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蠻大小姐：林月如

在蘇州城，一提到林家大小姐，口碑可謂是兩極分化。

有人說她善良，有俠義精神，常替百姓打抱不平。

有人說她刁蠻、不講理、心狠手辣。

特別是那些個小混混，一提到林月如可謂恨得咬牙切齒，偏偏又奈何不得，只能遠遠躲著走。

得知了緣由之後，林月如不由道：「爹爹，你趕緊去療傷，我來招呼客人。」

「這……」

許長安介面道：「林堡主，傷勢要緊，你先安心養傷。」

「好吧，月如，替爹爹好生招呼二位貴客，不得怠慢。」

「知道啦爹爹。」

不久后，林天南去靜室療傷，林月如則帶著許長安與趙靈兒一起參觀林家堡。

走到演武場時，林月如眼珠一轉，沖著許長安道：「爹爹說你劍術高超，能不能讓人家開開眼界呀？」

許長安笑了笑道：「那只是林堡主繆贊而已。」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我爹爹很少夸人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倆切磋幾招。」

「好吧，既然林大小姐有此興緻，那就切磋幾招，點到為止。」

趙靈兒微笑著站到一邊，準備看二人過招。

「大小姐，請！」

許長安抬手示意。

林月如眼見許長安兩手空空，不由皺了皺眉：「你不用劍？」

許長安笑了笑道：「刀劍無眼，怕誤傷了大小姐。」

「哼，小心了！」

林月如心裡頗有些不服，哼了一聲，揮舞著長鞭攻了過來。

她的一身所學甚雜，除了家傳武學之外，還在林家堡一眾高手那裡學了不少招式。

平日里，身上一般都帶著三種武器：長鞭、玉女劍、鳳鳴刀。

「啪！」

「啪啪……」

長鞭的揮舞，令得演武場中響起了一串如鞭炮一般的爆響聲。

許長安幾乎原地不動，巧妙地避開了林月如的攻勢。

眼見用長鞭奈何不了許長安，林月如一咬牙，又輪番著用上了劍和刀。

結果還是一樣。

林月如一臉羞惱，跺了跺腳：「你這人怎麼這樣？老是躲躲躲，瞧不起本小姐是不？」

「好吧，大小姐小心了。」

許長安並劍如劍，動作不疾不緩攻了一招。

一開始，林月如並不在意，本想隨手一刀化解，結果舉刀之後竟不知從何著手。

畢竟她家學淵源，還是有些見識的。

這一招看似尋常，卻暗藏無數變化，根本不知如何去化解。

無奈之下，只能一退再退。

連退了七八步，忍不住嚷嚷道：「停停停，本小姐認輸了。」

咦？

這妞這麼容易就認輸了？

許長安有些詫異，緩緩收招。

果然。

「休……」

一陣破空聲。

林月如竟然趁著許長安收招之際，抬手就是幾枚暗器。

這一招名叫銅錢鏢，乃是一種暗器手法，也算是林月如自創的招式。

反正她家裡有的是錢，身上隨時都帶了不少銅錢，正好當飛鏢用。

「呵呵……」

許長安笑了笑，似漫不經心地抬起手，將那幾枚銅錢抓到了手中。

「沒想到大小姐如此熱情，還要送見面禮，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許長安拱了拱手，將那幾枚銅錢收了起來。

這下子，林月如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雖然這妞一向自視甚高，但也並非沒有眼力，她能用的招式全都用上了，連對方的衣衫都沾不上一角，可見雙方的實力懸殊不是一星半點。

趙靈兒微笑著上前安慰了一句：「大小姐家學淵博，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名震江湖的俠女。」

