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小林晚回了房間,面對這滿屋的粉色,頓時嘆了口氣。
剛剛對師父升起的喜歡好像就少了一點。
師父,好像比她這個小孩還幼稚呢。
她又打了個哈欠,眼裡泛起淚花,收拾好自己后乖乖躺上了床,自己蓋好被子。
只是小林晚躺在床上,剛閉上眼就想起了師父剛說的話——晚上可能會打雷,害怕的話,隨時可以去找師父。
是的,林晚怕打雷。
非常怕。
謝離說的沒錯,第一世的時候,每次打雷她都會害怕地抱著他哭……
之所以他會特地提醒她,和她說那句話……就是想讓林晚在害怕和脆弱的時候可以想到他,從而形成一種戒不斷的依賴。
囚禁也是如此。
只會依賴他。
也只會囚禁他。
她心裡的位置,只能由他來佔據。
「真的會打雷嗎?要不要去找師父啊……」在不安中,小林晚喃喃念著師父,最後眼皮越來越重,竟也就這麼睡了過去。
只是,她雖然睡著了,但卻睡得很不安穩,緊緊地蹙著眉。
她做噩夢了,像是跌入了一個幻境。
周邊是漫天大霧,一片混沌,小林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正覺奇怪時,大霧又忽地散去,四周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有嘀嗒嘀嗒的水聲入耳,還有回聲,她循聲看過去,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
洞穴外隱隱有微光透進,洞穴內仍舊一片昏暗。
小林晚有些懵了,她愣愣地朝前走著,掃視一圈,忽然在正前方看到了一個被鐵鏈鎖住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
小林晚驚住了……卷翹的睫毛上下翻飛著,眨了好幾下眼睛。
面前的男人近乎於跪在了地上。
他赤|裸著上身,雙臂張開,雙手被巨大的鎖鏈吊起,烏髮凌亂散落,臉上似乎還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低著頭,小林晚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白皙的皮膚在昏暗裡發著淺淺的光,他皮膚上分佈著大小不一的傷痕,紅白交織,好像還在流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小林晚被嚇壞了,往後退了一步,小手攥緊放在胸前。
這人是誰,為什麼會被人鎖在這裡……
看上去好像傷得很重。
好可憐。
小孩子的心單純無邪,看到這個男人身上還在流血,她有一點心疼,擔心這個男人的血流干,會死。
「你……」小林晚鼓起勇氣,嘗試問他,只是她細細的聲音剛響起,那人便開口喊了她。
「晚晚……」聲音聽來嘶啞難解,飄渺輕微,似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晚晚?
小林晚震驚了,小小的嘴巴張開,驚訝於這人竟然知道她名字。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名字?」
她咽了咽口水,大著膽子問他,並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想看看他的傷勢。
只是,當小林晚快要走到他面前時,當那個男人慢慢抬起頭,她快要看清他的臉時,面前場景快速變幻,那個男人消失了!
