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沈姨娘進宮,備受寵愛,皇上獨寵皇後娘娘一人,從新皇後娘娘進宮起,皇上就再也沒踏足過其他妃子的院子一步了。
這件事除了後宮的妃子們倍感焦慮以外,方大將軍也是格外的生氣,他覺得自己的頭上已經可以放牛羊了。
這時二皇子找到他,讓他悄悄的把邊疆的士兵送到京城中來。說父皇老糊塗了,被沈渝洲這對母子給下了葯,迷了心智,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把王位都要送給那對母子了。
說他們的大計得提前進行,不能再拖了。
方大將軍思來想去,看著皇上現在這麼寵愛那對母子,覺得要是真讓那個小雜種坐上了皇帝的位子,自己鐵定玩完了!
而且他和二皇子合謀做下了那麼多的壞事,早就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要是二皇子倒台,他也落不到個好下場。索性心一橫,聽了二皇子的意見,干一票大的!
他徹夜與二皇子制定了計劃,將虎符交給了心腹,讓心腹拿著虎符去邊疆把他在邊疆的親衛兵們分批次換裝成商人潛入京城,等他的號令,伺機而動。
之後他回到將軍府,把方韻白和其他幾個庶子們都叫了過來,讓他們連夜逃離京城,都到莊子里去。對他們說,等收到了他的消息再回來,如果他出事的話,就趕緊逃,有多遠逃多遠,隱姓埋名不要被人發現。
雖然方大將軍對這次的計謀信心滿滿,不覺得會有失敗的可能,但凡事有個萬一,萬一失敗了,他不讓讓方家絕了后啊。
之後他又去到了雲氏那裡,想著她肚子里還懷著一個,雖然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總歸是他們方家的後代,便想著讓雲氏也跟著他們一起走。
雲氏的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方大將軍不免也有些感懷,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不管怎麼說雲氏現在名義上也還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院子里卻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被外人看了去丟的是他們將軍府的人。
而且雲氏跟了他幾十年,縱使做錯了很多事情,對他也還是一心一意的。方大將軍本不覺得這有什麼,女子一心向著丈夫,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經歷了沈姨娘的事,他傷透了心,再看雲氏竟沒那麼的不可原諒了。
看著雲氏院子里凄涼的景象,方大將軍的心不禁軟了幾分。
走近了些,他聽到屋子裡隱隱傳出女人哭泣的聲音。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拋下我們母子不管呢,我肚子里懷的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只聽雲氏凄慘的痛哭聲。
方大將軍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有些許的自責。是啊,雲氏還懷著身孕,肚子里還懷著他的骨肉,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該對雲氏好些。
罷了,如若雲氏能再給他生個兒子出來,他就原諒她之前所犯下的過錯吧。
方大將軍如是想著。
「夫人,您就想開些吧,他走了也好,呆在府上總不是個事兒,要是被將軍發現了可不得了。這次您就當長了個教訓,以後可莫在被人給誆騙了。老奴早就勸過您了,這種白面小子看著就不靠譜,將軍不在府上,您寂寞跟他玩玩也就算了,怎麼還動了真情呢。」貼身嬤嬤耐心寬慰。
方大將軍的雙眼瞬間冒出了火光,一腳踹開了房門,一雙鷹眼怒瞪向雲氏主僕倆,兇狠的問:「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將……將軍……」雲氏嚇白了臉,顫抖著喊了聲。
貼身嬤嬤直接嚇得坐在了地上,失了聲。
方大將軍的視線直直的盯向雲氏的肚子:「你們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那白面小子是誰?」他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句句致命。
「將……將軍,您……您說什麼。」雲氏緩過神來,鎮定住心神,「我們剛剛沒有說什麼話啊,我肚子里的孩子當然是將軍您的,哪裡有什麼白面小子。」