一聽此話，林月如那叫一個舒心，嘻嘻笑道：「別叫什麼大小姐，以後我管你叫你靈兒姐姐，你管我叫月如妹妹，嘻嘻。」

「好吧，月如妹妹。」

「靈兒姐姐，你長得真漂亮……」

這話倒不是林月如恭維，這妮子從來不知恭維為何物，的確是發自內心的讚賞。

趙靈兒笑了笑：「多謝妹妹誇讚，妹妹也是一樣，如花似玉，讓人好生羨慕。」

聊了幾句，二女一下子便打得火熱，彷彿姐妹一般。

「走，我帶你們上街去逛逛……」

第二天，林天南備下了豐盛的酒席款待許長安夫妻二人，一番感激的話自然是少不了的。

在林家堡待了兩日，許長安帶著趙靈兒辭別而去，向著黑水鎮方向行進。

在林家堡時，許長安便已經打聽過了，黑水鎮的確有妖物作祟，害死了不少百姓。

曾有人試圖去降妖，結果反被那妖物所害。

出城后，走了大約半個來時辰，許長安小聲道：「有人在跟蹤我們。」

「嗯？」

趙靈兒愣了愣，下意識轉頭看了看。

果然，一道身影迅速閃到了樹后。

雖然只是晃了那麼一眼，趙靈兒卻隱隱認了出來，訝然道：「是月如妹妹？」

許長安含笑點頭：「對，就是她。」

趙靈兒不由拍了拍額頭，一副自責的神情道：「都怪我，我跟她講過我們去黑水鎮的事，她一定是想跟著我們去消滅那隻赤鬼王。」

「罷了，既然她都跟來了，讓她過來吧。」

「嗯。」

趙靈兒點了點頭，隨之轉過身，沖著林月如藏身的樹林道：「月如妹妹，出來吧，我們已經看見你了。」

過了一會，林月如終於扭扭捏捏走了出來。

許長安笑道：「月如，你是偷偷熘出來的吧？」

林月如一挺胸，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道：「誰說本小姐是偷偷熘出來的？天大地大，本小姐哪裡去不得？」

許長安一臉好笑：「是是是……那不知月如小姐要去哪裡？」

「哼，要你管！」

「可是我記得林堡主好像說過，要替你比武招親……」

林月如飛快道：「比什麼武？招什麼親？再說，比武不是比過了么……」

許長安愣了愣：「呃？比過了？」

「靈兒姐姐，人家捨不得你走，咱們一起去消滅那隻害人的赤鬼王好不好？」

林月如上前親親熱熱拉著趙靈兒的手撒嬌。

「這……」

趙靈兒下意識瞟向許長安。

「行吧，她要去就讓她去，不過一定不能自己亂跑，那赤鬼王可不比一般的小妖小鬼。」

「知道啦，啰嗦……靈兒姐姐，你的手好滑喲……」

林月如又和趙靈兒聊上了。

看來，二女的確天生有緣，想來上一世便是一雙好姐妹。

兩天後，三人抵達了黑水鎮。

「好濃的妖氣！」

眼見黑水鎮上空黑霧籠罩，趙靈兒不由驚呼了一聲。

許長安也不由皺緊了眉頭。

整個黑水鎮，儼然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街上有不少人影走來走去，但卻沒有一個是活人，全是殭屍。

這些殭屍，生前都是鎮里的百姓也或是過往的客商。

那赤鬼王藏在將軍冢下的血池中修鍊，並利用妖力操控著一隻殭屍四處吸血，將吸來的血彙集到血池中供它自己享用及增強功力。

這將軍冢的墓主本是一個隋朝大將軍，赤鬼王霸佔了墓地，並將大將軍的屍骸變成殭屍。

但凡被這大殭屍咬過的人，都會變成殭屍，幫著四處吸血。

黑水鎮一帶，幾乎已經找不到活人。

林月如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此刻也忍不住胸內翻騰，一臉青白，不停地乾嘔。

見狀，許長安拉起她的手，渡入了一縷真氣並安慰道：「出來闖蕩江湖，什麼都有可能會遇上，你要慢慢習慣。」

「嗯……」林月如點了點頭，本來一片蒼白的臉卻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她似乎忘了抽回自己的手，也或者說，根本就不想抽回來。

實際上，這妮子悄悄離家出走，就是不想與許長安分開。

緣分是很奇妙的。

她明知許長安已經與趙靈兒成了親，但內心裡卻依然有了許長安的影子，揮之不去。

這一幕，被趙靈兒看在了眼中，只是暗嘆了一聲，隨之又將眼光移開。

雖然她心思單純，但也隱隱猜出林月如的心思。

這一趟跟來，恐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夫君。

只是，趙靈兒的心襟開闊，她不會主動去阻止這件事，雖然心裡有些酸楚，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順其自然。

