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王叔獻狗
李珠珠激動萬分,衝到他面前責問:「你是不是殺了那個孩子?」
李不悔看著李珠珠,僅剩的右眼閃著柔柔的光芒。
「王妃放心,我已經給那孩子找了戶人家,不會太委屈他的!」
李珠珠面色恢復了血色,心緒漸漸平復了些。
高儼吐了口氣,走上前來:「李統領,是馮大人命令你的?」
李不悔點點頭,答道:「正是,卑職記得殿下說過,可以聽從馮大人的號令!」
高儼又重重嘆了口氣,點點頭:「到底發生了什麼,勞你細細講來聽聽!」
李不悔便原原本本地將事情講了個仔細。
原來,馮大人命他帶領二十名禁軍高手,去了相輪寺,將穆小姐與皇帝生的兒子搶走,以絕後顧之憂,但李不悔於心不忍,便將孩子送給了一戶醫者人家收養。
那醫者是個老郎中,家中只有一個孫女,正想要個孫子,如此,正好如願了。
...............
穆小姐的兒子被擄走了,她自己倒因禍得福了!
斛律皇后本來聽到生孩子的事,怒氣沖沖地上了相輪寺,準備興師問罪,最後卻沒找著傳言中的孩子,面子上過意不去,便將穆小姐接回宮裡,冊為了弘德夫人!
如此一來,穆小姐光宗耀祖的願望,終於達成了。
穆小姐的故事,就不細述了…
看看紫凝宮,如今更加沸騰了。
高儼輔佐皇帝同掌國事,越來越讓天下人以為,太上皇高湛是要改弦更張,扶高儼當皇帝,使得所有溜須拍馬之眾,見風使舵,往來紫凝宮,行阿諛奉承之事。
「任城王,文簡王,馮翊王到!」
門外,響起了通傳聲。
這三王,都是太上皇高湛的弟弟,也是高緯高儼的叔叔。
帝王者,最怕其他兄弟覬覦皇位,所以高湛繼位后,就把他們打發到定州,冀州,瀛州當剌史去了。
如今這三王聽到風吹草動,便結伴而行,以恭賀之名,一探虛實,順便巴結一下高儼這位權臣!
高儼正坐於榻前,雙眉緊凝,審視著奏章,聽到外面的動靜,只是笑了笑,心下自瞭然。
見三人走了進來,高儼便放下摺子,也不下榻,只是拱拱手,說道:「幾位叔父,多年不見,今日何以得閑來看望小侄?」
文簡王高濟讓僕人呈上一個籠子,裡面裝著兩隻毛茸茸的獅子狗,甚是可人。
高儼的目光馬上被吸引住了,一改傲慢模樣,象個孩子一樣,撲了過來,眨眼回歸童真。
文簡王高濟拱手說道:「我知道儼皇子自小就喜歡狗,所以託人從西域帶回這隻獅子狗,送給你!」
任城王和馮翊王也呵呵連聲,拱手示意。
僕人打開了籠子,那兩隻獅子狗立刻跳了出來,對著高儼又親又舔,逗得他哈哈大笑。
「來人,備宴席,本王要為幾位王叔接風洗塵!」
兩條狗便讓高儼興高采烈,不再抵觸這幾位王叔,可見他依然是稚氣未脫,一身孩子氣啊!
既然是正宴,李珠珠和蝶兒也被請來一同入席。
宮人備好桌席,高儼瀟洒一攤手,請客人入座。
文簡王高濟贊道:「王妃國色天香,側王妃美貌傾城,可把斛律皇后比下去了啊,儼皇子好福氣!」
高儼兩隻手不停,撫摸著兩隻狗,只瞟瞟李珠珠和蝶兒,笑道:「這話,倒聽叔父第一次說起!不過,斛律皇后容貌確實普通!」
李珠珠早從文簡王的讚美之詞中,聽出些端倪,便回道:「王叔此言差矣,皇后容色自比我等不凡,另外,李昭儀是我姐姐,也比我美,再說那穆夫人的美貌,又是我們望塵莫及的,我們只是王妃和側王妃,哪能與她們相比?」
文簡王高濟愣了愣,沒想到自己的話被人看穿,有些尷尬。
他本想旁敲側擊,試探高儼的心思,故意說王妃勝過皇后之類的話,就是暗喻高儼可以勝任皇帝之位啊!
「王妃所言極是,是本王失言了!」
蝶兒笑盈盈地舉杯,來打圓場:「王叔不必拘謹,反正都是自家人,何必時時陪著小心呢,妾身敬幾位王叔!」
幾位王叔呵呵連聲,舉杯共飲。
那兩隻獅子狗也無顧忌,從高儼身邊跑開,一會到李珠珠身邊打滾,一會又到蝶兒面前撒嬌,惹得眾人笑聲不斷。
文簡王高濟說道:「如今儼皇子封為琅玡王,又是輔國之臣,與皇帝同理朝政,真是我大齊之福啊!」
高儼哈哈笑道:「侄兒明白幾位叔父的心思,你們怕我日後繼承大統,忘了幾位叔父,所以不辭辛勞,前來討好於我,是也不是?」
三王面面相覷,頗為尷尬,他們未曾預料,這高儼說話,竟然毫不拐彎抹角,直接點破他們的心思,面子上如何掛得住?
三王傻笑著,一時吱吱唔唔,無言以對。
高儼又道:「是又何妨?叔父們真是不爽快!侄兒毫無避諱,直言其事,幾位叔父卻閃爍其辭,遮遮掩掩,你們還把侄兒當成弱質小兒?」
文簡王呵呵笑道:「琅琊王德才兼備,智勇雙全,叔父們是知道的,比起當朝皇帝,完全不差分毫,太上皇英明,才敢委以琅琊王重任啊!」
高儼一撇嘴,大為不悅:「本王與高緯竟不差分毫?他那般懦弱無能,怎能與本王相比?」
文簡王再一次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另外二王便乾脆低著頭,一言不發。
都道高儼狂傲,卻不知他如此狂傲,當面說皇帝的壞話,豈不是要連累到三王?
李珠珠倒是很欣賞高儼這股傲氣,只是怕讓三王尷尬,便舉杯道:「三位王叔一路風塵,奔波勞苦,妾身敬三位王叔一杯,祝三位王叔福澤綿長,山河同壽!」
三王忙又舉杯同飲,一緩窘態。
這時,有太監拖著個盤子,走了過來:「殿下,太上皇命人打造的印章,派小奴給殿下送過來,以便殿下批閱奏落印蓋章!」
高儼拿起玉印章,看了看,問道:「父皇單單隻給本王做了這印章嗎?」
太監滿臉堆笑,應道:「陛下也有一塊,太上皇已著人送過去了…」
高儼大怒,一拍桌子,罵道:「本王就知道,別人挑剩下的,你們才拿來給我!」
太監嚇得直哆嗦,回道:「殿下,這兩塊玉印是一模一樣的,並沒有絲毫差別啊…」
「邦~」高儼一把抓起玉印,扔了過去,直接砸到太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