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獄天堂

「砰...」

血肉骨骼與鋼鐵的碰撞聲響起。

下一秒。

只見大股的血液如同噴泉般從腦袋窟窿中瘋狂湧出。

中年男瞪大著眼睛倒了下去，臉上寫滿驚恐、疑惑、不甘，口中氣若遊絲的擠出三個字：

「為什麼...」

顧言丟了手中長椅，看著死亡邊緣的中年男嘲諷：「為什麼？」

「這還用問為什麼？」

「你殺我，我殺你不是很正常嗎？」

「難不成只能你殺別人，別人不能殺你？」

「難道你還想著我放過你，你再帶人來找我麻煩？」

「還是所你覺得我年輕好騙？」

看著對方身體抽搐著，眼神開始有渙散的跡象，顧言一步上前湊到對方耳旁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幾天前的我完全不同？」

「告訴你一個秘密...」

「幾天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一個從地獄歸來的我，全新的我...」

「我答應過他要替他報仇，所以你，必須得死！」

話音說完，顧言退後，看著對方徹底渙散的眼神，只覺心中頗為平靜、無悲無喜。

按理說，不管是為了給原主報仇，還是今晚對方深夜上門，自己反殺了對方怎麼都會感到痛快、緊張、興奮。

但是不然，之前動手時他心中還很興奮呢，現在卻是一片平靜。

這還是自己兩世第一次殺人，心中卻是如此波瀾不驚，難道自己骨子裡真有一個冷酷無情的心？

看著兩具屍體，顧言搖了搖頭，沒再多想。

他轉身走進卧室內，徑直走向窗戶旁，打開窗戶就向外望去。

今晚的八十八區依然沒有讓他失望，打架搶劫的不說，光是起火冒出濃煙之地就有四處，刺耳警鈴聲幾乎沒有間斷時候。

他再往下自己所住的福利大廈下方看了看，別說有警車了，連警鈴都沒響。

這一刻。

顧言想到了自己在網路上查詢到奇迹之城各區域之間的情況時，看到的有一段話說的很對：「在貧民區的晚上，只要你不是冒犯了大人物，不是叛亂造奇迹城的反，其他你就是幹了再大的事情，都不會有警察理你。」

再結合現在的情況，自己殺了人，家中躺著倆具屍體，但外面依然平靜的和往常一樣。

當然，今天要是那倆混混上門把他殺了，之後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樣。

回到房間內。

顧言開始收拾。

他先是拿出了自己從模擬世界中得到的十八枚金銀幣，然後是葯，幾件衣服，手機，電腦以及原主剩下的虛擬VR眼鏡等這些用的上小件用一個包裝好。

隨即來到客廳再從兩具屍體身上摸出了倆柄匕首，一個錢包，一串鑰匙。

將錢包中的聯盟幣取出，又將倆柄匕首帶上，最後將鑰匙拿在手中，顧言起身看著這間才住了幾天的房間，他有些不舍。

不是不舍這間房，而是不舍他之前辛苦買來的柴米油鹽、乾糧快樂水，那費了他不少時間。

雖然現在外面平靜的一批，但只要到了天亮，警察肯定會找上門。

而且之前跑了一個混混，應該不用太久，對方很可能就會帶人找上門來，說不準這時候已經在路上了。

所以，這房子肯定是不能再住了。

不過顧言還有些存款，加上剛又從中年男那裡拿到了二的聯盟幣，這些錢完全足夠他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至於殺了人之類會不會被通緝之類的問題。

他在此之前就已經查過了。

通常來說，別說殺人這樣的大罪，就是一般犯法只要證據確鑿，都肯定要被調查，被抓捕，被通緝。

但是別忘了這裡是八十八區，是貧民區，是整個奇迹之城最藏污納垢的地方。

這裡的犯罪成本極低，犯罪率極高。

在整個城市、整個世界都是唯金錢論的時候，奇迹之城的管理層自然不會花費大量的金錢花費力量來維護貧民區的治安。

光是八十八區一個區每天晚上就有大量打架鬥毆，搶劫，縱火，殺人之類的犯罪案件。

要是讓八十八區警察局查清破案那得需要花費多少資源？

再加上其他以八開頭的，八十、、八二...一直到八十七區，攏共八個區貧民區的案件？

加上八十八區就是九個區，九個區每天發生的案件加起來都是個大數目，要解決九個區的這些案件又需要多少資源？

這還只是一天的量...

