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一根頭髮都不許掉。
這樣的話從赤鱗這個魔尊嘴裡說出來,總是透著幾分怪異。
紫鳶紫眸微眯,打量起眼前的紅髮男人。
這赤鱗與沈逢安二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可紅髮魔尊卻是坦坦蕩蕩地坐在那兒,彷彿半點都不怕紫鳶打量一般。
「好,我答應你。沈逢安,我不會動,便是抓住了,也會交給你。」紫鳶輕嗤一聲,也懶得管這魔尊的感情問題,只承諾起來,「如此,魔尊可放心了?」
「哼,你最好是。」赤鱗指尖敲擊著椅子扶手,聽得紫鳶這般說,冷笑起來。
他們互相都不信任,可最後還是選擇了合作。
送走紫鳶之後,赤鱗獨自一人坐在屋內,滿心都是掙扎。
他要不要將此事告訴沈逢安……
若告訴沈逢安,那便可叫他先躲過妖魔聯手的進攻。
可告訴沈逢安……與告訴凌塵沒有區別,而凌塵知道又與仙門其他人知道有什麼分別呢?
赤鱗抬眸看向前方,腦中忽的浮現前世沈逢安的模樣。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嘴裡邊呢喃著:「老狐狸,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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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沈逢安的修鍊極為艱苦,凌塵跟趕什麼似的,甚至用上了自己的靈力去疏通他的經脈。
經過二人的不懈努力,終於讓沈逢安進入元嬰後期。
有大乘期大能灌入靈力,且這般高強度的修鍊,竟還只是元嬰後期。
要知道,沈逢安在元嬰期可是卡了有一段時間了。
雖說尋常人在元嬰期卡得大幾十年都有可能。
可沈逢安是單靈根的天才,他本身天賦也不差,又有凌塵的幫助,還這般高強度修鍊,修為提升速度更不可能這般慢了。
所以,到底是為何?為何這般慢才進入元嬰後期?
凌塵凝視著眼前滿臉高興的沈逢安,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源源不斷輸入靈力,想探一探究竟有什麼問題。
可這般摸索下來,卻發現連先前發現的靈力阻塞都消失無蹤,餘下的所有都十分正常。
既是如此,那又是為何會這般緩慢。
凌塵蹙眉,目光重新落到沈逢安身上,心底擔憂難以散去。
但此事不可能不解決,他還是得想個辦法把原因找出來。
且先前凌塵便覺得,沈逢安的金丹似乎有些不對勁,跨入元嬰之後,那元嬰似乎也更像奪舍之後的沈逢安一些。
卻又總感覺比尋常修士的元嬰要虛弱一些,從前凌塵將此歸結於沈逢安不愛修鍊,靈力不足,才叫元嬰虛弱。
可如今看來,若沈逢安修鍊有阻塞,那可不一定是因為單純的不愛修鍊。
凌塵沉思之際,沈逢安忽的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師尊,我能不能下山一趟?」沈逢安知曉凌塵怕是不肯的,便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
「下山做什麼?」凌塵蹙眉,他知曉現在太初門外的情況並不明朗,貿然下山,萬一又被人帶走了……
「想放鬆一下……若師尊不放心,也可以跟著的!」沈逢安小聲說出來,又怕凌塵不肯,急急忙忙接上後面的。
凌塵沉默,仍有些不放心,但想到有自己跟著,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下山之後,沈逢安明顯比在九星峰修鍊時興緻高一些。
他一進山下小鎮,便眼尖看見路邊賣糖葫蘆的小攤。
「師尊,可以嗎?」沈逢安的經濟還是掌握在凌塵手裡的,自是得小心問問。
萬一凌塵不同意,糖葫蘆便沒機會了。
「別吃太多,不利於修鍊。」凌塵點頭,倒也沒有拒絕。
平日里他雖說嚴格,但也不至於連糖葫蘆都不讓沈逢安吃。
沈逢安見凌塵同意,小跑著到賣糖葫蘆的老伯前,笑著指了指其中最漂亮的一根,「老伯,要一根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老伯看了沈逢安一眼,也跟著笑呵呵的,拿了那根糖葫蘆,遞給他前看了一眼過來付錢的凌塵,好奇問:「小公子,你哥哥不吃?」
沈逢安聽了賣糖葫蘆的老伯的話,微微一怔,轉頭看了凌塵一眼,微微瞪大眼,忍不住順著老伯的話喊了一聲:「哥哥?」
凌塵垂眸,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沈逢安身上,腦中忽的想起偶然看見的小話本,喉結一滾,「本尊是他師尊。」
聽到這人自稱本尊,賣糖葫蘆的老伯多看了凌塵兩眼,看著那標誌性的白衣,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不確定地喊了一聲:「斷……斷玉劍尊?」
