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養龍第53天
天邊蒙上黯淡的黑雲時,言稚悲痛地站在空曠的旭元仙宗主峰上，鹿瀟雨、百里銜青還有大師兄站在邊上，努力做空氣人。
江聿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實在想不通，明明已經和宗主說好了一切,究竟是怎麼忽然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甄鴻熙坐在主位，臉色黑如鍋底,「甄言稚！」
言稚：「……哦,我在。」
原來前面還有個姓氏在,她還以為自己真是姓言的。
甄鴻熙怒拍桌面：「你還知道自己有個爹？」
言稚頓悟地狗腿上前,「爹,仔細您的手,桌子壞了不要緊，您的手若是疼了,女兒定是會很難過的。」
甄鴻熙：「……別和我來這套，你瞧瞧你一天,有個宗主之女的樣子嗎？我這輩子的英明算是毀在了你的手上——」
他聲音稍頓，表情平靜下來，向江聿為方向微微頷首,又摸出大陣放置在周圍，防止聲音外露。
接著，他清了清喉嚨,再度教訓言稚：「檀楚塵哪裡好？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江聿為又哪裡不好,哪裡比不上檀楚塵,你一天天的,做事簡直丟盡了我的臉。」
甄鴻熙拍下執法堂長老親自送來的陳詞。
「你自己看看自己做了什麼事！」
言稚乖乖接過,從第一條開始向下看。
上面記載的都是她所住院落近一年來劫走的物品明細，條條件件都很是清楚，當然，前去告狀的自然不是她，而是白日來的奚淳意小師妹。
在執法堂記錄文冊中顯示，這些東西是被搶走的。
只是後面又用赤紅硃砂筆重新批複：言師妹上書，全部說是主動相贈，顧撤掉處分。
言稚想了想，贈送這種事，作為一個標準戀愛腦，應當是做得出的。
不過放在奚師妹的眼中，應當又是另種說法了。
言稚唏噓，小師妹真好，還願意為她打抱不平。
甄鴻熙看見言稚表情，再度怒道：「你還有臉點頭，檀楚塵將你放在眼裡了嗎！你作為宗主之女，就做這麼掉價的事，虧江聿為還對你死心塌地，我今天不將你關密牢中好好反省，都對不起你江師弟！」
言稚迅速大聲認錯：「爹！我錯了！」
她目光真誠地瞎說，認真畫餅：「爹，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後絕對和小師弟情深兩不負！我再也不和檀師兄玩了，我一定努力煉丹，十年內必定成為十二階丹師！」
甄鴻熙狐疑抬頭，頗為鄙夷道：「你當我傻？一天就轉性了？」
言稚扭捏了下，「因為我發現小師弟對我最好。」
甄鴻熙詫異了下：「那先面壁思過一個月吧。」
言稚試圖二次挽救，「不太想要面壁思過。」
甄鴻熙再度怒道：「不要不要不要！你一天天就會不要，你什麼時候又再去找檀楚塵？」
言稚：「……想不開的時候。」
甄鴻熙暴怒：「言稚！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檀楚塵，你怎麼不和你小師弟在一起多玩兩天！」
言稚：「……」
我也沒有再提檀楚塵啊。
言稚：「……我和小師弟挺好的，我回去后必定再次深刻反省。」
甄鴻熙：「哪裡好？」
言稚想了想，「一起睡覺，我還親了他。」
甄鴻熙：「？」
甄鴻熙稍稍蹙眉：「我怎麼不知道？」
言稚：「……睡覺也要報備的嗎？」
甄鴻熙：「你給我滾出去！」
