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者

楚堯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被當事APP聽到了，這就有點小尷尬。

但……

楚堯先下手為強，「你怎能隨便窺探我腦海中想法呢？」

APP：【？？？】

楚堯繼續說：「你已經侵犯了我**權，我要投訴你。」

APP：【！！！】

你這個人類！你先要卡我Bug！怎麼還能惡人先告狀呢？！

APP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楚堯甚至聽到了APP在自己腦海里電流流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APP在擬聲磨牙。

真要是吵起來，他還有一場惡戰，而且楚堯說投訴也只是信口胡謅，他剛跟APP接觸沒多久，有沒有投訴通道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真去投訴。

但是下一刻，那個感覺氣急了系統，聲音突然變得甜甜。

APP：【宿主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投訴好不好。】

還帶著幾個擬聲哭泣。

楚堯沉默，「真可以投訴？」

APP：【……】

APP：【您系統能量不足自動休眠，待充能。】

說完，『嗶』一聲，APP溜之大吉。

楚堯緩緩挑起半邊眉毛，看起來，APP好像還挺怕被投訴？

他這也算是誤打誤撞抓住了APP小尾巴。

正想著，車停了下來，周鶴嵐那邊摘下安全帶說：「到了，下車。」

走出停車場，楚堯問他：「這次去怎麼大張旗鼓？」

要知道，上次去看屍體可還是偷偷摸摸撬鎖去，但現在，非但把車開到官方停車場里，還大搖大擺從大門走。

這一天不見是發生什麼事了？

周鶴嵐一把摟住楚堯肩膀，笑著說：「今天值班人我認識。」

楚堯：「……」

刷臉進。

嫌棄推開對方，楚堯快走幾步跟他錯開。

周鶴嵐追上去，仗著身高優勢抬手搭在楚堯肩上說：「我這可是刷了好幾頓請客進去呢，你不誇我就算了，連最基本感謝都沒有嗎？小朋友要有禮貌哦。」

『唰』

周鶴嵐動作一頓，看著楚堯手上展開摺扇，再想到之前這個紙面摺扇是怎麼把砍刀給別彎了。

周鶴嵐斟酌了一下，感覺自己腦袋可能沒有砍刀勁拍，他連忙訕笑著鬆開手。

「楚堯小朋友是我見過最有禮貌小朋友啦。」

智障兒童歡樂多。楚堯瞥了他一眼，漠然收了扇子，往前走去。

周鶴嵐摸摸鼻子，連忙跟上。

周鶴嵐帶著楚堯一路走到停屍間，面對左手邊鑰匙存放盒開始輸入密碼。

第一次輸入：沒開。

第二次輸入：不對。

第三次輸入：鎖死。

周鶴嵐：「？！！」

楚堯：「……」

周鶴嵐愕然，「如果我說我真知道密碼，只是這邊燈光太暗我沒看清輸入錯誤，你信嗎？」

楚堯無奈扶額，「撬門。」

「得嘞！」周鶴嵐輕車熟路拿出鐵絲開始工作。

早知道最後還是要靠看家本領，之前還要什麼密碼要密碼，不夠浪費時間。

白搭進去那麼多份請客。

事實證明，撬門遠比開門快多。

停屍房都是差不多格局，一進門就看見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呼吸霍滿葉。

在看見霍滿葉第一眼，楚堯便蹙起眉頭。

霍滿葉見狀問他：「害怕？」

楚堯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奇怪。」

「是，確實不是女鬼攻擊時間，這個時候死了確實挺奇怪。」周鶴嵐上前看著他脖子上那明顯指印。

楚堯此刻也看著上面指印，說是指印但其實也只是勒出來淤青罷了。

楚堯問道：「你說，自己能掐死自己嗎？」

周鶴嵐斬釘截鐵，「這怎麼可能。」

說著話，楚堯悄悄走到了周鶴嵐身後，在周鶴嵐毫無防備之下，突然伸手從背後掐住了他脖子。

周鶴嵐頓時渾身一僵，反手抓住了楚堯手。

只一個動作，楚堯也沒再用力，說：「你看，如果有人從背後動手，那霍滿葉掙扎時候肯定會留下明顯痕迹，兇手手不可能穩穩掐在一個地方，但是這些痕迹太明顯了。」

也太穩了。

周鶴嵐揉了揉脖子，說：「除非霍滿葉一動不動任由他掐死。」

楚堯問：「在他體內檢查到迷藥之類殘留了嗎？」

法醫那邊已經做出了檢查報告，楚堯非專業看不懂，周鶴嵐翻了兩遍，他說：「沒有任何三唑倫、□□之類藥物殘留。」

周鶴嵐合上報告說：「除了脖子，屍體其他地方也沒有明顯外傷。」

