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姬玉蘭藏在手帕下的唇角微抽,看向楚風清的眼神中帶了幾分難堪和怒氣,她原以為表哥是因為聖旨無奈才娶了「她」裝個樣子,沒想到竟然……
「表哥為何要你穿他的衣裳?」
楚風清皺了皺眉,這總不能說他沒有衣裳可以替換吧,正想著如何說的時候,莫總管先開口道:「表小姐,這就是閨中樂趣了,咱們不好多嘴。」
眾人:「……」
閨中樂趣??
這莫管家平時一句話沒有,一說話就語出驚人。
楚風清張了張嘴正要解釋,想想又放棄了,實在不知從何開始解釋。
丫鬟小歡小聲吐槽了一句,「不知廉恥。」
莫管家離她們離得近,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慎言!」
他說著頓了頓,對姬玉蘭道:「還有表小姐,您應當稱呼我們夫人一句表嫂。」
姬玉蘭眼睛睜大了些,她看著莫管家笑了下,「莫管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莫管家:「夫人是我家主子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進府中的,當得過您一聲表嫂。」
小歡為她家小姐抱不平,嘟囔道:「要不是當年發生了那件事,小姐和表少爺早就成婚……」
楚風清這才後知後覺,敢情姬玉蘭根本就不是來拜訪他的,他捏了捏眉心,嫁給一個太監還要和別人爭風吃醋,這倒是他從未想到過的事。
他起身就想要離開,這種畫面真的越想越覺得荒唐。
只是他一起身就接收到了莫管家那微妙的眼神,莫管家對姬玉蘭道:「主子與夫人情比金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挑撥的。」
楚風清:「……」情比金堅?他和姬於燼?!
他覺得這個世界有點瘋狂。
姬玉蘭也笑了一聲,「他們不過認識幾天?情比金堅?莫管家何必拿這種話誆我。」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了楚風清。
楚風清:「……」好累。
莫管家看他的眼神中明顯閃著光,似乎在說把你們恩愛的往事說出來砸死她。
楚風清微微抿了下唇,裝著沒看見。把他們之間的烏龍說出來,倒可能嚇死一兩個。
不過站在莫管家的角度來看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姬於燼向來是憑喜好作事,按常理來說就是皇上賜婚,他也有各種方法拒絕,可這次任由他們辦事,這說明什麼,說明姬於燼是願意的啊。
他哪裡知道,這裡面還有那麼多事,姬於燼本是拒了親,可是陰差陽錯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才導致這麼一樁荒唐的婚事。
再說這洞房花燭夜,他們可是親眼瞧見了楚風清身上的痕迹了,以他對姬於燼的了解,這要說以前不認識,他都不信。
莫管家的眼神越來越熱烈,楚風清喝了口茶做掩飾,都逃不過他目光的屠戮。
楚風清:「……」罷了,他認輸,好歹他現在佔一個姬於燼夫人的位置,要是全然沒有態度好像也有些不正常。
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又整理了下披風,想到了前些日子看的話本中的話,他道:「我與姬於燼不是第一次見面,我們早在四年前就見過,我對他一見鍾情,愛他難以自拔,那日一別我思他四年,寢食難安。」
楚風清不敢說編姬於燼對他怎麼樣的話,要是這姑娘與姬於燼兩情相悅他可不想做壞人姻緣的事,他只說他自己的傾慕之意,應當無礙吧,這夫人也著實難做了些,早知他應當想些別的法子。
他想著看了眼姬玉蘭,想著現在他應當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
莫管家:「主子,你回來了啊。」
楚風清:「……」
他動作一頓朝門口望去,直直撞進一雙眼中,那雙眼黝黑深邃,帶著些讓人看不懂的神色。
楚風清:他都聽見了??
姬於燼一身紅衣,腰間一把軟劍,眼神難得地避開了楚風清的,這個小病秧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如此直白地公開示愛!
他知他愛他,竟不知他對他如此情根深種,嘖,麻煩,他註定是無法回復這一份感情的。
姬玉蘭也看見了姬於燼,一張小臉立刻雨過天晴,「表哥。」
她蓮步輕移到姬於燼身邊,剛想伸手挽上他的手腕時,姬於燼往後退了一步,躲過了她的動作。
姬玉蘭嘴角抽了一下,但是面上沒表現出什麼來,依舊笑語盈盈地,「表哥,您怎麼現在回來了?玉蘭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他們總說你出門辦差了。」
姬於燼眉頭微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莫管家,「她怎麼進來的?」
莫管家說道:「表小姐說想要見一見夫人,老奴就私自做主將她帶進來了,請主子責罰。」
姬於燼完全不管姬玉蘭說了什麼,冷著一張臉道:「讓人把她們趕出去。」
楚風清眨了下眼,不是說二人青梅竹馬嗎?