言稚：「好的，女兒這就滾！」
言稚屁顛顛跑走，生怕甄鴻熙等下反悔，剩下幾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同樣鬼鬼祟祟地溜走。
甄鴻熙還在狐疑中，他目光不解，「江聿為，你留下。」
江聿為：「……好。」
所有人離去后，江聿為站在甄鴻熙身前，不知他是何意，只垂下眼睫，喊道：「師尊。」
甄鴻熙措辭了下，稍帶期許地詢問：「言稚說你倆一起睡覺了，是真的嗎？她還親了你。」
江聿為想到他變成貓貓，被小師姐摟在懷中的時候，默了半晌：「睡了。」
他輕輕道：「也親了。」
親了他的貓貓頭。
甄鴻熙：「……」
這兩人什麼時候進展如此快的？
長生錄中。
【花開富貴快樂一生】：這次先不罰你了，月例靈石的花銷禁制也給你解了。
言稚好奇點開紅點，看見了熟悉的芒果色胖頭魚。
【美貌值280%小師妹】：你是神，你是光，你是最亮的太陽！
【花開富貴快樂一生】：無語，我才不會吃你這套的。
稍後，兩道提示先後出現。。
恭喜您，靈石花銷限制已解除，總額度18萬靈石。
恭喜您，【花開富貴快樂一生】已為您賬戶充值20萬靈石，現賬戶總靈石數量為39.9萬靈石。
言稚感動落淚。
貧窮小師妹終於崛起了！
她又期待的給小師弟發消息，想讓小師弟晚上來這裡睡覺，她一個人睡不著。
【無敵貓貓拳】暫時沒有回復，言稚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不知多久，窗外傳來聲響。
言稚睜著惺忪睡眼，摸黑下床，推門走出去。
院落外，是一個身量頎長，面容俊秀的男修，淡淡垂著眼，周遭隱約飄蕩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有點像三師兄偶爾流露出的攝人感覺。
言稚茫然地打量稍許，沒認出來這是誰。
對面男修聽到聲響，平靜開口：「言師妹，今日聽聞你去執法堂說了褚鈞至你這裡——」
他不急不許抬頭，視線觸及到言稚的臉時，動作稍怔，表情莫名。
半晌，他極為清微地挑了下眉，表情恢復來時的冷淡，上前稍許，看著言稚說道：「還請師妹將人放了，損失的靈石由我個人我賠付於你。」
言稚想著他剛剛透露出的消息，很快頓悟，她知道這智障是誰了。
這不就是秘境設定中，她心心念念的最愛檀楚塵嗎？
言稚眨了眨眼睛，認真打量檀楚塵數秒，從額頭看到鼻子，從鼻子看到嘴，在從嘴看到下頜，直至從頭至腳，從腳至頭的看了整遍后。
覺得他有一點點的不太好看……
言稚唏噓問道：「賠多少呀，我的時間損失費也給嗎？」
檀楚塵垂下眼睫，「三十萬。」
言稚：「才三十萬啊——」
她語氣稍收，多少來著？檀楚塵家中這樣有錢的嗎？
檀楚塵微微挑眉，「那我再加三十萬。」
言稚眼神有瞬間的明亮，又被細長輕敲的眼睫壓下，她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那好叭。」
檀楚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蹙眉，略微彎身，試探問道：「我怎麼覺得師妹對我的態度變了。」
兩人距離很近，他的呼吸都能隱約傳來，言稚表情瞬間變為嫌棄：「……你有病吧。」
檀楚塵：「……」
言稚想要走，但又覺得率先離去很不符合龍傲天小師妹的設定。
她糾結地想了又想，抬眼間隙，再度看見檀楚塵的臉，忽然不受控地彎身：「噦！」
有點生理性作嘔是怎麼回事？
檀楚塵面無表情地看著。
