一千鎏金幣怎麼樣？」

幾人覺得有點低，但人生地不熟的，勉強同意。

想著在衡水派售賣丹藥的盛況，他們還挺有信心的，覺得這些丹藥肯定不到兩個時辰，就能售賣一空——

幾人從小師妹的儲物袋裡自然摸出一把魷魚絲，邊啃邊等。

一炷香很快過去了，只有一個人好奇瞅了眼。

半個時辰也很快過去了，這次一個人都沒有過來看的。

魷魚條也很快吃沒了，眾人：「……」

為什麼和預想的不一樣？

言稚想到什麼，表情微變，她喃喃道：「不能這邊是凡俗屆吧。」

鹿瀟雨：「……」

江聿為：「……」

百里銜青：「……」

四人下意識對視，視線散發出三分茫然，七分震驚。

四人齊齊扭頭，看著過往來去的行人，沉默半晌。

鹿瀟雨震驚問道：「喇叭龍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百里銜青表情微妙，幽幽開口：「不要過度解讀一個奇葩的腦迴路，有時候，他只是單純的缺心眼。」

鹿瀟雨瞬間改口：「我覺得師弟說得對——」

「可以給我轉66666嗎？」她期待問道。

百里銜青笑眯眯看著她：「當然——」

他話鋒一轉，「想得美。」

鹿瀟雨：「……再也不和你好了。」

百里銜青：「好的哦。」

兩人吵完，看著鋪子上的丹藥陷入思索，琢磨著肯定要賺點錢，不然萬一遇見些特有珍寶，怕是真的要被束住手腳。

最後，言稚摸出把小刀緩緩把兩顆一階復靈丹磨成粉末狀，又從儲物袋中摸出四十幾個統一顏色的白瓷瓶，用靈泉水稀釋丹丸后，分別倒在各個瓷瓶中。

一階復靈丹雖主要供給鍊氣至築基初期使用，但稀釋後用在普通人身上一樣是有效果的。

說不準效果還會更好，慢性病重病不說即刻治好，適當延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言稚又摸出個木板，唰唰提筆——

【神殿倒閉了！神殿倒閉了！現低價出售殿娘娘所治神葯，包治百病，一口神清氣爽，兩口容光煥發，三口精神整夜】

【原價一萬八，現價只要一百八！一百八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免費品嘗！】

一顆賣一千的復靈丹，稀釋后可以做出二十瓶，售價大概翻了四倍。

百里銜青真誠讚歎：「不愧是我小師妹。」真能忽悠人。

言稚賣力吹噓，鋪子周圍很快圍來一圈看熱鬧的人，言稚迅速給位夫人遞去。

夫人含蓄抿了口，本不看好這些隨意售賣的攤子，但一口入腹，溫熱的暖流瞬間劃過臟腑，周身被燙得暖呼呼的，本蒼白的面色逐漸生出些血色。

她感受了幾秒，迅速取出一沓銀票遞來，嚴肅道：「全部包起來。」

圍觀群眾：「？？」

眼看著最後一瓶藥水都被收走，不知道是誰挑起的頭，大喊一聲「我也要」。

追加購買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應起來，言稚：「馬上！」

四人分工起來，言稚負責按比例稀釋復靈丹，江聿為負責分裝，剩下兩人負責吆喝售賣。

其實根本不用吆喝，第一批買走的人回去后簡單試了試，發現藥效后，又帶著人廝殺購買。

消息根本壓不住，很快，半個汴京城都聽說有人在售賣包治百病的神奇藥水，紛紛過來湊熱鬧。

「真有效嗎？」有人狐疑，覺得是騙子。

「沒效。」聽見問話的年輕男子迅速開口，「別買了！全是假的！趕緊回去吧。」

說完，他焦急大喊：「給我留一瓶啊！求求了！」

覺得言稚是騙子的那人，緩緩收回離開的腳，掏出一沓銀票，努力購買靈藥。

＊

落日西沉，顏色也變成鴨蛋黃的時候，言稚順利清空所有一階復靈丹。

她笑眯眯道：「今天的賣完了。」

有人問她明日還來不來，言稚高深莫測地說要看殿娘娘旨意。

其實是她想明天去打探一下殿試要考什麼。

今日等了一天，大師兄還是沒有在玉簡里回復消息，他們還有些不放心，總擔心大師兄在諱莫如深的宮廷里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怕他開闢出什麼支線任務。

