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汝南的危機
看到夏侯?、徐晃、李典、樂進等人相繼離開，于禁的心情已經放鬆了不少。也許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汝南的危機也已經解除了吧。他對自己的戰友有信心，對程昱的計劃也同樣有信心。
程昱之所以讓他留在汝南，是因為他性格沉穩，做事謹慎，能夠應付任何突發事件。而且他的大地軍雖然人數不多，可同樣軍紀嚴明，能打硬仗。有他在汝南坐鎮，其他人才能放心前往。
「看來是給了我個機會放鬆一下了嘛。」于禁自語道。他不擔心汝南會有什麼變故，因為劉備軍確實已離開了古城，正一步步往程昱布下的圈套中鑽進去。
天色漸暗，于禁決定到城頭巡視一圈之後就早點休息。此刻魯山那邊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吧，于禁望著西北方，恨不得變成千里眼，能立刻看到戰局的變化。
如果他真的有千里眼，他那定然會發現汝南將會面臨與劉備軍對抗以來最大的風險。可惜他只能看到暗藍的夜色，和天空中幾顆並不十分明顯的星星。
不過他的謹慎還是救了他的命，因為當他來到城頭上的時候，遠處一點小小的變化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汝南城外有不少樹林，一到晚上隨著夜風枝葉搖擺，就像是無數人影正迎風起舞。可今夜偏偏一絲風都沒有，已經初夏的天氣讓空氣都已有些沉悶。
可既然沒有風，那遠處不斷晃動的黑影又是什麼？由於今夜月光並不明朗，于禁看不到這麼遠的距離，那黑影很有可能也會被認為是一片樹林。可那若是樹木，也搖晃得太過厲害，按理說應該都是靜止不動的才對！
于禁忽然有些緊張，他最擔心的是那並不是什麼樹林，而是不斷行進的人影！從那黑影的規模來看，若是快速行進的士兵，最少也要有幾萬人，可這幾萬人又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雖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還是命大地軍全部進入戰備狀態，以防有敵人偷襲。
當大地軍士兵湧上城頭嚴陣以待的時候，那黑影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于禁希望是自己錯了，可城下忽然亮起的火把證實了他的擔心！那數千火把幾乎在同時亮起，把城下照耀得好似白晝。就在那火把之下，無數士兵正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汝南城牆，就連雲梯和撞木都已被放到了最前線！
于禁咬著牙，赫然發現那些士兵的前方竟然是魏延和黃忠二將。他們就像是會瞬間轉移，本應在魯山的，此刻卻忽然出現在這裡！
看來我們都中計了！于禁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徐庶的轉移不過是個假象，他們竟然又不知從哪條道路偷偷殺了回來，正在汝南最空虛的時候兵臨城下！
沒有討戰，沒有對峙，甚至都沒有休息，劉備軍就這樣如排山倒海之勢往汝南沖了過來。還好此刻守城的是大地軍，他們雖然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可大家並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最前排的弓箭兵已經張弓搭箭，就等著于禁一聲令下開始射擊！
于禁雖然意外，雖然焦急，可心並沒有亂。被後世稱為「五子良將」之一的他已經見過了太多陣仗，自然知道作為統帥是最需要鎮定的一個。部屬的成熟和穩重讓他感到欣慰，他們甚至都已經自動站到最適合防禦的地點。
于禁的手已高高舉起，計算著劉備軍的距離。他不能浪費任何一支箭矢，因為他知道這場守城戰將會是異常艱苦的。而大地軍士兵的神經也都像是鐵鑄的，于禁不下令，就算敵軍衝到面前，他們也不會把手上的箭射出去。
正在快速前進的魏延和黃忠也看到了城上居然嚴陣以待，他們本以為能打汝南一個措手不及，這麼多人甚至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控制城頭和城門。可現在城頭上排滿了士兵，無數箭矢正冷冷對準了他們。
就聽於禁大喝一聲：「放箭！」第一輪射擊立刻從城上潑灑而下！劉備軍就像是奔跑的戰馬忽然失了前蹄，在前排的數百士兵應聲倒下，鮮血立刻流到了那本就已變成紫黑色的土地上。而後面的士兵視若無睹，依然喊叫著往城牆處衝來。
第二輪箭矢又已射出，可惜大地軍還沒有熟練掌握三排輪流射擊的方法，因此每輪箭矢之間間隔的時間有點長。因此，這些箭矢雖然每次都能給對方造成數百人的傷亡，可還是阻擋不了劉備軍的推進。
這次徐庶等人好似已經鐵了心要不惜代價攻取汝南，所以並沒有把這些損失放在心上。當那長長的雲梯架到城牆上時，立刻就已有人冒著箭雨爬了上來。
此刻弓箭手已經變成了自由射擊，畢竟已經在往上爬的敵兵威脅才是最大的。由於大地軍士兵也是身經百戰，他們並沒有怕到手忙腳亂，弓箭手的準頭還挺高，因此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竟然還沒有一個人能攻上城頭。
于禁冷冷望著還在奮力往上爬的敵兵，又望著正在大聲指揮的魏延和黃忠，自語道：「你們就這麼點本事么？難道這樣就能在半天之內奪取汝南？」
他之所以認為劉備軍只有半天時間，是因為當程昱等人發現自己撲了個空后，定然能夠想到徐庶已經回過頭來攻擊汝南。如果青州軍和橫野軍以最快速度回軍，應該能在明日中午之前趕回來。因此，于禁只要能堅守六個時辰，那汝南也許就再次安全了。
可六個時辰又豈是這麼容易守得下來的？對方看來已經玩命了，就算踩著自己戰友的屍體也要攻上來，如此強度他們真的能夠承受？
于禁身邊忽然有一校尉叫道：「將軍快看，敵人要撞擊城門了！」
于禁趕緊往城下看去，只見數十人抱著粗重的撞木正大步向城門走去。他們的身邊還有上百人用盾牌為他們擋住城頭射下的箭，就像是為這些大漢穿上一層厚厚的盔甲！
汝南並沒有護城河，如果讓對方不斷撞擊城門，恐怕連一個時辰都很難抗住。于禁沉聲道：「你率自己的部曲趕快往城門集結，找到所有沉重的東西擋在城門後面，以免他們破壞門閂破門而入！」
那校尉立刻領命帶人去了。
可于禁知道就算有重物在門后頂著，也未必就能經得起那撞木不停的撞擊，他必須要親自射殺這些大漢，這樣城門才能保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