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雲氏聽說庫房這邊出了事,連頭巾都沒取就帶著護衛趕了過來。
一到這邊就看到將軍府的一大堆人被雲依依帶來的兩個人打倒在地,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雲氏氣得身體直打顫,被李婆子攙著,大吼。
將軍府護衛趕緊衝上去阻止劉伯和丁玲的暴行。
雲依依見狀趕忙上前,擋在護衛與劉伯、丁玲之間,目光冷凝的掃了護衛們一眼。
護衛們被雲依依的冷凝的眼神震得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雲氏在心裡暗罵了句廢物,卻不敢真讓護衛們踏著雲依依的屍/體過去,還不得不裝作關切的問雲依依:「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依依越過護衛,來到雲氏身前,儀態大方,盈盈向雲氏施了一禮,先告起狀來:「姑母,我讓人來拿被子和炭火,他們不給,要凍死我。這些奴才不懂規矩,目無尊卑,我替姑母教訓一下。」
最先被打倒的婆子趴在地上哀嚎著反駁:「我們沒有不給,我們要給的,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她手指向劉伯和丁玲,聽雲依依對雲氏的稱呼婆子知道雲依依就是王婆口中的表小姐,就算夫人不喜,也是半個主子,不是他們下人惹得起的。她聰明的把矛頭指向了同是奴才的劉伯和丁玲。
雲氏嚴肅的質問:「依依,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夫人。」將軍府被打倒在地的下人們紛紛哀嚎著作證。
雲氏揚著腦袋,表情肅穆:「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們將軍府家規森嚴,可容不下這種胡亂打人的惡奴。來人啦,」她招呼護衛,「把他們拖下去家規伺候,打完板子直接發賣出去。」
「是。」護衛應下,就要動手。
「慢著。」雲依依厲聲呵止,抬眼與雲氏對視,毫不退縮,「姑母,是我讓劉伯和丁玲動的手,他們遵循我的命令做事,何錯之有?我倒不知將軍府還有奴才聽主子的話也要受罰的規矩,」她輕笑了下,「倒是和之前王婆教我的主子要聽奴才的話有異曲同工之處,這規矩也是怪哉,我從未聽說過。就算真的有,姑母,恕依依斗膽,不能遵守。」
雲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沒想到雲依依竟有膽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她作對,不給她留一點面子,這小妮子的眼裡到底有沒有尊卑長幼、倫理禮法。
她掃了眼周遭,府里一半的下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了,可不能在這兒丟了范兒。
她挺了挺背,高昂著頭,教訓道:「依依,你這個樣子是不對的,你不能仗著姑母寵你,就無法無天了。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姑母雖然疼你,也不能看著你做錯事不提醒你不是。這樣做不是為你好,是在害你。你縱容手下的人打人是不對的,這點你要知道。不過,念你今天剛來將軍府,不知曉府中的規矩,加上嫂子早逝,你之前在雲洲無人教導,被哥哥寵壞了,姑母這次就不罰你。不過你手下這兩個打人的惡奴是絕不能饒的,必須按家法處置,發賣出去。你不許替他們求情,這也是對你的懲罰,讓你清楚的知道到自己的錯誤。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哥哥公務繁忙沒有時間教你,那就讓我這個姑母來教你好了。」
雲依依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止不住的笑了:「姑母,你有什麼權利將劉伯和丁玲按家法處置,發賣出去?劉伯和丁玲是我的人,賣身契在我手上,他們不是將軍府的下人,不歸將軍府管,也用不著守將軍府的規矩,姑母無權責罰他們,更沒有權利發賣他們。姑母身為將軍夫人,不會連這麼基本的律法都不懂吧。」
「你……」雲氏的身體不住顫抖。
雲依依接著道:「姑母若是覺得我做錯了,我現在就可以跟姑母去見官,讓縣太爺來評評理,我到底做沒做錯。到底是奴才該聽主子的話,還是主子該聽奴才的話。」
