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呼……呼……哥哥,你等等我呀!」
沈冰灼一邊抱著紅栗,一邊小跑著去追歸卿,男孩邊揣著懷裡的兔子,邊想:該讓紅栗減肥了!
沈冰灼正估計著紅栗現在得胖到了幾斤幾兩,並沒有注意到前面的銀髮少年突然停頓的步伐,讓他差點撞上去。
「不要叫我哥哥。」歸卿的長睫微動,如同碎冰的雁羽,帶著曦光的清冷。
沈冰灼眨了眨眼睛,然後滿臉無辜的抬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亮的驚人:「可是,那我要叫你什麼?」
「……」
歸卿蹙眉,眼尾微斂。
自出生以來,歸卿作為上古仙門嫡出,無一不尊稱他為少主,尊之敬之。
在入學華清宗后,他以同輩第一人的實力奪取首席之位,成為宗主歐陽嶺辰唯一的親傳弟子。
與他有交集的人,無一不是天之驕子。
薄唇微抿,歸卿掃過面前粗衣麻布的男孩
——他從未與凡人接觸過。
「你看,你也不知道讓我叫什麼,所以我就喊你哥哥,好不好?」
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沈冰灼彷彿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稱呼有多麼的大膽。
即便是上古仙族的血脈,也沒有人有資格和歸卿稱兄攀親。
「……」
許久,歸卿斂眸,他並沒有回答沈冰灼,而是抬腿繼續往前走。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沈冰灼小跑著跟上歸卿:「你可以叫我阿灼,我的名字也很好聽的!」
灼灼生輝,日月盼之。
紅栗在沈冰灼說話的時候,悄咪咪地把自己的大耳朵卷了又卷。
不想聽沈冰灼這自誇自說的行為。
要說紅栗跟著沈冰灼那麼長時間,它最佩服的就是小灼灼無人能敵的厚臉皮水平,這石頭都能給他說出花來!
……
「哥哥,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
沈冰灼背靠著石壁,他們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
歸卿看著漸漸升起的明月,蒼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思考。
「……這是魔域的鏡之地。」
長睫微垂,歸卿的眸光變得冷冽了幾分。
背風而站的沈冰灼眼眸里劃過一絲欣賞。
沒錯,這就是鏡之地,專門為仙族建造的鏡之地。
在鏡之地中,仙界的法術將會受到最大的壓制,無論怎麼走,兜兜轉轉依舊會回到原點。
「哥哥……那我們要怎麼辦?」
男孩黑曜石般的眼睛裡帶著擔憂,他緊緊抱住懷裡的兔子,努力在尋求最後的溫暖。
歸卿側眸看了一眼沈冰灼,抿唇道:「等。」
等到月末時刻,鏡之地的法陣最虛弱的時候,找到陣眼,一舉破之!
只是……歸卿抬手輕略過胸前,在層層衣衫下,一朵七色靈花正盛放在胸前,甚至蔓延到了鎖骨的位置。
罷了……
眼瞼微動,銀髮少年轉身走回石穴中。
他選了一個離沈冰灼較遠的位置,盤腿而坐。
紅栗被沈冰灼抱得難受,它把自己的耳朵耷拉下來,一雙紅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
一人一兔在心裡交流著。
【小灼灼,人家美人都不想理你。】紅栗幸災樂禍道。
【那又如何?】沈冰灼偷偷地瞥了歸卿一眼,自通道:【他會理我的。】
【嘖嘖嘖】
紅栗晃悠著它蓬鬆的毛,撇了撇兔嘴。
【難道不是?】沈冰灼面無表情地把紅栗的毛又按了回去。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紅栗內誹道:可不是嘛,每個世界沈冰灼都發揚自己的臭不要臉精神,使勁往上貼,把人都粘的不行,最後成功獲取信任,順利完成任務。
沈冰灼哪能不知道紅栗在想些什麼,他伸手重重地壓了一下兔子頭,然後道:【你懂什麼,朋友都是這麼交來的,如果兩個人都不主動,那還怎麼成為朋友?】
更何況……
沈冰灼抬頭看了一眼歸卿冰雪般的容顏。
更何況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一看就是不好接近的樣子,如果他不更努力地和對方套套近乎,那最後怎麼開口讓對方幫忙修補世界裂痕。
火燭燃燒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月夜下的空氣越發的清冷。
沈冰灼如今的力量被封,其實說他現在是凡人體質也並不為過。
他雖受天道所託,應運而生,可是也不能脫離世界規則之外。
在這個世界里,沈冰灼的力量因為靈魂和**還不能完美的鑲嵌融合,被世界法則所封印,即使是他,現在也不能輕易地解開這個封印。
牙關打顫,男孩試探性地靠近歸卿。
可還沒等他觸碰到對方的衣角,便被對方略帶冷意的視線掃過。
顫顫悠悠地和歸卿對視了一眼,沈冰灼可憐巴巴道:「我冷。」
男孩穿著粗衣麻布,一雙亮晶晶而又帶著渴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歸卿看。
說來也奇怪,歸卿見過的仙者無數,每個人都是姿容絕佳的存在。
可即使是這樣,眼前這個凡人小孩的眼睛也足夠出彩漂亮。
這是一雙不帶任何雜質的眼睛,純黑的眼眸如同暈染墨水的黑曜石,漂亮純凈,而又水光瀲灧,如同幽潭深沉,卻又滿含單純的期待。
沈冰灼冷得厲害,他見歸卿不回答,便自己咬了咬牙往上撲了過去。
可還沒等到暖意襲來,沈冰灼便被一股大力給推了出去。
銀髮少年的眸光中似劃過一絲嫌棄,似乎在不滿沈冰灼身上的臟衣。
男孩被推到一旁的時候似乎有些震驚,繼而變得委屈了起來。
「當時,還是我把你從水裡撈了出來!」
結果,你轉頭就開始嫌棄我!