莫管家眉目一斂,再沒剛才的「熱血」,恭敬道:「是。」
姬玉蘭一張臉難看至極,眼瞧著侍衛就要過來,她突然大喝了一聲,「你們誰敢碰我!」
侍衛被她嚇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有所動作。
她說著眼眶變得通紅,抬頭死死瞪了一眼楚風清,而後視線轉向姬於燼,一字一句道:「姬於燼!你敢趕我?哈哈哈,你要做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
姬於燼一瞬間臉色青黑,滿眼的戾氣,屋中的侍衛腿都開始打顫了,儘管姬於燼的名聲那麼難聽,出了名的性情乖張,他們也很少見他如此暴怒的模樣。
莫管家突然就後悔了,他就不該自作主張地讓姬玉蘭入府,他忙開口對侍衛道:「你們還愣著作什麼?」
侍衛們一驚,行動起來。
姬玉蘭這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像之前那幅小女子姿態,一雙眼紅得嚇人,「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會走。」
她把衣裳整理好后才一步一步往外走去,路過姬於燼時她停下了腳步,說道:「把她休了,你憑什麼能有夫人,這個位置是我的,我要就要,我不要別人也不可以要。」
她說著頓了下,笑道:「這是你欠我的,你就得受著,躲?躲不過的。」
她聲音並不小,屋子中的人都聽見了,楚風清眉頭微蹙,他垂下眸子就看見姬於燼垂在身側的手青筋暴起,彷彿快要控制不住一般,一雙眼更是嗜血。
可奇怪的是儘管姬玉蘭說話這麼不客氣,姬於燼卻始終沒有對他出手,只是由著她出門。
等姬玉蘭離開后,姬於燼連眼神都沒抬,只是吩咐道:「把她走過的地方全部刷一遍,臭死了。」
她指的自然是姬玉蘭。
楚風清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他又怕觸及他人私事,於是緘口不言。
姬於燼轉身就要離開,楚風清眼神突然瞥見了什麼,開口道:「等等,你的手在流血,包紮之後再走吧。」
姬於燼愣了下,將右手抬至眼前,手心果然多了個傷口,掌心一片血色。
不過這點小傷口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什麼傷沒受過,穿骨而過的箭傷他都還能追著刺客跑幾里地,可是這次莫名的他竟留下了。
楚風清動作嫻熟地幫他清理了傷口,上藥時他道:「這葯碰到傷口有些疼,但是好得快而且不留疤,你忍忍。」
他動作很輕,瞧著他小心翼翼地模樣,姬於燼覺得有些好笑。
葯撒到傷口上,姬於燼的手依舊穩穩得放在桌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楚風清薄唇緊抿,一幅吃痛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受傷了。
姬於燼沒忍住,嘴角微微揚起,或許他自己都未曾發覺,旁邊的莫管家看到這個場景眼睛微微瞪大了些,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唇角也多了一抹笑意。
或許……變數真的來了。
等上完葯之後又用繃帶纏好,楚風清才想起姬玉蘭說的話,她好像說讓姬於燼把他給休了?
姬於燼會不會真的把他給休了?
他本想問下,豈料一包紮好姬於燼就走了,說是還有要事要辦。
西廠。
李鈺剛接到南邊的線報,忙過來彙報。
才到西廠,就聽見外頭的番役都在說督主受了重傷,手都用繃帶纏起來了。
李鈺嚇死,忙趕到姬於燼辦公的屋子,還沒開口就看到了姬於燼手上纏著的繃帶。
李鈺大驚,「卧槽!你手斷了啊?!誰幹的?刺客嗎?!」
要知道這丫可是連刀捅肚子里都不帶包紮的,這次包紮得這麼仔細一定是受了重傷。
他小跑過去,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那隻手想要檢查一下他的傷情,一邊著急說道:「請太醫看了嗎?這可是右手,要是斷了還能握刀嗎?」
嗯?繃帶上好像沒血?
姬於燼皺著眉將手抽了回來,「嘖,沒事,就是破了個小口子。」
「小口子?!」李鈺一聽這話立馬蹦了起來,「姬於燼你丫是不是壞掉了?」
他說著又想要去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一個小口子他包這麼好看?!有病吧?!
姬於燼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李鈺立刻又老實了,能屈能伸是他最大的特點。
「這是那個小病秧子給我包的,他就是大驚小怪的。」
李鈺:「……」小病秧子?誰啊?
他想了會,才後知後覺想到了姬於燼府中那個大美人,於是他試探地問了一句:「你說的是嫂子?」
姬於燼:「不然?」
李鈺:「……」我大爺!小病秧子?我還大病苗子!
他心裡一萬頭草泥馬東奔西跑,但是他不敢在姬於燼面前說就是。
好在姬於燼還記得他是西廠督主,問道:「有事說事。」
李鈺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大事倒是沒有,就是收到點消息過來跟你彙報一下。」
他把南邊的消息告訴姬於燼,兩人討論了幾句。
李鈺:「那行,我回去吩咐下去。」
姬於燼又把他叫住,「等會,你留意一下楚正尹的事,讓下頭的人查一下內情。」
李鈺:「不是吧大哥,你不是說你不會陷入美人關的嗎?這速度也忒快了些吧。」
姬於燼:「你懂什麼,我就只是為了彌補他一下而已。」
「彌補?彌補什麼?」
姬於燼靠在椅子上,雙腿架在桌上,看著手上的繃帶慢條斯理道:「你不知道,她愛慘了我。」
作者有話說:
姬於燼:他愛慘了我!
楚風清:哈?發生了什麼事?
姬於燼:自我攻略ing腦部ing;
抱歉這幾天更新不及時,真的很抱歉,之後日更!明天應該有兩更!一更我爭取在中午十二點左右,還有一更應該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