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你生過?」
鄭貴妃清淺一笑,「嵇首輔,愣神了?」
嵇雪眠沒有回答鄭貴妃,至於他生沒生過這種事……
所以到底是從哪看出來的?
嵇雪眠正色道:「臣以為,生產用力是常理。」
「哦。」
鄭貴妃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京城總有風言風語,說你和攝政王暗結珠胎,我還以為,你和我家犬子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嵇雪眠:「……」
這叫他怎麼回?
鄭貴妃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罷了,今天來只想看看皇后,我這位母家的表妹嫁給皇上,也是受苦了。」
嵇雪眠凝神不語,不過片刻,小丫鬟抱著一個小娃娃出來了,太后姍姍來遲,剛巧碰上。
「是個小公主!」
嵇雪眠退後,這種場合,他應該退避三舍才是。
沒想到,紗幔后,皇后的聲音虛虛傳來:「首輔大人留步。」
嵇雪眠住腳,問道:「皇後有何吩咐?」
皇后阿蘭似是輕嘆一聲,「皇上的事本宮都知道了,他対不住您,不是一個好學生。本宮想把這孩子交託於帝師先生,好好教導……不要像她父皇一樣,薄情寡義。」
嵇雪眠默了默:「自古帝王皆是如此,皇后何必掛懷?」
阿蘭有些嗚咽,放下紗簾,「本宮只希望她平安喜樂,別無所求。」
嵇雪眠也就沒辦法說什麼了,答應下來,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公主。
鄭貴妃從佛寺來,馬上就要回去,索性拉住嵇雪眠:「首輔大人,你要去哪?」頓了頓,她低聲道:「我想見見……攝政王,帶我去。」
嵇雪眠不知道他們母子之間有多少芥蒂,但說到底,他沒什麼理由拒絕她。
因此,嵇雪眠帶著鄭貴妃回了玄清宮,一推開門,段棲遲在一瞬間就撲了過來。
一片漆黑中,嵇雪眠防不勝防,被他摟住了腰,明明白白感受到他的胸膛正在砰砰直跳。
「你總算回來了。」他聲音喑啞,十分急切。
嵇雪眠不解其意,正想推開他,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嵇雪眠愣住,挑眉:「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段棲遲果斷承認,「你都瞞我什麼了,你心裡有數。」
嵇雪眠心裡停跳一拍,深呼吸了一下,反被他拉的更近了,緊緊貼在一起,嵇雪眠聲音都顫抖起來:「瞞……瞞你什麼?」
段棲遲被他氣笑了,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還裝?」
繼而,嵇雪眠就被一個侵略性極強的深吻堵住了話音。
嵇雪眠本能地覺得他有點過於激|動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他看見半遮半掩的正殿大門裡,一個小小身影一閃而過。
太眼熟了,那不是嵇尋英嗎!
嵇雪眠猶如五雷轟,雙眸瞪大,氣息突然就不穩了。
所以已經被發現了是嗎?
小崽崽怎麼跑出來的?蘭慎呢?
段棲遲按住他的後腦,見他這反應,知道他肯定是看見小崽崽了。
掌下的那截細腰正發著抖,好像這人被揭穿之後,非常慌張。
段棲遲的心裡突然開始漲起來,漲的要溢出來了。
他在害怕。
攝政王不明白,他為什麼害怕。
段棲遲要心疼死了。
這個吻開始變得越來越溫柔,直到嵇雪眠不停地推他,耳根都紅了,段棲遲才把他放開。
嵇雪眠踉蹌兩步,大腦發昏,第一反應是喊人,「……蘭慎!」
蘭慎卻沒動靜,這不正常。
目睹了一切不可描述畫面的林淵這才從殿前鑽出來,尷尬地低咳兩聲:「大人,蘭慎被王爺綁了,關在廂房裡……罰他助紂為虐。」
嵇雪眠扶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剛才還一本正經的首輔大人頓時理虧,「我……我不是故意的。」
嵇雪眠的聲音悶悶的,「從漠北回來時,我怕他會被人抓走,也怕有人用他威脅你……」
段棲遲聽著這麼說,整個人都要被他短短几句話燒化了。
「我知道。」段棲遲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他閉了閉眼睛,定神,「寶寶,我愛你。」
說著話,段棲遲就拉住了嵇雪眠的衣袖,二話不說要把人往屋裡扯,一回頭,卻看見鄭貴妃那張饒有興緻的臉。
然而段棲遲是個不圖顏面好看與否的人,正大光明把紅透了的首輔大人摟在懷裡,語氣十分如常:「母親?你來幹什麼?」
鄭貴妃嘴下直白,「我就走慢了那麼幾步,沒和嵇首輔一起出現在你面前,你為什麼不等我一盞茶的功夫呢?哪怕就等一小會兒,都不用讓當娘的看見這一幕了。」
嵇雪眠簡直要瘋了,突然間,鄭貴妃從先皇妃子、攝政王的媽,變成了目擊者,身份轉變太快了,嵇雪眠徹底混亂。
三令五申說了多少遍,不許再叫寶寶了,結果還是當著太妃的面!