雲氏顫抖著手指著雲依依:「你到現在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雲依依反問:「我何錯之有?」
「你縱容手下打人鬧事,這還沒有錯?在場的人都是人證。」
「姑母怎麼不問問我為何要讓他們打人?」
雲氏凝眉:「不都說了是誤會嗎。」
「誤會?」雲依依好笑,「劉伯,你來說說,是什麼樣的誤會。」
劉伯站出來,又恢復到了平日里憨厚老實的模樣:「我來拿被子和炭火,說是將軍夫人的命令,王婆也幫忙證實了。可是他們不給,還找我要賞錢。」劉伯老實的回答。
雲依依挑眉:「我倒不知道在將軍府遵照當家主母的吩咐來領東西竟然還要另收銀子的,這不可能是將軍府特有的規矩吧,這根本就是不把姑母放在眼裡啊。」她看向雲氏,「姑母,你說是不是?」
雲氏臉色煞白,氣的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在生雲依依的氣,還是在埋怨府里的奴才。
王婆不知從哪兒站了出來,剛才打架的時候她可是有多遠躲多遠:「不是這樣的。」她開口替掌管庫房的婆子解釋,「夫人,能夠在將軍府做事是我等的福氣,聽從夫人的吩咐是我們做奴才的本人,哪裡敢要什麼賞錢的。張婆子那是在開玩笑,之前管家因為表小姐的關係受了責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張婆子與管家夫妻情深,也是鬼迷了心竅,才開下這種玩笑的。夫人看在張婆初衷也是關心管家的份上,就饒了張婆吧。」
「呵,」雲依依冷笑,「將軍府奴才的心氣可真是大,做錯了事受罰天經地義,姑母按照家規責罰了他,還記恨上了,這樣心胸狹義的惡奴倒真是容不得的。」
雲氏鐵青著一張臉。
「姑母,事有對錯,現在事情的緣由已經弄清楚了,錯在他們,尊卑不分。姑母按規矩責罰他們就記恨上姑母了,拿姑母的吩咐不當回事,這樣的奴才不責罰不行。」雲依依謙虛道,「我才入將軍府不久,就已受了王婆的教導,學習了些將軍府的規矩,知道京城跟雲洲不一樣,天子腳下,律法嚴明,不像雲洲還能講個人情。特別是將軍府,在姑母的治理下規矩森嚴。王婆一來就同我說了,姑母治下嚴格,對待犯了錯奴才一定要按家法處置。不知道他們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聽主子的話,私下剋扣府中物資,討要賞錢的行為該受到怎樣的懲罰?」她看向王婆,虛心請教,「王婆,聽說你是宮裡頭出來的,對規矩最是清楚,你說這種事放在宮裡頭,該當何罪?」
「這……這……」王婆被雲依依懟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雲氏板著臉,喝了一聲,「這裡是將軍府,不是宮裡。」她警告的掃了眼雲依依,繼續道,「參與鬥毆的每人罰一個月的月錢,這件事就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能再提。」最後還專門對雲依依說,「你的人也一樣!」
「是。」第一天把雲氏逼到這個地步已經差不多了,再得寸進尺雲氏就要爆發了。
報仇這件事,不急,來日方長。
鈍刀子殺/人才疼不是。
劉伯和丁玲領過被子、炭火和其他生活用品之後便跟著雲依依離開了。
雲氏對著王婆破口大罵:「瞧你乾的好事,我讓你教她規矩,沒讓你帶人欺負她,她怎麼說也是我的侄女,你也敢欺負!」
王婆勾著身子,低著頭,不敢反駁。
遠處,樹蔭下,沈渝洲將這邊發生的一切全程看在眼裡,眉心的川字越擰越深,有些事情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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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打臉的文,是這個意思嗎?為啥我怎麼寫都覺得不對勁……
可能我以前的女主對這些小事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她們眼裡看的是整個天下,身邊奴才不聽話啊這樣的事從來沒放在過心上……
如果打臉不是這樣的告訴我下哈,前期可能寫的比較怪,還在轉變中,希望大家能給我時間改,後來我相信會越寫越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