沈冰灼在這邊抱不平,紅栗卻是擺了擺自己的大耳朵,暗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人都是你推下去的!
沈冰灼的話似乎起了一些作用,歸卿眉間輕蹙,看起來有些糾結。
少許,銀髮少年看了一眼被凍得臉頰泛白的沈冰灼,最終還是抬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拂去,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白色的衣衫帶著淡淡的清香,清冷卻帶著暖意。
重新閉目凝息,歸卿不再看向旁邊的沈冰灼。
銀髮少年正身矜坐,側顏清雅俊美,周身的空氣彷彿都凝結著冷意。
抽了抽鼻子,沈冰灼把身上的大袍裹得更緊了,他是真的冷啊!
努力蜷縮成一個團,沈冰灼時不時地睜眸看歸卿一眼。
魔域中心
「大殿下,太子殿下至今未歸。」
長長的頭髮拖至地面,藍翹半跪在月成鴻的面前。
「哦?至今未歸?」
月成鴻坐在大殿的軟椅上,左右擁懷著美人。
「這個廢物現在都不敢回來啊……」
誰不知道魔域太子沈冰灼,空有一幅姣好驚人的皮囊,可卻是個連魔力都沒辦法長時間凝聚起來的廢物!
「是啊,太子殿下估計是任務又搞砸了,不敢回來見魔皇陛下。」
藍翹垂頭應和道。
「哼,他也就出身佔了便宜,要不然太子之位哪輪得上他!」
月成鴻想到這裡就覺得不甘,這個沈冰灼從頭到腳看上去都寫著「廢物」兩個字,可卻因為高貴的出身,他卻擔著太子的名頭,這讓人怎麼服氣!
沈冰灼的母親是天地聖獸修鍊而化,與魔皇相戀而生下了他,只可惜天地聖獸在誕下孩童后,便會逐漸衰弱,直至死去。
「哼,也好,讓他繼續胡作非為吧,總有一天魔皇會忍無可忍。」
月成鴻的一個嘴角翹起。
有高貴的血脈又如何,現在還不是不成器。
而且,正是因為沈冰灼的母親是因為生他而死,魔皇對沈冰灼的態度很奇怪,立他為太子卻又從不親近,格外寬容卻又絕不主動接見……
有趣的很,有趣的很!
「哈哈哈哈哈」
「成也出身,敗也出身!當年父皇對沈冰灼的母親可謂是十分真心,幾乎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甚至連沈冰灼的姓氏都跟了其母,只可惜啊……」
言語中帶著幸災樂禍,月成鴻側頭親了一口旁邊的香軟佳人,沁人心脾。
「是啊,如果這個時候,殿下能立下功勞,想必定會在陛下那裡脫穎而出。」
藍翹溫順地跪在地面上,碎發遮住她額前的硃砂色印記,她抬頭看向軟椅上高大的身影。
「這事不急在一時。」月成鴻舉杯飲酒:「現在我們魔族和仙界的關係緊張,互相視為死敵,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只要殺幾個仙界德高望重的長老,就足夠樹立威望。」
「是。」藍翹點頭。
「對了,華清宗的首席是不是叫歸卿?」
月成鴻抬起眼皮瞥了藍翹一眼。
「是的殿下,他叫歸卿。」
藍翹露出了一種懷念的神情,她曾經在一次戰鬥中遠遠地瞧見過歸卿,少年銀髮長袍,清劍而立,容貌清雅俊美。
藍翹認為歸卿是她目前所見的,唯一一個可以和沈冰灼長相相媲美的人。
「哼,也好,到時候我就把這個歸卿斬殺劍下,想必定能得到父皇的讚許。」
月成鴻大笑了幾聲,眸光中帶著得意。
歸卿既是上古仙族後裔,又是華清宗的首席,地位非同一般,如果能把他殺了,那麼魔皇必定會另眼相看!
「殿下……」藍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月成鴻瞥了一眼藍翹道。
「屬下聽說這太子殿下前段時間好像也在打歸卿的主意,他是不是想搶先殺了歸卿來邀功?」
「就他?」月成鴻嗤笑了一聲,「他不被反殺就不錯了,真是痴人說夢!」
這歸卿是誰了,仙界今輩第一人,豈是那個廢物說殺就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謝謝大家的支持呀,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