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反將一軍
儼皇子摳摳鼻子，望左看右，就是不看高湛：「我替母後生氣…」
「說清楚，你母后又生我哪門子氣？」高湛眼珠溜溜轉，無盡心虛。
儼皇子看了看胡皇后，胡皇後點點頭，慫恿他往下說。
「父皇登基，母後為你召來美人上千，父皇何故還要去昭信宮，與李祖娥行不倫之事？」
高湛撇撇嘴，猛喝幾口茶，也掩不住臉上的尷尬。
「胡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宮裡所有人都看見了！」
儼皇子滿臉的鄙視，他可不怕這個皇帝父親。
高湛乾咳幾聲，嘟嚕：「他們敢胡說，我殺了他們…」
「也包括兒子？」儼皇子噘起了嘴。
高湛搖頭晃腦：「你例外，只要你趕緊認個錯，父皇就饒了你！」
儼皇子將臉衝到高湛面前，呲牙咧嘴：「錯的是父皇，我為什麼要認錯？」
「你胡說八道，還不是錯？」高湛矢口否認。
「我沒胡說！母后，你怎麼不說話啊，不是你讓我盯著李祖娥的嗎？」
儼皇子拿高湛沒轍，便把氣撒到胡皇後身上。
胡皇后灰頭土臉，呵呵連聲：「傻小子…我…我是讓你盯著李祖娥…可我沒讓你盯著你父皇啊…」
儼皇子氣得直拍桌子，再往榻上一躺，不理人了。
胡皇后嘆道：「陛下，宮裡是有些風言風語，只怕太后都知道了…」
「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我會小心的，不讓人看見就是了！」高湛象個無賴似的，才不肯放過李祖娥這樣的大美人呢！
「哎…」胡皇后也不敢把他怎樣，誰讓他是皇帝呢，天下的女人不都是他的嗎？
一陣沉默，只聞一陣喝茶聲。
「我要娶妻！」
儼皇子的話，很突然，就此打破了尷尬。
胡皇后拍拍他的屁股：「再過幾年吧，你乳娘都說你還小呢！」
「憑什麼她說了算？我都這麼大個人了！」儼皇子一骨碌爬了起來，筆直地站在二人中間，拍拍自己的胸脯，又彎彎自己的胳膊，一展男子漢的威風。
高湛這才細細打量，贊道：「這渾小子，比我都高了！」
儼皇子嘻嘻連聲，看著高湛：「怎樣，父皇是不是答應我了？」
高湛緩緩點頭，算是默許。
有宮人入內，稟報：「陸夫人求見！」
儼皇子緊皺眉頭：「誰給她通風報信的？」
胡皇后打了一下他的頭：「哪有這樣說你乳娘的？你們請她進來！」
宮人應聲說是，請了陸夫人入內。
高湛笑道：「剛說起你，你就來了，可是聽著我們說你了？」
陸夫人看看眾人，說道：「是啊，我可有一雙千里耳，你們可不好說我的壞話！」
胡皇后招招手，讓她坐在她身旁。
「就儼兒說你壞話，說你不讓他娶皇子妃呢！」
陸夫人看看儼皇子，笑靨如花。
「那我偏沒聽見，儼兒也不是第一回鬧要娶皇子妃了，莫不是有心儀的女子了？」
儼皇子直直地盯著陸夫人，嘿嘿：「乳娘身邊有個姓穆的宮女，美若天仙，我就娶她！」
陸夫人眼神一凜，驚道：「你說那個宮婢啊，你問問你父皇母后，這般卑微之人，能當你的皇子妃嗎？」
沒等別人開口，儼皇子嚷了起來：「我不管，我就要娶她，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肯給我，乳娘總是偏心！」
高湛眼睛放光，他的想法完全不同：「萱兒身邊有這等美人？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呢？」
陸夫人撫撫髮髻，笑道：「她本是浣衣局的宮人，我見著可憐，才要了來，哪敢獻給陛下呢？」
儼皇子又叫道：「長得跟塊粉玉一樣，哪象浣衣局的女人？我就要娶她，我就要娶她！」
高湛嘿嘿一笑：「渾小子，這種宮婢太卑賤了，留著給我做嬪妾倒是可行！」
胡皇后橫了他一眼，又撫著儼皇子說道：「李家倒是有個小女兒，我和你乳娘見過的，那容色，沒人比得上，你實在要娶妻，便娶了她吧！」
儼皇子見目的達到，便假惺惺地嘟嚕道：「要是不美，我可不娶…」
陸夫人有些不甘心，問道：「我記得她親口說過，是早有婚約的…」
「昨日我妹妹不是說了嗎，李家小女兒已經退婚了，這就是天意，姐姐嫁給太子，妹妹嫁給儼兒，大吉大利啊，萱兒，你可不能再說什麼！」胡皇后直接堵住了陸夫人的嘴。
高湛一拍大腿，說道：「甚好，就這麼定了！」
陸夫人面色不太好，不知心裡有些什麼盤算，不過皇帝拍板釘釘了，她也只得閉口不談了。
............
林莫言想明白了一些事！
這樁婚事稀里糊塗，自始至終存在太多可疑之處。
他可是有著千杯不醉的本事，幾杯水酒，是怎麼將自己喝醉的？
另外，他和胡佩慈是怎麼進的房間，又是怎麼上的床，為什麼會完全沒有記憶呢？
除非…
當時是被人下了葯，在渾然不覺的狀況下，被不詭之人故意設計…
「夫君…你怎麼這副面孔呢…」
夜深了，該是新婚夫妻享受良宵之時，胡佩慈看著自己的夫君，訴盡不滿。
自成婚以後，林莫言就少言寡語，不修邊幅，自己折磨自己，日漸消瘦，好好的俊俏郎君，生生成了個癆鬼模樣！
對李珠珠的思念，愧疚之情，不停的在他心裡糾纏，讓他不知道是該恨自己，還是該恨誰！
「你說，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莫言一把抓住了胡佩慈，步步逼近。
胡佩慈裝傻：「哪晚啊…夫君你說什麼啊…」
「你心知肚明！」林莫言蒼白的面孔配上兩個深陷的眼窩，在燭光中極為可怕!
胡佩慈抽出手來，身子開始哆嗦。
「你弄疼我了…」
「疼？那你怕不怕死？」林莫言從劍架上抽出寶劍，對準了她的喉嚨。
「啊~啊~」胡佩慈縮著脖子，囁嚅著雙唇：「你敢殺我…你全家陪葬…」
林莫言想了想，將寶劍折了過來，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胡佩慈惶然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林莫言冷笑：「我不敢殺你！我只能自刎，向我心愛的珠珠謝罪！」
胡佩慈恨恨地道：「早知道你那麼喜歡她，我就不和你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