「那……這些百姓怎麼辦？」

林月如為了掩飾內心裡的羞澀，便開口問了一句。

許長安嘆了一聲：「它們現在已經不是百姓了，而是殭屍，留著只會坑害更多無辜的百姓。」

「嗷……」

這時候，終於有殭屍發現了三人，怪叫著，張牙舞爪沖了過來。

「動手吧！」

許長安吩咐了一聲，隨之拍出一道掌風，當即便解決了衝過來的幾隻殭屍。

但這陣動靜也引來了更多的殭屍，紛紛沖了過來。

趙靈兒閉上眼睛，合掌不知念了幾句什麼，然後才開始動手。

雖然她不忍動手，但她知道夫君說的在理，不殺這些殭屍的話，會害死更多的人。

這些殭屍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疑是噩夢。

就算是一些會法術的江湖術士，面對這麼多殭屍，恐怕也只能抱頭而逃。

但是，對於許長安來說，解決這些殭屍可謂易如反掌。

再加上趙靈兒與林月如，沒過多久，幾乎便將街面上遊盪的殭屍掃蕩一空。

果然，打了小的，大的出現了。

「嗷……」

隨著一聲怪叫，一隻高大的殭屍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這隻殭屍顯然就是那死去多年的隋朝大將軍，身上還穿著一套將軍鎧甲，身後跟著幾個小弟。

「讓我試試……」

林月如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許長安點了點頭：「行吧，小心不要中了屍毒。」

「哼，詛本小姐呢？」林月如不滿地嬌哼了一聲，隨之揮舞著長鞭沖了上去。

許長安緩步跟上，方便策應。

他知道，以林月如如今的實力，對付一般的殭屍倒是沒有問題，但要對付這隻大殭屍恐怕有點難。

不過也沒什麼，關鍵時候他會出手相助。

退一萬步講，就算林月如真的受了傷中了屍毒，他也能輕而易舉解毒。

果然不出所料，剛過了幾招，林月如便顯得有些吃力，不停地後退。

趙靈兒擔心林月如受傷，上前道：「月如妹妹，我幫你吧。」

這次，林月如不強撐了，忙著點了點頭。

「噼啪……」

趙靈兒一上場便開始施展雷咒。

身為女媧一族的後人，她有著常人難及的先天優勢。

雖然現在尚未覺醒血脈，但已經掌握了風系、雷系、水系、火系、土系法術，以及巫術。

雖然威力還有限，但隨著修為的增長，威力也會越來越強，並且還會自行悟出一些威力更強的法術。

雷電本就是陰邪之物的剋星，被雷電一噼，那殭屍王頓時全身冒煙，趕緊掉頭開熘。

「唰！」

這時，許長安終於出手，一道飛劍閃電般掠出，瞬間斬下了那殭屍王的頭顱。

殭屍王一掛，那些小的就更不用說。

戰鬥，終告結束。

接下來，便是前往將軍冢收拾那隻赤鬼王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許長安決定緩兩天，先教林月如一些基本的法術。

因為她家傳的全是武學招式，不懂法術的話，有時候遇上一些陰邪之物便很難發揮實力了。

「你們真的要教我法術呀？」

林月如驚喜不已。

許長安微笑著點了點頭。

結果，林月如卻又苦著臉道：「可是……這一天兩天的，恐怕也學不會……」

這時，趙靈兒走到林月如身邊，小聲道：「月如妹妹，跟我來一下，我跟你說幾句悄悄話。」

「哦……」

林月如乖巧地點了點頭，隨著趙靈兒走到一邊。

「靈兒姐姐，什麼事啊？」

趙靈兒開門見山問：「妹妹，你說實話，是不是喜歡長安？」

「啊？」林月如嚇了一跳，隨之慌慌低下頭，一臉滾燙，下意識想否認，結果話一出口，卻是：「我……我不知道……」

「那就是喜歡……」

「靈兒姐姐，你聽我解釋……」

「傻妹妹，你不用解釋，男女之情本就是不受自己所控制的，都是緣分，都是天意。

我知道，你上次故意讓長安與你切磋，就是為了比武招親這件事，對吧？」

「啊……這個……」

林月如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比武招親，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因為她表哥劉晉元一直很喜歡她，上次專程從京城過來提親。

對於這門親事，林天南是自然沒有意見的，親上加親，皆大歡喜，但林月如卻有意見。

她並非不喜歡錶哥，但那種喜歡屬於親情，而非男女之情。

劉晉元是個書生，而且還高中了狀元，換作其他女人，恐怕是求之不得的。

但林月如卻不稀罕什麼狀元郎，她一向好動，好武，想找的是一個可以陪著她一起闖蕩江湖的丈夫。

故而，方才故意提出比武招親，顯然是婉拒了表哥的提親。

畢竟劉晉元又不懂武功，怎麼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