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敵潰

二十一章 敵潰

「傷亡了多少?」那慕素里臉色極其惱怒的盯著倉惶逃回來的千總徐景慶,**的問道。

「很多,……多。折了近百名兄弟!」千總徐景慶低著頭,小聲的答道。想到看到的慘景,他自己心裡都打顫,太讓人寒心了。「請大人恕罪!弟兄們實在不敢再往上沖了,那慘景……」「撲通」一聲徐景慶又跪倒在那慕素里的面前,垂頭無語。

「恕罪?行……」那慕素里伸出手連連點著南城頭上的義軍大旗,「你馬上給我滾回去,今天就給我拔下那桿大旗!」

徐景慶低頭不語,看到被炸傷的清軍后,他是沒那個膽量往上沖了。

「噗通」,那慕素里火從心生一腳踹到了徐景慶,打馬衝到了陣前。僅僅是一眼,僅僅看了傷兵一眼,他就明白了一切。

太慘了,哭嚎不已的傷兵太慘了。

前部的清兵已經士氣全無了,看著個個縮頭縮尾的士卒,那慕素里知道今天的進攻結束了。這裡的情況甚至還會影響到整個軍營,但是事情木已成舟想遮掩是不可能的了。

「撤兵,回營。」那慕素裡面無表情的下了命令,自己帶著幾名親衛打馬奔回了大營,對於這種突髮狀況,他就不信只有自己趕上了。

不提郝壯猷、那慕素里、林天洛三位頭頭如何商量,義軍算是頂過了艱苦的第一天。要知道打仗靠的是個士氣,而蓄養幾日地清軍在第一天爆發出的戰鬥力無疑是最強的。所以頂過了這一天對於絕大部分是新兵的義軍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信心的增強,帶來地就是戰鬥力的提升。

鳳山縣衙。

庄大田、李惠、塗達元、張載柏、庄大韭等人圍坐一團,杯觥交接,以慶祝今日之功。第一天的經歷讓他們對於守住城池的信心猛然間增長了很多,先前的凄惶也是一去不復還,勝利的希望充斥著他們的內心。

於城中勢單力薄卻又如獲新生的義軍相比。北門大營人多勢眾的清軍卻是一副垂頭喪氣地樣子,言語之間心思不定。因為他們的耳邊,一聲聲凄慘的嘶叫不時的傳來。至下午收兵之時,三路清軍受霹靂雷炸傷的傷病共有一百五十多人,如今已經少了將近兩成了。

二十七個人,少了二十七個人,他們中間有幾個是因為重傷而死的,可絕大部分是忍受不了傷病地折磨自己自盡的。

這比當場戰死沙場更讓清兵懼怕,那聲聲滲入人心的凄叫。明天會從自己口中發出嗎?一日之間,士氣高昂的清軍已經人心渙散了。

第二天,清軍沒有進攻。第三天,清軍也沒有進攻。

第四天,清軍進攻了。

但是,除了增多了三十多個傷員。和十幾具屍體外一無所獲。在戰場上,同第一日不一樣的是,義軍的有所斬獲地霹靂雷都是拋投的。因為掛在長桿上的霹靂雷,都炸了個空。

第五天,清軍沒有進攻,並後撤三里紮營。

第六天。清軍沒動靜。

清軍的士氣在沉默中逐漸衰落,一直不停的凄慘嘶叫,一直不斷的自盡,讓清軍大營蒙上了一層陰沉沉的死氣。

清軍士氣的衰敗明顯顯的落在義軍將士地眼中,第二日還是議論紛紛,到了第三日李惠等人已經向庄大田提議當晚夜襲清軍大營了。

當日,庄大田嚴詞訓斥李惠等人的「輕敵大意」;第四天清軍的進攻證實了庄大田的正確。

但是在當天下午,李惠等人再次請戰,庄大田再次呵斥;

第五天。李惠等人三次請戰,庄大田沉默了。可那天清軍後撤了三里。

第六天,義軍上至庄大田。下至普通小兵,都有一個共同的念頭----清軍不行了。當晚,義軍主力1000人集結西門待命。

凌晨一點,義軍瞧瞧打開了西門,義軍出城了。凌晨兩點半,義軍移動至清軍大營後面。三點,清軍大營被襲擊,方位是東面。突擊清軍大營的義軍是南路義軍的3000主力。

在大穆降之戰結束后。王敦、庄大麥、王坑郎、庄錫舍等人就帶著人馬直奔鳳山而來。但是一路上山嶺相隔。道路不平,行軍速度受到了很大限制。直到昨天中午。他們的先頭部隊才趕到新園。

新園位於鳳山縣城的東部,其附近地區如:下淡水、三腳寮、冷水坑、姑婆寮等地是南路義軍起家的地方,始終在支持者義軍。義軍趕到時,這些地方都在名義上被清軍收復了,新園駐有一個外委把總和二十多個清兵。這一小隊清兵一個都沒跑掉,或殺或俘全被義軍殲滅了,也正是因此郝壯猷部才沒聽到風聲。