方大將軍冷冷的盯著她,顯然是不相信的,他再看向一旁嚇得摔倒在地上的貼身嬤嬤。
「是……是……夫人說的都是真的……」她哆嗦著說,一點底氣也沒有。
「哼。」方大將軍冷笑,「你們當我是傻的嗎。」他一腳踹在雲氏的肚子上,「快說,你肚子里的孽子到底是誰的。」
「真的是將軍您的啊!」雲氏被狠踹了一腳,肚子疼的要命,一股熱流從身下傳來,她反倒被劇烈的疼痛震醒了神經,堅持道,「將軍,您要殺掉您自己的孩子嗎!」她□□著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撐不住了,趴倒在了地上,疼得直叫。
貼身嬤嬤看到雲氏身下的一灘血,嚇得尖叫出了聲:「這是要生了!」她看向方大將軍,「將軍,夫人這是要生了啊。」
方大將軍鐵青著臉,看著雲氏痛苦的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我在最後問你一遍,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是將軍您的!」雲氏咬著牙,堅定著說。
貼身嬤嬤低著頭,不敢言語,扶著雲氏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方大將軍看著雲氏滿頭大汗,疼得要暈過去的樣子,危險的眯起眼睛:「我再最後相信你一次,你若敢騙我,我定將你碎屍萬段。」他看向貼身嬤嬤,吩咐,「還不快去請產婆來。」
「是。」貼身嬤嬤命令,看了眼雲氏,又看了眼方大將軍,他一臉漠然的表情是不可能幫著她把雲氏給抬到床上去的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雲氏給搬到了床上,趕緊去請產婆。
雲氏的預產期本來就要到了,產婆就在將軍府上準備著,倒是很快的來了。
貼身嬤嬤拉著產婆進了產房,方大將軍鐵青著臉坐在外面,倒要看看這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早產兒到底是不是他方家的種。
產婆進了產房,雲氏幾近暈厥,但堅強的求生欲讓她保持住了清醒。她一把握住產婆的手,用命令的口吻說:「孩子是早產兒,不能讓孩子活下來!」
產婆被雲氏的話嚇了一跳,不明白什麼意思,她驚慌且迷茫的看向一旁的貼身嬤嬤求助。
貼身嬤嬤瞬間明白了雲氏的意思,不能讓孩子活下來,不然方大將軍遲早會知道孩子不是早產兒,孩子不是方大將軍的孩子的事情。必須殺了孩子,咬死孩子是早產兒,孩子是方大將軍的孩子,孩子是被方大將軍一腳給踹死的,勾起方大將軍的愧疚之心才行。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抱住夫人和她的生命安全。
明白了雲氏的意思,她當即向雲氏點了點頭,讓她放心:「你接生吧。」貼身嬤嬤對產婆說。
產婆點了點頭。
雲氏生過兩個孩子,方韻白和方喜兒,但這一胎生的也並不容易。她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體力支撐不夠,等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暈死了過去。
產婆也被累得夠嗆,看著孩子平平安安的被接生下來鬆了一口氣,對貼身嬤嬤歡喜的說:「是個男孩。」
貼身嬤嬤陰沉著臉,一把搶過產婆手裡的孩子就用止血的布塞住了孩子的嘴,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誒呀!你這是在幹什麼!」產婆趕緊去攔,卻為時已晚,孩子已經被貼身嬤嬤摔死在了地上,慘不忍睹。
產婆嚇得腿直打哆嗦,再看向貼身嬤嬤猶如看到厲鬼一般。
「孩子是個早產兒,沒生下來。」貼身嬤嬤陰冷的說,「明白了嗎?」
貼身嬤嬤猶如從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魔,吃人血肉不吐骨肉的野獸,直愣愣的盯著產婆,把產婆嚇得不敢反抗。
「明……明白了……」她顫抖著點了點頭。
「那就去把孩子扔了,這樣跟將軍說吧。」貼身嬤嬤命令道。
產婆看著地上悲慘的孩子,差點吐了出來,但再抬頭看到貼身嬤嬤陰冷的盯著她,再不敢磨蹭,又白布包住了孩子,走出了產房。
「孩子是早產兒,沒保住……」產婆捧著孩子的屍體,如是,顫抖著聲音對方大將軍說。
方大將軍嫌棄的看了一眼被血染得鮮紅的一團,沒有打開來看的興趣,只是確認的問:「真是早產兒?」
「是……」
方大將軍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行了,你下去吧。」倒是沒有察覺出產婆的異常,本來給他們這種大戶人家接生接過沒接生好,出了人命就是要砍頭的,她害怕也正常。
