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這句話,少女甜甜笑了,她走了回去,腳步輕盈,銀鈴輕響,負手在背彎下腰,嬌俏的臉重又浮現在男人眼前。
眉黛淺淺,微抿的唇如花瓣一般。
只是這花瓣紅得過分,滿是被摧殘啃咬的痕迹,上面還沾著些許水,發著淡淡的,刺眼的光。
忽地,離妄一怔后低下頭,移開眼,瞳孔幽深。
與小徒弟唇瓣相碰的感覺陡然襲上心頭,師父這個身份禁忌又神聖,他忍恥含羞,后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在他小徒弟看不到的地方,在這昏暗的光線里,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與小徒弟方才親吻的地方。
就像是在品嘗有毒的鮮艷果實,明知越是鮮艷越是有劇毒,卻還是禁不住想摘下,細細的品嘗,一口,一口吃下。
在暗處,聖潔的仙君做完這些后回過神,意識終於是清明了一些。
只是回想方才,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后,他微微一怔,瞳孔驟縮,睫毛濡濕。
片刻后,離妄運用所剩無幾的靈力凈化心性,目光重又恢復平靜,沒有漣漪。
只不過嘴唇乾裂才會如此,並非由於其他。
他是她師尊,雙修是為了阻止她入魔。
再無其他,也絕不能……不能有其他。
這做不得數,他不可當真。
思緒回籠,男人平放在床沿的手,有些痙攣。
林晚站在床邊,認真地看了他師父好一會,后眉眼彎彎展顏一笑,嬌滴滴地問:「師父這麼問,是捨不得晚晚離開嗎?」
小姑娘伸手去玩他垂在肩膀的頭髮,饒有興緻地纏在自己小指上。
她好玩地纏了一圈又一圈,將她師父的青絲牢牢綁在自己手指,彷彿這樣……她師父就再也逃不了,離不開,也不會拋棄她了一樣。
手腕處的銀鈴隨著少女的動作散出清脆聲響,這銀鈴是她剛進青雲門時,離妄親手為她綁上。
這銀鈴喚為清心玲,是由名貴器材鍛造冶燒的神器法寶,有清心除邪之用,還可安撫心神,抑制魔性,可離妄此時聽到卻頭疼欲裂,意識昏沉,全身被鎖魂釘釘穿的靈骨似是隱隱又有碎裂之勢。
冷汗不停地從他額頭滲出,他面色已是慘白如雪,須臾后,在頸側青筋浮現后,離妄抬起迷離的眼眸,在層層氤氳的水霧裡看到自己的小徒弟。
她的眼睛如浸清泓,晶瑩剔透,將這張桃花小臉映襯得極其生動、明媚,勝過一整個春天。
男人看著,目光晦暗喉結微動,竟是點了點頭:「為師當然,當然捨不得晚晚。」
說完這句話后,很快他又頹靡地低下頭,嘴唇蠕動,神情似是極度分裂、痛苦:「晚晚是我唯一的徒弟,唯一……師父從小把你養大,教你寫字,教你練劍,怎麼可能捨得你,怎麼可能捨得……」
後面那句話似是而非,飄蕩在空曠而凄暗的洞穴內。
表面聽來是一個師父對徒弟的不舍,只是純潔的師徒之情。
可雙修之後再說這樣的話,這捨不得三字……便不可避免地帶了一層別的意味。
似有若無,低回之間,慾望四散。
「是嗎……」林晚聽后低低一聲,她面上一副極是為難的樣子,站直身子杵著下巴,想了好久才說道,「不過,一天只雙修一次呢,師父再想要也沒辦法,哦不對,這次晚晚和師父雙修了不止一天……」
說到這,林晚不禁看向外頭,回想之前,也是有些震驚。
此時此刻洞穴外日光烈烈,微風徐徐,有幾縷風吹進,輕輕拂起她裙擺,搖曳床上輕紗帳幔,這一切美好得像一個夢。
林晚心想,開始時還是黑夜,現在已是白天,而這中間不知過去了多少個白天黑夜,她剛起來的時候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般。
很疼呢。
雖然和師父雙修很舒服很快樂,也能漲修為。
但……命她還是要的。
而且,雙修時的師父有點子可怕。
都變了呢。
她得緩緩。
「為師,為師不是說這。」男人輕聲,他撇過頭,烏黑長發掩住他半邊側臉,在朦朧光線里,使得他的面容越發清絕,艷絕。
林晚聽到她師父的話回過神,看到她師父這般貌美的樣子又哇了一聲。
總而言之,她覺得,雙修后的師父,好像更好看了。
很香。
「師父不是這意思,晚晚。」離妄五指蜷起,青筋微顯,又重複了一聲。
「是嘛。」小姑娘坐了下來,她親昵地靠上前,軟軟白白的小臉蹭了蹭他胸膛。
誘人的少女馨香縈繞鼻間,男人聞到,些微的頭暈目眩,皺眉,而後,微微張開了鮮艷的唇。
「不過,和師父雙修真的很舒服呢,雖然有點累。」她聲音嬌嬌軟軟的,聽著極是甜美。
離妄聽到這話,下意識問了句,帶著不安的口吻,「真的么?」
「真的啊。」林晚狡黠地笑,雪白尖牙若隱若現,壞心思一下就出來了,一下掐著她師父的下顎。
