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凌塵問這個做什麼？

這是什麼可以問的事情嗎？

沈逢安心底滿是問號，看著眼前臉色並不算好看的凌塵，判斷著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這樣的事情，涉及到原主曾耍手段勾引的事情，凌塵怎麼會這般輕易問他如何看。

從凌塵的角度看這件事，那群人模仿的不是別人，就是凌塵眼前的沈逢安。

莫非凌塵這是在考驗他？考驗他知不知錯？

想到這裡，沈逢安恍然大悟一般，琥珀色眸子亮了亮，連忙擺出一副知錯就改的樣子。

「師尊，徒兒從前鬼迷心竅，已經知錯了……」沈逢安越說越小聲，他其實很不敢提起原主給他留下的爛攤子，生怕凌塵一個想起來就把他逐出師門了。

凌塵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沈逢安會這般反應。

他眯起眼打量起對方，沉吟片刻，才說：「並非是叫你反省，不過是覺得頗有些怪異罷了。你與為師什麼都沒有，外邊卻以為你成功了，還爭相模仿……」

沈逢安本想說這些人就是八卦，可聽到最後那句，卻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凌塵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為師也這般猜測，但……他們沒有動機。」

沈逢安心底還很奇怪，凌塵與自己聊這些做什麼，但又帶著好奇被對方的話一點點牽著走。

他皺皺眉，順著凌塵的話想下去。

以他閱文無數的經驗，仙俠修真文如果有人前仆後繼去勾引一個人，要麼這個人生得好看又修為高、地位高，在一塊兒倍有面子。要麼便是那群人都是什麼合歡宗等魔界中人，靠著雙修提高修為，所以挑中了修為高深，又生得好的凌塵。

但這樣的話，沈逢安可不敢對凌塵細說。

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說個大概意思，沒敢叫凌塵知曉自己心中猜測的全部。

「嗯。」凌塵淡淡應了一聲，他也沒想到沈逢安會把自己的猜測全數說出來。

這般一來，他又該找什麼借口讓對方多留一會兒。

也許凌塵是瘋了，他一回來看見沈逢安與秦少陽親親熱熱地說話，心底一瞬間竄上一股無名火。

冷心冷情多年的他，竟會因為小徒弟與秦少陽親密說話，便近乎失控。

可他又怕自己太過分了，將本就慫得不行的沈逢安嚇跑，只能找盡借口將人叫到身邊，留久一些，叫對方不能出去見秦少陽。

叫沈逢安，多與自己說兩句話，少與秦少陽說兩句話。

「師尊，還有事嗎？」沈逢安記著要向秦少陽多問幾個好玩的地方，生怕對方跑了自己找不見，便慌忙問了這話，想叫凌塵放自己出去。

「想找秦少陽一塊兒偷懶？」凌塵臉一黑，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

「才不是！」沈逢安急得臉都紅了，兇巴巴地瞪著凌塵，撇撇嘴，「我就是想問幾個好玩的地方，以後跟你下山歷練可以一塊兒去……」

凌塵聽到這話，微微一怔，沒想到沈逢安是為了自己去問的。

可他從未接受過旁人這般好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凌塵眉頭緊皺著，臉色並未緩和多少，沉吟片刻，竟是拂袖起身，冷哼一聲：「玩物喪志。」

沈逢安瞪大了眼，琥珀色眼中盛滿委屈，下唇咬得死緊，幾乎要咬出血來。

凌塵瞥見那被咬得發紅的嘴唇，眉心微蹙，伸手按住那可憐的下嘴唇，臉色難看地說：「我的話，你都當耳旁風嗎？不許再咬。」

沈逢安本就委屈吧啦的，如今凌塵還管他，更是叫他生起氣來。

只見他跺了下腳，紅著眼狠狠瞪了凌塵一眼，猛地推開他朝外邊跑去。

凌塵臉色一沉，伸手抓住沈逢安，將人給拽了回來。

大抵是他太過心急，這般一扯，竟是無意將對方拽得撞入自己懷中。

又是條件反射的，他另一手環住沈逢安的腰，竟就這般將對方緊緊抱住。

此情此景，連沈逢安都忘了掙扎，愣在原地只盯著凌塵看。

凌塵自己也有些發愣，心底難得罵了一聲該死，想他怎麼就失控成這般。

就在凌塵發愣的時候，沈逢安猛地推開他，一副想要跑出門的樣子。

凌塵在這時反應過來，扣住沈逢安的手腕，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下冷冷道：「我走。」

話音落下，沈逢安感到手上力道一松，本站在身旁的人快步朝門口走去，身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他站在原地，奇怪地眨了眨眼，心想凌塵又怎麼了。

思來想去沒有結果，他也不再浪費時間，只轉身朝床上躺去，伸了個懶腰，讓腰酸背痛地身體休息一會兒。

－

隔日一大早，沈逢安一邊想著昨日之事，一邊小心往九星峰廣場走去。

他心想，凌塵看著很不高興的樣子，今日的修鍊不會很艱苦吧？

到了地方，只見凌塵負手而立，背對著他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秦開陽則是獨自一人練起了劍，並未動用靈力，只比劃著劍招。