這時候貼身嬤嬤才從產房裡走了出來,哭嚎著:「少爺,我可憐的小少爺呀,您怎麼就這麼去了呀。」
方大將軍被貼身嬤嬤哭喊的聲音吵得耳朵疼:「夫人呢?」
貼身嬤嬤收住了腔調:「夫人傷心過度暈過去了。」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方大將軍再次問道。
「當然是將軍您的了,不然還能是誰的。」貼身嬤嬤堅定的說。
方大將軍冷漠的瞥了貼身嬤嬤一眼,發出一聲冷笑:「罷了,反正孩子都死了。」說罷就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貼身嬤嬤鬆了一口氣,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方大將軍送走了方韻白和府里的庶子們,肚子里沒了孩子的雲氏對他來說已無關緊要了。
他看著離去的馬車,腦海里浮現出方韻白的相貌,心中開始懷疑方韻白是不是也不是他方家的種。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對雲氏恨之入骨。
方大將軍把雲氏交給了方大小姐,讓方大小姐好生照顧照顧剛小產了的雲氏。
方大小姐和雲氏向來勢如水火,方大將軍這一做法可謂殺人誅心。
方大小姐本是在乎雲氏肚子里的孩子的,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可一點顧忌都沒有了,哪裡會好生的照顧她。把她扔進了柴房裡自生自滅不說,還天天的跑到她的面前,罵她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雲氏氣得吐血,可偏偏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能跟方大小姐對著罵。
處理完府上的事情,把兒子們都送走了,方大將軍沒了後顧之憂,一心一意的同二皇子謀划起了造反的事。
二皇子和方大將軍以為一切都做的很隱秘,其實從一開始,他們的舉動就暴露在沈渝洲的眼皮之下。沈渝洲派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包括方大將軍的那些親衛化妝成商人進京潛伏在了哪裡,他都全數的掌握在手裡,實時了解著事情動態全局。
沈渝洲做這些事的時候也不瞞著雲依依,像講東家長西家短一樣跟雲依依隨意的說著這些最機密的事情。
他已正式向皇上請了旨,要迎娶雲依依為妻,皇上已經答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也已經下來了,雲縣令終於再沒有理由阻擋他們見面了。
於是沈渝洲一有空閑就往駐雲小院跑,才不管什麼閑言碎語。
沈渝洲同雲依依說起了雲氏的遭遇。
雲依依震驚不已,問:「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方將軍的啊?」
「當然不是了。」沈渝洲說,「是我安排的一個油嘴滑舌的乞丐的孩子。」
「啊?」雲依依不敢相信,「姑母那麼自傲的一個人,怎麼會看得上一個乞丐?」
沈渝洲解釋:「是一個大夫的,不過他可一點醫術也不會,原本就是個乞丐,不過是個機靈的,很會說話,被我給發現了,就讓他裝成了大夫,去接近雲氏,誰曉得就被雲氏給看中了,還鬧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雲依依狐疑的看向沈渝洲,覺得可怕極了:「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有意讓它發展到這一步的?」
「當然不是。」沈渝洲否認,「我一開始只是想在雲氏身邊安插這麼一個人,將來好投毒什麼的,誰知道你那個姑母是個色中餓鬼的,可不關我的事。」
「是嗎?」雲依依對此表示懷疑。不過並不重要,雲氏會落到現在的下場是她自作自受。
「不過也沒差的。」沈渝洲繼續說,「方將軍現在做的可是滅九族的事,即使雲氏沒有跟乞丐私通,也活不過開年的。」
這些事沈渝洲全都當閑話說給雲依依聽,有一次雲縣令正好路過聽到,整個人都不好了。私下裡悄悄來找雲依依,讓她收拾了行禮準備跑路。
「跑路?」雲依依疑惑。
「丫頭,這裡呆不得呀。」雲縣令認真的思索了好些日子,憋出這麼一句話。
這京城真是太可怕了,他這才來多長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沒一天安寧的,果然是皇上在的地方,權利的中心地帶,不是他們這種凡人能呆的地方,
