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血色之夜(求追讀!)
「我就是。」
「見到本國舅,不會行禮嗎?」
當著這麼多人,孫顯宗覺得很沒有面子,要知道以往,他這個國舅走到哪,都是一片的諂媚之聲。
誰想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兵視而不見。
誰知道那親衛,根本不管他的面子,直接說道:「軍中在職,不便行禮,見過國舅,我是來給寧陽候傳話的。」
「算了,你說吧。」孫顯宗現在還沒想好到底怎麼對付陳懋,其實相比與之為敵,他更傾向於討好一些,先穩住陳懋。
但陳懋是怎麼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親兵說道:「我家侯爺新任京營總督一職,在府中大擺宴席,請各位在京營中供職的將爺們前去一敘。」
「啊?」孫顯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道:「好啊,本國舅也正想找陳懋敘敘舊呢!」
「你回去告訴他,改日本國舅一定登門拜訪!」
聽見這話,那親兵一步沒動,站定在遠處,臉色頓時變了,淡淡道:「那不好意思,卑職接到的消息,是讓各位現在就去。」
「我家侯爺,可等不了幾天這麼久。」
「你說什麼?」孫顯宗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怒道:「你一個小小的親兵,這是在威脅本國舅不成!」
話音落地,周圍京營的將官們全都拍案而起,怒斥不已。
「你也太放肆了!」
「我看今日你是不想走出這個大營了!」
「來人,來人!」
那親兵緩退一步,將手握到了刀柄上,面露殺氣:「怎麼,我家侯爺奉皇命行事,國舅爺抗旨不遵,莫非是有心造反嗎?」
語落,營外傳來一片的鏗鏘之聲。
嘩啦啦的腳步聲響起,卻是數百名陳懋從福建調回來的平叛軍隊,這些人從營地中鑽出來,對大帳中的眾多將官虎視眈眈。
而將官們手下那些平日在京營吃喝慣了的閑散人員,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一個個還沒等起床便被控制住。
眼見場面不對,對方是有備而來,孫顯宗面色陰晴不定,忽然笑道:「好說,好說,不就是赴個宴嗎。」
「本國舅現在正好閑著,去一趟便是。」
余的將官接到眼色,也是紛紛調轉口風,同聲附和。
「對對對!」
「我們現在又有時間了,這就去,這就去!」
那親兵微微一笑,將手從腰間的佩刀上放下來,轉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那國舅爺,請吧?」
「我家侯爺,這可是第一回請人赴宴。」
孫顯宗邊走邊冷笑道:「那本國舅還要謝謝他的面子了?」
......
「都來了,坐吧。」
寧陽候府。
一臉笑容的陳懋,身著盔甲,腰配銀刀,舉起酒杯道:「承蒙各位海涵,蒞臨我寧陽候府,請滿飲此杯。」
眾京營將領一臉狐疑,臉上都是又畏又懼。
他們都不知道陳懋這是要幹什麼,就任的第一天連京營都沒去,反而找他們來這裡搞什麼宴會。
「不敢當。」孫顯宗這時站起來,端起酒杯道:「寧陽候威名遠揚、功勛卓著,能設宴邀請我等,這是我等的福氣。」
陳懋聽出孫顯宗話中對自己的招攬之意,一笑置之:「國舅爺此話過重了,我陳懋不過是因祖上戰功,得受太祖、太宗皇帝恩蔭,矢志報效而已。」
陳懋這話,孫顯宗聽了心頭一涼。
他這話里有兩個意思,既婉拒了自己的招攬之意,也表明了是站在皇帝一邊的立場,順便還嘲諷了下自己。
陳懋如此功勛,尚說是因祖上恩蔭,那他孫顯宗呢?
此前寂寂無名,如今更是身無尺寸之功,單憑身為太后的弟弟,便能掌管京營,這不是啪啪打臉是什麼。
孫顯宗強擠出笑容,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見他如此,余的京營將官也都言笑晏晏,喝起酒來。
過了一會兒,陳懋忽然說道:「承蒙陛下厚愛,我陳懋僭居高位,總督京營,今後之事,還望各位多多提攜、包涵。」
底下將官紛紛說道。
「寧陽候言重了。」
「是我等日後要仰仗侯爺啊。」
陳懋微微一笑,又喝杯酒,待到酣時,這才又道:「本候今日上任,便接到了一樣東西,不知是真是假。」
隨後,他挑了個眼色。
親兵上前,將抄錄好的名單一一交到眾人手上。
見到這份名單和上面的罪名,底下十幾名五軍營、三千營的將官們面色大變,酒宴上的歡笑之聲也是戛然而止。
孫顯宗不敢發怒,盯著說道:「侯爺想說什麼?」
「哼,我想說什麼。」陳懋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環視場中,面無表情道:
「我想說,你們的膽子夠大的,羅通是什麼人,他都敢殺,是不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還敢篡權奪位?」
「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
言罷,陳懋將酒杯猛擲於地。
緊跟著,無數披甲持銳的兵士從四處衝出來,用手中刀槍,將五軍營、三千營的十幾名將官團團圍住。
陳懋站起身,緩緩走下台,對一個人說道。
「武滿,三千營中軍主將,曾任大同邊軍參將,對陣瓦剌時畏戰避逃,先賄王振八萬兩保住官位,后又賄孫顯宗四萬兩轉入京營!」
「馮稷,五軍營右軍主將,歷年貪污軍餉十四萬兩!」
陳懋一個個念出他們的名字,隨後讀出他們每個人曾犯下那些觸目驚心的罪證,讀了幾個,實在是讀不下去了。
他一腳將五軍營右軍主將馮稷踹翻在地,抽出雁翎刀,冷冷道:「與爾等共事,讓本候覺得噁心!」
「朝廷待你們不薄,可你們是如何回報朝廷的?」
「貪污、瀆職、行賄、畏敵避戰!」
「今天我就跟你們算總賬,替羅總督報仇雪恨,替朝廷除了你們這群禍害!」
陳懋一刀過去,血濺當場。
馮稷捂著脖子中間的一道血痕,怎麼也堵不住其中噴涌而出的鮮血,不可置信地倒在大堂上。
誰都沒想到,陳懋居然真的敢殺人。
而且是在上任京營總督的當天擺了一個鴻門宴,要和他們所有人算賬,根本沒給他們回去各自調集部眾的機會!
而在此之前,他們還沒有決定好如何應對,這般狠辣果決的手段,直令孫顯宗覺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