所以，以顧言的了解。

就是明天警察上門也最多就是給出自己有殺眼前這兩混混的嫌疑。

然後，案件文件就會被丟到角落無人問津。

這之後除非有意外情況再被提及，否則顧言的殺人嫌疑文件將會在角落、倉庫之類的地方永遠吃灰。

至於讓八十八區警察自動費力抓人，不存在的，除非太過輕鬆。

這些都是顧言之前為了報仇做準備，特意在網路上查到的資料。

當然，他為此準備的還不止這些。

這也是他敢直接殺了這兩傢伙的原因。

代價他完全可以接受。

接下來，只需換個地方躲起來就是了。

這樣的地方，對一些人來說是地獄，但對另一些人卻是天堂。

等以後有了力量，抹掉之前的污點輕而易舉。

不，只要有了力量，之前的污點，自然也不是污點了，而是會變成徽章。

畢竟十七歲少年，夜間勇斗倆入室搶劫惡徒，最後完成反殺的行為還是很帶感的。

沒有多想。

顧言換好了衣服，拿上背包，在二手冰箱內拿了罐冰闊樂在手上。

這才走出了房門。

樓道內一如既然的寂靜昏暗。

顧言走進電梯，按下最底層。

電梯勻速下降。

只是下到了二十多層時停了下來。

很快，兩個白人，一個黑皮，三人手臂、脖子上有著花里胡哨紋身的年輕男子，帶著嚴重的酒氣和濃重的刺鼻體味走進了電梯內。

看著帽子口罩眼睛齊全，穿著得體背著包顧言一個人。

三人中的黑皮立刻目光不懷好意看了過來，一旁的兩位黃毛馬上會意朝顧言圍了過來。

「小子，包里裝了什麼...」

看著黑皮的手摸向自己背上的包，顧言下垂的手上悄然出現了一柄匕首。

「砰...」

這時，老舊的電梯門關上。

「啊...」

一聲慘叫立刻響徹在電梯內。

幾分鐘后。

地下停車場電梯門大開。

顧言走出電梯，扶正了頭上的帽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又將染血的口罩換下，拿出紙巾擦了擦身上衣服的血跡。

這才拿出那串從家中綠毛屍體身上摸來的鑰匙，大步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未來得及合上的電梯內壁，到處是血，倆白皮一黑皮三人正橫七豎八的倒在電梯內，痛苦呻吟。

......

顧言拿著鑰匙在偌大、空曠的地下停車場找了一會。

沒過多久便找到了一輛停在角落的離地酷炫摩托車，飛行摩托。

他來了興趣，走上前，繞了飛行摩托一圈。

來到這個世界也有段時間了，雖然早就見過了飛行摩托，飛行汽車之類，但還沒有實際坐過。

原主倒是坐過，但那不是他啊。

圍觀了會，也沒看出什麼額外高科技的東西后，顧言便拿著鑰匙上面的logo和摩托車的銘牌logo對比起來，發現完全一致。

他走上前，將鑰匙插進了孔洞，發動、打火。

很快，摩托啟動了。

坐在飛行摩托上，顧言難得有些小興奮，起碼比他之前在家殺中年男，在電梯內用匕首教訓那三個白皮黑皮興奮多了。

他之前從家中綠毛屍體男身上摸到鑰匙就猜測應該是摩托車之類的鑰匙，故意帶上的，沒想到真是如此。

他沒有飛行摩托駕駛證。

不過穿越前他倒是會騎摩托車，想必這飛行摩托也差不多。

如此想著。

顧言發動起來。

下一秒。

飛行摩托立刻沖了出去。

顧言竭力控制著摩托車，發現雖然和穿越前的摩托車駕駛原理果然差不多。

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折騰了會。

沒多久，顧言就騎著飛行摩托衝出了地下停車場。

在路燈昏暗的街道，疾馳遠去。

倆個小時后。

在一棟有些年頭的大樓前，一位頭戴帽子、口罩、眼鏡齊全的身影推開了酒店大門。

這是間小酒店，位置也還算偏僻，地點在奇迹城第八。

深夜都快接近黎明的時間段出現在這裡的自然是殺人潛逃后的顧言了。

當然，他帶的平光眼鏡而不是墨鏡，否則大晚上的太可疑了。

交錢，開房，一套流程下來。

服務員甚至沒能看清顧言的臉。

她也不需要。

畢竟只要客人開房賬戶沒問題，就是一隻狗來開房都沒問題。

頂多惹人注意就是了。

上樓，開門，再吩咐酒店服務員送份早餐到房間。

當顧言送走服務員關上房門，放下背包時。

他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這一刻，他很慶幸之前幾天的查詢和準備，讓他在今晚全部派上了用場。

