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當年真相
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利用她,玩弄她了,是在報復吧。
她記得自己問過他,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說,不是。應該是在哄她,不那樣,他又怎能讓她卸下防備?
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痛不欲生的滋味,是因為紀景年,她曾經喜歡過的鄰家大哥,現在愛上的男人,給予她的!
即使痛不欲生,也還要頑強地活著,她不是一個人,有媽媽、奶奶和弟弟要照顧。
開學了,她去學校報到,跟班主任請了假,最後一學期,課程很少。班上、乃至全校的同學好像都知道她家遭遇了變故。
無視別人的有色眼光,於她而言,這些都不重要。學費還沒交,這方面,學校很通人情,可以等學期結束的時候再交。
顧泓興那邊,她沒去打聽。媽媽和奶奶的醫藥費又不夠了,她從學校出來后,就去問親戚朋友借錢去了。
大半天,一分錢沒借到,還遭無數白眼。
想起以前逢年過節,各路親戚爭先恐後往家裡送禮,再對比現在,她齒寒。也明白,這就是現實。
每每想到紀景年,身上的某個地方還會絞痛,疼得無法呼吸的那種,已經開始努力忘掉,希望早日把他從心裡清除。
在醫院附近的站台下了公交,走到住院部門口,看到一輛奧迪q7,十分搶眼,甚至戳了下她的心窩,定睛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
心臟揪緊,抽搐。
深色suv疾馳而去,她快速地進了住院部。
「媽!紀景年是不是來過?他來幹嘛?」衝進病房,連忙問。
母親淡然地搖搖頭,「沒有……」
懸著的心,墜落。
他怎麼可能來看望媽媽?!顧涼辰!你為什麼還對他抱有希望?!
她在心裡鄙視這樣的自己。
去繳費處,想跟醫院申請再通融幾天,沒想到的是,媽媽和奶奶的醫藥費又被人交齊了!
是誰,幫他們交了醫藥費?
紀景年的身影在大腦里一閃而逝,她心絞。
不會是他,他恨她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幫她?!
覺得自己是自欺欺人想多了,也是因為對他還沒完全死心吧。
剛剛在住院部門口,他其實是看到她了,一眼而已,卻能感覺出她很憔悴。
車裡後座的紀景年正閉目養神,看起來氣定神閑,內心早已翻山倒海。
醫藥費是他幫交的,不想看她四處求人借錢、孤單無助的樣子,希望她能過得好點。
其實,他對她,又怎能談得上算是利用?
遇到她,只是偶然,不是刻意接近。
母親趙素妍的病情還沒好轉,中風的後遺症是,口齒不清,走路有困難,需要復健。
頭髮白了一片,顧涼辰看媽媽每天心事重重的樣子,心酸,更心疼她。
第一任丈夫英年早逝,第二任丈夫成了犯罪嫌疑人。
「阿興,沒那麼壞的……一定是被人當槍使了……我去求阿景……去求紀爺爺……」
「媽!您別再為他難過了!他是罪有應得!」對顧泓興,她可以說是恨的,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晚!
「辰辰……他是我丈夫……」趙素妍喃喃地說道,掀開被子要下床。
「媽!我求您了!好好躺著好不好?!法律是公平正義的,他犯了罪就得接受懲罰!」顧涼辰激動地攔著媽媽,大聲道。
只見她流著淚,搖著頭,「辰辰……媽去求阿景……」
顧涼辰跟她執拗了很久,趙素妍不想女兒為難,只好躺下。看著媽媽這樣,顧涼辰不忍,決定去找紀景年問問。
她去了紀景年所在的律師樓,那是總部在京城的事務所在清州的辦事處,紀景年卻不見她,她就在門口等,一直等到深夜,也沒見他出來,但肯定的是,他在裡面。
寒風凜冽里,她站在律師樓下,全身凍得麻木,牙齒不停地在打顫。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直在這等,明知他不想見她。
而且,她也不應該為了顧泓興那個人渣,向他求情。
一切,只為了媽媽。
看到辦公樓有幾盞燈還是亮著的,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沖了進去。
「紀景年!你出來!你出來!」她放聲大吼,保安追上,攆她走。
正要動警棍,被一道低沉的聲音呵斥住,是紀景年。
她穿著那件軍綠色帶著白色外翻羊絨領的棉大衣,棕色雪地靴,頭髮凌亂地披著。紀景年站在一樓走廊上,看著她,目光深沉。
她看到他,一瞬間,心便疼了,鼻酸地很難受,像是冷空氣竄進了鼻孔。不過,表面卻淡漠不屑地看著他。
「進去說吧。」遣走了保安,他睨著她,沉聲道。
顧涼辰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經轉了身,她跟著他的身影,進了辦公樓。
兩人單獨呆在電梯里時,她不禁想起差點被阿波強姦的那次,他的出現……
那麼巧,被他遇著,應該也是成心跟蹤她的吧……
「真是用心良苦……」她小聲嘀咕,語帶嘲諷,紀景年轉過身,「你說什麼?」
「沒有。」抬起頭,倨傲地看著他,滿臉鄙夷。
