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養龍第43天

晚飯時間,侯時弈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妹與江聿為。

為什麼總覺得兩個人間怪怪的。

尤其是小師妹。

鐵盤上，一根焦香小魚乾即將出爐，侯時弈幽幽注視。

一同注意到這根小魚乾的還有他的小師妹——

言稚迅速伸筷,夾到小師弟的碗中。

侯時弈：「……」

他眯眼開口：「我覺得你們有事情瞞著我。」

言稚和江聿為動作稍稍凝滯。

大師兄怎麼會知道？他不是一直在醫館中對黃丹城有情感困擾的修士，做精神催眠攻擊法嗎？

兩人蹙眉對視。

侯時弈盯著兩人,唏噓問道：「你們是不是私下說我是喇叭龍了！」

言稚：「……」

江聿為：「……」

他們真是高估了大師兄的智商。

侯時弈：「我就知道你們嫉妒我這麼完美的龍存在。」

鹿瀟雨不受控地抖了抖身子，「咦,噁心心。」

侯時弈無能狂怒：「鹿瀟雨！」

鹿瀟雨惡寒：「我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你嘴中說出來,都變猥瑣了。」

侯時弈：「我這麼完美的龍！」

鹿瀟雨：「你真的聾得很完美。」

侯時弈沒找到什麼破綻,狐疑地想了兩下,轉頭又在鐵盤上接著烤土豆條吃。

百里銜青幽幽嘆氣。

自己在魔族初次統領萬千魔將時,都沒有現在覺得日子艱難,每天都在挑戰承受極限。

言稚不太餓，只是靈獸肉里蘊含的油脂稍多,吃多了膩得慌。

她在儲物袋中摸出前些日子手搓的細乾粉條，煮了五碗冷麵,單獨配上鹹菜絲、靈雞蛋和鹵牛肉。

言稚嘗了口，遺憾道：「要是有冰鎮的就好了。」

侯時弈聽見，停下嚼吧土豆條的動作,伸手過去，握住碗底數秒，湯汁開始凝結成冰沙。

冷麵瞬間變得冰爽彈牙,一口咬下,涼爽直衝神海。

江聿為看過來,忽然想起什麼,蹙了蹙眉心：「你的靈力恢復了。」

侯時弈動作驟然凝滯,試探著凝出數個冰球,恍然：「好像是真的恢復了。」

甚至很有可能是在進入長贏島產生的秘境后，就恢復了，因為在寧羅郡時，他的靈力運轉還十分晦澀，像被什麼東西壓制一般。

江聿為想到什麼，表情稍變，他側身問言稚：「你最近有覺得什麼地方怪異嗎？」

言稚想了想：「好像沒有……除了記憶力似乎衰退了一點點。」

比如她有點想不起來儲物袋中的那盆貓草是什麼買的了。

江聿為抬眼看向鹿瀟雨，鹿瀟雨思索一二：「沒有，如果黃丹城是秘境的話，我覺得還蠻舒服的，和修真界很像，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在正常的修真界里。」

百里銜青忽然意識到什麼，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比較特殊——」

他看著望來的眾人，擰眉說道：「我們今日好像都下意識忽略了兩個很重要的任務，一個是卿靈珊，一個是為純猿黃猴將軍尋找仙藥。」

話音落地，眾人表情驟頓。

是的，他們所有人都下意識忽略了這兩個關鍵問題。

江聿為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側身看向言稚，解釋道：「你的貓草是在寧羅郡買的，當時我和元寶在你身邊。」

言稚記憶猛然被打開，遲疑起來，表情變得凝重。

江聿為心中微動：「小師姐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他就說，小師姐是除了百里銜青外，應變能力最好的。