江聿為清點好所有銀票，今天總共買了快六百瓶，得來十一萬鎏金幣。

言稚把所有東西整理好，正準備向儲物袋裡放時，攤子前忽然來了個年輕男子。

言稚動作忽然一頓，身後偶爾的交談聲也停住，有三人齊刷刷扭頭望來——

這人身上有靈力波動！

波動不是很明顯，大約鍊氣期大圓滿的樣子，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修士。

四人目光緊緊跟隨著他動作轉動。

來人在攤子前糾結的選來選去，最終定格在一瓶二階復靈丹上。

他臉色不是正常的紅潤，有著血虛氣虧的蒼白，言稚嗅了嗅鼻子，察覺到一種很淡的血腥味。

「我是執法堂里的小隊長，我叫蘇衡。」他裝作不經意地給言稚展示袖口的銀色飛魚，「前幾日我受了些傷，這瓶葯可以賣給我嗎？」

言稚比了個四：「一顆四千鎏金幣。」

蘇衡：「……」

他指了指自己袖口的金色飛魚：「我執法堂的小隊長。」

言稚：「……你大內總管也四千鎏金幣。」

蘇衡眼珠開始渙散：「我要暈倒了。」

言稚臉色果然一變，她緊張道：「放下丹藥瓶再暈！」

蘇衡：「……」

什麼啊！他可是執法堂小隊長！

他哽咽了下：「我是和他國修士打架受傷的，可以打個折嗎？」

言稚唏噓誇讚道：「不要說東西貴，明明你最貴，又不是沒有那個購買實力。」

言稚又冷靜接道：「你不要想著來搗亂，我們明天在官府門口賣。」

蘇衡雙目失神，「那後天呢。」

言稚：「後天不來了，要去殿前比試。」

蘇衡忽然來了精神，他身子湊過來，小聲說道：「我知道這次殿試的國策分析題目，你要嗎？」

言稚心神一動：「給你打八折。」

蘇衡：「五折。」

言稚：「成交！」

蘇衡在言稚耳邊說了很久，最終在言稚的狐疑目光里，震驚道：「你不信我？我師父可大內總管！我騙你以後我蘇衡名字倒過來念。」

言稚原本真的想說不信，后又想到蘇衡這個微妙的姓氏，決定勉強相信一把。

她把二階復靈丹對半切開，給蘇衡遞去半個，笑眯眯說不用給錢了。

這個修士少有的凡俗屆中，她並不是很想把二階復靈丹放出去。

蘇衡：「……」

他站在原地半晌，忽然想到言稚的內心想到，他舉起半顆丹藥，想要來另外半顆：「我已經掌握了證據。」

言稚把剩下的半顆丹藥塞進嘴裡嚼吧嚼吧。「這叫死無對證。」

「可你還賣了別人包治百病的靈水！」蘇衡眯眼道。

靈水傳到他手裡時，他一嗅，就知道裡面含有復靈丹，只是當時已經酉時，他並沒抱太多希望，但有時機緣來得就是這樣巧。

言稚認真看了他一眼。

確認面前這人就是鍊氣期，根本看不出他們的修為深淺，大概是將他們當作賺取差價的藥販子了。

言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可叫群體構陷了！誣衊罪！」

蘇衡哽住，言稚推著自己的攤子，徹底忽視他，和小師弟他們邊聊邊走。

蘇衡：「……」

他嚼吧著半顆復靈丹，準備跟上去看看，抬腳的剎那，只覺得天旋地轉，原本凝滯的靈力開始狂暴運轉。

蘇衡：「！！」

救命！怎麼忽然要突破到築基期了！

不是說好的少則半年，多則十幾年的嗎？

＊

言稚幾人隨意找了個茶館，點了一桌子茶點，埋頭開吃。

同時豎起耳朵，悄悄偷聽牆角。

蘇衡的出現，讓他們對身處的龜國有了些猜測。

江聿為在專心品嘗著怪味鱸魚，言稚摸著下巴在仔細分辨有用信息。

但有些事情顯然不會在閑聊時侯仔細展開，言稚借著要加菜的理由喊來店小二，摸出五十鎏金幣，說想私下問他些事情。

小二再離開的時候，言稚總結聽到的消息，和眾人分享。

言稚努力分析：「這個大陸以凡人為主，但仍有修士存在，他們主要承擔著保衛國家的作用，也便是多集中於宮廷。」

「至於純猿黃猴將軍，應該是先前某位護國大將，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大師兄帶走，會是大師兄滿足一些特定條件嗎？」