就這麼消失了。
而且,男人詭異地消失后,突然從黑暗裡突然鑽出無數的魑魅魍魎,有的是青鬼獠牙,有的是巨大的猛獸,它們放聲吼叫,直接躥到小林晚面前瞪著她。
有的鬼怪眼珠子還掉了下來,紅色的液體從空洞的眼眶裡面咕嚕咕嚕冒出來。
這場面太過驚悚,小姑娘瞳孔驟縮,頓時渾身冰冷,被嚇到血液都停止了流動,然後……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再然後,她醒了。
醒了后小姑娘滿頭冷汗,獃滯片刻,才意識到剛剛是一場夢。
驚魂未定,她也睡不著了,一骨碌爬起,推開窗戶想看看外面的景象。
誰知,小林晚一推開窗戶,便是一陣大風。
外面烏雲蓋住了月光,狂風四起,當真變天了。
而後一陣雪亮閃電閃過,緊接著轟隆一聲,驚雷響起。
林晚被驚的心一下跳起,臉嚇白了。
她連忙放下窗戶,噠噠噠——小跑到床上,蓋住被子。
屋外下起了雨,雷電交加,驚雷一個個砸下,閃電照進屋內,甚至一道白光還閃在了她臉上。
這下,她更害怕了,方才噩夢裡的妖魔鬼怪又浮現腦海,彷彿那些妖怪又湊到了她面前嚇她。
「師父……」
小林晚想起師父的話,也顧不上自己當時信誓旦旦地說要堅強,絕不會去打擾師父。
她現在簡直嚇死了。
她怕死了這打雷,現在只想找師父要抱抱。
於是,小姑娘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跑出房間。
謝離的房間就在她隔壁,雖然沒隔多遠,但並未挨著,還是有一段距離。
因而,小林晚跑到謝離房間時,她渾身都被雨淋濕了,濕衣服貼著身子,像一隻被雨淋濕的小貓。
她本想直接推開那扇門,但她忍住了,把手收了回去。
「等下師父會覺得我沒禮貌,會不喜歡我吧。」
小林晚這樣想,於是,她忍著沒有推門,告訴自己要尊敬師父,要有禮貌。
她抹掉臉上的雨水,很有禮貌地敲門。
咚咚咚——一陣一陣的,很急促。
…………
而另一邊,屋子裡的謝離方才入定,卻陷入了幾世輪迴的夢裡。
他神情痛苦,面上不斷滲出冷汗,冷汗順著慘白的肌膚蜿蜒而下,滴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他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
在夢裡,第一世到第四世的慘像會反覆上演。
他深陷其中,反覆經歷,心一次又一次被剖開,肝腸寸斷。
而這一次的開始,他又回到了第一世的末尾,那條血紅的河邊。
鮮血不斷流入河內,上水之濱成了一片血河,到處都是屍體,刺鼻的血腥味瀰漫著每一處地方,彷彿能滲進人的皮膚里。
修士,魔族,都死了,無一生還,全被他殺了。
河邊似是升騰起了血色的霧氣,在一片朦朧里,謝離看到自己舉起靈劍,一劍刺穿了自己心臟。
血順著靈劍流下,噗嗤,他抽出長劍,扔到一邊,然後抱著自己的小徒弟死在了一起。
這便是第一世的結局。
這是他不曾預料到的結局。
他怎麼都想不到,他的小徒弟,連被蚊子咬都會抱著他撒嬌喊疼的小徒弟,竟然會毫不猶豫地撞到他劍上。
還和他說……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當他的徒弟。
說,她討厭他,討厭他把她帶回青雲門。
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後面,徒弟死了,他殺光了所有的人。
包括仙門修士。
他已然犯下了殺孽。
但顯然,他已經不在乎了。
上水之濱血紅漫天,滿是鬼魂時,天道出現了。
「本可飛升卻困於情劫,背棄大道犯下殺孽,離妄,你可知錯?」
「錯?……」離妄笑笑。
他何錯之有。
仙君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仙君,他被困在了永恆的夢魘里。
後面不出所料,他受到了天道的詛咒的和懲罰。
一世又一世的悲慘輪迴,他世世愛而不得。
血色長河消失,霧氣褪去,很快,他到了第二世。
天玄門張燈結綵,囍字貼滿了每一處地方,紅綢飄揚,鞭炮爆竹聲不絕於耳。
今日是天玄門掌門蘇淮和林晚的結道大典。
天玄門的長老和弟子皆出席了此次大典,無人不為這一對璧人高興,除了謝離。
除了天玄門那位還在閉關歷劫,修為無上的師祖。
在蘇淮和林晚舉行結道儀式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但是,這笑容不過持續了片刻便盡皆消失。
在蘇淮和林晚將要行禮的時候,狂風四起,高掛的囍字燈籠被吹到地上,紅綢成了一地破布。
謝離出關了,天玄門的師祖出關了。
男人一襲白衣,看上去還是仙風道骨,縹緲出塵,令人不敢褻瀆。
只是這次,他漆黑的瞳孔成了猩紅色,周身……滿身邪氣,一步一步,緩緩朝那對新人走去。
他勾起唇角,似是在笑,平靜地笑,溫柔地笑,只是,這笑里顯然蘊含著駭人的殺意和瘋狂……
結道大典亂作一團。
「不好,師祖歷劫失敗,大受刺激,要搶新娘了!」
「師祖入魔了!入魔了!」
「大家快逃啊!師祖入魔,我們,我們不可能打得過劍祖的……不,不可能的……」
