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打碎牙往肚咽的石亨

第二百一十七章:打碎牙往肚咽的石亨

當晚。

石府。

自從北京保衛戰以來,石亨利用職權,在京城防軍內安插了無數黨羽,奉于謙之命組建團營以來,更是如此。

所以范廣在午時左右回到京城時,他便已經聽說此時。

今日對他來說,同樣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范廣可是一個勁敵,不只商輅對其人評價甚高,石亨心中亦是明白,不把這個人給處理掉,他永遠不能真正掌控團營。

如今,雖然說把范廣完全除掉為時尚早,但形勢卻一片大好。

石亨藉助范廣在河南收留錢素昕的口實,逼迫他從河南回京革職查辦,還讓自己的侄子石彪到河南接替。

這也就代表著,他正式將黨羽開始從畿輔向地方發展。

除此以外,神機營作為精銳中的精銳,十團營選鋒時曾被朱棣特旨不許從中選人,加上范廣治軍甚嚴,石亨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安插黨羽。

就算暗戳戳的將黨羽安插進去,范廣也會很快用各種名義將他那些有各種毛病的黨羽清除。

對此,石亨很是惱火,對於神機營這樣一支全員精銳,且曾在安定門外給也先重創的朝廷勁旅,他的心中也是非常想要將其抓在手裡。

想到如今的結果,石亨手中握著酒杯,搖搖晃晃、十分得意,差點就是直接笑了出來。

「老爺,什麼事如此高興啊?」石亨的妻子鄭氏,也就是如今朝廷的武安侯鄭宏的妹妹,上前問道。

在她看來,以往石亨雖然在外顯得粗獷,實際上卻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經常因為達不到目標而顯得鬱鬱寡歡、憤滿不已。

自從北京保衛戰得勝以來,還是第一回看他如此高興。

石亨哈哈大笑,直接拉著鄭氏灌了一杯,笑道:「此後,本國公在朝廷的升遷之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了!」

「那個平日里老是與我作對的京營左副總兵范廣,如今被陛下革職查辦了,就算這次不能給他下獄論死,也能讓他從此遠離神機營!」

「那...神機營要交給誰統帶?」鄭氏眼波流轉,忽然詢問。

石亨自然知道,她是在問什麼,笑道:「那可是精銳中的精銳,本國公自然會親自帶著他們,再建奇功!」

說著,他明顯注意到自己老婆不開心了,也是放下酒杯,上前寬慰說道:「娥妹兒,你放心!我去帶了神機營,自當在團營給你兄長謀個差事。」

「可不能太小,我兄長能力也不比那范廣差!」鄭氏氣鼓鼓說道。

石亨哈哈大笑,道:「神機營我尚做不得全主,團營中卻是差不多了,現在兵部除了于謙,還沒人敢拂逆了我忠國公的面子!」

「你兄長是朝廷的武安侯,好歹也是一營的將官,錯不了!」

「這還差不多,老爺,身體乏了吧,來,妾身給你泡泡腳!」鄭氏得了好處,自然心花怒放,一展笑顏。

石亨春風得意,全然接受。

然而沒等多久,石亨的粗腳才泡到銅盆溫水裡,門外便有一人慌張跑來,邊跑邊喊:「老爺,不好了!」

「陛下要在范府,給范廣和那河南女子舉辦大婚!還說,要親自主婚,就連兵部的於少保也去了!」

「事情傳出來得突然,起先沒什麼人敢去,可是現在京中的三教九流,朝廷的公卿大臣,全都去了!」

「你說什麼?主婚!」石亨一愣,隨即勃然大怒,打翻了銅盆,吼道:「這怎麼可能,那范廣一個戴罪之身,陛下拿什麼理由給他主婚?」

「遑論那女子還是個罪人之女,這次范廣回京,可不是得勝回來的,是被刑部召回,革職下獄的!」

「等我的侄子石彪到了河南,第一個就要抄了那個錢家,讓罪名坐實,你這是哪裡來的謠言?」

老管家見自家老爺不信,連忙跪地自證,磕頭如搗蒜:「老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全都是真的。」

「您快去看看吧,現在京城西七街那兒鑼鼓喧天,公卿大臣們一開始也都不信,現在火燒眉毛似的往那兒趕呢!」

石亨覺得這消息實在太假,故作澹定,擺手示意讓他下去。

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這心裡卻是直蹦,連帶著右眼皮也開始跳,石亨勐然間睜開眼睛,踢開銅盆。

「更衣,我要去范府看看!」

「這消息要是假的,看我回來不扒了你的皮!」

石亨也是火急火燎地穿戴好了國公常服,帶上佩刀和幾個隨從,便急匆匆往幾條街外的西七街趕。

一路過去,他卻是愈發相信老管家帶來消息的或許是真的。

還沒等到西七街,他便見到了許多同行前去的官員,只不過,這些人都是乘轎或是騎馬,行走得十分匆忙。

沿途百姓對西七街方向,也都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過了幾條街,一個隨從蹙眉道:「國公爺,老許說的或許不錯,的確是從范府方向傳來的動靜,熱鬧得很。」

「我們,是不是帶些禮物再過去?」

「放屁!」石亨這一路過來,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獄,一腳將這隨從踹翻在地,吼道:

「都跟我過去,我要看看!我不信!」

無論石亨如何的急的跳腳,當他面沉如水地看見,一身新郎官大紅衣裳站在門前,笑呵呵恭迎來賓的范廣,也是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了。

范廣從河南被調回來,不僅沒有受到切責和懲處,反而大張旗鼓的辦了個大婚禮,主婚人的身份更是厲害,是當今的景泰皇帝!

石亨很快也發現了站在不遠處,與身邊場景格格不入的一行人等,隨即拱手笑道:「是忠國公啊,您居然能來,范某實在是蓬蓽生輝了!」

石亨喉頭一梗,正要怒噴。

「國公爺,看看那位是誰,說話前注意點兒,今日是范某大婚大喜之日,有什麼話,來日再說。」

「您賣了我這個面子,來日范某一定還上。」

石亨一愣,看到了笑吟吟來到范府門外那個一身蟒袍的太監,心中最後的希望更是如同石頭落水一般。

普天之下,獲賜蟒袍的太監只有一個人,便是司禮監次筆、提督東廠的王誠。

就算是現在的石亨,也不敢在這位大襠面前造次。

不是怕東廠與他為難,是王誠如今在朱棣面前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這樣的太監,上一個就是王振。

被這種太監盯上,是很難搞的,最差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石亨倒不是怕了范廣這一番話,主要是忌憚站在他身後的王誠,既然王誠來了,那就說明,皇帝就在裡面。

這時候要是罵了,罵的可不單單是范廣自己,石亨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可不是單單在戰場上玩命。

石亨眼眸微動,萬般言語,均化作一句咬牙切齒地話:「本國公不知左總兵大婚,來的遲了,未帶禮品,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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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重生土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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