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控制

衛凌推開身上毫無意識的顧傾羽，顫抖著雙腿站起身，扒拉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對著昏迷的人猛踹了幾腳。因為身體的疼痛有些站不穩，他猛地使力時差點摔倒，站穩后氣憤的再次踹上了他的胸口，低聲罵了幾句，才衛凌跌跌撞撞的離開。

立刻山洞便立刻回到了織夢空間，后奇看他的樣子便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想幫衛凌，至少想給他一套衣服，可遺憾的是，他是獸身，從不穿衣服，自然也沒有這玩意。便只能閉口不言，直接將他送回了九玄宮。

衛凌回到了九玄宮，眼前瞬間變回一片黑暗，他愣了一瞬間，一巴掌拍自己腦門兒上，他怎麼忘了把自己眼睛治好呢？

他身後還痛，跪坐在地上，勉強把自己衣服弄好，這才摸索著站起身，準備去找莫一他們。

不對！

他離開的時候，九玄宮發生了大火！顧傾羽放了火！他慌忙的四處摸索，果然沒有摸索到熟悉的床，而且一塊粗糙的，有灰的，一使勁就碎了的木炭！

這個房間被燒毀了！

衛凌不可置信的揉著手裡的木炭，然後在房間四處摸索，全是同樣的觸感。

衛凌本想爬出去摸摸看，但他一個瞎子要摸到什麼時候？突然想到，他的系統不是回來了嗎？他連忙問：「系統，你幫我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是燒完了嗎？全毀了嗎？其他房間呢？莫一他們在不在？」

系統也沒想過，他不過升級去了，回來宿主竟然被傷成這個樣子了，他心裡自責不已，沒有回答衛凌的問題，而是把九玄宮現在的模樣，直接傳送到衛凌腦海里。

衛凌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副蕭條衰敗的景象，畫面里，半立或倒塌的房屋，花草或者樹木，全變成了黑色，脆弱又無助，彷彿一碰就會碎掉。而在一處黑色之中，一個白色的身影跪在那裡，伸手在身周不停地摸索……

衛凌看著腦海里的畫面獃獃的問：「這是，這是九玄宮？」

系統：「嗯！」

衛凌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面朝這巨大的黑色枯海喃喃自語：「全被燒沒了？」

系統沒在說話，衛凌再次跌坐在地上：「莫一他們呢？後山的農人們呢？他們還在嗎？」

衛凌捂著胸口，他們都是活人，看到大火都能逃的，不可能被燒死的！

淚水一滴滴砸落在黑色的碳灰里，細細密密的灰從地上飛起，衛凌絕望的哭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凌好後悔，後悔剛才回到六年前時沒有殺了顧傾羽，如果殺了他，便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了吧！只要殺了他，一切都能結束吧！

系統把九玄宮全部檢測了一遍才道：「九玄宮的人都還活著，一個人都沒有死，全在對面山上，莫二和莫一似乎聽到你的聲音，已經趕過來了！」

莫一莫二五識都非常靈敏，衛凌剛才崩潰的哭嚎聲，他們幾乎同時發現，立刻往這邊趕。

果然，他們一到九玄宮就看見一片黑海里的衛凌，連忙過去把人扶起來：「宮主，你怎麼樣？」

莫二見衛凌衣服有些破爛，連忙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宮主，你去什麼地方了？為什麼火里沒找到你？莫一都快瘋了！」

不僅僅是莫一快瘋了，他也快瘋了，心中又急又氣，可看到衛凌的那一刻，又全變成了心疼。

衛凌崩潰的情緒散落，無力的搖了搖頭，笑著喃喃：「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看著衛凌崩潰的樣子，莫一和莫二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不在問剛才的任何問題，而是扶著他到他們避難的山上休息。

衛凌感覺沒有在後奇那裡待多久，實際上已經過去了一夜，九玄宮的火也燒了一夜，所有能燒的東西全都燒沒了，只有後山的稻田和菜地還是好的。

衛凌躺在乾草上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累，一直在夢魘之中，他一會看見顧傾羽打他，一會看見顧傾羽按著他磕頭，一會看見顧傾羽拿著長劍刺進他得胸口。

在他被折磨的快瘋掉的時候，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六年前，顧傾羽癱睡在自己面前，他終是忍不住的撿起地上的石頭，尖叫著對著顧傾羽的腦袋砸了下去……

衛凌猛地坐起身，摸了摸額頭的密汗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莫一個莫二分別坐在他左右，看著他痴獃癲狂的模樣，心中無盡的擔心，卻又不知道大火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輕易去問。

另一邊

溫少秋吃力的吧顧傾羽丟在神秘人面前：「人給你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放過我可不可以？」

