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下辣手兩女守寡
高文沒看到自家的哈利藩王在哪裡,卻一眼看到了倭國的德川藩王。
他的屍體嵌在牆壁裡面,不知為什麼奇怪的力量打成了一張扁扁的餅子,彷彿一張掛畫一般,本來就形貌猥瑣的五官,產生了詭異的的變形,顯得極為荒誕可笑。
高文童孔一縮,堂堂北夷洲藩王,倭國幕府的重要人物,就這樣像只蟲子一樣死掉了?
柴田大吼一聲:「誰,誰幹的!」
他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大堂裡面,顯得更加絕望和氣急敗壞。
薛寶琴悄悄對探春道:「那牆上的,是你要嫁的人?」
探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腳步聲響起。
隨著眾人的目光,一個全身披甲,頭盔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將領走了出來。
他身上沾滿了鮮血,還在順著盔甲不住滴下,盔甲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武器傷痕。
他一手提著碗口粗的鐵棒,一手提著三尺方圓的鐵甲大球,皆是沾滿了鮮血。
他身上的殺氣是如此濃烈,以至於出現的時候,連高文和柴田都忍不住後退幾步。
隨著他的出現,眾人背後的大門外面,開始湧入渾身披甲的的士兵,將眾人的後路完全截斷。
高文知道,自己這行人被包圍了。
對方是專門引他們入彀的!
而且看這樣子,這個蒙面披甲的男人,就是他們的頭領!
他上前一步道:「尊敬的敵人,可否告知我們哈利藩王的下落?」
「如果他安然無恙的話,我們願意出讓您滿意的條件來交換他。」
只見那頭領搖了搖頭,高文還以為對方不相信他,忙道:「這位大人,哈利藩王身份尊貴,只要他還活著,相信我們浮國國王,也會願意給出您不能拒絕的價格!」
他指著探春道:「這是大離這次和親的王妃,如果你不相信,我可先把她交給您,作為人質!」
還沒等那人答話,柴田卻忍不住了,大吼道:「高文,那裡有你說話的份!」
「這混蛋殺了我高貴的大倭國藩王,千刀萬剮都不能讓他贖罪!」
他刷的一聲抽出長刀,「你這賤畜,在我刀下受死吧!」
那人卻沒理柴田,終於開口說話。
「你說的那個什麼哈利,我剛才倒是遇到過自稱這個名字的。」
探春和薛寶琴乍聽他的聲音,皆是一怔,怎麼好像有些熟悉?
高文聽了,面上一喜,就聽那人繼續道:「只是這人著實可惡,我就打了他幾下。」
高文臉上一僵,猶自心存僥倖,就見那人把手一揚,手中的鐵甲球向高文飛來,落在了眾人腳下,滾動了一圈才停下。
高文等人看到鐵甲球的真容,登時驚叫出聲。
這哪是什麼鐵甲球,這是哈利藩王穿著鐵甲,被人硬生生砸扁,頭都陷入盔甲裡面,四肢折斷,活像王八一樣,被巨大的力量連盔甲帶人碾成了一個鐵球!
浮國尊貴的哈利藩王,竟然像一坨狗屎一樣死掉了!
和那掛在牆上的的德川藩王一樣,都死得如此卑微而下賤。
薛寶琴看到到高文等人的反應,已經猜到了地上那坨東西的身份,對探出苦笑道:「這下我也變成寡婦了。」
探春心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真不愧是你啊。
她盯著那蒙面的將領,心道這人殺人如此暴虐,難道真的是傳說中殘暴無比的北莽高手?
柴田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聲:「八嘎!」隨即腳步一踏,長刀迅捷無比地刺向對方盔甲間露出縫隙的脖子!
眾人眼睛一花,柴田已經突進數丈,手中倭刀已經堪堪刺到對方咽喉!
柴田暴怒之下,完全發揮了實力,盡顯倭國頂級高手風範!
然而下一刻,鐵棒閃電般砸下,將他敲入地里。
倭國浪人前一刻還在叫好,此時目瞪口呆地看著在倭國堪稱劍聖的柴田,在對方的鐵棒下砸之下,被打成了一團肉醬。
高文渾身發冷,他終於知道哈利藩王是怎麼死的了,對方實力,遠高於他們!