……
師祖和那兩位結道新人的糾葛早已成了天玄門不能提及的禁忌,如今師祖歷劫失敗已然入魔,眾人皆知曉其中可怕。
沒人想自尋死路。
頓時,大典現場一片混亂,有人被嚇到癱坐在地,有人四處逃竄,皆不敢與此時入魔的謝離為敵。
謝離的確是渡劫失敗,入魔了。
後面,他殺了人,好像,殺了很多人。
還殺了蘇淮。
他好像殺光了婚典上的所有人。
到後面,就連他自己都麻木了,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境。
謝離手執的靈劍上滿是鮮血,結道大典成了葬禮,鮮血橫流。
仙君無暇的白衣又被血液浸紅,純凈的道心染上黑色,就連靈力都開始混濁,與魔氣混在一起。
但他不在乎。
此時,天玄門的師祖眼裡只有那一身火紅的少女。
他一步步走向她,俊美帶血的臉上浮著笑,沾滿血的手顫抖著掀起她的蓋頭。
男人開始撫摸少女的臉。
一寸一寸,一點一點地摩挲著,撫摸著。
指尖傳來溫軟細膩的觸感,單單隻是撫摸她的臉而已,他便獲得了許久未有的快|感,手發顫,甚至開始痙攣。
而後,在少女難以置信的眼神里,謝離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唇。
她的唇飽滿紅潤,像鮮潤多汁的櫻桃,他指尖一碰到,便上癮一般地反覆撫摸,直到充血紅腫,似是將要流血。
好想,咬一口啊。
男人又笑了,目光病態又興奮,血紅的眼裡清晰映著少女嬌俏的臉。
少女在發抖,手心已然聚起靈力,準備召喚她的靈劍。
他卻渾然不知,或者說,就算知道,他也甘之如飴。
很快,男人鮮紅的唇湊到少女耳邊,他舔了舔她耳垂,嘶啞道:「晚晚……當師父的新娘,好不好?」
「晚晚和師父結為道侶好不好?」他的喉嚨里似是梗著刀刃,每說一字都要流出血來。
他哀求她,求她和自己結為道侶,昳麗的臉上映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在一片昏暗中,有種扭曲又誘人的美。
但他的晚晚卻別過臉,不讓他親她。
甚至於,她連連退了好幾步,手中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劍,指向他。
「瘋子……」她說他是瘋子。
的確,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他覺得也是。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還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謝離也想不明白,曾經慈悲為懷的仙君,為何會滿手血腥。
更想不明白,為何第一世說喜歡他,喜歡到把他囚禁起來的徒弟會和別人結為道侶。
這,不該如此吧?
晚晚,不是他的嗎?
她不是他唯一的徒弟嗎,他不是一手養大她的師父嗎……
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晚晚,抱抱師父好不好……」
他絲毫不在乎少女手中指向他的長劍,只想再一次觸碰她,抱抱她。
「師父求你,好不好……」
「晚晚之前不是很乖嗎,不是喜歡師父囚禁師父嗎,為什麼這一世不這樣了呢,」
「師父喜歡被晚晚囚禁,師父喜歡你,晚晚也喜歡一下師父,好么?」
「師父說過,晚晚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晚晚想囚禁師父,傷害師父都可以……只要不離開師父就好……」
「不要,不要離開師父……」
…………
「瘋子,瘋子。」
聽到謝離這些話,面前的林晚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她顯然被這樣的師祖嚇到了。
她於是舉起了劍……
……
今世的謝離站在一處,異常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這樣的夢他做了無數次,他早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陷入了一個輪迴,次次重來,次次重複,最後,他會入魔,而她總是會一劍貫穿他的心臟。
雖然這只是夢,但夢裡前幾世的愛而不得,和被靈劍貫穿心臟的痛苦卻是會無比真實地加諸到這一世的他身上。
夢魘中的謝離面容蒼白,身軀透明,慘笑看著,早已準備好承受接下來的痛苦。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他一怔,再然後,小林晚甜甜的聲音就這樣飄進了他耳朵里——
「師父,我是晚晚。」
……
站在謝離門外的小林晚還在敲門。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小林晚覺得手都敲酸了,低下頭一看,還有些紅了。
她已經敲了好一會了,可是屋裡還沒有動靜。
明明亮著燈。
難道師父睡了嗎?
