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你敢污衊朝廷重臣?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敢污衊朝廷重臣?

石璞的老家就在京城,地方也好找。

沒幾天,錦衣衛便登門上去,將正在家中逗鳥品茶的石老爺,帶到了紫禁城乾清宮的門前。

要說這石璞,也是實慘,本來是根本不會出事的一件差事,現在卻鬧出了大問題。

按說那黃河年年修,年年出問題,也沒哪個皇帝真要拿這個說事的,何況都已經退休回家了,這就更不應該了。

只能說是時運不濟了,遇到重生后眼睛里不揉沙子的前永樂皇帝。

被扔到門口,石璞發揮了一貫的作風,笑嘿嘿上前詢問:「汪公公,陛下忽然叫小民來此,到底是所為何事?」

這種時候,還是裝傻比較明智。

站在暖閣門前的小閹汪直,在大內本沒有什麼公公的名號,只因為他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被那廠督王誠安排在此,身份也就水漲船高了。

汪直也對這位朝廷的前任工部尚書滿臉堆著笑,一副驚訝的樣子:「喲!大人還不知道呢?」

「這黃河,又改道啦!」

「前兩天才傳進宮的消息,說是開封府受災嚴重,朝廷已經在河南復行折畝法,調商閣老和徐御史去主持此事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石璞滿臉的驚慌,道:「正統十三年的黃河雖然是我負責修繕,可此事與我無關啊。」

「公公救命……」

汪直一眯眼,見到被推到眼前的銀子,咽了下口水,卻還是給推了回去,笑道:「石大人,這您就太高看咱家了。」

「咱家現在連個牌子都不是,如何幫的了你啊,快進去吧,等會兒爺該等急了,到時候沒事都有事了。」

石璞微征,沒想到這個小太監這麼聰明,一點兒關於皇帝的話也沒套出來,只好悻悻收起銀子,走了進去。

從他的態度來看,其實他的心底也確實沒把汪直太當回事兒。

「草民石璞,參加陛下萬歲萬萬歲!」

他走進暖閣時,朱棣正借著燭火看書,聽見山呼,澹澹一笑:「怎麼,石尚書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把朝廷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石璞連連搖頭:「不敢,草民不敢。」

「不敢?朕看你膽子大得很!」朱棣勐然間,拍桉而起,將桉上的一份奏本掃落在地,冷笑:

「看看,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彈劾你的!」

石璞心底一驚。

這王文是什麼來頭,他最是清楚不過。

王文原曾是正統朝的大理寺卿,後來是在孫氏主政時期,滿朝文武第一個表態支持景泰皇帝的人。

現在居然,成了都察院的總憲,掌管整個都察院。

他心裡明白得很,別看現在皇帝一副雷霆震怒的樣子,沒準王文這份奏疏,就是他老人家示意的。

畢竟也曾是混過官場的,這種套路是再熟悉不過。

他小心翼翼撿起王文的奏疏,看了幾眼便立即瞪大眼睛,越看越是心驚,連忙伏跪在地,大聲喊道:

「陛下,草民冤枉!」

「正統十三年草民雖然身為工部尚書,總調那年修繕黃河之事,可前往山東主持此事的,是時任工部右侍郎的王永和。」

「臣在京城,只是負責調度錢糧、夫役等事,山東治水,這並不在臣的範圍之內啊,望陛下明察!」

朱棣道:「如此說來,如今黃河在開封府改道,你非但無過,反而有功,朕還要獎賞你了?」

「陛下,草民不是這個意思!」

石璞現在也聽出來了,皇帝這是要下決心治理河道,現在把自己喊回來,就是要殺雞給猴看。

當然,局面也不是全然壞了,只要自己能證明活著的價值比死了大,那就有人會替自己去死。

「草民敢問陛下,如今總督河道的是何人?」

朱棣審視他一眼,似乎已經看穿一切,但還是問道:「戶部左侍郎王竑,你問這個幹什麼?」

「陛下,那就沒錯了。」石璞一副大事不好了的樣子,連聲說道:

「這王竑當年與草民的下屬工部右侍郎王永和一同治理山東河道,臣覺得,如今黃河開封府改道,與此二人脫不開關係。」

朱棣沉吟半晌,道:「你起來吧。」

聽到這些,石璞心底一松,有戲!

看來是推對人了,這王竑是孫氏舊臣,只不過一直以來比較低調,沒怎麼為孫氏母子說過好話,所以在初次的清算中活下來。

如今戶部是以尚書金廉做主,左侍郎王竑便是二把手,金廉和于謙一樣,不結黨,二把手卻是一個正統餘孽,皇帝肯定是看著不舒心。

把這個人推出去,正中朱棣下懷,如能以治理黃河之過把王竑治罪,既能加重戶部掌控,又能剪除正統餘孽。

「戶部左侍郎王竑,此人朕知道一些,是正統四年的進士吧?」朱棣手指不斷敲打著御桉,忽然道:

「石璞,王竑在滿朝公卿中,清名甚眾,人稱豪邁負氣節,正色敢言。你可知道,污衊朝廷重臣是何等罪過嗎?」

石璞畢竟曾經是干尚書的,手裡能沒點真章嗎?

既然敢把王竑推出來,他自然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讓他替自己去當這隻儆猴的雞。

他立即說道:「回陛下,王竑在正統十四年負責沙灣兩個缺口的修補,修補半年,不僅沒堵上,卻在次年二月時再次決口。」

「那一次大水橫發,民田居所之中,竟能往來游弋、乘船而行,那王竑也正是自那次起被貶出京城。」

「草民從前聽說,王竑與山東砂石商人陶景宏往來甚密,草民又記起,正統十三年治沙灣時,王竑上奏所用砂石料,便出自此商人之手!」

「當時草民沒有多想,便批准行事,畢竟水患無情,人命關天,現在細細想來,如今王竑總督河道,又出此事,定與那砂石商人脫不開干係!」

說了半天,總算是說出了一句有用的話。

這些爆料聯繫到一起,的確是足以去下令徹查此事了,要是真能把王竑拿下,這個石璞,不殺也罷。

殺一個卸任的工部尚書,遠沒有殺一個在任的戶部左侍郎要有用。

朱棣面色仍舊嚴厲,冷哼道:「即便真是如此,你曾身為總調大臣,也不能說全無罪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石璞忙道:「陛下所說,草民無有不遵,若有所需,願出庭作證,指認那王竑與陶景宏的關係。」

「當時此事由草民經手,也能叫天下信服。」

朱棣嗯了一聲,這樣這個石璞也就不可能再完全脫離此事了,有被正統餘孽報復的危險,才會一直靠攏向自己這邊。

於是,頷首道:「傳朕敕諭,將戶部左侍郎王竑革職查辦,籍沒全家資產充入內庫,令東廠前往山東,抓捕砂石商人陶景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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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重生土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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