他刷的一聲抽出劍來,擱在探春和薛寶琴的脖子上,叫道:「我在北莽,都沒見過你這種高手!」
「你不是北莽人,你到底是誰?」
「大離人?」
「快說,不然我們就把你們大離派來的王妃殺了!」
薛寶琴心中暗罵,這高文看著頗懂禮節,一遇到生死關頭就原形畢露,果然浮國人都是這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那人伸出手來,把頭盔慢慢提起,扔在地上,「你們浮國的頭盔,倒是有些可取之處。」
見他露出面容,場上三人同時出聲。
高文叫的是,「五湖侯?」
探春叫的是:「二哥哥?」
薛寶琴叫的是:「魯大人?」
魯智深對探春和薛寶琴笑著點了點頭,對高文道:「你怎麼認得我的?」
高文咬牙切齒道:「你的影形圖,已經傳遍了夷洲,因為你是大離最危險的人物!」
「沒想到你果然出現在了這裡!」
魯智深舉起鐵棒,說道:「放開她們兩個,我饒你不死。」
高文瘋狂大笑:「剛才看她們反應,你是認識她們的吧?」
「給我準備一艘大船,讓我帶人離開!」
「不然我就把她們都殺了!」
「我到了海上,自然會把他們放走!」
魯智深收回鐵棒,澹澹道:「你做夢。」
高文手上的劍微微用力,兩女只覺脖子馬上就要被割破,不禁臉色蒼白。
高文大叫起來:「快,讓開!」
「讓我出去!」
魯智深搖搖頭,出聲道:「你找死。」
高文心生不妙只感,突然頭頂上一絲涼意傳遍全身。
然後就是噗嗤一聲輕響。
一柄鐵槍,從他頂門刺入,胯下穿出,將他釘死在地上。
死前一刻,高文才醒悟過來。
他疑惑不解,身為浮國的絕頂高手,怎麼連敵人的氣息都察覺不到?
他還想要掙扎幾下,但身體傳來的劇痛,將他帶入到無邊的黑暗中。
然後他就帶著屈辱和不解死去。
魯智深向房樑上的林黛玉笑道:「還是你出手讓我放心。」
探春和薛寶琴抬頭看到,林黛玉笑著對她們招了招手,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候剩下的倭國浪人和浮國騎士才反應過來,嚎叫著拔出了武器。
魯智深和林黛玉同時沖入敵群。
血腥味瞬間瀰漫了整個屋子。
探春捂著嘴,差點吐了出來,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幾十個武士全都死在了魯智深和林黛玉手下!
這是在大觀園陪自己這些姐妹吟詩作對,風度翩翩的二哥哥和林姑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卻見薛寶琴一臉興奮,「我早該想到的!」
「探春姐姐,你這二哥哥可真是不是一般人啊!」
探春昏昏沉沉站在一圈死人中央,直到林黛玉過來拉住她的手,方才如夢方醒。
她喃喃道:「哥哥不是死了嗎?」
「林姐姐你不是嫁人了嗎?」
「什麼五湖侯,什麼魯大人?」
她見薛寶琴蹦蹦跳跳跑到魯智深身邊,笑道:「魯大人,你倒是瞞得好。」
魯智深見薛寶琴活潑,絲毫不在乎在地上的死屍血跡,這小姑娘可是上過戰場的,膽子倒挺大。
想到兩年前她在平陽山上照顧自己的模樣,也是心中一軟,心道此女倒是冰雪聰明,一下就猜出了自己身份。
他低聲和薛寶琴說了句話,這向探春笑道:「三妹妹好,把你夫君打死了,還請恕罪。」
探春聽了,這才篤定,這麼說話的,就是自己弟弟。
她眼角含淚,顫聲道:「真的是二哥哥?」
次日清晨,探春從睡夢中醒來,還猶然恍恍忽忽。
昨天魯智深安置好她和薛寶琴后,便帶人去城裡清理殘餘的敵人,又讓人將海船上衣服等東西暈倒了府中,讓兩女洗漱換衣休息。
探春走出屋子,雖然空氣中還瀰漫著澹澹的血腥味,但院子都已經打掃乾淨。
她見薛寶琴早已經起來了,正在四周東張西望,不禁心中苦笑。
她素知薛寶琴平日裡面好奇心就很勝,沒想到此時還是如此活潑,讓探出不禁有些羨慕她處變不驚,隨遇而安的性格。
薛寶琴見探春出來,笑嘻嘻跑了過來,說道:「探春姐姐這個哥哥,可真是了不得呢。」
探春苦笑道:「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哥哥這幾年到底幹了些什麼。」
「我呆在園子裡面,只聽說他打死了人,被關進詔獄,關了兩年後回來探親,回去沒幾天就死了。」
「看你樣子,反而還比我了解內情。」
薛寶琴笑嘻嘻道:「我也是三年前被他坑了一把,才可使注意起他的來歷的。」
她將自己在平陽城行商,被魯智深坑得不能出城,又在平陽騷亂,逃走時被魯智深救了,卻又陷入北莽兵的圍攻,在戰場上呆了好幾天。
探春聽著薛寶琴說著,心中驚訝,這些事情,薛寶琴從未對她們姐妹提起過,顯然是極為重視這段經歷。
薛寶琴說完后,意猶未盡地說道:「讓我想不到的是,林姐姐竟然也是個巾幗高手!」
「而且他明明嫁給的就是你二哥,卻對我們一點都不說,真是不夠義氣!」
探春狠狠點了點頭,心中恨恨。
五湖侯就是自己弟弟,怪不得林黛玉出嫁的時候一點都不難受,而且寫悼亡詩的時候亂寫一通,當時讓自己極不舒服。
這個顰兒好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