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丁玲發現小姐最近雙標的厲害,平日里對他們超級的好,讓別的院子的人都羨慕不已。可一遇到沈渝洲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刻薄的不得了。
平日里小姐會專門買好吃的給他們,面對沈渝洲卻小氣的連個包子都不肯給,說他是下人,不配吃這麼好的東西,有白面饅頭吃已經是施捨了,讓他要懂得感恩。
嚇得丁玲連忙把手中的桂花糕放下。
平日里小姐會心疼他們幹活辛苦,讓他們幹完活就去休息,沒必要站那兒杵著假裝忙碌,他們乾沒幹活,幹了多少活,小姐心裡都清楚,不用做給別人看。面對沈渝洲卻連他休息一會兒都看不慣,前腳剛讓他打滿水缸里的水,後腳就讓他上房去擦屋頂的瓦片,實在沒事兒了,就讓他頭頂一個水桶站在院中做金雞獨立,總之片刻都不讓他歇的。
弄得劉伯和小伍都快沒活兒幹了,兩個人天天相互望著乾瞪眼。
不止如此,小姐還把沈渝洲給鎖了起來。本來沈渝洲是跟小伍一起住的。有一天,小姐突然突發奇想,專門騰了個間屋子出來,搬空了裡面所有的東西,扔了堆稻草進去,讓沈渝洲住在裡面,還在外面掛上了鎖。
沈渝洲就跟犯人一樣,白天不停的幹活,晚上被鎖在小黑屋裡。
可憐的連丁玲這個把「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天天掛在嘴邊當口頭禪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委婉的提醒道:「小姐,你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雲依依高深莫測的說:「你知道熬鷹嗎?」
「熬鷹?」
「對,老鷹生性兇猛,就算用手段把它捉了回來,它也不會聽你的話。你得熬著,不讓它睡覺,不讓它吃食,把它的野性一點一點磨掉,它才會聽話。沈渝洲並非善類,得熬著。」
「哦。」丁玲聽得似懂非懂。
其實雲依依哪裡有想那麼多,她不過是在報復而已。前世沈渝洲把她關起來,不讓她跟任何人接觸。重活一世她就把他鎖起來,讓他也嘗嘗被軟禁的滋味。
接下來該怎麼做,雲依依還沒想好,她只覺得怎麼折磨他都不為過,哪怕殺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她要一點一點折磨他,把他前世付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
未黑化前的沈渝洲脾氣也真的好,雲依依這樣對他,他竟一點也不生氣。對雲依依畢恭畢敬的,一句怨言也沒有,雲依依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聽話的很。
乖巧的讓劉伯偶爾忍不住也為他報兩句不平。
在他看來沈渝洲這小伙兒不錯,人勤快,任勞任怨,小姐的行為反倒有些過分了。
每當這個時候,沈渝洲不僅沒有怨恨雲依依,倒反過來替雲依依說好話,說小姐對他極好,如果沒有遇到小姐,他現在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又惹得丁玲一陣心疼,偷偷把雲依依賞下來的糕點給沈渝洲。
沈渝洲卻不敢要:「小姐說了,我一個下人,不配吃這麼好的東西。」
「那是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說的氣話,你不要放在身上。小姐她人很好的,你吃吧,小姐她不會怪你的。」
「那我就等她心情好的時候,給了我,我再吃。」
丁玲無奈,她從沒見過這麼死腦筋的人。只希望小姐能夠快點熬完鷹,不然沈渝洲實在是太可憐了。
夜裡,雲依依做了個夢,夢見沈渝洲被她欺負的爆發了,他摔了掃把和水桶提著刀要來殺她。
他一刀刺進她的腹部,掐住她的脖子,要把她碎屍萬段。
「啊!」雲依依掙脫著從夢中醒來,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摸了摸脖子,夢裡的畫面是無比的真實。
想想也是,沈渝洲現在逆來順受的樣子才反常。長大了明明是只大灰狼,小時候也該是個狼崽子,怎麼也不會是只小綿羊啊。
他現在的表現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在憋大招呢。
她有些後悔把沈渝洲要到身邊來了……
雲依依開始反思這段時間對沈渝洲是不是真的過了,他會不會真拿把刀來捅她,畢竟那樣才更像他會做的事。
「我對沈渝洲真的很過分嗎?」雲依依問丁玲。
「小姐,您終於發現了。」丁玲感動。
雲依依癟了癟嘴,對丁玲的態度很不滿。
還是要恩威並施啊。
看看院子里這些人,都快跟她離心了。
雲依依感慨。
早上,丁玲給雲依依梳頭的功夫,雲依依透過窗子看到沈渝洲在院中打掃,目光落在桌上的梅花糕上:「你一會兒把這個拿給他吧。」
「小姐這鷹是熬好了?」丁玲開心。
「還沒,」雲依依塗著胭脂,抿上唇紙,「慢慢熬,換個方式。」
她今天要去丞相府參加賞花宴,前幾天方大小姐派人來招呼的。這賞花宴實質就是小型的相親宴,長輩們把家世相近,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們借著賞花的名頭聚在一起,其實就是讓大家相互認識,有看對眼的,跟家裡人說,合適的就相互交換庚帖了。
前世她跟著雲氏參加過幾次這種聚會,不過像丞相府這種級別的,雲氏是不會帶她去的。
換做雲氏的話說就是:「你身份低,去了也不自在,就不要去了吧。」
呵呵。
「我不在的時候你看好沈渝洲,他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都記著,回來告訴我。」雲依依吩咐丁玲。
「是。」丁玲應下。
將軍府門口,雲氏看到方大小姐帶著雲依依出來臉色有點不好看。
「姑母。」雲依依上前給雲氏打招呼。
「你病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雲氏假做關切的問。
「你天天忙,沒空管依依,我就想著帶她出來走走,這天天悶在院子里病也好不了不是。」方大小姐冷嘲熱諷。
「依依她身體不好。」雲氏強調。
「窩在房間里就能好了?」方大小姐反唇相譏。
雲氏走到方大小姐身前,壓低聲音:「我們是要去丞相府,依依剛從雲洲過來,不懂京城的規矩,你也敢帶她去。」
「我覺得依依挺懂規矩的,比喜兒和韻白懂規矩多了,你都敢帶喜兒和韻白去,我怎麼就不能帶依依去了。」
「你……」雲氏氣得煞白了臉,「你要帶就帶吧,出了事兒我可不管。」她斜了雲依依一眼,帶著方喜兒和方韻白先上車了。
車上,方喜兒惡狠狠盯著雲依依。
今日雲依依和方喜兒好巧不巧同穿了身粉色羅裙,這顏色穿在皮膚皙白,面容姣好的人身上會襯得人愈發的嬌嫩;而穿在皮膚黝黑,相貌凶煞的人身上只會讓人覺得醜人多作怪。
此時雲依依和方喜兒兩人坐在一塊兒就極好的闡釋了粉色該怎麼穿。
方喜兒氣得直攪帕子,為什麼同樣顏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好看,盯著雲依依的眼睛眼裡全是憤恨。
方韻白則一個勁的往雲依依身邊湊,熱諾的問:「依依表妹在府里住的還習慣吧。」
「還行吧。」雲依依沒有與方韻白聊天的興緻。
「我先前就想去找表妹,帶你到處逛逛的,可是馬上就要會考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讀書,沒時間去看錶妹。等月底我放旬假了,再帶表妹到處玩玩。」
雲氏訓斥:「玩什麼玩,等你考中了貢士,想怎麼玩都行。」嫌棄的瞥了眼雲依依,心裏面罵了句「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