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遊歷
雲收雨歇。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回去。
「怎麼樣?」
一見二人走過來,鷓鴣哨急步迎上前問了一句。
許長安微笑著回道:「已經沒事了。」
鷓鴣哨不由一臉激動,看著花靈連聲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而這時候,紅姑卻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不時打量著花靈與許長安。
等到一眾人繼續前行時,紅姑找了個機會湊近許長安,小聲道:「你這傢伙竟然趁著花靈……」
沒等她說完,許長安趕緊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你少狡辯,鷓鴣哨他們幾個大男人粗心大意,當然看不出來。
我一看花靈走路的姿勢,還有她躲躲閃閃的眼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我發誓沒有趁人之危,是花靈她……」
「行了,不用解釋,我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花靈對你一直就有好感……」
「紅姑……」
「罷了,我並沒有生你的氣,早知道你這傢伙天生就愛招惹女人……」
中午過後,一行人看到了一個村莊的遺址。
雖說房屋大多已經倒塌,爬滿了雜藤與荒草,但依稀還是能看出村莊的規模不小,恐怕有上千人口。
村口的樹上掛著不少牛頭骨。
鷓鴣哨不由道:「看來,這裡就是以前那些古滇國的子民所居住的村莊,牛頭骨乃是他們的圖騰……」
陳玉樓則摸出地形圖看了看,隨之抬手指向右前方:「我們距離獻王墓的入口已經不遠了。
根據這上面的圖示,距離我們最近的入口在一個山神廟內,只是不知道那廟還在不在。」
「走吧,先找找看。」
前行了一段,幾隻馬蜂突然向著一行人飛了過來。
在蟲谷出現幾隻馬蜂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比鴿子還要大的馬蜂,一行人卻是第一次看見。
特別是尾部的毒針,看起來分外的醒目,就像是一根大號的針頭,還泛著一種詭異的幽藍色的光澤。
顯然,這毒針蘊含著奇毒。
「休休休……」
這時,許長安終於展現了一手摘葉飛花的絕技,隨手扯下幾片樹葉拋飛出去,轉瞬間便將那幾隻馬蜂切成兩半,紛紛掉落在地。
見狀,陳玉樓不由苦笑:「長安,跟你一比,我們這點身手簡直就成了花拳繡腿。」
「總把頭,話不能這麼說,人各有所長,比如……」
話沒說完,一陣「嗡嗡嗡」的聲浪傳來。
緊接著,遠處彷彿烏雲壓頂一般,黑壓壓一片向著一行人飛涌而來。
花瑪拐臉色驚變,大喝了一聲:「天啊,好多大馬蜂!」
那黑壓壓一大群,恐怕上萬隻都不止。
許長安不敢大意,急急吼了一句:「快,快跑回村莊里躲。」
那處村莊雖說大多數已經倒塌了,但還是有一些堅固的屹立不倒,只要躲進屋子裡就相對容易防守了。
怒晴雞或許不怕這些玩意兒,但僅憑它一雞之力也很難擋得住這麼多大馬蜂。
許長安有真氣護體也不怕,但是這麼多大馬蜂,他可不敢保證能保護每一個人都不受傷。
萬一這玩意兒毒性強烈,就如瓶山地宮裡的那些小蜈蚣,被叮一口當場就化為一灘屍水,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好在一行人身手敏捷,再加上那處村莊的遺址也不遠,一行人很快衝進了村莊里的一處石頭堆砌的屋子裡。
雖說這屋子有點破,門和窗戶早就沒有了,屋頂也四處漏光,但四周的牆好歹能擋一擋。
「快,拐子,搬東西擋下窗戶。」
「崑崙,點火把,守著門口……」
一行人迅速分工,各自找地方防守。
怒晴雞任務最重,它負責鎮守屋頂。
畢竟屋頂四處都是洞,相對來說是最難防守的地方。
轉眼間,那黑壓壓如烏雲一般的大毒蜂飛了過來,「嗡嗡嗡」的聲音引起了一陣氣流的共鳴,彷彿機器的轟鳴聲,令得人腦子也跟著嗡嗡作響,屋子裡說話都聽不太清楚。
「唳……」
屋頂,響起了怒晴雞悠長的啼鳴,隨之振翅而起快速沖向蜂群,雙翅一陣撲擊,瞬間絞殺了一大堆。
