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胡夫人

胡夫人打量著李家客堂，嘖嘖讚歎。

「是我跟著沾光！李家就是闊綽！我常出入皇宮，算是見過世面的，可要說那皇宮，跟你們李家一比，都遜色無光啰！」

李母高興，大笑：「胡夫人真會說好聽的，改日我也去你們胡家瞧瞧，看我不好好回敬你一番！」

「那可去不得，只怕讓你笑掉大牙！陸夫人見過的，你說說看，可得往好了說，別說我那裡是茅房就好！」胡夫人連連擺手，自我解嘲。

陸夫人陪著笑臉，應道：「我可沒臉說什麼，最寒酸便是我們陸家！」

胡夫人不依，戳了戳她：「面上是寒酸，私底下藏了多少金銀財寶，誰知道？你給李祖娥當女官的時候，她不知賞你多少金山銀山呢！」

這話一出，碰到李家人傷心處了…

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皆垂下頭去。

李祖娥當皇后時，與陸夫人情同姐妹，的確給了她不少好處，還封她做女官，朝夕相處，情義深厚自是不用言說！

可榮耀終成浮夢，如今的李祖娥早已是落難鳳凰，凄慘悲涼，暗無天日…

李祖欽呵呵連聲，掩飾愁緒。

「難得熱鬧，我這就吩咐下去，準備晚膳，幾位貴客可要賞臉啊！」

陸夫人連忙阻止：「李老爺切莫客氣，我們說幾句話就走！」

李祖欽有些疑惑：「這不成，豈不失了我李家臉面？」

胡夫人搶話：「真不用，我們是來提親的，晚飯呢，早有著落了，我那皇后姐姐叫我們進宮去吃御膳呢！」

李祖欽只得作罷，又問：「夫人說提親，是給誰提親呢？」

李母一聽，來了勁頭了。

「夫君迴避就好，女人說女人的事，男人不便聽的！」

李祖欽尷尬一笑，點頭說道：「好好，那你們說，我就不摻和了！」

眾人起身致意，李祖欽便退了出去。

李母想起李珠珠姐妹說過，當日遇到陸夫人，說是要給李靈靈提親的，心下激動起來。

「剛剛你們說提親，是不是關於我大女兒呢？」

胡夫人一頭霧水，只看著縮在一旁，滿臉羞澀的胡佩慈。

陸夫人見狀，搶先說道：「李母所言甚是，是皇后讓我來，向你家大女兒提親的！」

胡夫人張大了嘴，指著陸夫人：「我說你為何要跟我來呢，原來還有這事，就數你陰謀詭計多，到現在才說出來！」

陸夫人掩嘴而笑：「你嘴巴大，我怕早告訴了你，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胡夫人哼道：「這是好事，讓天下人知道未嘗不可！你快說，是為儼兒說媒嗎？太子已經娶了太子妃了啊！」

「儼兒還小，過兩三年談婚論嫁都不遲！」陸夫人白了她一眼。

「儼兒最霸道，太子有的，他哪樣不爭？我看他的婚事，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胡夫人洋洋得意，象是她更了解儼皇子似的。

陸夫人不爭輸贏，順著她的話說道：「那是，終是你們胡家的事，我一個外人能說什麼？」

「你這話真酸…」胡夫人喝起茶來。

陸夫人娓娓道來：「皇后的意思，是想給太子冊個良娣！我就說啊，非李家大小姐莫屬，何況皇后當日早就許下這話的，當應了這樁婚事！」

「好好…」李母越聽越明白，越聽越喜笑顏開。

胡夫人擰著眉頭，質疑：「我昨天還見過皇后姐姐的，怎麼她沒告訴我呢？」

陸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因為皇后也知道你是個大嘴巴啊！」

胡夫人指著陸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母心裡樂開了花，捧著雙手，對她們行起禮來！

雖然太子妃讓斛律家的人搶走了，可是良娣也不錯啊，等到太子當皇帝的時候，李靈靈就是一品皇貴妃了啊！

「今天一起床，就聽到鳥兒嘰嘰喳喳，我就說是來報喜的，哎呀，沒想到果然是喜事，真是謝天謝地謝皇后，也要謝謝你們啊，帶來這天大的喜訊！」

胡夫人搖頭晃腦，說道：「還有一件喜事，也是你們家的！」

李母連連點頭，喜道：「太好了，那就是雙喜臨門啊！」

胡夫人朝著胡佩慈呶呶嘴：「那公子叫什麼，你快告訴李母！」

胡佩慈忙道：「他叫林莫言…」

李母愣了一愣，眼睛里光芒一閃，似是猜出了胡佩慈的心思。

「小姐是看上了莫言啊？」

胡佩慈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答話，只點頭。

胡夫人說道：「這是我侄女，就是我兄長的女兒，也不知怎麼就遇到了那位林公子，可是有緣呢，李母，那林公子是你什麼人啊？」

李母眼珠子滴溜直轉，不知盤算著什麼。

「莫言啊，是…是我外甥，嗯，是我親外甥！」

胡夫人贊道：「那定也是豪門大族了，我看這婚事能成，不知道李母能不能替那林公子作主呢！」

胡佩慈偷瞟李母，滿臉期待。

李母點點頭，笑道：「准能成，到時候，我這個做姨母的，就在京城給莫言買個宅子，讓你們小兩口恩恩愛愛，幸福白頭，好不好？」

胡佩慈心花怒放，直叫：「謝過姨母！」

幾個女人和李母說了些有的沒的，便道了別，進宮赴皇后的晚宴去了。

李祖欽行了出來，一臉好奇。

「都說了些什麼？」

「我們大女兒要冊為良娣了！」

李母難掩激動之情，欣喜之色流於言表。

李祖欽似喜非喜，說道：「嫁到皇宮，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啊，看看昭信皇后，落得怎樣的下場？」

「你也是個烏鴉嘴！」這回輪到李母罵夫君了。

李祖欽勉強一笑：「那胡夫人呢，她來做什麼？」

李母遲疑片刻，存心隱瞞。

「她啊，只是來看熱鬧的…」

李祖欽噓道：「往後離胡家人遠點，胡家的女人，個個水性楊花，名聲很不好，

出蕩婦啊！」

李母白了李祖欽一眼，敷衍道：「知道了，夫君！」

............

「莫言哥，好吃嗎？」

「好吃，珠珠，你也吃…」

蝠翼閣，李珠珠帶來了點心，手把手的餵給林莫言吃，羨煞旁人。

「這麼大一盤，二小姐真偏心，你看看我們，一人不到一塊，塞牙縫都不夠！」

其他兒郎在邊上流著口水，酸言酸語。

李珠珠故意氣他們：「嘗嘗味道不就行了，你們又不是我未婚夫！」

兒郎們打趣她：「我們也想啊，是二小姐看不上我們！」

「呸呸！！知道就好！」李珠珠搖頭晃腦，浸潤在愛的甜蜜中。

林莫言端起盤子，遞了過去：「還有，兄弟們再吃點！」

兒郎們興高采烈，伸手來抓。

李珠珠不依，打起收他們的手來。

「過分呢，這是我們『銀膳坊』的點心，皇宮裡都吃不到的！」

「這麼珍貴，那我們更要吃了！」

兒郎們才不管這麼多，平日里和二小姐打鬧慣的，各自抓了一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