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付淵也感覺不對，一向冰冷的付離此刻的氣息更加冰寒，他連忙轉頭問他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付離意味不明的看了衛凌一眼道：「莫青冥放出消息，要所有擁有織夢蓮蓮子的人把蓮子交出去，不然他便親自去搶。而蓮子難尋，他們一絲一毫的消息都不會放過，洛天鎮當初需要瘟疫需要蓮子做藥引，而且瘟疫也被治好，被認為藏了蓮子不肯交出去被莫青冥屠殺，未留一個活口！」
「什麼？」衛凌不可置信的抓著衣角，滿臉驚訝：「一個活口都沒有？」
怎麼會？難道是莫一做的？可他只是叫莫一幫他找蓮子，怎麼會將整個鎮的人全部殺掉？為什麼，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自然是真的。」付離眼神冰冷：「以影隊的實力，怕很快便能到達雲城了！」
畢竟曾經莫青冥在此出現過，也有一些蓮子的傳聞，更何況他付離也在這裡！世人皆知他付離在尋蓮子，若是莫青冥得知，一定會趕來雲城。
衛凌還沒有消化事實，整個人呆若木雞，獃獃的看著付離他們訴說著莫青冥的罪行。沉默數日的系統終是不忍心衛凌絕望，緩緩開口道：「別忘了，這才是莫青冥的作風。」
是因為他，因為他讓莫一去尋找蓮子，所以洛天鎮才會被屠殺！
衛凌心中一沉，胸口的刺痛讓他無法呼吸，眼淚瞬間湧出。他沒辦法接受，這罪惡感太強烈了，只是因為他的一句話，便叫整個村鎮的人死於非命，他心中如何能不背負罪惡？他緊緊的捂著胸口，痛苦的閉上眼睛，手腳發軟，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一樣。
顧傾羽見他情緒不對，連忙抱著他：「怎麼了？」
衛凌怕被發現自己身份，可他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能抓著顧傾羽的衣襟哭著哀嚎：「洛天鎮那麼多人，竟然全部死了？莫青冥怎麼那麼喪心病狂，他該死！」
衛凌說的是真話！
看小說的時候感覺莫青冥的殘暴能無視不管，反正書里是假的，在他眼裡什麼都不重要，除了感嘆幾句他很殘忍，其他的都不會在意。
但當真實的發生時，卻又無比的震撼，死去的那些都是他見過的，活生生的人！
他記得那個熱鬧的小鎮，記得給他糖的貨郎，那麼真誠的笑容，卻被他一句話就毀了……
他無力的把頭埋在顧傾羽胸口，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去死！可他又不甘，為什麼莫青冥行為後果要他來承擔？他想要真正的莫青冥來承擔！可這件事的起因，又確確實實是因他，他很痛苦，可卻又毫無解決辦法。
顧傾羽把人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背：「阿凌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的！」
衛凌一聽，哭的更厲害了。
付離嘲諷的眼神在衛凌身上晃了晃，轉身帶著看熱鬧的付淵走了，顧傾羽也抱著衛凌回了房。一頓晚飯，四人皆食不下咽，平白浪費了一桌好菜的銀錢。
顧傾羽到了雲城之後便一直忙碌，他把衛凌放到床上：「天冷好好休息，最近外面都貼了你的懸賞告示，你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能出門，最好把付離送你的銀簪戴上。」
衛凌無力的點了點頭，顧傾羽溺愛的擦去他眼角的淚水輕聲到：「別怕，一切有我！」
顧傾羽溫柔的哄著衛凌，可眼裡卻是無盡的殺意，最後在衛凌安靜睡去的時候起身離開。
關門聲剛落音衛凌就睜開了眼睛，獃獃的盯著床頂，無比的痛苦，他真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害死那麼多人。他內疚，他害怕，他一閉眼就是那些村民來找他索命。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也許是因為顧傾羽跟付家兄弟打過招呼，所以並沒有人來打擾他。直到床邊跪了一個黑色的影子，衛凌想也沒想，起身一巴掌打了過去。
莫一被打的腦袋一偏，臉上的面具險些滑落。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敢在宮主暴怒的情況下伸手扶面具。只能抬頭看著宮主疑惑的喚道：「宮主？」
換做從前，沒有人敢看著宮主說話，他作為影隊之首，見過太多因為多看宮主一眼而被挖掉雙眼剖心而死的人。但現在宮主不一樣了，他知道，就算現在看著宮主說話，宮主也不會責怪他。
果然，衛凌坐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莫一，咬著牙道：「洛天鎮的人，是你們殺的？」
莫一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但宮主問他只能如實回答：「是！」
「啪！」
衛凌又是一巴掌，莫一的面具徹底掉落，一張乾淨整潔的臉出現在衛凌面前。衛凌眼角通紅，緊緊的盯著莫一的眼睛問道：「洛天鎮根本沒有蓮子，能解毒全是因為我的血，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去殺人？」
莫一垂了垂眼帘：「宮主說過，凡九玄宮索取之處，皆不能留下一個活口！而洛天鎮，只是給其他家族一個警示！」
衛凌頓時一愣，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痛苦的大笑：「哈哈哈……」
原來，竟然是莫青冥的命令，莫一他們只是在執行命令而已。洛天鎮的人，因他被救，又因他而死！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抬頭苦笑著對莫一道：「那從今以後，找東西便是找東西，不要再殺人了，除非那些人威脅到了你們的生命安全。」
既然他無力改變過去，那麼就盡量改變未來好了！他終究不是莫青冥，對著那些鮮活的生命他下不去手，也不忍心讓自己下屬，將那些鮮活的人變成毫無聲息的死物。
因為衛凌的話，莫一獃獃的望著他。這還是我們的宮主嗎？
他在心疼百姓！因為他說，今後不必殺人了！
他在關懷下屬！因為他說，除非威脅到你們生命，都不得動手。但如果對方威脅到他們，他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反攻。
他的宮主變了，變得有血有肉有感情了！
衛凌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起忙碌的顧傾羽，又看了看地上掉落的黑色面具，他彎腰趴在床上，伸手撿起面具輕輕的套在莫一臉上：「戴上吧，幫我查查顧傾羽每天出去都做了什麼，蓮子也繼續找，但不要再殺人了。」
莫一感覺到宮主隔著面具的手指，強忍著伸手將其緊緊抓在手心的慾望，任由宮主把面具給他帶好，隨後點頭，用那壓抑的沙啞的嗓音道：「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