言稚察覺到目光，意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我們不要在聯繫了，我已經和江師弟在一起了，我們要成婚了。」
檀楚塵幽幽開口：「你變心倒是挺快。」
言稚想了想：「可能因為和小師弟一起睡過了吧。」
頓了下，她扭捏補充道：「你不信可以問我爹爹的。」
檀楚塵：「……」
言稚笑眯眯提醒：「別忘了轉靈石哦，不然我是不會去執法堂撈你的小跟班褚鈞的。」
檀楚塵：「…………」
無人注意的地方，有人手執留影水晶，鬼鬼祟祟離去。
他們的玉簡已經在秘境的稍加改造后，統一變成門中弟子的身份牌了，功能多變，不止可以發送消息，還可以用作門內的靈石交易。
檀楚塵眼底微光流轉，再問道：「轉靈石使用的昵稱是什麼？」
言稚報給他，自己則起身離去，準備回房中等著小師弟來睡覺。
躺在床上后不久，玉簡傳來消息提醒。
【殺盡天下貓】向您轉賬60萬靈石，賬戶總餘額99.9萬靈石。
言稚看著這個名字，「……」
她註定要與這人成為生死仇敵了。
她沒有使用原先的玉簡聊天室，而是在長生錄論壇中精準搜索很久，才興沖沖地去發消息。
【美貌值280%小師妹】：三師兄，可以借1000靈石嗎？
她想要湊個整數，從今天起，她就是富翁小師妹了！
發出去幾秒后，長生錄中傳來消息提醒：【魔尊嘎嘎亂殺】向您轉賬1000靈石。
言稚看著正好百萬的餘額，矜持地放好玉簡。
門扉傳來嘎吱聲，一道瘦削好看的身影推門而近，兩秒鐘后變成金燦燦的毛茸茸，跳到言稚床上，母雞蹲好，準備守著小師姐睡覺。
言稚正開心著，含蓄地摸了兩把后，還是沒有忍住，親了兩口貓貓頭，驕傲說道：「我們有一百萬靈石了！」
江聿為甩了甩毛尾巴。
氣氛明快而輕鬆，江聿為側躺在言稚懷中，聽著小師姐分析青陽丹的丹方。
直到門口傳來驚天巨響，甄鴻熙閃亮登場。
他臉色漆黑如鍋底般的走進來，看見言稚正躺在床上擼貓的動作，臉色更黑了——
言稚茫然：「爹你怎麼來了？」
甄鴻熙憤怒道：「我怎麼來了，我再不來你就無法無天了，你知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言稚想著剛收進儲物袋的丹方，思考回答：「熱愛學習？」
甄鴻熙：「……你還有臉說這四個字？」
「你是不是又見檀楚塵了？」他幽幽問道。
言稚震驚：「不是！你聽我解釋！」
甄鴻熙：「解釋個屁！我就不該相信你，一天天的抱個貓在這，你怎麼不去抱小師弟？」
言稚：「……」她抱的就是小師弟。
甄鴻熙：「你要不要點臉，多大個人了，還抱著貓睡覺。」
言稚意圖解釋：「這是站崗小貓。」
甄鴻熙：「它怎麼站崗的，我來它怎麼不叫？」
言稚一本正經地瞎說：「它認識您。」
甄鴻熙幽幽詢問：「所以檀楚塵來它也不叫是不是？」
言稚正色起來，認真說：「它叫。」
她努力說出合理的解釋：「能護住的不多，它記不住。」
「它只認識我和爹。」
甄鴻熙看了言稚懷中懷中的貓良久，「它叫什麼？」
言稚想了想：「它叫任人宰割的小貓咪。」
江聿為：「……」
甄鴻熙：「……」
氛圍一時沉默下來，言稚試探著將檀楚塵的來意說了下，並真誠說自己以後必定和他斷絕關係。
甄鴻熙沒再說話，像是在辨識言稚話中真假，不久后，他沉思著轉身離去。
言稚重新抱起小師弟，摸了摸貓貓頭，兩人一起在長生錄中刷帖子。
很快，兩人一同好奇地看著頂端跳動提醒的紅點。
親愛的【美貌值280%小師妹】，您的賬戶已被宗主獨家封鎖，靈石交易許可權現已關閉。
言稚：「……」