言稚有些悲傷：「這麼近的事情我都忘記了，我晚上想要煉兩爐強化神識的丹藥，你們要不要，可以做草莓味的。」

眾人：「……要！」

江聿為：「……」

百里銜青意識到什麼，說完想吃桃子味的后，主動開口：「長贏島的事情，我可能猜到一些。」

他覺得三言兩語解釋不清，看向小師弟，準備自己做補充。

江聿為措辭稍許，「其實可以將長贏島看作是小的不周山秘境，或者說是幻境，只是它演變得更加真實，會潛移默化地對你的記憶進行洗刷。」

「這應該也是進入長贏島內的修士少有可以活著走出，但走出者修為大幅跨越的原因。」

江聿為推測道：「長贏島的真正核心，應該是問心。」

鹿瀟雨遲疑：「……可我們好像並不喜歡這麼忙碌的生活。」

江聿為看過去：「我們當初進來時，有道聲音問我們最想要什麼。這個秘境現在顯露出的情節走向，放在卿靈珊身上是合理的。」

卿靈珊是卿家嫡系的血脈，天賦尚可，修練勤勉，但卻被困在築基大圓滿。

這種情形之下，現在這種高壓，每月必須要完成定額任務的生存模式，很有可能是卿靈珊曾經對自己的要求。

鹿瀟雨：「所以我們現在進入的秘境，實則代表著卿靈珊？」

江聿為不確定地搖頭：「當下的情況只是推測，因為我們當時說的第二件事，是要尋找治療純猿黃猴將軍的藥材。」

言稚插進來，戰戰兢兢問道：「如果我們沒有察覺到記憶在逐漸消失的話，結局會是什麼？」

江聿為望向她，認真回答：「成為不周山的養料。」

每個器靈的成長，都需要大量精純磅礴的靈力灌溉，而且高階器靈的養成……修士的神魂是最佳滋養品。

他們經歷的秘境雖然不盡相同，甚至天南地北，但說到底，終歸是不周山構建出來的。

若是他們真的迷失在環境中，最終歸處，只能是不周山。

言稚莫名想起來殿娘娘鉤織的幻境，覺得周身涼絲絲的。

江聿為沉默稍許，熟稔地遞去半邊胳膊，言稚化身八爪魚，再度掛上。

百里銜青見狀，溫聲安慰：「這裡的秘境應該是潛移默化中讓人淡忘原有記憶，現在既然知道，便無大礙。」

言稚悲傷起來：「可是我已經出現了記憶消失的癥狀。」

百里銜青含糊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歇歇就好了。」

實則，是小師妹修為最低，神識最弱，所有作用效果最強。

他平靜轉移話題，「其實有小師弟在，不會出大問題的。上古妖族強大而變態，他們的神識強度遠超常人，秘境對他們的影響很低。」

侯時弈唏噓接道：「我是強大。」

他看向江聿為：「你是變態。」

言稚：「……師兄，你該補四書五經了。」

侯時弈吹牛：「我一定是讀書識字最厲害的一條龍。」

言稚幽幽開口：「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翻譯。」

侯時弈：「死去的這人真像我相公，白天晚上都像。」

言稚面無表情：「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呢。」

侯時弈閉眼睛瞎說：「比我老婆漂亮的，請私聊我。」

