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幸福永遠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說的就是眼前的一副景色吧?鋪天蓋地的草原,碧藍的天,雪白的雲,當微風吹過,綠色的草地上煞時露出一群一群的牛羊,那雪白的羊,就宛如天上的仙女滾落在草原上的珍珠,潔白無暇。望著眼前,黛玉不自禁地露出了如花的笑靨,天地的寬廣,煞時掃去了昔日里未曾走出綉閨的狹小和無知。
因為兩個孩子幼小,而黛玉身子素弱,因此西門家一行回家的車隊可以媲美烏龜的速度,每日也只行不過百里所有,只恐黛玉或著孩子有了什麼不適應。一路之上,每日停下,所居住的總不下於西門家在京城裡的別院,黛玉好奇之下一問,才禁不住吐了吐舌頭,心下也未曾想到原來這西門家竟是如此有錢有勢,各個地方都有自家的別院。
如今回到西門家也有兩年了,宸兒和溪兒早已不知道淘氣到哪裡去了。此時的黛玉穿著一身雪白粉紗衣裳,綉著些許的折枝梅花,扶著圓圓的肚子,坐在西門家的鷹堡後門前草地上,正睜大了清明澄澈的眼睛,雙手支著臉頰望著眼前的美景。西門狂突然從後面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下巴放在黛玉雪白的脖子上,語氣中含著滿足的笑意,道:「看什麼呢?天天見你對著這外面的天地看個不停,如今這草也是涼的,也不叫人鋪塊皮裘,仔細涼著了。」
黛玉笑道:「我在想,素日里真箇是見識狹小了,從來沒想到,原來外面的天地這麼大,還會有這樣大的草原,好美好美,一眼都望不到頭了。這樣的地方,必定是三妹妹極愛的,她最愛闊朗了。」西門狂笑道:「想他們了?」黛玉白了他一眼,笑道:「說不想他們才是騙人的呢!怎麼說我們姐妹們也相處了十年,有許多事情還是永遠都忘不了的。」
西門狂也坐到地上,抱著黛玉坐到懷裡,順手也拍了拍她裙上的草屑,黛玉笑著勾住他的脖子,神情上也充滿了幸福,這裡不拘禮節的生活,或許就是自己要的,這裡的人淳樸而爛漫,總是充滿了天真的熱情,雖然心裡對主子恭恭敬敬,但是在行為上卻並不十分拘禮,就好似是對待著最好的朋友一般。
西門家鷹堡的所在,其實早已在極北之處,也接近了苦寒之地,但是因為鷹堡住的是大漠鷹王,所以這裡總是有著更多的遊民來打理,打理得比其他部落的草原更加美麗,也聚集著更多願意定居下來的游牧人,勤懇地生活著,那草的清香,那馬糞的臭味,和那時不時都有人在草原的一個角落裡燒烤牛羊肉的味道,交錯成為一曲名叫「幸福」的旋律。
黛玉突然輕輕叫了一聲順手從西門狂的懷裡撈出了一封信,才看了兩個字,黛玉伸出小拳頭就打西門狂的肩窩,嗔道:「作什麼不早告訴我?」西門狂笑道:「這不就是才拿到了手,就趕緊送來給我的娘子大人了么?」不必多看,只要一眼就可以認得是探春的筆跡,黛玉欣喜之下,忙打開來看,看完之後不由得有些怔怔的。
西門狂扶著她嬌嫩的小臉,問道:「怎麼了?難不成還有什麼壞事不成?若是他們有了什麼,咱們這裡早該知道了才是。」黛玉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三妹妹信上說,她已有舅舅做主,許給了天棋為妻,如今也有喜了。她出嫁了之後,雲妹妹也嫁了,還說這丫頭真箇如當日說的,非等著她出嫁了雲妹妹才肯嫁。」
西門狂聽了笑道:「這卻是喜事啊,方才神色怎麼就不大好呢?」黛玉道:「老太太身子還算是硬朗著,想來也是了,有舅舅那麼一位大神醫在,老太太必定可以百年的,只是如今倒是有些想咱們了呢,天天念著的。雨聲也娶了四妹妹了,倒也很好,我這個兄弟原也和四妹妹是極相配的一對兒。」
西門狂拿過了黛玉手裡的信紙,笑道:「可不都是喜事呢?想來他們也該有了著落了。這三對兒你也放心,他們不會過得比咱們差一些兒。」黛玉幽幽嘆息出聲,道:「他們倒是極好,只是那寶姐姐如今正是花朵兒似的年紀,卻落得終身守寡,想想也覺得替她有些傷感呢!如今里她伺候著自己的母親和婆婆,她那麼精明的人,雖無老太太接濟照應,倒也過得極好。老太太也曾說過叫她另嫁了的,也不能白耽誤了自己,偏她是受慣了那世俗眼光拘束,只怕壞了清白名聲,因此就是不肯,如今倒果然是落了個貞婦名聲,只不知道這貞婦名聲於她能作什麼?倒還真不如學著鳳姐姐如今的率性而為。」
西門狂笑道:「這三姑娘倒是把家中大小事故都告訴得十分明白了?」黛玉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極想知道他們如今的日子的,咱們自然也能叫門下的線人打聽了來,可是還是自家人送了家書來才是親切。他們大大小小的都很好,各自也都自力更生,倒也沒有依靠著什麼人過日子。倒只有那大舅母先前回了娘家,如今家裡又敗落了,還沒改了脾氣,連老太太也不理論他們了,也只鳳姐兒有些時候進了城裡來,還送一些吃食衣物給她。」
