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氣
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說完,關然靜靜等待010的審判。
只聽010在她耳邊叮咚一聲,隨後立刻消音。
關然眼前一亮。
果然,如果理由合適,破產系統也不是完全沒有漏洞。
小丁被關然感動的稀里嘩啦:「關總,您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您的話轉告我們老闆,看能不能幫您申請到更多優惠。」
生平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人,小丁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尊稱。
雖然再次申請優惠的可能性小了些,但是能為關總盡一份心力也好。
小丁的話聽得關然下意識扶住身邊的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要腦溢血了。
這娘們是聽不懂人話么,不要優惠,不要優惠,她什麼優惠都不要...
可小丁卻沒聽到關然內心的吶喊,再次對關然表示了自己的敬意,小丁掛斷電話,向自家老闆彙報情況去了。
聽著電話中的盲音,關然下意識的用手拍打自己的腦門。
她現在有種自斷經脈的衝動。
忽的,關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伸手敲了敲腦袋:「010,你在不。」
兩三下過後,耳邊終於傳來010的提示音:「鑒於宿主的智商,以後召喚系統的時候,請不要敲打自己的頭部。」
原本腦子就不夠用,這麼一敲就更傻了。
關然深吸口氣:「我記得你給我的禁忌條款上,不包括賠償醫藥費。」
這次輪到010表示疑惑:「宿主想表達什麼?」
關然扶牆站好:「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人動手將人打傷,然後我投資了他的醫藥費,挽救了他的身體健康,是不是也算投資。」
010的聲音乾脆利落:「宿主請注意,你不可以做任何違法的事。」
關然卻依舊試圖勸說010:「我這不算是違法活動,因為我已經賠錢私了了。」
010禁制她無償贈予別人財物,可她不算是無償贈予,她贈給那人一身傷,然後賠了錢。
這不但是投資別人的醫藥費,更是投資自己的平安,讓自己不會攤上官司,怎麼就能不算投資。
010的聲音依舊冰冷:「宿主,狡辯沒有意義。」
它不可能同意關然這樣的說法。
否則數年後,他們回去交差時,別人的宿主都成功走上了人生巔峰。
而它家宿主不是在公安局,就是在被押送到公安局的路上。
它雖然是系統,可它也是要面子的。
連續被拒絕的關然再次品嘗心絞痛的滋味:投資太難了,真的!
尤其是必須將錢花在別人身上的時候...
就在關然覺得為難時,鄭叔那邊也碰到了新的問題。
還有九天就要表演,可他們卻面對了新問題。
演員沒定,曲目沒定,服裝沒定,走位沒定...
只有九天時間,他們能做什麼,抱在一起嗷嗷哭。
見鄭叔一臉為難的模樣,負責開場樂器的老張輕聲提醒:「我聽你說那姑娘是個不差錢的,要不咱們讓她把時間往後拖拖,再把劇院多續一天。」
他們已經商量了大半天,越算越覺得時間不夠。
要做的事情太多,就這麼幾天實在是來不及啊。
鄭叔一臉不贊同的看著老張:「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昨天你們都說要唱這場戲,我才應了人家。
現在人家的定金都給了,你們又想反悔,這不是花自己的錢,就是不心疼啊!」
他也是看到定金單子,才徹底確認小關不是壞人的。
鄭叔的話,說的老張的老臉一紅:「我不是尋思著她不差這點錢么。」
鄭叔環視其他人,見還有幾個人也眼光躲閃的看著自己。
心中登時明白,這些人怕是已經商量過了。
就因為沒有信心能把戲唱好,所以想讓小關遷就他們。
他們憑什麼,就因為小關心地善良,他們就想讓小關被他們道德綁架。
鄭叔輕嘆自己平日里看錯了人,同時眼神也變得堅定:「不說別人,光是我加入聚會就八年多,你們還想準備多久。」
見鄭叔真的生氣,老張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
鄭叔似乎看出來他想說什麼,當即冷笑一聲:「你要是想說你沒信心不想唱,沒人會逼你。
橫城不大,可專業唱戲的人卻不少,你不想要這個機會,有的是人等著要。
別說是九天後唱戲,就算是明天,這檯子也能搭起來。」
做人要知足,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平日里總念叨自己懷才不遇,現在終於遇到貴人,卻又想要拿捏對方。
鄭叔真不知道自己這些老夥計都在尋思什麼。
鄭叔的聲音不大,卻一句句刺在老張心裡。
老張的表情訕訕:「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的聲譽好嗎?」
鄭叔呵了一聲:「屁的聲譽,就你這種當群演都混不到鏡頭的,居然還擔心聲譽。
你要是真有這個志氣,下次演死屍的時候,就別把臉埋在下面。」
老張的臉色更掛不住:「我那不是導演的要求么...」
大家都是當群演的,能不能給他留點臉面。
收拾完老張,鄭叔將花槍重重插在地上:「別嗶嗶了,都是土埋半截的老東西,這輩子可能只有這麼一個當主角的機會。
小關對咱們已經仁至義盡,願意給咱們一個機會,至少讓咱們對家人有個交代。」
都是出來打拚的,至少讓家人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不是一事無成。
他們可是辦過商演的人。
提到家人,眾人齊齊沉默下來。
誰出門的時候沒點一夜成名的夢想,可事實卻像是一隻冰冷的手,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在他們臉上。
如今終於有人願意給他們機會,他們卻因為心裡的那點子怯懦準備退縮。
最終,還是老張率先表態:「唱,一定要唱。」
鄭哥說的對,橫城會唱戲的有的是。
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砸錢,讓他們一群票友唱著玩,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終於做好了大家的思想工作,鄭叔也是眼眶發紅的看著自己的老夥計們。
能想通就好,大家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真不希望任何人掉隊。
就在鄭叔滿心欣慰,覺得勝利就在眼前時。
久久不曾開口的梅姐忽然說道:「我們到底唱什麼呢!」
這一天,一點正經事都沒說。
正在自我感動的鄭叔:「...」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