言稚：「……冷麵坨了，吃飯。」

重新將湯汁凝結成冰沙后，幾人一同嗦面。

侯時弈夾起自己碗中的雞蛋，問小師妹：「你吃雞蛋嗎？」

言稚：「不吃。」

侯時弈又問道：「你吃牛肉嗎？」

言稚：「不吃。」

侯時弈的筷子伸來，飛快夾走言稚碗中的鹵牛肉。

言稚：「……再也不和你好了。」

收拾好東西，幾人回房間睡覺。

言稚躺在床上，小師弟變成貓，卧在她的枕頭邊。

呼吸聲逐漸平穩，言稚悄悄睜眼，去看小師弟的毛茸茸腦袋，確認沒撞出包后，才轉身閉眼。

不多時，房門卻傳來詭異的嘎吱聲——

侯時弈抱著被子輕手輕腳地溜進來，自覺地在地面上找個空曠位置打地鋪，躺進去望著頭頂房梁。

侯時弈裝作不在意地詢問：「小師弟呢？」

言稚看著擠進被子里的某隻曠古大妖，面不改色地忽悠龍：「……出去了。」

侯時弈唏噓：「那我今晚來陪你。」

言稚：「……行叭。」

玉簡里，某個私密聊天室被悄悄創建。

【手打魚丸】：能趕走他嗎？

【妲妮嘰嘰】：一晚上很短的，熬一熬就過去了。

【手打魚丸】：我不讓他摸我。

【妲妮嘰嘰】：儲物袋中有兩個貓窩，師弟你要去嗎？

回應言稚的，是現實中，一招無敵貓貓拳。

侯時弈試探問道：「師妹，我想聽故事。」

言稚堅定拒絕：「不可以。」

侯時弈能屈能伸：「那我可以摸你懷裡的元寶嗎？」

言稚：「……」

元寶可以摸，但是懷裡的這個不能摸。

在解釋懷中的不是元寶，與講故事間兩難糾結稍許，言稚悲傷起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小師妹。

言稚努力正常講述故事：「從前有個神仙叫三聖母，她與凡人相愛，生下沉香……」

侯時弈嚼吧著牛奶味復靈丹，一邊吃一邊安靜地聽下去。

故事結束時，某隻毛茸茸在言稚胸前酣然入睡，侯時弈又摸出草莓味的來吃，含糊道：「小師妹你的靈丹有存放期限嗎？」

言稚矜持地摸著小師弟的尾巴，聞言抬頭：「不過期吃倆，過期吃一個。」

說完，她抱著小師弟，滿足入睡。

*

第二天，兩個鋪子僅在上午營業，中午就貼好閉店的宣紙告示。

他們準備去黃丹城中的各大世家看看，找找是否有卿靈珊存在的痕迹，同時推銷下小師妹和鹿瀟雨最新研製出的修真界版透明玻璃。

臨行前，言稚將煉好的丹藥按照藥效，分門別類放在瓷瓶中。

小師弟把玩著合歡宗小皮鞭改造成的逗貓棒，沒有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言稚看了眼，想起昨晚小師弟撞到貓草上的事情，以為他是對貓草感興趣，試探問道：「小師弟，你要不要去幫我的貓草澆點水？」

江聿為動作稍頓，又恢復平靜，點了點頭，說：「好。」

他轉身離去，用凝火符稍好水，面不改色地彈開透明防護罩，給貓草澆完一整壺熱水。

然後他平靜淡然地走出房門，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醫館中的幾人已經準備出發，鹿瀟雨卻遲遲未來，言稚好奇去看——