他有想過被仇人找上門的情況。

但他沒想到會那麼快。

不過好在他準備妥當，買不記名賬戶，規劃行動逃跑路線，躲藏地點，備用緊急情況計劃...

現在一一用上了。

當然，變數也多，先是那中年男帶小弟上門太快了，好在他依靠模擬器學習到了劍術傍身，否則今晚肯定危險多了，遠沒有現在這麼順利。

再是多出來的二聯盟幣，讓他能更好的應對未來生活。

還有那輛飛行摩托車，沒有車，他入住這座酒店遠不會這麼快。

不過也因為那飛行摩托車是那中年男留下的，為避免追蹤定位之類的問題，顧言在來到酒店前就已經便宜賣掉了，現在賬戶里還增收了幾萬聯盟幣。

總之，這次一切都很順利。

顧言仔細回想了下，沒發現什麼紕漏后，就坐在服務員送來的早餐前吃了起來。

現在就看看明天新聞怎麼說了。

雖然他知道大概率是什麼報道都沒有，畢竟八十八區的晚上死個把人的根本不算事。

就算真發生不小的事情，明天網上新聞最多也就是提及一二。

不過事關己身，顧言也不能免俗。

飽飽的吃上了一頓。

洗澡，上藥，上床...

一套流程忙完時。

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望著一旁落地窗外，東方天空魚肚白霞下隱隱勃發的朝陽金光萬丈、美不勝收景象。

顧言只覺整個人心情都安靜了下來。

不過忙碌了大半晚上。

才躺上床一會就感到了疲憊和龐大的困意來襲。

原本還想著再模擬一次，不能讓模擬器在冷卻時間外空閑下來的打算只得作罷。

顧言閉上眼，很快陷入深沉睡眠中，輕微的呼嚕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

福利廉租大樓地下停車場內。

一個身形瘦小男子帶著一群人騎著飛行摩托停了下來。

「不好，豹子的車沒了...」

看著停車場角落裡空空如也，瘦小男子馬上開口道。

「還管他媽摩托車，那東西有定位，丟哪都能找到！」

一身材壯實男子抬手給了瘦小男子腦袋一巴掌，隨即道：「先上去救你們浩哥要緊...」

「你帶路，都上去。」

沒過多久。

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趕一層，顧言原來所在的房間前，看著損壞的房門勉強站立，裡面漆黑一片絲毫沒有動靜。

為首幾人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砰...」

一人上前抬腳踹翻了房門，小心走進房間，摸到了燈光位置打開燈后。

一群人看著倒在血泊中倆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看到瞪大了眼睛、滿臉是血的王浩后。

其中有人突然來了一句：「浩哥死得真慘...」

「你他媽說什麼呢？」

「就是，說誰他媽死得慘...」

「都給我閉嘴！」

身材壯實男子大吼出聲，爭吵聲立刻停了下來。

「烏鴉哥...我老大屍體要帶走嗎？」

站在一旁的瘦小男子突然開口問道：「還是留給警察去調查抓人？」

「老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壯實男子拍著瘦小男子腦袋馬上，吼道：「留給警察，你是想讓他們抄了你老大的家？」

「讓你老大兒子沒書讀？」

「讓嫂子沒錢買化妝品？」

「當然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小子是什麼意思，浩哥和豹子死了，你倒是什麼都好好的，毛都沒掉一根？」

「你怎麼做到的？」

「難道你和那小子串通了，故意搞死浩哥？」

「沒有，怎麼可能，烏鴉哥，你知道我的，我最膽小了…」

「沒有那就帶上你大哥屍體，現在就走！」

「難道你想等那些警察上來請我們去喝茶？」

「沒有沒有！」

「快點，都愣著幹什麼，快把大哥和豹子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