西門狂道:「那也是她自作自受罷了,自己不懂得自力更生,依靠別人一輩子也算不得什麼事情的,早晚是要沒了著落的,你也不必替那樣的人十分嘆息。」黛玉點點頭,便把這些事情都丟了一邊兒去了,笑指著天上正翱翔著的雄鷹,道:「想一想咱們來了也有兩年了,倒真是這裡好呢,再沒了那裡的勾心鬥角。」
西門狂點了點黛玉的小鼻子,笑道:「大漠本來風沙如刀,鷹堡又是處於極北之地,更是寒冷,原本我還以為你極不適應這裡的,所以才叫人將咱們的住院打理得宛如江南水鄉。哪裡料到你如此柔弱的身子骨,如此鍾靈毓秀的女子,竟也能在如此寒冷如刀的大漠生活得如此快樂,還吵嚷著把主院改成了別院,非要住到這裡的院落里去。」
黛玉眼波流轉,俏皮地笑道:「難不成你是沒聽過的?」西門狂奇道:「聽過什麼?自來了這裡,也跟娘學得古靈精怪了起來!」黛玉拉了拉他披散雙肩的銀灰長發,笑道:「有一句話,叫做是『夫唱婦隨『,雖說你並沒唱什麼調子出來,但是怎麼說你也是大漠的鷹王,我自然是要跟隨了你過起這大漠的日子了!」
說得西門狂笑個不住,吻了黛玉好一會,才笑道:「玉兒,人生在世,得你為妻,真是夫復何求!」黛玉雙眼流波,嬌美不可名狀,望著眼前這個從陌生到認識到有情到如今的夫婿,輕聲道:「我曾經以為,或許我這一生都是要傷感度日,都要寄人籬下了,可是如今我很幸福,幸福得就要說不出話來了。無名,我很幸福,我也慶幸著自己能有你這樣的夫婿。我早已是沒有家的人了,所以那麼些年總是流淚度日,總是多愁善感,可是你給了我一個家,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真的,我好幸福!」
看著黛玉充滿了愛意的嬌顏,西門狂忍不住用力把她擁入了懷裡,輕聲在黛玉耳邊道:「玉兒,你就是我心中的那個小妖精,在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愛上了你的哀愁,你的情思,你的純真,在見到你的那一煞那,我才明白了什麼是情,什麼是愛,或許我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但是玉兒,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是我西門狂這一生中唯一愛的女人,也是我要一輩子都要守護的女人。」
黛玉泛紅了眼眶,哽咽道:「你壞死了!還說不會說甜言蜜語,現在我都要被你的話給甜死了!」西門狂吻住她眼角的淚珠兒,壞心地索討著承諾:「快說,我的玉兒,你愛不愛我?」黛玉何時曾聽過如此露骨之話,不由得張口結舌,更沒想到西門狂居然也要自己說那樣羞人的話,不由得說不出話來。
她總以為愛情在彼此的心中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今日聽了西門狂的話,她才明白,一對相愛的夫妻間,會更著許多甜蜜的事情,許多可以讓彼此更加貼近的話語。不可否認的,聽到西門狂的話,黛玉心中很開心,很高興,比新婚的時候更多了無數的甜蜜。西門狂眼中三色流轉不定,還在壞心地討要著屬於自己的諾言,「玉兒,你愛我嗎?打從心裡眼裡永遠愛我?」
望著西門狂的臉,黛玉笑了,眼角還帶著幾點淚珠,美麗得宛如清晨的露珠凝結在嬌嫩的花朵上,低低柔柔地道:「我也愛你,無名,一輩子,永遠都愛你。」西門狂著才笑得張狂起來,滿足而張狂,摟住了黛玉如今的雙身子,大手放在她圓圓的肚子上,笑道:「我們的愛情,將會綿延永遠,孩子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黛玉的小手也放在他的手上,感受著肚子里孩子的幾下跳動,心裡眼裡,也就只有西門狂,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將會是她要愛一輩子要愛永遠的男人。那幸福的旋律,蕩漾在這一對相愛的男女身邊,似乎連天上的白雲也為他們喝彩,變換著雲彩,露出了笑臉,火紅而耀眼,正如那愛情之火永不熄滅!
突然一聲尖叫傳來,西門雪從後門門邊滾了出來,渾身的草屑泥土,弄得灰頭土臉,暈頭轉向地正數著眼前的星星月亮,不由得怒聲大罵道:「兩個臭娃娃!偷聽也敢襲擊你們的姑姑!」兩個小娃娃已經叉腰哈哈大笑,嬌嫩的臉上,都帶著那對相愛人的影子。
幸福,就在這裡,到永遠。
(嘻嘻,寫了一個月多,終於在今天這個放假的第一天,也是個颱風襲擊陰雨連綿的一天里結文了,總算是完了一文了,嘻嘻!我得意的大笑中!唉!工作時間偷偷寫文果然是要付出代價滴!我正鬱悶中!不過要是各位親愛地親親們去給瑤瑤滴新文《知己不相守》捧場,瑤瑤會非常高興和感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