四五穿著統一護衛服的家丁正將鹿瀟雨團團圍住，聲淚俱下。

「大小姐，夫人和老爺都在家等您三年了，您怎麼還不回去看看，您的好友王大小姐都有了孩子。」

鹿瀟雨震驚：「……我還有別的親戚嗎？」

為首管家模樣的人頓時又淚如雨下：「您忘了小少爺了嗎？您從家中離開的時候，小少爺才剛拜師習武。」

管家抹著眼角：「小少爺還說，以後學武成功，要一腳踹飛大小姐，因為您小時候總是揍他。」

鹿瀟雨：「……他能活到現在，證明我之前還是留情了。」

管家哽咽：「老奴知道小姐再次出現在黃丹城，實在是激動得不得了，這才匆忙趕來，小姐變跟老奴回家吧，何苦過這樣的日子。」

鹿瀟雨高深莫測地思索著，實則正在玉簡里瘋狂發消息。

【愛我必死】：救命！有個老頭非說我是他們家小姐！

【妲妮嘰嘰】：師姐我來了！

言稚挪了挪自己的衣裙，讓它看起來正式一些，匆匆趕過去，做作地拉著鹿瀟雨的手，「姐姐，你自此飛黃騰達，還會記得貧窮的四妹妹嗎？」

管家茫然抬頭，「您是——」

言稚：「我是您家大小姐流落在外的妹妹，言超窮。這些年，我和您家大小姐相依為命，甘苦與共。」

她似乎不經意地補充道：「對了，我是丹師，四階最強的。」

管家感激涕零：「言小姐，老奴是鹿家的管家，這次就是聽聞消息，來接小姐離開黃丹城的。」

言稚悲傷說道：「要和姐姐分開了，我好傷心。」

管家明悟：「沒事的，言小姐，我們可以一起走。」

言稚糾結起來：「可是我們家人有點多。」

管家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既然言小姐是四階丹師，那家人想來也是個中翹楚。

說話間隙，兩人後方探出來三個腦袋。

管家沉默了下，撐住大戶人家得體的笑容：「沒事的，言小姐還有別的家屬嗎？」

言稚緩緩摸出一碗鼠，和一鍋貓。

這個秘境天熱，霸天和元寶一直睡在瓷碗和鐵鍋中。

管家：「……」

他乾巴巴地笑了下：「言小姐的家眷可真多。」

*

幾人臨時改變路徑，前往黃丹城中的王姓家族。

根據管家的描述，這次匆忙來接小姐準備不足，因為怕老爺及夫人傷心，事先並未透露，所以要花些時間回去籌備，暫且將他們五人安排在夫人的手帕交那裡。

也便是黃丹城中的王家，在這處，是數一數二的世家。

住進王家，總比他們自己單槍匹馬的查找線索要方便許多。

只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最初管家開口邀請眾人前去王家時，幾人努力推脫，直至管家含淚祈求，才裝作勉為其難地答應。

玉簡中。

【愛我必死】：以後請叫我鹿大小姐。

【妲妮嘰嘰】：你是羽毛做的嗎？吹一口就美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我修真界最完美的龍都沒說什麼呢。

侯時弈用著小師妹的昵稱，臭屁回答。

【愛我必死】：傲嬌死你得了，臭喇叭龍。

【修真界第一土豪】：大師兄，等下你盡量不要說話。

【妲妮嘰嘰】：為什麼？

這次是言稚正色開口：「憑我晚上不給你吃炸薯條。」

侯時弈：「……好啵，認輸。」

言稚頓了下：「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啵啵兩個字有點猥瑣。」

侯時弈不解：「我覺得和嘰嘰差不多呀。」

言稚：「……」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眾人來到王府的庭院前。

這裡整體透著含蓄的內斂奢華，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實則都是貨真價實的靈物。

管家帶著五人來到內里的院所，沿途解釋道，王府的夫人與老爺都很好說話，而且也是修士，不拘泥於小節，讓他們不要緊張。

府中老爺不在，只有王夫人接待他們。

王夫人模樣極美，帶著江南美人的溫潤，說讓他們將這裡當成自己家，隨意些，若是有需要的，跟他們提便是。

說著，又拉過鹿瀟雨的手，擦了擦眼角，「我家馨兒與你自□□好，沒想到這才數年不見，她已經有孕生子。」

鹿瀟雨覺得氣氛不大對，她情商不高，但也沒有太蠢，當下說道等下去看看馨小姐。

王夫人苦笑了下，「馨兒見到你，想來會很開心的。」

說過這些，王夫人沒什麼興緻地坐在主位擦著眼角，幾人察覺到，便起身離去，在王府管家的帶領下前去查看馨兒小姐。

鹿瀟雨在這個秘境中是有身份，這消息來得時間古怪，眾人想著會不會與卿靈珊有關，便決定先按照他們所說前去查探。

後院的迴廊相較前面比較曲折，王府的管家知道只有鹿瀟雨是與馨小姐熟識，便在途中開口介紹。

王夫人沒避諱，他也沒過多避著，而且這事在黃丹城已經傳開，即使他不說，他們也能從別的渠道得知，還不如他主動開口，還能凸顯出他們的胸襟。

「鹿小姐應當是只見過我家的靈馨小姐，靈珊小姐沒去過自枝港，這次有機會，您一定要與靈珊小姐見一見，之前夫人還惦記著這事。」

自枝港即是此處秘境中，鹿家的發源地，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當是要去自枝港走一圈的。