「這條路太過兇險,爹不指望你飛黃騰達,將來當皇后振興家族什麼的。只要你一生平安順遂就好,咱們走人,不跟他一起瘋了好不好?」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是最好的選擇。他沒有雄圖大志,做官也只是真心想為百姓做點實事而已,捲入天家的家務事中實在是太兇險,太不明智了。趁現在大家還沒把沈渝洲這個新上位的皇子跟他們家綁定在一起,還是趕緊跑路的好。
說白了,他內心深處其實是不太相信沈渝洲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連血統身份都不能證明的皇子能斗得過太子殿下和二皇子。
對此雲依依也有些擔心,之前聽沈渝洲的說法,皇上的意思是等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斗得兩敗俱傷,元氣大損的時候再讓沈渝洲出現在大眾的面前,前世也是這樣操作的。
但今生沈渝洲卻為了她意氣用事,安耐不住性子提前暴露了身份。
現在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針對的矛頭全都指向了沈渝洲,大有先結盟聯合起來先對付了沈渝洲再一決高下的打算。
沈渝洲提前暴露身份,純屬發泄私慾,給雲依依誠邀站台,於他的大業一點用都沒有,反倒讓他不得不以皇子的身份提前暴露出來,成為眾皇子和朝中各勢力的靶子,將自己陷於兇險之地。
雲縣令的擔憂並不是杞人憂天,哪怕她和沈渝洲都是重生回來的,比別人多活過一世,這些事多經歷過一遍。但奪嫡之路兇險,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一世的發展會跟前世一樣。
這一世沈渝洲究竟能不能順利的登上皇位誰也不知道。
但即使如此,她也願意跟他一起承擔,這一路再艱辛,再兇險,她都願意與他攜手走下去。
「我不走。」雲依依堅定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父親若是擔心的話我可以讓人先送父親離開。」
雲縣令搖頭:「你留在這裡,我怎麼可能走。」他愁容滿面的看著雲依依,擔憂極了,覺得自家閨女陷得太深,這不是好事。且不說沈渝洲奪嫡有多麼的艱難,成敗與否,就算他真成了皇帝,依依真的就可以幸福的過一生嗎?
後宮中的女人有幾個是過的幸福的,雲縣令不由得替雲依依提前擔憂起來。自家閨女的性子云縣令最是清楚,被他寵得無法無天,跑了幾年商性子早就野了,讓她終日呆在宮裡她也未必願意。
而且依依現在是年輕漂亮,沈渝洲那小子才被承認了身份,被人排擠著,沒有手握大權,自然是對他家閨女百依百順,什麼都聽她的,能滿足她一切任性的要求。
等沈渝洲真的成了皇帝,將來後宮美女如雲,身邊全都是鶯鶯燕燕的時候,會對依依怎麼樣誰也說不到。
但看自家閨女這個樣子,雲縣令知道,要勸她離開是不可能的,他咬了咬牙,後宮中的女子要在宮中立足,要想過得好,除了帝王的喜愛外家族背景也是很重要的。
依依和沈渝洲那小子已經發展到了私定終身的地步,皇後娘娘賜婚的懿旨也都下來了,他再拆散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那為了依依的將來他也不能退縮,他現在和沈渝洲已經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與其躲在府里當縮頭烏龜,不如跟著沈渝洲出去大幹一場,在這場奪嫡之戰中做出卓越的表現,爭個頭功,謀個好前程,也是為依依將來能夠在後宮裡長期生存下去,不受人欺負做打算。
「我自然是要站在五皇子這邊,為五皇子能登上皇位盡一份綿薄之力。」雲縣令表態。
沈渝洲對此很滿意。
其實雲縣令投不投誠,對沈渝洲的計劃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包括沈姨娘進不進宮,對他的大業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但他樂意接受雲縣令的投誠,因為他是雲依依的父親;他同意沈姨娘進宮,因為她是他的母親,他願意接受她的示好。
沈渝洲把二皇子的行動全部掌握在手裡,雲依依驚訝於他的未卜先知,竟然能提前預測到二皇子的舉動並布置人手。
「這沒什麼,因為是我讓他做的。」沈渝洲說。
「哦?」雲依依疑惑。逼宮可是掉腦袋的大罪,二皇子完全有很多種辦法來對付沈渝洲,比如跟太子殿下聯手就是個很好的辦法。
雲依依實在想不明白二皇子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讓方大將軍把邊疆的士兵調派過來。皇帝陛下雖然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但還正直壯年,二皇子有的是時間對付沈渝洲,對付太子殿下,是什麼讓他這麼迫不及待,等不及要動手的呢?
