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不過一瞬之間,林晚便將自己的師父按在了床上,眼眸微垂,唇邊是得意又邪惡的笑。
……
這裡的確是一個巨大的金色囚籠,裡面擺放了一張極其旖旎的床。
紅色輕紗帳幔,上面點綴著流光溢彩的鮫絲珠,兩排銀色的鈴鐺分掛床頭床尾,若是再貼上囍字,便是一張婚床了。
而林晚為了怕她師父悄無聲息地離開,又用上了玄鐵鎖鏈,一端系在床頭,一端系在他手腕。
鎖鏈很長,也很細,還是金色的,熠熠生輝做工精巧,束縛在男人冷白手腕,倒像是一個裝飾一般,顯得他的手越發白皙漂亮。
離妄方才光顧擔心林晚的傷勢,著急替她吸出邪氣,並未發覺……他的小徒弟竟是又將他禁錮了起來。
直到小姑娘冷不防推倒他,他跌入床榻間,金色鎖鏈被扯動,清脆叮鈴聲響起……和小姑娘手腕處的清心鈴聲交疊在一處,不停在空寂的殿內迴響。
待耳邊的鎖鏈聲和鈴鐺聲都逐漸消弭后,男人愣了愣,抬起被金色鎖鏈縛住的手,剎那震驚后,羞恥感在聖潔的仙君心裡蔓延開來……
繼而,桃花眼輕眨,仙君的眼眸潮濕些許,緊抿的薄唇張開……
這,著實不像話。
他是師父,她是徒弟,不可如此。
她是他一手養大的徒弟,怎能如此。
所謂的羞恥心、罪惡感和世俗的人倫綱常束縛著他,也折磨著他。
頓時,他雪白的臉上滲出汗來,順著他清俊的側臉流下,不多時,男人的臉上滿是薄汗流過的潮濕痕迹,漆黑的眼睛里也起了痛苦的水霧。
他嘆息一聲,並未推開少女,而是別過臉,呼吸沉重,想阻止少女無法無天,僭越師徒倫理的荒唐行為。
只是,抬手時令人羞恥的鎖鏈聲又嘩啦響起。
目光一滯,男人咬了咬唇,幾要流出血來,手顫抖著抓住了小徒弟的手。
此時林晚的無法無天才剛剛開始,小手扯開她師父的衣襟,還未將她師父勝雪的白衣扒乾淨,只看到男人白皙誘人的鎖骨,便被自己的師父阻止了。
寬厚微涼的大手按在她軟軟的小手,十指交錯,整個包裹,阻止意味很是明顯。
不知怎麼,少女心裡的邪氣,和隱藏在深處的暴虐慾望又被激發了出來。
她師父越是這樣,越是阻止她拒絕她,悲傷和邪氣上涌后,她便越想摧毀師父,強取豪奪。
為什麼不答應她呀,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答應她呢。
不是說好不會逃,不會離開她了嗎……
忽然間,小姑娘倍覺委屈,適才被離妄用血安撫下去的邪氣又爆發開來。
難道師父又在騙她嗎,師父最後真的會殺了她……
難道她真的要殺了師父才行嗎,是不是只有殺了師父,師父才不會逃,不會離開她呢。
林晚的身體里天生有個魔魂,離妄阻止她扒衣服的行為引發了她的不安全感和恐慌感。
她本就已經被正道拋棄,所以人都想殺她,師父還不疼她,總不和她雙修,一直拒絕她。
小姑娘很生氣,也很傷心,邪氣又躁動不已。
「晚晚,我們終究是師徒,你不能再扒師父的衣服了,我將你一手養大,我是你師父,我們不能如此。」
因為羞恥感,離妄別過臉,沒有對上小徒弟的目光,他此刻深陷師徒不倫的深淵,並不知道自己徒弟心性已然大亂。
「為什麼不可以?」
林晚滿臉哀傷,用小手抹掉眼淚后眼睛發紅,又下狠手加深了鎖魂釘的禁錮。
咔嚓一聲,劇烈痛痛忽地貫穿全身,離妄目光渙散,薄唇溢出血后,修長的手無力垂了下去。
他阻止不了她了。
見此,少女眼淚一下止住,莞爾一笑露出雪白尖牙,動作乾淨利落,就……把她師父的衣服給扒了。
一陣涼意漫過光潔的胸膛,胸肌白皙分明,男人眼尾的紅深了些,烏髮如雲散落在床榻,帶血的臉此時極其美麗。
「師父真漂亮。」小姑娘不禁道,見她師父唇邊有血不停滲出,愣愣地伸出了手。
「師父流血了嗎,可晚晚不是故意的……」她低聲喃喃,用手指沾了些男人唇邊的血,然後舔了舔。
很細微,很正常的一個動作。
因為鎖魂釘的禁錮又加了一層,離妄意識昏沉,艱難地掀起眼皮后,在水霧模糊中,他看到小徒弟舔了舔自己指尖的血。
他的血,鮮紅的血……
長睫重重掀起又落下,他看著看著,身體里的痛意竟然化成了一種奇異的歡愉。
此時看到她吃自己的血,因為自己受傷流血而露出的心疼神情,靈骨碎裂的痛苦全都化為了歡愉和快意。
他神思迷茫,頭痛無比卻不知為何,閉眼睜眼間,只能低聲喚著小徒弟的名字。
「晚晚不是故意要傷師父。」許是因為剛剛舔掉了指尖她師父的血,林晚似乎平靜了下來,她眼睛里的紅褪去,體內的邪氣也不再躁動。
小姑娘清澈的眼睛里一片空茫茫的,她定定看了師父好一會,而後伏下身子,臉頰輕輕貼著她師父胸膛,小臉上淚痕未消,乖巧得讓人心疼。
「可是,如果師父不當我的爐鼎,晚晚就會死了。」林晚輕聲說著,睫毛委屈地垂下,眼淚忽就簌簌落下,一滴一滴,全都砸到了離妄胸口。
