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草率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想讓產生愧疚嗎？別做夢了我告訴你！死老頭就是要阻止我，他還要殺了我，別扯那些沒用親情！都是假！全部都是假！」

陳安焱情緒崩潰朝著楚堯大喊。

「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他一直在阻撓我！我兒子還沒有活過來就想讓我死，這絕不可能！」

「死老頭沒安好心！跟天師協會那幫人走那麼近，不就是為了除掉我嗎！」

「還擺了那個噁心陣法，要不是陣法在，我根本就不會暴露！那狗東西連相框轉個方向都會啟動！你說他這是為我好？！」

楚堯說：「他這是想保你命。」

陳安焱怒吼：「放屁！他如果真是那麼想，為什麼一早就弄好了陣法等著我去死呢！」

楚堯聞言也是一愣，陣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好，但陣法完成時候陳爺爺肯定還活著，隨便找個理由把陳安焱送進去不就可以超度了嗎。

為什麼還要強制設下這麼多要求？

就好像他發現自己活不到送陳安焱進陣法之中了。

可……凈靈符雖然是以靈換靈，但交換用靈是在身體中漸漸消散靈，雖然人活不長，但他活到陳安焱超度之後是完全沒問題，製作陣法人不可能沒有把這麼重要信息告訴他。

陳爺爺舉動太奇怪了。

就好像他活不到一樣？早早地為以後做準備。

突然，楚堯面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他發現你想殺他了。」

陳安焱怒吼不止聲音猝然停下。

耳邊微風吹著地上落葉發出『簌簌』聲音，很輕聲音卻彷彿震痛著耳膜。

陳安焱：「你……你說什麼？」

楚堯說：「他在擺弄陣法時候就發現你想殺他了。」

「可能是出於長輩不舍，也可能是不忍心親自送你走，陳爺爺弄好了陣法沒有強迫你進去，而是弄了這麼多強制要求，是因為他怕你在他死後會挪動陣眼，導致你想投胎時候陣法無法使用。」

楚堯定睛看著他，「陳爺爺是在為你留後路。」

「哪怕是在知道你想殺了他之後，他還是在為你著想。」

只要陣法不被破壞，陳安焱隨時想凈靈投胎都可以。

陳爺爺本就是必死結局。

只是，沒有死於凈靈符，而是死在了自己疼愛孫子手中。

楚堯想想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陳爺爺死前還在為陳安焱張羅著以後超度事。

陳安焱這次是徹徹底底接受不了，「這不可能。」

陳安焱身上鬼氣驟漲，他聲音顫抖說：「他、他只是因為那什麼符籙，他本身就要死了，所以在我殺他時候才那麼坦然，和我沒關係，我不管動不動手他都死定了！」

周鶴嵐看著陳安焱只覺得看見了一個當代白眼狼，他冷冷地打破陳安焱美好幻想，說：「哪怕他是因為凈靈符活不長久，最後真正殺掉他還是你！」

「你閉嘴！」陳安焱怒吼著伸手朝著楚堯臉抓去！

楚堯見狀微微昂首躲過，看向陳安焱目光中多了幾分厭惡。

陳安焱信了他話。

但卻不敢相信。

甚至還想借除掉他讓自己顯得無辜，從施暴者變成一個受害者。

噁心。

自己騙自己。

楚堯推了周鶴嵐一把，「後退。」旋即主動迎了上去。

周鶴嵐站在門后，也沒上前添亂。

陳安焱雖然心思縝密手段噁心，但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剛成為鬼沒多久小鬼，對楚堯來說就是開胃小菜。