這些大馬蜂雖然兇狠,但面對怒晴雞的攻擊那是真的沒脾氣。
叮不動,蟄不動,想用蜂海戰也不行,怒晴雞的翅膀輕輕一拍便掃落一大堆。
如此一來,來自於屋頂的威脅算是解除了,一行人可以專心地在下面防守。
「你們都小心一點。」
許長安吩咐了一句,隨之直接沖了出去。
「長安小心……」
紅姑與花靈不約而同喝了一聲。
「知道!」
許長安在門外應了一聲,隨之雙手一團,捲起了地上不少塵土、碎石、草屑、枯枝,彷彿沙塵暴一般席涌而去。
這下子殺傷力可就有點大了。
那些馬蜂雖然塊頭大,但是皮薄,比普通馬蜂強不了多少,一卷進風暴中,當即化為齏粉。
就這樣,許長安在下方不時變換位置,哪裡的馬蜂多他就往哪裡發力。
怒晴雞在天空配合,不過盞茶工夫,那些大馬蜂便死傷大半,餘下的見勢不妙,開始四散而逃。
動靜,終於平息下來。
陳玉樓一頭大汗,坐在地上苦笑道:「以前總以為見多識廣,下了瓶山,入了蟲谷,方才知道以前下的墓都是小兒科。」
紅姑感慨地附和了一句:「是啊,要是單憑咱們卸嶺的兄弟,恐怕不知會有多大的傷亡。」
花瑪拐則看向許長安道:「多虧了長安兄弟……還有鷓鴣哨大哥他們師兄弟。」
鷓鴣哨一臉謙虛地擺了擺手:「我沒幫多大的忙,主要還是長安兄弟出力最多,要不是他,我們根本走不到這裡來。」
「也是……」
許長安笑道:「行了,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總之,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這次遇上大馬蜂,下次指不定又遇上什麼。」
休整了一會,一行人繼續前行。
一路上,又遇上了幾批毒蟲,不過有怒晴雞在,一行人基本都沒動手。
傍晚時分,在穿過一處狹窄的入口之後,一行人看到了一處爬滿了雜草與蔓藤的廢墟。
外圍的建築大多已經倒塌或是風化,唯有中間高高突起,透過那些雜亂的蔓藤可以隱隱看到幾根石柱。
「咦,這裡有好多蟾蜍的石像。」
花靈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些石像有的掩在草堆里,有的布滿了青苔,看起來分外的滄桑。
鷓鴣哨一臉欣慰道:「蟾蜍正是古滇國遺趾入口的標誌,看樣子我們已經找到了那座山神廟。」
「拐子,你和崑崙去清理一下。」
「好!」
花瑪拐點了點頭。
「小心毒蟲。」
雖然怒晴雞沒有反應,但是,也不排除雜草叢中有一些普通的毒蟲。
一般來說,怒晴雞對普通毒蟲是沒有興趣的。
經過一番清理之後,果然,一座山石砌成的山神廟呈現在眼前。
廟的規模並不大,但修的很結實,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依然完好無損。
其造型也與外面常見的山神廟不一樣,看起來有些詭異。
進去之後,裡面同樣也有不少的石像。
正中的神壇中乃是山神像,左手拿著酒葫蘆,右手捧著一隻蟾蜍。
四周,則立著八隻蟾蜍的石像。
看了一會,許長安說道:「這些石像看似九宮八卦的擺布之法,但是古滇國的人對九宮八卦並不是很精通。
我們在來的時候,發現了不少牛頭骨,這是古滇國子民崇拜的圖騰。
所以,我認為,這些石像應該與二十八星宿的牛宿有關係,咱們不妨試一試。」
「嗯,有道理。」
經過一番摸索之後,終於順利地打開了機關。
「轟轟轟……」
屋子裡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聲響。
八隻蟾蜍石像分別轉了個方向,緊接著,居中的神像開始移動,座基下面亮出了一個黑幽幽的洞口。
其實,許長安早就透視過了,知道入口就在神像地基下面。
如果機關實在解不開,那就只能採取暴力的方式強行搗毀機關。
這時,陳玉樓瞟向許長安道:「長安,這通道不知封閉多少年了,咱們最好等天亮之後再下去。」
這也是倒斗一行的經驗。
大多數古墓是密封的,遇上一些沒有經驗的人迫不及待竄進去,結果卻因為缺氧而出現各種癥狀。
最常見的是出現幻覺。
這也是倒斗一行為什麼充斥著大量神秘、詭異的傳說。
其實大多都是幻覺。
嚴重一點的,變得瘋瘋癲癲。
更嚴重的,進去之後便永遠沒有再出來。
翌早。
一行人準備了一番,確認那處通道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依次踏上了螺旋狀的台階一路向下。