「可是晚晚還不想死,我還沒殺掉他們報仇呢。」說到這,林晚又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
她倔強地想要復仇,想要殺掉那些人,殺欲不消,邪氣不會消,殺欲越重,邪氣也就越重。
小徒弟忽然就哭了,眼淚滾燙,啪嗒啪嗒砸下,幾乎要把他的皮膚灼傷。
「死?」一聽到這個字,若有冰水自頭頂澆下,離妄混沌的意識猛地清醒過來,「晚晚為什麼這麼說?」
身上仍有碎骨般的疼痛,他卻一下坐起身,臉色蒼白,眼睛里浮起血絲。
林晚沒想到師父會突然坐起身,剛還趴在胸膛上的小姑娘重心不穩,手臂只能慌忙摟著他脖子,一下跌坐在男人身上。
小姑娘手和腿的觸感傳來,溫熱柔軟,離妄目光一暗,眼睫一振,對上了小徒弟濕漉漉的眼睛。
四目相對,仙君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呼吸已是不穩,白皙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
少女纖細的手抱著師父的脖子,下巴擱在他肩上,懨懨說:「仙門的人說要殺我,晚晚過些天就要和他們對決了,師父不當我爐鼎,晚晚的修為就卡在元嬰上不去,上不去的話就到不了化神期,到不了化神期的話,和他們打,晚晚會受傷的……說不定……」
說到了,小姑娘明顯哽咽了,她抱著師父脖子的手緊了緊,往他懷裡縮:「說不定晚晚還會死呢。」
「晚晚現在還不想死……」
林晚的確到了魔界,但她剛到魔界沒多久,仙門便都在傳她已入魔,不僅殘忍殺害無數同門,甚至還和魔尊勾結,大逆不道喪心病狂地對自己師父下手,妄想顛覆整個正道,覆滅修真界……
一時間修真界各大仙門群情激憤,紛紛說要誅殺她這個邪魔,下戰書到魔界,說七日後約戰。
她能怎麼辦,當然是應戰然後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殺光他們所有人啊。
雖然林晚還是有點怕,但她堅強地沒有逃避,而且,她知道魔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一口一個主人,但這時候卻說不會幫她對抗仙門,她只能一個人面對,變強才能保住自己小命。
只剩下幾天時間,要怎麼變強呢……
小姑娘想到了自己師父……雖然師父現在被鎖魂釘釘住靈骨限制了靈力,但修為還是在的,強大無比。
林晚自小便知道,她的師父千年前便是修真界的第一仙君,是最強的存在。
他慈悲仁愛,不染纖塵,除妖魔外手上從未沾過鮮血,修真界沒人不景仰他,沒人敢褻瀆他,人人都說修為深不可測,只半步便可飛升……若她能師父合歡修鍊,把師父當爐鼎,那她進階化神指日可待。
「師父不疼晚晚了嗎?」小姑娘帶著哭腔,紅而潤的唇微張,貼著男人耳邊撒嬌。
她的聲音輕而顫,微啞而哀傷,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聲,在人心上狠狠紮上一刀。
離妄此時便是如此。
少女哀傷而脆弱的聲音在耳側盤旋低回,他的心仿若被一把刀插得鮮血淋漓,呼吸一滯,忽地抱緊了身上輕若無骨的小姑娘。
「晚晚,你不會死,師父不會讓你死,不會……」男人的唇貼著小姑娘的頸窩,喃喃念著,眼尾紅得似是要流出血淚,俊美無儔的臉上神情痛苦。
「是嗎?」
聽到這句話,小姑娘抹掉眼淚,眸子清凌凌的,一下亮起了光。
她的眼睛似有繁星閃爍其中,但若深深看去,天真里卻隱藏著些微邪惡,直叫人心裡發寒,卻又引誘著她聖潔慈悲的師父漸漸沉淪,墮落。
「晚晚就知道,師父最好,最疼我啦!」小姑娘親昵地勾著他脖頸,她唇瓣微翹,梨渦漾起,開心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然後又露出小白牙,壞笑著咬他耳朵,很久。
后,直至男人耳廓紅得要滴血,根本就受不住時,林晚才停下,眨眨眼,無邪地看著他笑,模樣乖巧得不行——
「那,師父願意當晚晚的爐鼎嗎?願意和晚晚一起修鍊,幫晚晚提升修為嗎?」
男人瞳孔顫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水霧模糊,眼裡只看得到小徒弟純真可愛的臉。
他目光溫柔又痴迷地看她許久,修長手指鬼使神差地伸了過去,愛憐又不舍地摩挲著小徒弟的唇,嘶啞呢喃——
「願意……師父願意。」
作者有話說:
叮,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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