言稚悲傷哽咽。
富翁變負翁了，不止沒有了一百萬，她還欠三師兄一千靈石呢。
她和檀楚塵此生必定不共戴天。
言稚難受得一晚上沒睡著，第二日奚淳意說膳堂開始了活動也沒有去。
奚淳意努力說道：「膳堂說每天會隨機在獎品中放幾張五折優惠券，只要買東西都可以抽獎。」
言稚想到自己還沒捂熱乎就消失的一百萬，更悲傷了。
奚淳意：「……」
她躡手躡腳地溜走。
此次的秘境沒什麼明顯線索，除了給予的身份外，所有的一切都朦朦朧朧。
言稚乾脆鹹魚躺平，接著哽咽自己消失的靈石。
臨近中午時，有人用長生錄找言稚。
【殺盡天下貓】：褚鈞還沒回來，你什麼時候去執法堂？
【美貌值280%小師妹】：貓貓已閱。
【殺盡天下貓】：？？
【美貌值280%小師妹】：略略略，貓貓吐舌。
【殺盡天下貓】：？？？
【美貌值280%小師妹】：無敵貓貓拳！
【殺盡天下貓】：你有病吧。
【美貌值280%小師妹】：殘影貓貓拳！
言稚用神識再度敲出「無敵殘影貓貓拳」點擊發送，長生錄卻發來提示：對方拒絕接收您的所有消息。
她摸來小師弟的玉簡，頂著昵稱再度給檀楚塵發消息。
【無敵貓貓拳】：惡貓咆哮，喵喵喵！
【殺盡天下貓】：？？
【無敵貓貓拳】：貓爪開花！按爪撒花！
【殺盡天下貓】：你誰？
【無敵貓貓拳】：我是象徵著正義的小貓咪。
【殺盡天下貓】：……無語。
不過話說，宗主之女就是不一樣，還能有機會開小號的。
檀楚塵看了下名字，更加堅信這就是言稚的小號，這應該就是知道他的昵稱后新改的名字。
檀楚塵看了兩眼，神識退出，隨手將玉簡放回儲物袋。
言稚見他長久不回，也從床上爬起，先騎著新寵小粉去找大師兄，再一同去執法堂撤銷掉舉報。
三師兄剛剛發消息，說要和小師弟在仙宗內再走一圈，他覺得這個仙宗有些熟悉。
鹿瀟雨在去看熱鬧與去逛仙門中糾結，沒想好去哪個。
【匿名修士（188完美龍）】：完美的龍註定要陪小師妹的。
鹿瀟雨瞬間想通。
【絕美煉器師暴雨傾盆】：師弟，我們一起逛仙門去吧。
言稚來到大師兄這裡后，被迫讓出騎摩托許可權。
侯時弈帶著言稚一路漂移加狂奔。
遇到鍊氣期的弱雞師弟師妹們時，侯時弈提醒道：「按一下喇叭。」
言稚：「……喇叭在二師姐嘴上。」
侯時弈：「哦，現在能要回來嗎？我想放你嘴上。」
言稚悲傷地屈辱開口：「……嗶嗶嗶嗶嗶！」
來到執法堂后，言稚說了下要撤銷對褚鈞的舉報。
執法堂的弟子從案卷中撥冗抬頭，剛想說哪有來回變卦的事情，等看清言稚后，瞬間變了態度，笑容真誠又溫柔：「原來是言師姐呀，我們這就去。」
言師姐是修真界中少有的天才煉丹師，按照預計，待其徹底長成，最少也會達到十階煉丹師。
她脾氣也很好，只要不忙的時候，找她煉丹基本都會同意。是以，宗門上下都對她極有好感。
只是言師姐眼光略有瑕疵，檀楚塵雖說也是宗內數一數二的天才，但心性過高，總是使喚言師姐做這做那的。
還有他身邊的小跟班們，天賦勉勉強強，脾氣倒是不小，老是去言師姐那裡胡作非為。
也不知道言師姐究竟看上檀師兄什麼了，能忍這樣久。
師弟想著，頗覺不爽地將天牢里的褚鈞放出來，臨走時，還給了他一個大大白眼。
褚鈞面無表情地走出，看見小粉上坐著的言稚與侯時弈，微微挑眉。
他就說檀師兄定會救他出去的。
褚鈞勾唇一笑，整理好衣袍，來到言稚面前：「師姐不生氣了？」
言稚覺得他無聊，挑釁都沒有新意，向他露出八顆牙：「我怎麼會生氣呢。」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裝作不在意地炫耀坐騎小粉，「我只是心疼師弟的貧窮，這輩子都坐不起好的出行法寶。」
