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大軍要啟航

廣州，第一方面軍軍部。

「軍座，五師的余參軍到了。」門外一個警衛報告說。

「哦」，正翹起個二郎腿悠哉樂哉的李勾很是意外，「這麼快就就回了！快請！」心中卻是一喜，這余元卜回來的越快，就越證明杭州灣之行的順利。

不多時門外就想起了腳步聲。

「老哥哥，這一票幹得怎麼樣？撈了多少回來啊，柳財主可一直盼著呢！」李勾擺了擺手讓警衛下去，自己拉著余元卜進了辦公室。大門一關，張口就不上差了。

倆人認識十三四年了，那是真正的熟人，沒什麼可避諱的。在余元卜面前，李勾絕不會擺什麼軍座的架勢，因為余元卜見識過他更不上路的樣子。在大秋島，他可是李勾的文化老師啊！

一屁股坐進棉椅上，余元卜也沒了軍紀長官的嚴肅，露出了一臉舒服的表情，畢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這一次可賺大發了，比起廣州來，只在其上不在其下。」接過李勾端來的茶，余元卜品了品，說道：「好茶，不過還是比不上杭州將軍府上繳來的，正宗的絕品「女兒紅」（雨前龍井），那個才叫的聲好……」

對於余元卜的後半句話李勾根本就沒聽得進去，再好的茶葉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味，他在意的是前半句。李勾兩眼冒著精光的看著余元卜，「老哥，你是說……五師抄了這個數？」伸出來右手翻了兩翻，那意思是一千萬兩銀子。

「珠寶首飾、字畫古玩都不算，杭州城裡篩了一片，摟出了八百三十七萬兩白銀，和十九萬三千兩的黃金。」余元卜笑眯眯的閔了一口茶，說道：「浙江可不比廣東。這杭州也不比廣州。」

「廣州的第一等生意是做給誰的？洋人。杭州呢？在廣州。各家商行做大做強憑的是自己當家的本事，杭州地界，想要做大誰要是沒個靠山……再多地家產你也保不住。」余元卜比劃了一下，「一扯就能拎出一串溜。想保平安，可以，拿錢來。」

想起杭州城那幾日地熱鬧來余元卜就樂呵，大把大把的銀子、金子流水一般的進了船艙，現在杭州灣邊上還堆著大批的絲綢、瓷器還有一三六九等的茶葉等著回船呢！「杭州的官庫裡面，總打總算二百七八十萬兩。有百多萬兩是從商家抽來的。另有一些三百萬兩也是抄的商人的。那幾家走地太近，有的東家就是個滿人。餘下的都是抄沒的官宦，那真是肥的流油啊！」

「還有就是杭州地守軍。四五千八旗兵屁都沒放響。跑跑散散地只抓住了一半。另外就是四千不到地綠營兵。杭州一帶地守軍已經被抽調一空了。邊上地紹興城裡只有百十個衙役。我帶了兩個營周圍轉了一圈。抄回了一百五十七萬兩銀子。至於糧草直接散給老百姓了。」余元卜話說到這才提起清兵來。稱得上是不務正業了。可誰讓杭州城地油水太肥了呢？「巡撫琅、杭州將軍伊齡阿都跑了。抓住地最大地官是布政使盛住。還有就是學政竇光鼐和糧道鄭。杭州大大小小地官員跑了小一半。」

「跑了也好。收拾起來更容易。一個子都被給他們留下。」

起了正事。余元卜總算正了正臉色。「濟舉啊。這一次我們軍部要給江南處地弟兄請功。一等地大功。滿清從江寧運來三十萬犒賞銀子。還有大批地軍資糧草一船都沒跑掉。全都趴窩在了餘杭。這可是解了大事啊。另外就是……」

「你地意思是……？」李勾皺了皺眉頭。轉身拉過書桌上地一張地圖。

「不是我地意思。這是我們全師地意思。老何、老閻都同意。」余元卜啪地一聲拍在地圖上。手掌正壓著杭州城。「我們五師有充足地糧草和彈藥。只要一個團外加三千僕從軍釘在杭州足以。餘下地。部隊足有八千戰鬥人員。對付五萬清兵綽綽有餘。」

「此次南下地五萬京營精銳並沒有經歷過純火器戰鬥。如果遇到我軍很有可能會擺出舊有地陣勢。統軍大將豐升額乃是久經沙場地老將。摸不准他自己自視極高看不起咱們呢？再說了。他總比福康安好對付吧！」想到福康安。余元卜差點笑出出聲來。那真是滑不溜手。就跟爛泥里地泥鰍一樣。蔡德利在得知福康安領銜東線戰局后。馬上出兵進攻屏南。本想這能夠打一仗。可誰知福康安比陳開華還不要臉。你進一步。他就退一步。根本不給你接手地機會。

