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 黃河北徙

一百三十一章 黃河北徙

武十四年,夏。

圓明園,蓬萊瑤台。

蓬萊瑤台乃是圓明園中數一數二勝景,興建於雍正三年,始稱「蓬萊洲」,乾隆初年定名蓬島瑤台。這處景境是模擬修建的,在福海中央作大小三島,島上建築為仙山樓閣之狀。半部山石層層疊起,樓台殿閣自山腳下湖水邊隨著山勢::迤推高,直至半山。半部水面荷葉點點,遠山屏立,朵朵祥雲飄渺其間。

對於萬園之園的圓明園梁明自然是喜愛異常,時不時的總會抽空去住上幾天,特別是在夏天時節。烈日炎炎,待在圓明園總會讓人心神氣爽。而其中風清氣涼,景色怡人的蓬萊瑤台就是梁明最為喜愛的地方。

但是今年有些不同,入夏之後梁明的臉色就沒見好過,就算是看著眼前的無雙勝景。

這是因為從上月開始,這雨就一直瀝瀝拉拉的下著,不僅在北京,整個北方都是。河南、安徽、江蘇等地送來的奏摺看,他們那的河防壓力是相當的重。

方下河南水利署的最新奏摺,梁明的神色顯出了一絲疲憊,快六十的人了,精力大不如前了。站起身來,他幾步踱到窗邊,夏雨淅瀝淅瀝地下著,好似一位國畫大師揮毫潑墨把福海渲染成一幅如煙似霧的優美的水墨畫。

平心而論,這畫面著實漂亮。細雨)),既不像牛毛那樣柔和,也不像花針那樣堅硬,一陣陣,一點點,彷彿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人地心田。紅荷綠葉,細雨悠悠,又是一份何等的醉人遐思。

突然一陣大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南部天邊急涌過來。「轟隆隆——」幾陣雷聲,黑雲象一群奔騰咆哮地野馬。一層層漫過頭頂,越聚越厚,越壓越低,好像站在樓頂就能扯一片下來。就好像是上蒼一下把時鐘撥到了晚上,天地間一片漆黑。

剎那間,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啪啪的響個不停。一道閃電劃破蒼穹,震耳雷聲緊接著響起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地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往玻璃窗上抽。被風夾著地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麼似地。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著。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地一樣。看那空中地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地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被狂風暴雨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太監、宮女畢竟是這個世界上最高層次地服務生。短短地半刻鐘。瑤台再次一片明亮。十八盞走馬燈照地整個瑤台亮如白晝。

「呵……哈……哈哈」。梁明略顯蒼涼地笑聲響起。「願蒼天佑我中華……」

河南。開封府下轄藍封縣。

藍封。這個名字后陌生。但它另外一個名字大家都會很熟悉——蘭考。焦裕祿倒下地地方。

後世的中國人說起蘭考這個地方,第一個念頭就是焦裕祿。除了這個之外,剩下的怕就是風沙(蘭考附近的除外)。因為在大家的印象中,焦裕祿書記最大地績就是帶領蘭考百姓戰勝了風沙。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蘭考這個中原內陸縣城為何會有多達八十四個風口和一千六百個沙丘。

蘭考位於黃河南下安徽的拐點,歷史上黃河在此地多次改道,留下的古河道就有數條之多,決口廢損河堤也多達二十七段。可一說是多災多難之地。當然了,這裡也是黃河千里堤壩地要緊之處。

自從中華朝立起旗號之後,對於黃河千里長的堤壩是絲毫不敢鬆懈,豫蘇三省地水利署連年調撥款項加以鞏固。這十年下來卻也是撐起了一方天地,洪水災害是比起乾隆朝是好了很多。不過可惜的是淮南一代地河防已經是徹底爛掉了,白花花的銀子一層層的淋澆下去也不過買了個暫時的好,根本問題還是沒法子解決。

這轉眼間就到了元武十四年了,一入夏黃河兩岸的百萬蒼生就趕到了不對,老天爺像發了瘋似的,連著一個多月雨水是連綿不絕,還時不時的來唱暴的。黃河、淮河水位猛漲,淮南地方有六七處已經決了口子。大運河以及黃、淮支流,都改變了舊日的模樣,渾濁的河水怒吼著,咆哮著,呼嘯而來,奔騰而去,卷著泥沙,衝擊河岸,打著令人心驚膽寒的漩渦。站在高處,放眼四望,只見水霧蒸騰,濁浪排空,到處是一片汪洋。