小林晚本想回自己屋,不想打擾師父了,但正當她轉身時,猛然又砸下一道驚雷,轟隆隆的,閃電又劈下,小林晚只覺得自己要被劈成兩半了。
她咬著唇動都不敢動,只能開口喊:「師父,我是晚晚。」
謝離便是被這一聲師父喊回神,出了夢魘。
這次四世的夢境折磨結束了,男人的臉慘白如紙,雙眼血紅,臉上還在往外冒著冷汗。
他呼了口氣,用靈力調息金丹,強行讓自己平復下來,讓自己瞳孔里的紅色消褪下去。
不能……嚇到晚晚。
晚晚還是小孩子,不能嚇到她。
於是,他理了理皺了的衣袍,起身下榻,去開了門。
屋外風雨交加,細雨斜飛,在白色的閃電下,謝離垂眸,看到渾身濕透,正仰著頭看他的小林晚。
小林晚瑟瑟發抖,卻沒有哭,她睜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和他說——
「師父,我要抱抱。」
小姑娘個子不高,似乎很是艱難地仰著頭才對上男人的眼睛,她身上雪白的單衣被雨水淋濕,貼在瘦弱的身子上更顯她伶仃單薄,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此刻看他的樣子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
會讓人想要抱在懷裡的小貓。
一瞬間,謝離那顆枯寂的心開始充滿繾綣生機,繼而,心軟的一塌糊塗。
「晚晚怎麼身上都濕了……」謝離壓抑著聲音里的顫抖,他臉上滿是心疼,把小姑娘領進屋,抱在了床榻上。
隨後,他施了法術,指尖亮起一簇溫暖的金光,牽起了小林晚的手,朝她渡去靈力。
「好了,晚晚身上還濕嗎?可還覺得冷?」他低頭,輕聲問。
謝離施了法術后,濕淋淋的小貓頓覺渾身乾燥舒適。
一點都不冷了。
「不冷。」小林晚眯起眼睛,舒服地抖了抖身子。
謝離被她這樣子逗樂了,彎眸淺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方才夢裡四世的痛苦漸漸消弭。
因為此刻真切可感的小徒弟。
真好啊,這一世,定然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他會牢牢把她留在身邊,悉心教導……
「師父,我要抱抱。」一陣打雷聲又降下,小林晚仍是覺得害怕,又鄭重其事地和她師父說了這個要求。
「噢……」
小姑娘又主動讓他抱自己,因為過於高興,謝離雙眸又漸漸染上血色……
他的指尖被捏的發白,激動之色幾要從他平靜的面容里湧現出來。
這是前幾世他都不曾有過的待遇……
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逐步取得小林晚的信任和依賴,讓自己成為她最重要的人,謝離生生忍下了想要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故意淡淡一笑,裝出一副很驚訝很正經……很淡定的樣子……
「嗯,晚晚確定要師父抱嗎?」他如此問,覺得要矜持一番,不可讓自己的小徒弟太容易得到自己的擁抱,以至於以後不珍惜棄如敝履。
這一世,他有縝密的計劃。
然而……
「嗯,外面打雷了,晚晚害怕,想要師父的抱抱。」小林晚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師父,誠實地說。
於是,聽到這話,看到小林晚純澈無暇的眼睛,謝離只想讓她別怕,就什麼都忘記了……點頭應了。
「如果害怕的話,就抱著師父吧,有師父在,晚晚什麼都不用怕了。」
「嗯,抱抱。」
在有一道閃電掠過時,林晚猛地把腦袋鑽進了師父懷裡,抱著他,喃喃說:「打雷好嚇人。」
「可是這次打雷晚晚沒有哭,進步了呢。」謝離輕輕拍著小林晚的後背,開始哄小孩。
小林晚一聽這話,覺得很奇怪,抬頭問:「為什麼師父會說我進步了,自晚晚成為師父的徒弟后,今晚是第一次打雷。」