江聿為專心吃著怪味鱸魚：「哦。」

鹿瀟雨在啃糯米排骨，「好。」

百里銜青品味著雨前龍井，「不錯。」

言稚：「……」

言稚悲傷地加入埋頭吃飯人群里。

四人只包了一間上房，言稚和鹿瀟雨睡在床上，百里銜青與江聿為打地鋪。

晚間，房子里亮起兩個碩大的夜明珠。

這是在神殿里吃過一次沒有光亮的虧后，幾人特意買來當儲備使用的。

言稚拉著鹿瀟雨挑燈夜讀，給她瘋狂補習。

鹿瀟雨對著小師妹剛剛買來的龜國八股文分析打了個哈欠。

言稚湊到地面，和三師兄在琢磨著龜國國策分析題目——如何召喚曠古大妖玄武並哄誘其下蛋。

兩人地面擺著一堆剛剛買來的書冊子。

《家禽生育率提升方式大全》、《龜拳十八式》、《龜湯十八味》。

江聿為看了眼沉浸在學習里雙目失神的鹿瀟雨，幽幽轉頭，「你們為什麼不問我？」

他才是最懂曠古大妖的好嗎？

言稚恍然，期待地捧著本子問道：「烏龜怎麼□□？發情期是什麼時候呀？」

江聿為：「……神獸沒有發情期。」他們很自律的好不好，都是遇見喜歡的人才會有感覺。

神海內，一個烏龜崽歡快地搖著尾巴，聽得津津有味，它插嘴進來：「我們是蛋生的。」

言稚想說幼崽不要聽這些成年龜才會考慮的問題，但她只有這一個龜，最終還是含蓄地收斂問題，希望不要帶偏烏龜崽的成長之路。

中途，言稚好奇問道：「你真的是烏龜嗎？」

系統伸出四個小爪子抻了個懶腰，細聲細氣地期待道：「你完成任務，我就可以擁有真正的身體了。」

言稚悄悄記住，沒再多問。

後日清早，陽光大盛之時，言稚終於寫完萬字分析，她滿足地看著用小楷抄錄下的整整十張紙的《基於神獸求偶行為以提升生育率的可行化分析討論》，滿臉正經地將它交給鹿瀟雨。

抄寫是三師兄寫的，她和小師弟寫字都不好看。

言稚正色吹噓道：「這個重複率要是不合格，我給它吃掉。」

江聿為和百里銜青看了言稚一眼，一同鬆了口氣。

小師妹到底是哪裡問出那麼多有理有據的問題的，他們寫了三遍，小師妹全部否定，說邏輯不嚴謹，缺少論據。

想當初他們縱橫妖魔兩屆，如今——

言稚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催促道：「我們走呀！比試要開始了！」

兩人求生欲爆棚，瞬間開口：「來了！」

只要不改那篇龜蛋分析，真的做什麼都行。

＊

輝煌大氣的金色宮門前，已經圍了一圈人。

因為是決賽，在前三輪選比中，已經有很多人被篩了出去，這次來的人不少，但絕對稱不上多。

尤其是寫著文舉與武舉的牌子前，只有四五十個的樣子。

真正多的是貼著秀女秀男的牌子前，烏泱泱地圍滿了小兩百個各色男女。

言稚帶著三師兄擠進去，環視周圍一圈，小聲開口：「這些秀男都沒有師兄你好看，你一定可以的。」