楚堯按照屍體上痕迹，雙手疊在脖子上比了一下，從傷口前後痕迹明顯程度上分析，也能知道受力方向，是從前往後。

楚堯說：「他自己掐死了自己。」

這……太詭異了。

哪怕是換一種自殺方式，都不會像這樣這麼詭異。

周鶴嵐掀開帘子看病床下，出來拍了拍手上土說：「下面也沒有固靈符。」

雖然沒有固靈符，但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件事肯定跟鬼脫不了干係。

沒有人能自己掐死自己。

楚堯眉頭緊鎖：「除了女鬼以外，還有別鬼在？」

而且就現在情況分析，那個鬼好像還是偏向幫助女鬼一邊。

事情進行到現在，好像一切都已經攤開擺在明面上，但內里還是有很多細枝末節沒有被挖掘出來。

大體進度漲幅已經差不多了。

能把細節補充進去，這個案件差不多就能解決。

楚堯想了想，拿出招魂符，注入靈力，招魂符懸浮在兩手中間。

隨著楚堯雙手緩緩向外移動，招魂符上也漸漸出現了幾條縫隙，縫隙中閃爍著金色靈力脈絡。

一聲悶響過後，招魂符悄無聲息消失在了楚堯手中。

招魂其實用陣法會更合適一些，但是楚堯感覺，雖然這裡沒有繪製固靈符，但是霍滿葉魂魄只怕和陳安焱一樣，都不會被招來。

比起陣法，招魂符更像是簡單試探。

過了一會，依舊毫無動靜。

看來霍滿葉魂魄存在於世可能性不大。

那……這個案子就這麼斷了？

突然，身側周鶴嵐說：「這是什麼東西？！」

楚堯抬頭看了他一眼，順著周鶴嵐視線看去，只見霍滿葉身體上滿是陰氣。

招魂符沒能找到霍滿葉魂魄，卻映出了霍滿葉身上陰氣。

那種深入骨髓陰冷感覺，已經將霍滿葉團團包裹住了。

遠要比楚堯第一次見他時候那種陰氣和怨氣更重。

即便殺他那個鬼不做什麼，單單就霍滿葉這個被陰氣浸透了身體，也不活不了多久。

周鶴嵐問：「你有什麼想法嗎？」

楚堯搖了搖頭，他分析最終線索都在霍滿葉身上，但現在霍滿葉死了，也就代表著他所有線索全部崩盤。

案件探索進度條沒有後退，或許也算是一種安慰。

-

咖啡店內。

楚堯又用符紙重新折了幾個紙燕，想看看霍滿葉是不是還有什麼去過地方沒有被發現。

早上飛出去那幾個只有一個回來了，剩下幾個應該是沒找到線索加上靈力耗盡自毀了。

周鶴嵐買了咖啡回來，低頭見楚堯已經折了三個，便拿起一個擺弄著，笑著說：「你這螳螂折挺逼真啊。」

楚堯：「……」

摺紙手一頓，楚堯咬牙道：「那是燕子！」

周鶴嵐：「？？？」

好一個抽象派大師。

周鶴嵐這麼會說話人都感覺有點圓不過來。

眼見著楚堯要拿扇子拍人了。

周鶴嵐連忙拿過一旁全新符紙，說：「我幫你疊，這種小手工我可會了。」

楚堯靜靜地看著他折。

等成品出來，楚堯發現，周鶴嵐疊似乎是比他好那麼……一點點。

周鶴嵐把紙燕遞到他面前，邀功似問道：「怎麼樣？」

「一般。」楚堯拿過紙燕，反手將那邊沒疊好符紙推給他。

至於自己之前疊那些……楚堯想了想，默默地收起來，打算找個沒人地方處理掉。

周鶴嵐見狀心裡悶笑，小傲嬌。

他可不敢笑出聲，要不然一扇子下來可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住。

周鶴嵐疊紙燕，楚堯在紙燕里注入靈力，兩人雖然第一次配合，但是還蠻有默契。

紙燕飛出去，楚堯看著忽閃著翅膀小燕子，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楚堯問道：「霍滿葉屍體是在哪發現？」

「在霍滿葉家裡。」

周鶴嵐說：「發生命案以後，霍滿葉和他妻子最近一直在他們租下來門店裡，上午時候鄰居發現他們家門開了，路過時候就看見躺在地上一雙腿，嚇得他趕緊報了警。」

「霍滿葉死在家裡。」楚堯把之前紙燕帶他來迴繞圈地方找出來。

楚堯問：「他家離弄山路有多遠？」

周鶴嵐也不太了解，他找了個本地朋友問了一句，說：「開車話，大概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

那紙燕一直在小路里繞圈，最後靈力耗盡消失。

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出去意思。

可要是霍滿葉曾經回過家，那為什麼紙燕沒有找到霍滿葉曾經走過路呢？

楚堯紙燕追著是霍滿葉靈魂氣息，哪怕是防追蹤法器都阻礙不了。

那又為什麼——？

楚堯驀地睜大了眼。

除非……

死在霍滿葉家裡那個人不是霍滿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