對他,如仇人。
紀景年在心裡酸酸地想,電梯門開,他帶頭出去,她跟著。
「找我什麼事?」進了他的單獨辦公室,他去飲水機邊倒水,揚聲問。
「我代我媽來的,想問問我繼父顧泓興的案子,他是一個建築商,應該不是主謀吧。」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像是感冒了。
紀景年倒了兩杯水,遞給她一杯,示意她坐下。
她無意中看到垃圾桶里有幾隻泡麵桶及煙灰缸里滿滿的煙頭,眼神一黯,又恢復自然。
他吃什麼,抽多少煙,已跟她無關!其實,以前也跟她無關,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她在心裡鄙視著自己。
「關於顧泓興的案子,我已經不接手了,有大部分屬於刑事案件,已經交給檢方了。你想了解情況,可以跟他的律師溝通!」紀景年靠在椅背里,睨著對面坐著的她,沉聲道。
他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
「你是京城來的,在這邊關係肯定不少!我希望你向檢方多說說」
「小丫頭,你也太天真了,我不過是名名不見經傳的律師罷了,檢方豈會聽我的?」紀景年右邊的濃眉微挑,語氣低緩地問。
明顯感覺他語氣里的不屑,顧涼辰雙頰漲紅,氣憤地站起身,一陣眩暈感,讓她不適。
紀景年發現她的異常,心口揪著,也站起身。
腳步有些踉蹌,紀景年驀地上前,一手扣住了她的胳膊,她倔強地甩開,「別碰我!」沉聲地吼,甩開他,快速地出了辦公室。
紀景年不放心,感覺她可能被凍感冒了,連忙追了出去。
他在律師樓下追到她,卻不是一個人,陸博軒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旁邊停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
看到陸博軒,紀景年心裡很不舒服,不希望她和這個渣男走得太近。陸博軒見著紀景年,心裡也很不爽。
他走了上前,直接拉過顧涼辰的胳膊,「我送你回去。」沉著聲說道。以為自己真暈了,顧涼辰詫異地仰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轉瞬,用儘力氣地甩開他,「不用麻煩紀大律師。」她語帶嘲諷地說道,表情淡漠疏離。
「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陸博軒看著紀景年,嘲諷地說道,一把將顧涼辰拽進了懷裡。
有種小小的報復心理在作祟,顧涼辰沒躲開陸博軒的懷抱。即使知道,紀景年根本不在乎她。
「阿軒,我們走。」她淡淡地開口,沒看紀景年一眼,頭暈地厲害,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十分難受。
紀景年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和陸博軒站在一邊!
陸博軒也愣了下,隨即擁著她走近車邊,為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顧涼辰!」紀景年大聲喊了句,拳頭攥緊,怕她被陸博軒傷害,沖了上前。
陸博軒見紀景年追來,連忙擋在她面前,不讓紀景年靠近她。
「紀景年,你有什麼資格管她?她可是我的女人!」陸博軒不屑地睨著紀景年,得意地說道,聲音很大。
紀景年根本無視陸博軒的叫囂,幽暗裡,深眸緊盯著他身後的她。
「阿軒,不要理他就好。」顧涼辰故意揚聲道,主動上了副駕駛。
「ok!」陸博軒得意地看了眼紀景年,聳聳肩,「紀大律師,拜拜」陸博軒沖他揮著右手,輕佻地說完,繞過引擎蓋,上了跑車!
紀景年正要上前,那紅色的法拉利如箭一般地飛馳而去
深夜,世紀大道上,車輛不是很多,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在經過減速帶和電子測速儀時,速度放緩,陸博軒看了眼副駕上的顧涼辰,她似乎睡著了。
他嘴角得意地上揚,正要加速,「嗤」尖銳的一聲,一輛黑色的suv居然不要命地橫亘在他的車前方,他嚇得連忙踩油門。
輪胎摩擦地面產生一股刺鼻的橡膠味。
疝氣大燈燈光里,有道高大的身影朝這邊走來,陸博軒還沒反應過來,副駕的門已經被人打開。
「喂,你!」他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將副駕上的顧涼辰抱了出去,愣了下,才衝下車。
紀景年抱著因高燒暈厥過去的顧涼辰,快速地上了車。
陸博軒沖了過去,企圖攔住,紀景年無視他,差點把他撞倒,怕死的陸博軒躲開,眼睜睜地看著紀景年開車揚長而去……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從沒看過有人那麼囂張地開車,居然不怕死地直接堵住了他的車!
「操!」爆了粗口,懊惱快到嘴的鴨子飛了……
醫院病床上,臉色酡紅的女孩在打吊水,男人坐在病床邊,將熱毛巾覆上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