藍封縣的知縣姓於,單名一個瀾字,年方三十三歲,在這裡當縣令已經兩年了。他是南洋出身,為政清廉也很得力,很受蘭考上下二十六萬百姓們的愛戴。

在藍封當縣令你真本事那是不行的,官是做不長的,因為藍封全縣工作的重中之重是河防,想要在鞏固河防的同時治理風沙、鹽鹼地,那還真不是任誰都玩得轉的。到了元武十四年,於瀾在藍封已經是第三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能高升一級。可是事與願違,偏偏臨到任期圓滿之時他趕上了這個要緊關頭。

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透藍封二十六萬百姓的父母官於瀾會同了縣丞潘飛以及水利局局長任聰,三個人披著蓑衣帶著一班警員急匆匆的趕去了城東。就在剛才,一個渾身泥水的漢子闖進了縣衙,他是城東水利哨所的一員,今天凌晨黃河在東門的豆門鎮一段決口了。

於瀾聽了眼前一萌差點沒背過氣去,趕緊下令請來縣丞和水利局局長,又點起了一班守衛縣衙的警員,一同奔了過去。事實上這時的於瀾已經穩定下了心神,出城三四里了還沒看到逃難的百姓,這就說明豆門鎮的問題不大。但於瀾心中還是窩了一團火,不抓著豆門鎮鎮長撒撒氣,他怎能消得下去火。這可不是小事,是要拿人頂戴的。

任聰是去年上任的局長,他原本是省水利署的調員。河南那麼多個縣,能直接由省水利署任免的水利局長也只有藍封一縣了。雖說是殊榮,可也是沉甸甸的壓力。在聽到豆門鎮決口的瞬間,任聰心裡那個叫恨啊。但他畢竟是專業人士,不多會就反映了過來,現在他反倒是一臉輕鬆的開解起於瀾、潘飛了。

「不會出大事?」於瀾沒好氣的瞥了任聰一眼,「我現在也知道沒出什麼大事,可它到底還是決口了!」一旁的潘飛也沒好氣的白了任聰一眼。不管怎樣,黃河決口是不會錯的,雖說現在還不能看出什麼,可淹個幾千畝兩天也是了不得的大損失啊!

任聰呵呵一笑,道:「兩位大人,我已經問過小劉了,豆門鎮決口那段是在清靈岡,那一段地勢高,河水平常也就比地面高出個六七尺,現在河水猛漲,那也不過兩丈高。現在的黃河水中半數都是泥沙,上了河灘,水流的速度必然緩衝,泥沙必然會愈積愈高,只要處置得力很快就能重新築起一條長堤來的。

……………………

……………………

「啟稟大人,此次決口,共淹歿、失蹤壯丁十三人…………」

「這麼說,今年黃河是要該道了?」梁明顫聲問道。

下面靜悄悄的,各大臣無一應聲。

「啪」,一聲脆響,卻是梁明手中的奏摺落在了書案。

黃河改道,說起了輕巧,可那一次不是在中華大地上劃下一道血淋淋的傷疤?

今年七月初,黃淮同時發生大水,洪澤湖南端蔣壩附近大堤決口,洪水經三河流經高寶窪地、芒稻河,在三江營入江,形成了入江水道的雛形。八月十一日,黃河在河南藍封銅瓦廂決口北,數百壯丁被滾滾洪流捲入波濤之中。滾滾黃河水就像是一道滾燙的鐵流,在華北大地劃出了一道千里流荒圖。從河南到山東,黃河新道沿岸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從來加到之時,那個時候的梁明看地圖時總覺得黃河不順眼,怎麼的就搶了淮河的水道了呢?往北溜才是正途啊!但是現在,梁明希望黃河永遠的彆扭,永遠的不順眼,只要它不該道,一切都好辦。

「寧可國家多費金,斷不可令閭閻一夫失所」,梁明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下重臣,「這是乾隆老兒說的,朕認為很好,很值得提倡。今天,朕把這句話送給你們,爾等要牢記心頭。」

「臣等遵旨。」

「河南、安徽、山東等地存糧尚且充足,可命各受災府縣,義倉、蒼濟倉不足,可開平糧倉,還不足,可開啟官倉。今明兩年,所有受災府縣減免全部農稅,商稅減半。」

「臣等遵旨。」

「+免、撫恤、賑濟、借貸、緩徵、平、安輯流民,滿清是如此做的,我中華要做的更好。賑撫災民的錢糧,那個要敢伸手,殺無赦。」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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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紀之新中華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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