「看見又怎麼了?」段棲遲直言,「誰知道你會來。」
鄭貴妃対他兒子什麼脾氣閉著眼睛都能摸清。
但她還是翻了個白眼,沒救了。
她雍容大度地走過來,儘管常伴青燈古佛,身上的貴氣分毫不減。
她用那雙彷彿看透一切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著玄清宮,慢悠悠說了句:「宮裡很熱鬧啊。」
林淵不解,「太妃,下人們都睡覺了,哪來的熱鬧?」
鄭帆卻伸手一指殿門,「剛才跑過去的,那是我孫兒嗎?」
段棲遲大言不慚的承認了:「是。」
回過頭來,鄭帆笑的一臉滿意,「嵇首輔,你果然是能生的。」
嵇雪眠表情有點不自然,面色還是潮紅的,「意外。」
鄭帆微笑,「希望這樣的意外越多越好。」
她去殿里把嵇尋英抱了出來,「讓我帶他一晚上,明天我就要回寺廟了,可以嗎?」
她問的卻是嵇雪眠,嵇雪眠淡淡點頭,「悉聽尊便。」
所有人都走後,段棲遲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嵇雪眠:「這下沒人打擾我們了。」
嵇雪眠別過頭,明知故問:「那……該休息了。」
段棲遲搖頭,「先別睡覺,這事還沒完呢。」
段棲遲把他拉進屋,按在榻上,居高臨下看著他,「我聽小崽崽說,他有三個爹爹。」
「是真的嗎?」
嵇雪眠一愣,突然想起今早嵇尋英開的玩笑,頓時熱氣往臉上躥,清清冷冷的聲音臊的簡直要化成一灘水:「不是……沒有……」
段棲遲有意逗他,又問:「他還說,你讓他管別人叫爹爹,還叫了好幾個人做爹爹。」
「可有此事?」
嵇雪眠被他問的耳朵發紅,本來就在這種事上不善言辭,實在是解釋不清了,乾脆抓住了他的手。
段棲遲笑笑,「怎麼,這是要賄賂我,讓我閉嘴別再問了?」
嵇雪眠磕磕巴巴的解釋:「別、別問了,本來就沒有的事,他不知道你是他父親。」
段棲遲表示質疑,「父子連心,他肯定知道,這聰明勁兒隨你。」
段棲遲親親他的唇角,語氣輕緩:「他長的很像你,一樣的漂亮。」
嵇雪眠也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小聲道:「也很像你。」
「他笑起來的時候,和你一樣。」嵇雪眠撫摸著段棲遲的眉眼,鬼迷心竅了一般,「這一年,我很想你。」
段棲遲總是被他一句話破防。
他眼中情動難忍,感覺自己的酒意再次上頭,越來越醉了。
嵇雪眠為他生過孩子。
那麼大一個小崽崽,出來的時候得多疼?
「你生他的時候我不在,対不起。」
嵇雪眠記憶深刻,他生小崽崽從深夜生到大太陽照進洞窟。
他體質弱,但是耐傷痛,儘管傷口恢復的比較慢,但也幾乎看不出來了。
沒錯,幾乎。
段棲遲的被他隱忍的神情撩的發瘋,他最受不了嵇雪眠這表情,人冷的像個冰塊似的,偏偏喜歡縱容他。
段棲遲把嵇雪眠抱起來,坐在塌上,低頭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嵇雪眠本能不想讓他看。
但是瓜這東西,向來得強扭。
段棲遲還是如願以償看見了。
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嵇雪眠覺得段棲遲不應該看得出來。
但是攝政王素來有一雙鷹的眼睛。
嵇雪眠恨不得給他眼睛捂上。
至於嗎?那麼死死盯著看什麼?難道是太明顯了?嚇到他了?
段棲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特別不值錢,特別特別不值錢。
嵇雪眠隱隱約約看見他好像是哭了。
兩滴眼淚砸下來,然後連成了兩串,噼里啪啦的哭。
他低頭吻過去。
嵇雪眠簡直要被驚死,推又推不開,捂著嘴不想出聲。
但是段棲遲實在是太過分了。
西瓜瓤好吃,特別甜。
段棲遲一向喜歡吃西瓜,特別節儉的吃法,不喜歡浪費。
但是他從來沒覺得這麼甜過。
儘管他覺得自己好像吃到了自己的眼淚。
嵇雪眠受不了了,他被段棲遲的眼淚燙到了。
他撤後一點點,被段棲遲不依不饒扯住,失敗了。
再次嘗試……直接就沒挪動。
最後,嵇雪眠覺得段棲遲已經把西瓜吃的差不多少了,再吃非得齁著不可。
實在不行,勉為其難說點好聽話,讓他停下來得了。
「夫君?」嵇雪眠試探著叫他。
完蛋,好像適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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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有二更,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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