許是林晚此時的神情過於無邪,也許是她的眼睛過於清瑩、剔透,總而言之,儘管她此刻大逆不道地掐著男人下巴,但離妄一對上她的眼睛,一看到這張純白的臉,便不忍對她發任何脾氣,不忍責怪她,不忍訓斥她。
她不過是個孩子,她不過是心性頑劣,她能有什麼錯呢。
是他沒有教好,他是她師父,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的晚晚……不會有錯。
「師父很棒呢,」林晚抬起她師父的下巴,男人被迫仰起被脖子,線條優美脆弱。
少女張開唇,湊到他耳邊,頑劣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甜潤,用少女獨有的天真無邪說著,「特別……」
後面這兩個字一出來,離妄瞳孔震顫放大,肌膚瞬間蒼白了不少,只是片刻后,這薄薄的、雪白的肌膚又染了紅。
「休要胡說,晚晚,」男人低下頭去,長睫掩映眸中情緒,幾縷烏髮散下遮住側臉,臉上神情再窺探不得半分。
「我是你師尊,把你一手養大的師尊。」他的聲音極輕,輕到將要被這洞穴內的靜覆蓋,如此無力,「晚晚,師父剛和你雙修,只是不想你入魔,你明白嗎……」
這話聽上去像是是在教育他的徒弟,也是在告誡他自己。
他們仍是師徒關係。
他是她師尊,他教導她,養大她,她長成如今這副模樣,無法無天,大逆不道,他多多少少都有點責任。
日後,他須得好好管教才行,不可再……心慈手軟了。
「你不可這麼和師父說話。」最後,在一番自我剖析后,男人無奈加重語氣,抬頭,一雙漆黑帶水的眼睛盯著少女。
少女卻抱著胳膊,滿臉不在意,眯眼看他。
她才不管呢,睡都睡了,雙修了這麼久,外面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日夜,她師父還在逃避什麼啊。
不過,越是看她師父這樣,她越覺得有趣好玩。
師父光風霽月,禁慾漠然,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很好玩。
「師父是擔心你。」許久,沉默之後離妄忽又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語氣很是溫柔,平靜。
林晚聽到,「哦」了一聲,起身,瞥了眼她師父。
男人髮絲凌亂覆肩頸,肌膚白得在發光,唇卻紅得要流血一般,一張臉俊美昳麗。
她師父美是很美,也很漂亮。
但她現在玩夠啦。
而且,林晚看到她師父身上遍布的紅印時,忍不住嘶了一聲。
她師父身上到處都是紅紫印記、還有她手指的抓痕,在雪白的肌膚上極是駭人顯眼。
這樣就不好看了,有瑕疵了呢。
林晚沒了雙修的興緻,懨懨地垂眸,想,還是白白凈凈的師父更好看。
她喜歡白皙漂亮的師父。
現在,嘖……算了。
她還是外出修鍊去進階吧。
等這些印子都消褪,師父重新變得白白的,她再來和師父雙修進階!
想及此,林晚面露小興奮,兩眼發光,彷彿已經看到了她進階元嬰之後的情形!
只要她不斷地變強,不斷進階,從築基到金丹,從金丹再到元嬰,再到化神……最後能飛升也不一定呢。
這樣的話,就沒人再能欺負她,嘲笑她了。
書里的結局不會上演的,只要她變強。
林晚正沉浸在自己變強飛升的美夢裡嘿嘿傻笑,而坐在床上的離妄輕嘆一聲,剛極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小徒弟眼裡閃過的嫌棄。
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身上遍布的紅痕,耳根一紅,鎖鏈聲響起。
隨即,他拖著沉重的手拾起一旁衣衫,勉強蓋在自己身上,將那些難看的紅痕掩去。
「師父現在很醜嗎?」他看到了小徒弟眼裡的嫌棄,眉眼黯然,輕聲問,「晚晚是不喜歡看到師父這樣嗎?」
聽到她師父這樣問,聲音仍是溫柔得要命,林晚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無情渣女。
睡了俊美漂亮的師父,把她師父弄得渾身都是印子后,現在竟然還用這種嫌棄的眼神去看她師父。
她暗暗唾棄自己一番,然後伸出小手比劃:「就一丟丟。」
離妄輕呼一口氣,長睫顫抖,平靜問:「晚晚說的一丟丟,是指什麼?」
「一丟丟醜么?」
作者有話說:
女鵝:就一丟丟。
師父:她就開始嫌棄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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