神秘人用腳踢了踢昏迷不醒的顧傾羽道：「暫時放過你，你走吧！」

暫時放過？溫少秋眼神暗了暗，連忙爬起來走了。

神秘人看著顧傾羽手指上的指環嘲諷的說：「他的東西你用的倒是順手，不過，沒有指環的話，我也不能控制你的情緒，更不能讓你躺在這裡，也算是你自食惡果了！」

他彎下腰，親自把指環取了下來，這指環有兩個主人，一個便是他，還有一個就是顧傾羽，衛當初滴血認主沒成功，但只要衛凌戴上指環，他便能操控一切。

但他沒想到，顧傾羽竟然滴血認主了，正好方便了他的動作！

他指環和自己手上的指環對換了一下，再次給顧傾羽戴在了食指上。

兩個指環一模一樣，幾乎沒有差別，但顧傾羽手上得那個，卻再也不得顧傾羽的控制！

這指環是同一物，有互通的效果，這也是當初他在深山布下的結界，為什麼顧傾羽卻輕而易舉便能進來，甚至沒有驚動他得原因。但現在他給顧客羽換了……

「呵！」

神秘人嘲諷的笑了笑：「顧傾羽，等著吧，我要讓阿凌心甘情願，親手殺了你！」

衛凌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跌落太快，快到他反應不過來。他對火里的事情隻字不提，莫二莫一也不勉強，為了開導他得心情，莫一去河裡捕魚，莫二則坐在衛凌身邊，給他講在葯爐的趣事。

著火之後莫一便通知神醫了，距離現在已經過了一天多了，相信再過不久便到了。莫二在葯爐的這一個月神醫都不在，能講的便只有小葯童的事。

講了許久，衛凌終於開口問他：「你怎麼不說跟付淵的事情？」

「付二公子？」莫二愣了愣：「他不在葯爐，沒怎麼接觸過，便不太清楚！」

「他不在葯爐？」衛凌詫異：「他不是在葯爐忙他二叔的事情嗎？」

莫二搖了搖頭，想起付淵對他的叮囑又道：「也不是不在，只是經常出去，常常一出門便是好幾天才回來，回來片刻又會離開，還串通葯爐的小童不許告訴神醫，就連屬下他也央求不要告訴神醫，還給了屬下珍貴的藥材做交換。」

衛凌張了張嘴，疑惑發的話還沒問出口，便有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你說小淵時常不在葯爐？」

莫二轉頭，付離一身寒意的站在那裡向他確認：「可真？」

莫二點頭：「自然是真的！」

付離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心中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結論，看著衛凌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愧疚。但他並沒有持續表現出來，而是飛快的粉飾追問：「小羽呢？」

一說起顧傾羽，衛凌直接扭頭，一臉悲憤絕望，付離便知道兩人之間又出了問題，這不用想，一看便知道是神秘人搞得鬼。

「衛凌，你要知道，那人的目標是你，他想讓你身邊所有的人都離開你，你也應該明白，他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有些事並不是你知道的那樣，其中的真相，等著你去發掘！」

付離說完，衛凌心中一緊，卻還是倔強的轉頭一句話也不答。付離也沒在說話，連句叮囑都沒有，直接走了。

樹下臨時搭建的草棚，配著微微的清風，衛凌靠在樹上：「莫二，你說，顧傾羽該不該死？」

經過付離的話，他已經在心中想了很多，包括顧傾羽微不可察的不正常，但他並不想面對！他情願那邊是顧傾羽的真實想法，這樣，自己便可毫無壓力的去恨他！

「宮主，顧少俠他……」

「我怎麼了？」

莫二還沒說完顧傾羽便出現了，他一身黑夜的站在莫二面前，無情的掐著他得脖子問：「我怎麼了？」

莫二手中的劍浮現，朝著顧傾羽的手砍了下去。

「莫二，莫二你怎樣？出什麼事了？」衛凌聽到顧傾羽的聲音開始便是慌亂，而後聽到響聲又嚇的不輕，生怕他對莫二下毒手，連忙摸向莫二剛才坐著的方向，卻什麼都沒摸到：「莫二？」

「宮主，屬下沒事！」

面對衛凌關心的問喊，莫二趁著顧傾羽躲避，連忙站起身跑到衛凌身邊想安慰他：「屬下沒事，宮主不必擔心！」

他剛說完，下一秒便被人再次掐住吼喉嚨，莫二一聲悶哼，顧傾羽伸出另一隻手抬起衛凌的下巴道：「把你手裡的蓮子交出來，不然，我殺了他！」

「不，宮主不可以，莫一就要回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顧傾羽手上用力，莫二便在說不出一句話來，衛凌歪頭，用力打掉他下巴上的手怒吼：「顧傾羽，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顧傾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用冰冷如寒霜的聲音道：「我只要蓮子！給我蓮子，我便放了他！」

「顧傾羽！」衛凌笑了，彎腰笑了許久許久，最後直起身子，猛地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潔白的胸膛道：「你來，蓮子就在這裡，用你的劍劃開，就能拿到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