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覺來者不善
臨窗觀月,素色奢侈的雅月閣內,京城四大絕色俊公子,聚了三個。
逍遙王世子爺容鈺,身穿綉蟒紋紫色錦袍,沒個正形坐在矮椅上,對沉默良久的明宸,揚起濃眉鷹眼豪氣的臉,嬉笑道:「是不是很意外?」
明宸提著酒壺,渾身好似沒骨頭,慵懶地斜倚在矮椅上,輕聲道:「有點。」
矮席對面,身穿白色華貴錦袍,面如冠玉,清雋俊秀的蘇太醫蘇澈,清雅端坐,輕哂:「你弟太不是東西了,連衣食父母都敢出賣,真是令人不齒,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容鈺白了蘇澈一眼,「那小子打小就是趙崢的狗腿子,為了趙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只能說白衣聖倒霉,遇上他這種人,還相信他。」
說著,還大笑道:「不過白衣聖也不是好惹的,將那小子暴打一頓,與他斷得乾乾淨淨,如今那小子都不敢去白家四大樓。」
「倒是與他表妹有的一拼。」蘇澈接了一句。
「可不是!」
容鈺更加樂了,拍著矮席,對明宸說道:「當初葉老賊想巴結你,在秦白氏咽氣后,想把那小娘子弄到你後院,結果那小娘子直接敲了登聞鼓,讓葉老賊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君上罵了一盞茶的時間,還被罷朝罰奉,可把老子笑慘了。」
「這麼說,當年她敲登聞鼓還是爺害的?」
明宸鳳眸半眯,晃著手裡的酒壺,又道:「既然如此,她應該躲著爺才對,怎會招惹爺了?」
「是啊,我也覺得匪夷所思。」容鈺也好奇,湊到明宸面前,「你猜,她是不是又被葉氏逼急了?」
敢敲登聞鼓,豈會怕小小妾室?
「我若知道,也不來見你這爛人。」
明宸嫌棄地說著,換個方向依靠在矮椅上,不與容鈺靠近。
容鈺嘴角抽了抽,拍案怒罵,「直娘賊的,說得好似你比老子能好到哪去一樣。」
蘇澈蹙眉,俊臉寫滿了嫌棄,「吵死了,你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二人齊齊回頭,齊齊咂嘴低罵,「臭狐狸!」
蘇澈不以為然,依舊優雅地喝著酒,感嘆一句,「不愧是名滿京城的落葉醉。」
一聽他感嘆,二人如臨大敵,異口同聲威脅,「臭狐狸,你敢算計爺《老子》,弄死你。」
蘇澈無視二人威脅,慢吞吞道:「今夜我當值,正事問完,我們就散了吧。」
「那你趕緊滾,反正老子也不想跟你一起。」
容鈺罵著,伸手拽著明宸,「渾蛋,你留下,你還沒回答我為何去秦家?」
明宸甩開容鈺的手,臉色冷了下來。
蘇澈瞥了一眼明宸,端起酒杯,優雅地喝了一口,漫不經心道:「可能興之所至吧!」
「臭狐狸,老子沒問你,要你多嘴?」
容鈺怒罵一句,驚憶往事,瞪著明宸,「你不會又為漕運……」
「容展鵬!」
蘇澈冷冽喊出表字。
「喊什麼?老子還不能說了?」容鈺火大,「這歷朝歷代,皇權爭奪本就如此,何況君上是權衡高手,別說你沒找到證據,就算找到了,告到君上那裡,也是不痛不癢的懲罰,有個屁用。」
明宸臉色愈發陰鷙,神色也十分凝重,如烏雲密布,雷雨驟至,甚至嚇人。
蘇澈抓起手中酒杯砸向容鈺,怒道:「渾蛋,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臭狐狸,他摸爬滾打七年,才有如今地位,你想毀了他嗎?」
容鈺也怒了,氣得連連拍桌,「當年老子讓他少管閑事,他不聽,結果人沒救到,還害得你倆下落不明三個月,老子重傷昏迷一個月,若不是白老頭出手,咱們三人都英年早逝了。」
越說容鈺怒氣越大,破口大罵,「直娘賊的,因為這件事,我家老不死多番布局,才矇混過去,還關了老子三年,老子也因這事,浪蕩成至今,這一肚子委屈,老子還不能說兩句了?」
「辛苦你了!」
突然,明宸笑了,唇邊露出一對淺而又淺的酒窩,笑得意味深長,「你要是浪蕩夠了說一聲,什麼位置我都可以給你弄一個。」
容鈺一激靈,汗毛雞皮都起來了,「我錯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別自毀前程,恩將仇報就行了。」
明宸點頭應著,墨色眉梢輕揚,眸中蕩漾璀璨的萬千波瀾,放下酒壺,「單月,傳話掌柜,說爺要見白衣聖。」
容鈺驚詫地看著他,「怎麼,你也看上白衣聖了?」
明宸嫌棄別開頭,不理他,心下思索,七年不見,他是越發不懂她,難道白衣聖和趙崢之間……
是了,若趙崢那廝沒拿她逼著白衣聖,白老頭也不會找他。
可白老頭啥也不說,就讓他回來,看來事情有些棘手了。
容鈺盯著明宸的背影,很是無語,拽著蘇澈,「他這是幾個意思?」
「你蠢就別問。」
蘇澈更嫌棄,直接打落容鈺的手。
容鈺一頭霧水,喝了一口酒,突然噴了出來,猛地竄起,指著明宸,「直娘賊的,難道你鐵樹開花,看上人家秦三姑娘了?」
明宸默了默,輕哂:「我家那門子你很清楚,你剛讓我別恩將仇報,怎的轉頭就自己胡說呢?」
容鈺一臉懵逼,撓了撓頭,「那他娘的為個啥?」
蘇澈一臉高深莫測,瞄了瞄二人,心下笑了。
七年前,他倆被葉老賊的人打下太湖,被白鏡救起,躲在白鏡的莊子里,那丫頭跟明宸相處最多,總是跟在明宸身後,如意哥哥的喊著,對他就是橫眉瞪眼喊狐狸……
看來,多半被這莽夫猜中了啊!
*
此刻,秦府幽蘭苑書房內,秦畫坐在茶榻上,任由靈瓏為她手上的傷口擦藥,心情依舊不能平靜。
她本以為是孤軍奮戰,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前一世不喜與人溝通的缺點,帶到了這一世,生生錯過了父女之情。
原來父親,本是狀元之才,奈何權貴當道,生生折斷了父親的傲骨,讓父親變成了探花郎,為名門子弟當陪襯,還被扔到清水衙門的閑職上。
原來父母是真心相愛,只因失意時大意,被葉氏父女算計成了『負心漢"。
母親得知真相,與父親謀划多年,最終抵不過葉氏父女的貪得無厭。
父親忍辱負重多年,護不住妻,護不住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