百里銜青：「……」

為什麼明明是誇耀的話，卻沒有特別的感動呢？

正說著，忽然有道磅礴身影在兩人耳邊大喝一聲，他一腳踏碎腳下石板，說道：「陛下這次肯定選我，晚上有我在才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言稚看了眼他仿若小山般的魁梧體格，惡寒地抖了抖身子：「這個陛下好重口味。」

百里銜青默了半晌：「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來選秀的。」

言稚：「……」

她安慰自己道：「雖然這個陛下可能沒什麼審美，但他至少有錢。」

隨著時間臨近巳時，三場不同地區的比賽緩緩拉開序幕。

玉簡里。

【手打魚丸】：放心。

【愛我必死】：救命！

【妲妮嘰嘰】：我的分析重複率爆表了嗎！

【愛我必死】：是裡面的題我不會……

某三人齊齊鬆了口氣。

【妲妮嘰嘰】：發來瞧瞧。

【愛我必死】用神識啪啪打字。

第一題：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怎麼翻譯。

第二題：今日天氣分析。

第三題：除卻正方形，三角形，平行四邊形外還有什麼形？

……

【妲妮嘰嘰】光速輸入，打完兩個字時卻被某道聲音打斷——

「陛下駕到，眾人跪迎！」

言稚和百里銜青站在最後面，沒跪，而是敷衍地半蹲在地面。

只看見前面人潮似浪，湧起又落下，起起伏伏，比海浪都來的有規律。

不多時，兩人隨著人潮起身，安靜站在原地，又有小太監捧著一托盤的金瓜子來挨個發賞錢。

言稚抱著自己的金瓜子，語氣不無羨慕：「出手真闊綽。」

下一秒，人潮分列成兩排，言稚和百里銜青站在尾巴處向御輦上望去。

百里銜青眼眸微動：「有錢就行？」

言稚即刻唏噓道：「這一刻我和錢和解了，這個多少錢都不行，美貌值配不上我。」

執筆太監面容沉靜地上前三步，高聲宣著秀女秀男入場。

言稚在下面摸魚給鹿瀟雨答題，忽然，她察覺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向正中御輦處看去——

執筆太監正對她使眼色呢，示意她趕快過來。

言稚提著裙擺匆匆跑過去，站在一排秀女的最末尾，仔細學習前面人的行禮動作與自我介紹。

撂牌子四個后，很快輪到言稚。

眾人目光瞬間再度聚首在言稚美貌值逆天的臉上，言稚維持著大家閨秀的姿態，裝作記憶里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小理寺老卿言近道之女言稚，拜見陛下。」