被小姑娘懷疑,謝離並沒有慌張,開始淡定地掩飾,只是言語舉止有些誇張,故意逗小孩玩:「啊,師父忘記了,晚晚成為我的徒弟后,今晚是第一次打雷呢。」
小林晚眯眼看他:「真的嗎?師父好幼稚……」總是奇奇怪怪的。
「是嗎……」男人輕輕拍著小姑娘的背,長睫柔軟垂下,目光忽然暗了下來,「晚晚不知道,師父走了多久,歷經了什麼……」才得到這短暫的幸福和安寧。
此時的小林晚自然聽不懂謝離的話,她哦了一聲,又鑽進師父懷裡,緊緊抱著不放。
雖然外面的打雷聲一直不停,但師父的懷抱很溫暖很令她安心,還有……師父的聲音太溫柔了。
小林晚抱著師父昏昏欲睡,迷糊中忽然問:「師父,以後你可以當我娘親嗎?」
在她心裡,蘇淮師兄已經有別的小孩子,當不了她娘親了。
但是師父……師父說過只會有她這一個徒弟,所以,就讓師父當她娘親吧。
而且師父就像娘親一樣親切溫柔呢。
「娘親?」聽到這兩個字,謝離不禁訝異片刻哭笑不得,但很快,他便理解了小林晚口中「娘親」兩個字的意思。
這代表著一種信任和依賴吧。
他覺得很高興。
這一世一切都在朝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當然可以。」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繼而溫柔問,「以後,都這樣陪著師父好嗎?只陪著師父一個人好不好?」
「嗯,好。」快要睡過去小林晚無意識回了句,隨後她反應過來,又吸了吸鼻子,堅定道,「不行,我和蘇淮師兄約定了要好好修鍊努力,以後我們要一起去斬妖除魔的,不能只陪師父一個人。」
小林晚想起和蘇淮師兄還拉了勾,覺得自己更應該要守諾。
不然她會變小狗的。
想到這,她又堅定地說了句:「晚晚還要陪蘇淮師兄,不能反悔。」
「蘇淮……」又是蘇淮么。
男人重複了兩字,雖傳入小姑娘耳中的聲音仍是溫柔無比,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謝離的眼睛已然染上了一片妖艷的血色。
這並不是一位正道仙君該有的眸色。
謝離闔上眼眸,垂下的手緊緊握拳,將血色逼了下去。
很快,待他睜開眼時,男人的眼裡又是一片清明。
他淺笑著,聲音低低地問小林晚,像是一種誘惑,又好像是哄騙:「晚晚可以更喜歡師父多一點嗎?」
「好難哦。」小林晚搖頭,她覺得頭疼。
師父和蘇淮師兄都很好。
這對她一個小孩子來說,好難選哦。
不能都要嗎。
謝離沒有再接著問,將下巴抵在小姑娘發頂,嘆息道:「沒關係的,晚晚,等你長大后,你會更喜歡師父的。」
這一世,你一定會……更喜歡師父的。
「為什麼?」小林晚的意識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間聽到這句話,不解問。
「為什麼……」
男人白皙俊美的臉上泛了些紅,他眼尾上揚,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因為,我知道長大后的晚晚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因為這世上大概只有他,會心甘情願地被她囚禁。
或者說,這一世,他會引誘她囚禁自己。
這是一種獨一無二的偏愛。
足以證明,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第一世,不就是這樣么。
作者有話說:
師父男媽媽實錘了哈哈
但是,師父的病也越來越重了(望天
PS:我已經勤奮起來了,寶子們快來留言呀~
感謝在2022-07-1019:46:58~2022-07-1121:07: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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