「你們師兄為了讓我撤銷舉報，賠了我六十萬。」
褚鈞幽幽開口：「只給錢的愛很廉價。」
言稚做作回復，狂拉仇恨：「我就喜歡這麼廉價的愛，你還沒有呢。」
褚鈞發動攻擊：「我檀師兄絕對看不上你。」
言稚目光彷彿看傻子：「我還看不上你檀師兄呢。」
說完，言稚驕傲坐回車子後面。
轟鳴聲中，大師兄帶著言稚揚塵而去。
褚鈞：「……」
褚鈞回到檀楚塵那裡，獨自坐在台階上沒有出聲，他在思索人生。
檀楚塵從打坐中醒來，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不服你便找她去，我又不會攔著你。」
褚鈞抹了把臉：「……可我怎麼找她。」
檀楚塵用玉簡給他發來個昵稱。
*
另邊，侯時弈在玩小師妹的玉簡，經過一晚上的努力，現在長生錄論壇中的所有熱帖主人，都將他拉入黑名單中了。
他只能玩小師妹的。
不過他被小師妹告誡了，說只可以看，不可以回復。
紅色消息閃動起提示，侯時弈打開。
【往事不必重提】：你有時間嗎？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美貌值280%小師妹】：你是誰啊？
【往事不必重提】：褚鈞，想跟你道歉。
侯時弈從玉簡中抬起頭，去問小師妹。
言稚想了想，「不要！」
對面還在發消息。
【往事不必重提】：我們去膳堂吃東西可以嗎？
言稚還是沒有想去的念頭，侯時弈用龍爪回復。
【美貌值280%小師妹】：我們吃飯該怎麼算錢呀？
【往事不必重提】：……平分可以嗎？
侯時弈想了想，仔細算賬。
【美貌值280%小師妹】：好啵。
兩人約好時間，說現在就去膳堂，言稚好奇，問大師兄做什麼去？
侯時弈含糊說道：「去膳堂吃飯。」
言稚「哦」了聲，沒再多問。
提到吃飯，又想起自己被封的百萬靈石了，真讓人難過。
另一邊，褚鈞從檀楚塵那離開，說上次定是自己沒有準備好，這次二者相遇，他絕不會在言語上落人半分。
檀楚塵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褚鈞再問：「師兄你需要靈丹嗎？我找她煉一些怎麼樣？」
檀楚塵翻看書冊的手稍頓，默了半晌，開口：「都行。」
半炷香后，褚鈞來到膳堂，將所在的位置用玉簡發送。
很快，一個身量很高的男修在膳堂中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他臉上，大搖大擺地坐在他對面。
褚鈞：「？」
侯時弈表情非常平靜：「你點菜了嗎？」
褚鈞下意識說沒有。
侯時弈興緻沖沖，「那我去點。」
膳堂中有按份售賣的餐食，也有類似於酒樓的雅間，先行點菜，吃好后統一付錢，只是價位普遍貴了些，來的弟子較少。
他們二人所在周圍，只有零星的三兩桌。
侯時弈很快拿著菜單走回，身後還跟著個小師弟。
侯時弈翻了翻菜單，很快在上面點了四五下。
褚鈞稍稍鬆口氣，而後聽到侯時弈的聲音：「除了這些，我都要。」
褚鈞：「？」
他震驚：「你吃得完嗎？」
侯時弈不解：「吃不完打包不就好了。」而且誰說他吃不完的。
褚鈞忽然想到什麼，提醒開口：「你走錯桌子了。」
侯時弈懷疑褚鈞想賴賬，「誰走錯了，不你說要來見我道歉的嗎？」
褚鈞再度震驚：「誰找你了！」
侯時弈告訴他：「我是美貌值280%小師妹。」
褚鈞：「……」
侯時弈警惕說道：「我有證據，你要是不承認，我就去執法堂舉報你。」