在得知了鳳山詳細情況后,先行一步地庄錫舍當即決定暫不進入鳳山,而是準備等到主力到來后,集兵一處打清軍一個措手不及。當天晚上義軍主力趕至后,庄錫舍同王敦等人略加商議后,就定下了今晚動手地計劃。空出一天,也好讓戰士們休整一下。

什麼是喜從天降,對於整提心弔膽準備打老虎的庄大田等人來說這就是「喜從天降」。原本還有幾分擔心,唯恐打蛇不成反被咬地庄大田也完全放鬆了下來。「弟兄們,援軍到了,隨本帥殺啊……」

「殺啊……」

「沖啊……」

本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清軍,被這麼一招徹底打暈了頭,詳知彰化戰局的郝壯猷當即反應過來,一定是大穆降的義軍主力到了。不然地話不可能猛然間多出近五千號人來。這東面的幾千人,加上北面的義軍,人數不就在五千左右了嗎?如果鳳山城內的義軍出來夾攻,三面受敵,那個時候就是想跑不一定跑得了。

而更讓他心駭的是義軍大部隊的到來豈不是意味著彰化戰局地徹底失利,否則有盡五千人馬牽制的林爽文是不可能抽調出兩千兵力支援庄大田的。

鬼不嚇人。人自嚇人。郝壯猷被自己的一陣分析嚇破了膽,帶著自己的少部親衛上馬就溜之大吉,至於手下的三四千人馬,自身都難保了,那還顧得上別人。

這時一心逃命的郝壯猷絕對想不到自己日後的命運竟成了一隻「雞」,一隻用來殺了儆猴的雞。今日雖然逃過了一劫,但追究免不了臨頭一刀。

主將地臨陣脫逃對於清軍來說可謂是摧毀性的打擊,其所部大營本已經全軍大亂,如今再見到主將脫逃就全部散逃了。競相往打鼓港逃命。

義軍趁勝追擊,清軍近半數被圍殲於北城外大營,余部往西逃散,雖有鄭嵩部接應可局勢已敗清軍早已潰不成軍了。

打鼓港可不是二百年後的高雄港,現在它僅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漁港,所停靠的船隻根本不夠將近兩千人乘渡。慌亂中清兵殘餘至少有百餘人自相擠落海中。遭到溺死。因無船可乘,困於打鼓港的清軍千餘人在義軍追兵趕至地時候,盡數投降。

總兵郝壯猷、副將林天洛、參將那慕素里、都司羅光、游擊鄭嵩、守備黃喬等將都搶奪漁船逃回了府城。游擊陳元則、隨營同知王雋、經歷羅綸等將戰沒,這一次的戰役,清軍游擊以下的將官沒於陣中的有19員,數部兵丁共計5000人。逃回府城的只有800多人。

鳳山之戰就像是給義軍加了個一顆重重的籌碼,讓台灣這架相對平衡地天平徹底倒向了義

鳳山的慘敗不僅意味著清軍四千餘兵將的損失,還讓義軍在地方上的統治得到了極大的加固。特別是在鳳山,即使一直保持中立的港東、港西,也不敢再抵觸義軍派遣的治安官。而且閩籍百姓的參軍熱情更加高漲,在戰後休整的十天中南路義軍已經增至七千餘人了。

鳳山局勢地糜爛讓府城卧病在床的黃士簡頭疼欲裂,面對南路義軍灼灼逼人的架勢,無奈之下令柴大紀部撤回府城駐守。如此一來鹽埕橋處的義軍也大鬆了一口氣,旋即兵分兩路分別撤回了諸羅縣城和大穆降進行休整。

台南、台中激烈的戰事一經平息。等候雙方的就是長久的沉沒。義軍在招兵買賣以擴充實力,還有安撫地方,加固自身的統治基礎;清軍則在一邊加固城牆,一邊靜候北面的訓責,黃士簡、任承恩兩部的大敗必然會引起乾隆地不滿,雷霆之怒是肯定地,至於落在誰身上那就不好說了。

正所謂:東方不亮西方亮。台南、台中的連連大戰告一段落了,台北地卻是開天大戲才上演。

閩安副將徐鼎士率部來台後就窩在了八里坌,除了拉勞工修土城子屁事沒幹。他不去招惹義軍,王作、林小文也沒那個工夫去打他。雙方陷入了對峙狀態。大穆降、鳳山清軍兩戰皆敗。消息傳來后八里坌清軍士氣大降,而義軍則是士氣高昂。

林小文率五百人留守地方。王作則領著餘下的兩千五百義軍進抵八里坌,徐鼎士不甘示弱當即領兵出戰。

清軍素質高一些,但士氣低下,義軍經驗生疏,可是士氣高昂,雙方人數相當,拼了個不相上下。

淡水戰事就在八里坌展開了,雙方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一直未分出勝負來。直到了正月底,彰化再次派出楊軒、高文麟率兩千義軍北上支援,義軍全面佔優。這時,徐鼎士無奈之下才沿海路退回鹿港,至此淡水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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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紀之新中華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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