凌塵淡淡應了一聲,表示是我,餘下的便不多言。
沈逢安看了看老伯,又看了看凌塵,心說怎麼出來玩一下都要因為身份被圍觀。
而那賣糖葫蘆的老伯,隔壁賣糖人的姐姐,再隔壁賣胭脂水粉的妹妹,全都看向了沈逢安。
眼神十分不對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逢安心中隱隱有猜測,但他心中仍覺得大家可以稍微遮掩一下。
磕cp不要舞到正主面前好嗎。
拿到糖葫蘆,沈逢安被人看得倉皇逃離,走之前不忘把凌塵捎上。
也許就是因為沈逢安下意識抓住凌塵的手拋開,這些本就盯著沈逢安看的路人,更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又迅速變為瞭然,到隱隱有些興奮。
沈逢安無心去管他們,只帶著凌塵走開,看來看去不知去哪兒好,見前方有一座茶樓,便拽著人進去了。
凌塵卻是一直看著二人牽著的手,眸光微動,目光落到沈逢安的後背。
倒是頭一回見沈逢安主動牽手……
茶樓里人聲鼎沸,剛走進去便聽見一聲聲如浪般的歡呼,惹得沈逢安一陣好奇,卻又不想擠到人群里,只跟著小二走向二樓雅座。
二樓雅座大抵是因為貴一些,人並不多,但視野極好,只微微側頭便能看見下邊在做什麼。
沈逢安剛一坐下,便探頭朝外看。
這一看,發現底下人群圍著的,是一位說書人。
看起來很年輕,一身白藍相間的衣袍,頭頂恨天高,打扮頗有幾分道士的感覺。
咋一看還以為是聚眾算命。
但沈逢安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那個道士開始說書了。
原來是個假道士。
「話說那禍亂仙門的妖姬沈逢安……」白藍衣袍恨天高假道士輕咳一聲,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先開了個頭。
沈逢安:?
誰禍亂仙門?
妖姬沈逢安又是誰?
你說的是我嗎?
就連凌塵都看了沈逢安一眼,目光落在他扭曲的臉上,沉默一瞬,問:「回去?」
沈逢安卻是冷哼一聲,抱胸坐在那兒,一副我不走了的樣子,「不回,我倒要聽聽他還能怎麼編。」
「妖姬沈逢安乃爐鼎之身,因元陽尚在,修為才難以存進。」白藍衣袍恨天高假道士眉頭緊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為處男之身而苦惱的沈逢安。
大抵是因為編得太過離譜,沈逢安也沒當回事,甚至笑出聲。
只凌塵聽著這話,眉心微蹙,陷入沉思。
他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可能性,雖然說書的假道士編得很扯,可爐鼎體質的修為,確實與是否雙修是稍稍掛鉤的。
凌塵的目光落到沈逢安身上,心底難免在意這假道士的說法。
「妖姬沈逢安心中為那修為難以存進一事著急,知曉需得破了身,才能叫修為突飛猛進。可沈逢安心中愛慕凌塵,不願與旁人將就,只能夜夜也淚洗面,只想叫斷玉劍尊破了自己的身。可惜這斷玉劍尊冷心冷情,如何肯為了一個小徒弟,便破了那無情道呢!」假道士大大喝了口水,開始編故事。
這一回編得過於離譜,沈逢安都愣住了。
良久,沈逢安才回過神來。
他瞪了一眼底下的說書人,臉上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沈逢安痛罵一句:「編的什麼玩意兒!」
凌塵本也覺得太過離譜,明明是他心悅沈逢安,而沈逢安渾然不覺,竟被說成了沈逢安對他愛而不得,實在是可笑。
可瞧見沈逢安氣得雙頰緋紅,咬牙切齒痛罵的模樣,又覺得十分可愛,反應過來時已微微勾唇,輕笑一聲。
沈逢安就在凌塵對面,自然也將這抹笑收入眼底。
他微微一怔,還當是自己看錯了。
「但斷玉劍尊見徒弟痛苦難耐,最終還是心軟了。只是春風一度之後,沈逢安這禍亂仙門的妖姬還是激發了爐鼎本質,夜夜纏著斷玉劍尊,要與斷玉劍尊再行房事。可斷玉劍尊鐵石心腸,不肯就是不肯,但沈逢安略施小計……欲知後事如何,明日依舊是這茶樓,在下恭候諸位。」
說到一半,假道士卻是不說了,只笑呵呵地拱了拱手,便收拾東西要走。
沈逢安臉上緋紅好不容易退下來,在聽到這番話后,又是燒了回去,紅得一時半會根本退步下來。
他滿臉通紅,一時間生出幾分無措來,轉頭去看凌塵。
可此時此刻的凌塵,滿心都是沈逢安勾著自己脖子不肯放的那夜……
他瞳孔一縮,剛好與沈逢安目光相觸,心頭髮慌間,慌忙甩袖離去。
沈逢安一怔,連忙跟上,卻在半路撞上凌塵健壯緊實的背。
沒等沈逢安反應過來,便見凌塵猛地轉過身,用力抱住他。
沈逢安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他只感覺到,身前男人埋首自己頸側,深深吸了口氣。
作者有話說:
吸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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