褚鈞：「…………」
兩人說話的時間，前菜已經被端上來，色香味俱全。
褚鈞心想，反正也是平分付錢，就當花錢吃點好的，便也不再有意義，全當這頓飯餵了狗。
而且這人看起來比言稚好對付些，說不定可以套套話。
前菜吃了一半，有師弟抱來兩隻雪白靈鴨，問他們是吃烤的還是吃黃燜口味的。
侯時弈說要吃烤鴨，在他們走後，問褚鈞道：「你說鴨子會恨我們嗎？」
褚鈞無語：「你都要吃它了，還管它恨不恨？」
侯時弈沒有回答，從儲物袋中掏出個鐲子遞過去：「送你的，和田玉做的。」
褚鈞懷疑地打量：「這是最低階的石頭吧。」
侯時弈絲毫沒有否認：「對啊。」
褚鈞：「……你想說什麼。」
侯時弈：「鐲子是假的，但騙你是真的。」
褚鈞：「你不怕我生氣？」
侯時弈吃著酸湯魚，含糊回應：「你生氣了，那我可以惡龍咆哮嗎？」
褚鈞幽幽開口：「你也不怕被魚刺給刺死。」
侯時弈自動截取後半句：「有人要刺死你？是蜜蜂精嗎？有點想看看，你被刺死的時候能喊我一起去嗎？」
褚鈞無語：「……明天我就去你峰頭刺死你，你自己躲好。」
侯時弈聯想一下，覺得可以接受：「沒事，明天我去執法堂睡覺，你可以隨時來刺死我。」
褚鈞：「……」
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種好像能跟你溝通，卻又完全無法溝通的說話方式。
褚鈞徹底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問道：「賣丹藥嗎？」
「你要什麼丹藥？」
「修復經脈、療愈丹田這種。」
「哦，那我沒有。」
褚鈞：「……」
他起身離開，再也不想和這油鹽不進的人多說一句話。
侯時弈忽然開口：「我可以幫你從師妹那裡買，只是服用時有點說法。」
褚鈞耐心頓住步子：「什麼說法？」
修真界中確實有藥物相生相剋的說法，而且很是複雜，若非丹修，其餘人幾種靈丹混著吃，極容易產生藥性衝撞，輕則略微不適，重則經脈逆行。
侯時弈想著小師妹之前的說法：「過期吃一個，不過期吃倆。」
褚鈞：「……我要生氣了。」
侯時弈真誠起來：「可我除了小師妹誰也不哄。」
褚鈞：「……我真的生氣了。」
侯時弈：「那我惡龍雙倍咆哮吧，你要加倍反彈嗎？」
褚鈞簡直要被侯時弈給氣死，「你腦子能不能正常點，你是人嗎？不對，你是正常人嗎？」
侯時弈自動否決：「我當然不是正常人了。」
他是一條完美龍。
褚鈞發現自己完全說不過他后，忍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要走，他板著臉地喊侯時羿過來分帳。
師弟計算后，說一共吃了四萬零六十塊靈石。
抹去零頭，他說給四萬就行，剩下的當贈送。
褚鈞：「……你們是搶錢嗎？」
師弟無辜解釋：「你們把所有貴的都點了。」
褚鈞憋了半晌，掏出自己的兩萬塊靈石放在桌上，看向侯時弈，讓他付他自己的那部分。
侯時弈在儲物袋中摸了摸，摸出來一張昨日收到的五折優惠券。
褚鈞：「…………」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2023:51:10~2022-07-2121:44: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ozone20瓶；keeoyeo10瓶；馨雨傾城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