「他們可是有五千精騎啊！若是萬一有個好歹……？」李勾有點猶豫不決，風險是不是太大了點。

余元卜倒是看得通透，不在乎地說道：「想想當年西班牙的騎兵，沒有經受過槍炮聲的蒙古馬又會是什麼樣子？怕是亂作一團也不一定。」正正望著李勾，余元卜態度很堅決，「我們遠的有高爆彈，近了有手榴彈，解決五千騎兵不在話下。」

「那行，既然你們決定打這一仗，軍部無條件支持。你這一次回去的時候到軍需處領三個組的霰彈炮（十二門），也好防個萬一。」見余元卜態度堅決，李勾知道這事五師內部是統一意見了，也不好再做阻擋。但還是撥去了十二門霰彈炮，雖然這種笨重的老炮已經退出了整編師的戰鬥序列，可在防備騎兵和步兵集體衝鋒上面還是極為有用的。

解決了這件事余元卜的輕鬆了不少，畢竟他們五師是歸屬於李勾指揮的，如果李勾堅決不同意，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的好。做過了，可是會傷著情面的。

李勾沉悶了一會兒，五師此次的任務不僅僅是拿下杭州搜刮一凈后就撤回廣州來。固守杭州灣，籌措到足夠的糧草才是他們最根本的任務。至於用兵方面，他們的方向可不是浙江！「老哥，最多十天，你們只有十天時間。」

「到了期限。無論能否重創南下京營。你師必須撤回杭州固守，以確保任務的完成。待大事完結，你師火速撤回廣州。」李勾臉上少有地出現了嚴肅。「明亮地川陝軍六天前已經進入廣西地界了，現在估計都快到南寧了，等他們彙集了廣西的三萬多部隊，這七萬大軍就要開來了。」

「你放心，五師一定完成任務。若不能按時返回，我等願軍法從事。」

「另外要告訴你們的就是「一號作戰計劃」正式實施了，中州來信要你那裡務必準備好充足的糧草和相應的運送船隻。錢塘江的通航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差勁（150噸輪船）。」一抹潮紅湧上了李勾的臉頰，這一天可總算盼來了，可惜的就是自己脫不開身。

重重地一點頭，余元卜發誓般說道：「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江寧送來的船隻、糧草正好排得上用場。」頓了頓，余元卜終是忍不住問道：「這一次到底派的是那幾部啊？中州定下了沒？」一號作戰計劃雖然籌備四五年了，可到底選那一部分部隊還是個迷？雖然本土部隊所剩不多，但……

「呵呵」，李勾的臉上充滿了遺憾之色。「聽說那個園子修了足足修了一百五十年，從康熙年間就開始建了。整個佔地達到了七八千畝地。」

「看不到嘍，可惜了！可惜了！」

看了看同樣是一臉遺憾之色的余元卜，李勾嘆息道：「還是老夏有福氣啊，紫禁城、圓明園一下子看齊了，也……」

「除了第三師。還有呢？」余元卜聲音有點低落。

實話，二人的低落並不在於看不看圓明園，而是在於沒能成為第一批走進紫禁城的……

「老陳沒去成，衛戍師留下的一個旅由他親自管著；禁軍挑出六個營，烏副都統帶隊，剩下的看家。還有就是三個騎兵旅。人數在不到三萬人，兩萬六七。」

「苗子呢？炮兵旅不動？」余元卜口中地苗子指的是炮兵司令兼馬六甲防務總指揮苗海。

「他去了馬六甲怎麼辦？單靠那個陳聯？我可信不過。」李勾說的很直白。陳聯原本是暹羅王鄭昭手下的大將，也是華人出身，建陽八年後就到了中華國。現任南泰地區總指揮。（南泰---吞武里以南）

「也不知道大王扭的是什麼勁。非要親自走一趟不可。這天氣雖然沒了颱風，可也說不定就……周相他們也不勸一勸？」

「現在國內空虛。大王在一走，暹羅國要萬一來一次。南泰、麻亞再一敗，這局勢可就真的無法收拾了。」余元卜十分不同意梁明地冒險，特別是身邊還藏著一隻獨狼的時候。

可他又怎知梁明的心情，由海路進襲津京可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就像余元卜說的那樣，大海茫茫萬一有個閃失那還不把他心疼死。相隔十多年，梁明最終還是要踏上這一步。

何況南洋的事他也都做了詳盡的安排，無論是朝中，還是窩在身邊的暹羅，抑或是艱難苦守狀態中的安南阮氏政權。該做地他都已經做了，甚至為了能夠進一步平衡中南半島地局勢，中華國破例向緬甸、萬象、南掌、柬埔寨王、琅勃拉邦，乃至安南阮氏政權出售了相當數量的火槍、火炮（西班牙、荷蘭留下地裝備）。為的就是最大限度地牽制暹羅。而且在梁明原定的計劃中，中華國同暹羅的第二次戰爭是早晚的事，雖然現在多出英國這個不請自來之客，但局勢的發展還是不出乎他的預料的。既然有一戰，那麼早打勝過晚打。誰怕誰啊！好歹本土還留下了二十多個守備團呢？而且暹羅國之身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