陛下看著她的臉，來了興趣，笑著問道：「哪個言稚？」

言稚卡殼一瞬：「顏值爆表的言稚二字。」

陛下品味兩秒：「朕就喜歡你這種有點搞笑在身上的，留牌子。」

言稚閉眼睛瞎吹：「……陛下你真有品味。」

言稚很快被執筆太監帶到一旁等候，她踮起腳尖時刻關注場間變化。

直到第一批秀男上場，來了場刀劍比拼后，陛下興緻缺缺：「今年怎麼還是這些歪瓜裂棗，這些人怎麼能在晚上保護朕和愛妃？下一批。」

言稚沒忍住，問向身邊站著等候的小太監：「這些秀男是做什麼用的呀？」

小太監表情詫異了一瞬，后又覺得可能是待嫁閨中時，家中都沒有講解宮中規矩，便恭敬講道：「小主，這些秀男是為您和陛下日常出行時做貼心侍衛而找的，既要樣貌又要實力。」

言稚松下懸著的心，差點以為這個陛下真的重口到男女通吃了……

玉簡里，言稚把自己聽到的消息，整理了下后，全部打包發給三師兄。

【修真界第一土豪】：那我應該可以贏。

他瞧著這裡連個金丹期修士都沒有，他上去不用怎麼出力就能躺成第一。

【妲妮嘰嘰】：加油！

留牌子的秀女堆里很快增加了些人，日頭到了晌午，言稚摸著宮中統一送來的蛋黃酥，就著酸梅湯吃起來。

吃了兩個后，百里銜青給她發消息，說自己輕鬆斬獲第一，當場俘獲陛下的心，已經開始準備封他做大內第一帶刀侍衛了。

以後的宮裡，他罩著言稚。

言稚用神識敲下恭喜，卻在發送后疑惑了下，她怎麼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事情？

言稚沉思許久，忽然想到什麼，不受控地臉色一變，她兩口吞下手中剩下的半個蛋黃酥，神識轉入另個聊天室。

那裡消息很滿，全部是同一個人發送過來的，最後一條消息散發出濃烈的自我懷疑情緒。

【愛我必死】：師妹我交卷了，我真的可以嗎？

【妲妮嘰嘰】：記住答案了嗎？給我瞅瞅！

【妲妮嘰嘰】：不好意思！剛剛抽空選了個秀。

對面很快發來文舉試卷題的答案。

第一題「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翻譯：大道上走的都是男的。

第二題今日天氣分析：今日晴轉蘑菇雲。

言稚下意識望天，與空中的蘑菇狀雲朵幽幽對視。

第三題除卻正方形，三角形，平行四邊形外還有什麼形：沒個正形。

第四題……

言稚雙眼一黑，她覺得自己白寫了那篇龜蛋分析。

【愛我必死】：不過那篇分析的題目真的准了！師妹我愛你！

【妲妮嘰嘰】：不要愛我，回復１退訂小師妹……

【愛我必死】：22222！

【妲妮嘰嘰】：恭喜愛我必死，小師妹退訂成功！

言稚傷心著，又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一處花廳，穿著毫無審美鎏金龍袍的陛下坐在正中，邊上坐著另個背影很熟悉的人。

言稚踮腳去看，那人正好看來——

大師兄！！

言稚笑眯眯揮手，侯時弈感動到眼淚都要落下。

這麼苦龍的日子，小師妹竟然真的來陪他過了！

他就說自己失蹤，小師妹不會不管自己的。

陛下忽然開口：「純猿黑熊將軍，你覺得這裡有適合陪你西行的人嗎？」

言稚茫然抬頭：「啊？」什麼西行？

侯時弈迅速來到小師妹身邊，一本正經道：「這人一看就天資聰穎，絕對行。」

陛下看了眼，好像有點不舍，但還是勉強點頭道：「也行，那就賜妃位，封號的話——」

他視線在空中饒了圈，最終落在純金鳥籠里的綠鸚鵡身上，隨口道：「鳥妃吧。」

言稚：「……」

陛下接著說道：「不過妃位都是要改名的，我們這裡都從玉從口。」

他揮了揮手，身後大內總管即刻明白地退出，不多時捧著三個倒扣在托盤上的紅紙名字恭敬上前。

陛下隨意看了眼，說讓純猿黑熊將軍隨手抽一個，大內總管又拐到侯時弈身前。

侯時弈閉眼摸了一個，大內總管辨別好字跡后，清了清喉嚨，高聲道：「賜鳥妃名——玉吖，鳥妃溫婉賢淑，甚得朕心……賜妃位，賞居拽菊館，鳥妃言玉吖接旨！」

言稚：「……」

她看向同樣雙目震驚的大師兄，悲痛地抽噎了聲。

侯時弈：「……」

這是什麼劇情！

他飛速掀開剩下兩個名字，兩個不同形態的玉吖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侯時弈也悲痛地抽噎了聲。

狗皇帝，你演我！你還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