彎彎曲曲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鐘方才抵達下方。
「嘶~」
待適應了下面陰暗的光線之後,陳玉樓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算許長安早有心理準備,此時也不由得有些震憾。
眼前的場景,可謂壯觀而又慘烈。
這下面乃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就像是掏空了整座山峰一般。
獻王利用了現有的地勢,也不知動用了多少人力,將這裡打造了一座巨大的地宮,四周布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凋像以及凋刻著奇特圖桉的巨大石柱。
這些倒不是讓人最震憾的。
最讓人震憾的是,就在他們所站的兩側,有兩條寬十幾米,望不到盡頭的長條形深坑。
坑中,有金銀珠寶、有象牙,還有不計其數的白骨以及乾屍。
粗略估計,坑中的骸骨加起來怕是有數萬之多。
「天啊!」花靈一臉氣憤道:「獻王那老傢伙竟然讓這麼多人為他殉葬?」
鷓鴣哨嘆了一聲道:「這些屍骨,恐怕就是那些替獻王修墓的奴隸。」
紅姑也憤憤道:「簡直是太殘暴了!就他這樣的還想修仙?」
許長安回道:「修仙當然不可能,但像獻王如此邪惡而又精通巫術之人,淪入魔道的機率極高,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
「嗯。」
繼續前行了一段,前方出現了一個地下河。
河面很寬,像個湖泊一般。
「那是什麼?」
花瑪拐眼尖,抬手指向正飄過來的一團白晃晃的東西。
許長安當然知道。
只不過,他沒有吱聲,他相信陳玉樓和鷓鴣哨知道。
果然,陳玉樓眯眼盯了一會,不由臉色一驚:「死漂!這裡怎麼會有死漂?」
所謂死漂,其實就是漂泊在水中的屍體。
但是,這蟲谷不知多少年沒人進來過了,怎麼還會有完整的屍首漂在水面上?
這,自然令得紅姑等人驚疑不已。
「阿巴阿巴……」
崑崙是個啞巴,也忍不住阿巴了幾聲。
「有點不對勁!」
鷓鴣哨也仔細看了一會,不由皺了皺眉。
「師兄,怎麼了?」
「看起來像是個女人,但卻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而且,那肌膚也不正常……」
這時候,那死漂漂的近了,紅姑等人也終於看了個清楚,不覺一陣腳底發寒。
的確,實在是太詭異了。
那的確是一具女屍,衣無寸縷,但身上的肌肉看起來竟是半透明的,彷彿水晶丸子一般。
甚至還能隱隱看到體內的骨骼與內臟。
「天啊,她肚子好像還有胎兒……」
花靈驚呼了一聲。
老洋人也跟著驚呼一聲:「你們看,那胎兒是不是還在動……」
這時,許長安也吆喝了一聲:「不好!那邊還有好多死漂正漂過來。」
陳玉樓等人順著指向一看,一個個頭皮發麻。
果然,一大群死漂,怕是有上千正在向著他們所站的方向漂來。
「快離開這裡!」
陳玉樓不由大喝了一聲。
「轟!」
就在這時候,水面突然掀起了一道巨浪。
隨之一只巨大的怪物從水中冒了出來。
這玩意兒整體看起來像一隻蟲子,但體型之大,宛若一條巨龍一般。
它的頭頂還長著一隻獨眼,嘴巴四面開合,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血盆大口中布滿了鋒利的獠牙,模樣十分恐怖。
「乃乃的……」
陳玉樓忍不住罵了一句。
當初在瓶山,遇上了一隻巨大的蜈蚣,還有蠍子娘。
這到了蟲谷,又遇上了這麼大一隻蟲子,比那瓶山地宮中的蜈蚣還要大的多。
「砰砰砰……」
鷓鴣哨下意識連開了幾槍。
結果……那巨蟲一點都沒反應,恐怕這幾槍連給它撓痒痒都算不上。
「天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遠古生物蜮蜋長蟲?怎麼現在還有這玩意兒。」
陳玉樓一邊跑一邊說了一句。
蜮蜋長蟲,也叫不死蟲。
據一些古籍記載,這玩意兒雌雄同體,幾乎沒有天敵,能夠自我繁殖,自我修復,無比的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