二人瞧著，好似在等什麼人。

沈逢安也不傻，他只略一思索，便知曉二人等的是自己。

他心裡算了算，想他也並未晚到，怎的搞得像他晚到了許久一般。

「還不過來？」凌塵發現沈逢安過來了，回頭冷著臉罵道。

「來了……」沈逢安心說今日凌塵怎麼又變凶了，撇撇嘴滿臉不高興地走過來。

秦少陽見沈逢安來了，收劍走過來，還未與他打聲招呼，便聽得凌塵開始教他們新的法術。

秦少陽到太初門來，本就是來學習的，凌塵願意順帶教一教他，他自然是集中注意力學了起來，一時間倒也忘了與沈逢安打招呼。

好在沈逢安並不在意這些，只在凌塵的高壓下學習法術，再一次次失敗。

「這般蠢笨，倒不如當個普通凡人算了。」凌塵臉色難看，他明白沈逢安這段時日偷懶了，如今這般學不會也是尋常事，但他就是心中煩躁，一邊氣沈逢安一鞭子才走一步，一邊氣那拉著沈逢安偷懶的秦少陽。

但到底是因為偷懶荒廢了修鍊生氣，還是因為沈逢安與秦少陽走得太近生氣，凌塵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隱隱約約感覺到哪裡不對，感覺到自己的失控，感覺到自己對沈逢安的過分在意……

凌塵閉了閉眼，用過分的嚴厲掩飾自己的失控，冷冷瞥了沈逢安一眼，強迫自己移開眼去。

可這般模樣在沈逢安看來，卻好似是凌塵不願看到自己。

「你老是凶我，我當然學不會啊！老是打擊我，讓你教，倒還不如讓少陽來教呢！好歹人家從來不罵我，哪像你一樣！」沈逢安氣得紅著臉，梗著脖子罵了起來。

「沈逢安……」秦少陽隱約察覺凌塵有些不對勁，心想也許他並非本意，便扯了扯沈逢安的袖子，喚了對方一聲。

可沈逢安本就不熟悉修真界這些東西，這些日子儘力去適應，卻也因凌塵並未全然從基礎教起，許多東西他學了也是一知半解。

這般學來，能學會便是怪了。

越是這般想，沈逢安便越覺得委屈起來。

他眼圈一紅，眼淚變得難以控制，彷彿斷了線的珠子，停都停不下來一般落下。

凌塵一怔，他看著緊抿著唇無聲哭泣的沈逢安，心底滿是後悔。

可他想讓沈逢安快些變強，免得以後沒能躲過劫難，便是這等時候，也難以說出叫對方別哭，修鍊一事不急之類的話。

那違背凌塵的本意，他也不願如今先哄了對方，待日後再來反悔。

他……他不願欺騙沈逢安。

見凌塵不哄自己，沈逢安跺了跺腳，心說這個狗屁書中世界，誰愛待誰待。

可……可有什麼辦法能回去嗎？

沈逢安思及不知如何回家，一時間更是難過，淚珠子掉得更凶了一些。

凌塵見狀，只當對方是越想越委屈，並不知後來的哭與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心頭微痛，瞥了秦少陽一眼，示意他先自己練去，才伸手扣住沈逢安的手腕。

「幹什麼！」沈逢安怒視著凌塵，染著哭腔的聲音半點氣勢都沒有。

「方才……方才是為師說話不知輕重。」凌塵不擅做這道歉之事，說起來磕磕巴巴的，倒是多了幾分滑稽。

沈逢安是個極好哄的人，何況眼前凌塵的反差極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時間倒也忘了生氣。

凌塵見沈逢安不說話，還當他仍生自己的氣，又說：「往後不罵你了，但修鍊不可荒廢。」

沈逢安心說您就惦記著那修鍊唄。

不過，凌塵願意來道歉，實在是出乎沈逢安意料。

那心頭的氣盡數消散，只留著那眼角的淚與艷紅眼角，叫他瞧著仍是可憐巴巴。

凌塵移開視線，沒敢多看這般模樣的沈逢安，只喉結一滾，強壓下心底酥麻感。

他也許……真的是瘋了。

－

那日之後，沈逢安修鍊也認真了許多。

也許真如他所說，不罵自己，便能修鍊得快一些。

而在昨日，沈逢安在凌塵的護法下突破了元嬰期，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下山歷練機會。

凌塵不知他早就做好準備要一塊兒去，還借口怕他半路變成雪狐，要跟著一起下山。

「為師跟著，免得你偷懶。」

凌塵負手站在滿臉雀躍的沈逢安身旁，輕咳一聲，滿臉嚴肅地說。

作者有話說：

是心中只有劍的師尊先察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