只是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自枝港上，而是被後面的那人名字吸引——

幾人不動聲色地壓下心中疑惑，接著走向馨小姐的院子中。

在中途的解釋聲音中，王靈馨的形象被緩緩勾出。

總結來說，這位馨小姐的人生其實很順遂，出生在大家族內，雖修仙天賦不高，卻也勉強達到中游水準，未滿五十邁步築基，日後也是有希望達到金丹境的。

只是據這裡人所說，現在王府和這位小姐間生了嫌隙，原因是馨小姐前些年生了個孩子，且不知生父。

對此，言稚他們全部保持沉默，沒有對府中事發表意見，而是乖乖地跟在管家身後。

王靈馨的院子在西北角的最裡面，眾人走了好一陣才到，江聿為和百里銜青想去看看王靈珊，便沒有跟著進去，只說外男不方便，在這等著便是。

管家感激地笑了下，而後又遲疑看向侯時弈。

言稚端起氣勢，頓悟解釋：「這是寶霸促人口繁榮交流所的侯大師，極擅感情問題。」

管家竟是期期艾艾起來：「昨日便聽小姐說去您那了，回來后難得沒有和小小姐生氣，想來您真是神醫妙手。」

侯時弈：「？」

眾人錯愕看來，侯時弈努力回想，沒見過馨小姐，只有一個說是單親媽媽的女修過來，說自己孩子燒了法袍，問他要怎麼解決。

言稚生出不妙感覺，遲疑問道：「怎麼解決？」

侯時弈唏噓講道：「我說揍一頓，給孩子一個完整童年。」

「她問我孩子疼怎麼辦？我說孩子不是我的呀。」

「她又問我壞損的法袍怎麼解決？我說法袍也不是我的呀。」

侯時弈最後說道：「然後她就走了。」

言稚：「……」

她幽幽叮囑道：「等下不要隨便說話，一定要說話的話，不需要說的字都去掉，一些事情可以適當發揮空間，但是不要說自己是完美的龍！」

侯時弈：「好啵！」

言稚：「……為什麼又是猥瑣啵。」

侯時弈能屈能伸：「好叭。」

王靈馨聽聞鹿瀟雨來時，很是開心，但是這份開心，在見到侯時弈時，變為了遲疑地微妙嫌棄。

侯時弈小聲和小師妹開口：「我覺得她嫌棄我這條完美的龍。」

言稚睜眼睛瞎說：「才沒有，她這是憐憫，憐憫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我們這樣的窮逼。」

侯時弈：「哦。」

王靈馨看了侯時弈數眼，鹿瀟雨在旁邊努力圓回來。

王靈馨想了想，想到最近經常來煩自己的一個築基期男修，說侯時弈要是能夠讓他再也不來，就與他冰釋前嫌。

侯時弈問了幾個問題，吹牛道自己必定完成。

他順著王靈馨的說法，來到院子的偏門前，不出所料，門前果然站著一位背影很是熟悉的男修。

侯時弈想了兩秒：「闕正浩？」

這不是昨天來他那許願的男修嗎？

自己普通又自信，卻異想天開。

原來許願不成功，又來找王府的馨小姐了，他還很是執著。

闕正浩尋聲望來，二人見面，分外眼紅。

侯時弈吹噓道：「你走吧，馨小姐不想見你。」

闕正浩一個字都不信：「你怎麼知道？」

王靈馨說覺得闕正浩長得比較普通。

侯時弈準備開口複述，又想起小師妹說的話，能不說的字都不要說，於是他話鋒一轉：「馨小姐說你丑。」

闕正浩：「……」

侯時弈又想起王靈馨說的，喜歡比較有禮貌些的，他適時按照小師妹的要求發散腦洞，正色道：「馨小姐喜歡有禮貌些的，喜歡見到她朋友時，能給每人跪地磕頭的，你不滿足條件。」

侯時弈接著道：「而且她說你油膩。」

闕正浩收起強裝風雅時使用的扇子，怒道：「我哪裡油膩？？」

侯時弈認真回答：「我覺得現在不油膩了，只是我拳頭硬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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