「因為柳先生。」沈渝洲神秘的說。
「什麼意思?」沈渝洲的話讓雲依依更加糊塗了。
「柳先生料事如神,先前的無數次的預言已經得到了現實印證,皇上和幾位皇子們對柳先生說的話早已深信不疑。特別是在柳先生以身祭天之後,老天就連下了幾場甘雨,災情得到改善,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懷疑柳先生說的話了。」
「嗯。」雲依依點頭,認同他的話,「但是這跟二皇子準備謀反有什麼關係呢?」
沈渝洲神秘一笑:「我在捨棄柳先生那個身份之前,曾對二皇子說過,他必須在下月初之前徹底壓過太子殿下,把太子殿下拉下來,坐上太子的位置,否則他便與皇位今生無緣,不要再奢想了,一輩子踏踏實實做他的臣子吧。」
「所以他就等不及了?」
沈渝洲點頭:「我還指點他,如果他不能在下月初之前把太子拉下來,就發動兵變,這是他最後也是唯一的機會。」
「所以二皇子真就準備發動兵變了?就因為你的一句話?」
沈渝洲彈了下她的額頭:「你是有多小看飛天閣閣主,我運籌帷幄多年,為他們帝王家測算過大大小小無數次預言,無一失算,他們早已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更何況柳先生已經死了,沒必要說謊,他為什麼不能因為我的一句話就發動兵變。」
「你是多早就開始謀劃了?」雲依依吃驚。她以為她重生后擺脫世俗的枷鎖一個女孩子跑出來做生意,還把生意做得這麼風風火火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重生后的沈渝洲竟然做了這麼多瘋狂的事情,他走的哪一步不是踩在刀尖上的,一個不小心都會掉腦袋。
沈渝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怕不怕?」
雲依依搖頭:「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沈渝洲幸福的笑,原來被人依賴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
「那你要不要提前把這件事彙報給皇上?」
「當然不。」沈渝洲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要等他打動了兵變將他一舉拿下,不然我鋪墊這麼多豈不白費了功夫。」
「你真壞。」雲依依由衷的說。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方大將軍很小心,讓他的親衛部隊幾個人幾個人的潛入京城,生怕被人給發現了,耐心的讓二皇子都等得不耐煩了,距離柳先生預測的他必須發動兵變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整日夜不能寐,坐立不安,既興奮又惶恐。
興奮的是他馬上就能夠登上皇位,一統天下了。惶恐的是,他將要弒、父、殺、兄,遺臭萬年。
但是為了皇位,為了大安的天下,他願意冒險,願意背負上千古的罵名。反正史書都是由勝利者編寫的,等他登上了皇位,史書該怎麼寫還不是他說了算。
他期待著,算著日子,等待著發動兵變的那一天的到來。
沈渝洲耍二皇子就跟貓戲老鼠一樣,一點也不著急,看著他們蹦噠,看著他們在作死的路上一路前行,越走越遠,一聲不吭,先給了他們成功的希望,讓他們以為勝利在望,然後再狠狠的把打碎它,讓他們陷入絕望的深淵。
他覺得這樣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