算不得什麼事。

周鶴嵐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咬口包子，「加油！」

嘖，包子涼了不太好吃。

這邊剛吃完包子，那邊陳安焱慘叫一聲：「啊——」

整個魂魄被楚堯從陳爺爺身體里踹了出來。

失去了鬼魂支撐身體頓時往下倒去。

陳安焱靈魂飄在空中，楚堯反手一扇揮過去，衝上前去在陳爺爺倒地之前接住了他。

周鶴嵐連忙上前，楚堯將陳爺爺遞給他，扭頭又朝著陳安焱走去。

突然一道紅光閃過，直奔周鶴嵐和陳爺爺而去。

楚堯連忙折返回來展開摺扇擋在身前，同時一道淡金色屏障展開，將身後人遮住。

陰氣夾雜著怨氣在整個院子里膨脹。

正在這時，陳安焱突然急促喊了一聲：「呃啊——！」

下一刻，楚堯便看見拿到紅光抓著陳安焱一起撞進了角落！

兩道鬼影瞬間消失。

隨著鬼魂離開，院子里陰氣也停止了流動。

楚堯揮了揮手，現在他眼睛里院子就是一片霧色，根本看不見人。

楚堯拋了個凈化符在空中，這才看見人，他走過去問：「還好嗎？」

周鶴嵐問道：「陳安焱跑了？」

楚堯點了點頭，「這個院子角落那邊有個陣法，上面下了遮掩咒，我沒發現。」

陣法這種東西，只要不是那種具有攻擊性故意顯現出來，其他陣法都不太容易看見。

陣法相當於陷阱，有隱蔽性才會有獵物上鉤。

周鶴嵐無所謂，他將陳爺爺屍體放在旁邊長椅上，安慰道：「沒事，跑了就跑了，看那個女鬼和他自相殘殺去。」

周鶴嵐說：「先去找女鬼屍骨，找到屍骨女鬼就會自己回來。」

「話說回來，女鬼有辦法帶走自己屍骨嗎？」周鶴嵐摟著楚堯往裡面走，「她自己都過來了，為什麼不帶走自己屍骨？」

楚堯說：「魂體怎麼碰實物。」

周鶴嵐一想也對，但轉念又一想，女鬼怕是有點心思在裡面，「那她是在等我們挖出來？」

楚堯說：「也有這個可能，她迫切需要恢復實力。」

窗沿下小黃花。

楚堯圍著屋子走了兩圈，都沒看見窗沿下有什麼小花。

甚至有些地方都是水泥地，在旁邊種了不少蔬菜。

就是沒看見一個地方能長出小花來。

「我……看錯了嗎？」楚堯不禁有些疑惑。

他明明記得透過屍體看見一幕。

為什麼會沒有呢。

難不成不是陳爺爺家？

陳安焱把屍體藏在了其他地方？

「我覺得，陳安焱有可能把藏女鬼屍體地方給換了。」周鶴嵐摸了摸楚堯頭，「畢竟這種危險東西，輪換幾個地方是比較安全。」

楚堯想了想，「也對。」

陳安焱有充足時間可以轉移屍骨，甚至還可能讓陳爺爺幫他轉移屍骨。

在陳爺爺出事以前。

周鶴嵐建議道：「要不重新回停屍間，看看現在屍體變成什麼樣了。」

能看一次，就能看第二次，在他看來沒什麼。

楚堯說：「屍體可能不會再變了。」

女鬼第一次把屍體弄成那樣是為了警告陳安焱，可能不會有第二次屍體上轉變。

「那可怎麼辦。」周鶴嵐嘆了口氣，往身後牆上一靠。

『吱呀』一聲，周鶴嵐整個人往後面倒去。

「這是……？」周鶴嵐連忙往前走了幾步站直了身體，回頭再看剛才牆壁，伸手按一下，「這是可以活動。」

楚堯走過來，這就是一面牆，院子最外圍圍牆。

楚堯推開這塊可以活動隱形門，外面是一大片菜地。

「應該是後院菜園子。」地多，方便種菜。

周鶴嵐站在楚堯身後，突然伸手指著地里一塊位置說：「楚堯你看，那是什麼。」

楚堯定睛一看，一朵黃色小花在一片綠油油菜地中格外明顯。

他之前透過屍體看到三個。

窗沿，鋪面，黃色小花。

前兩者都因為位置挪動而產生變化，但那朵小花卻重新長了出來。

就好像女鬼垂死掙扎留下印記一樣，一定要讓楚堯他們發現。

楚堯和周鶴嵐一左一右站在小花邊上，周鶴嵐戳了戳花葉，說：「咱們是不是得把花□□，然後再挖屍骨啊？」

「把咱們換成我。」

「……？？？」

周鶴嵐沉默。

楚堯給了他一個堅定眼神。

加油你可以。

周鶴嵐無語。

「你上來就讓我挖，我連個趁手工具都沒有。」周鶴嵐拍拍手，總不能讓我拿手扒土？

楚堯說：「我去給你找個東西。」

「誒等一下。」

「嗯？」

周鶴嵐指著楚堯腰間扇子，笑著說：「這個就成。」

楚堯：「……」

最後，周鶴嵐頭上頂著包，用著自己從門口拿過來鐵鍬挖屍骨。

楚堯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嗑瓜子。

周鶴嵐挖了幾下，陳安焱埋得還挺深，他都沒挖出東西。

看著楚堯吃香，他抬頭說：「給我也吃一口。」

楚堯剝了一顆瓜子遞給他，問：「我包子呢？」

剛才只吃了一點就給了周鶴嵐，現在感覺有些沒力氣，應該吃點東西了。

周鶴嵐嚼著瓜子一愣，楚堯包子去哪了他不知道，反正所有包子都被他給吃……

「咳咳。」周鶴嵐囫圇吞下瓜子，猛向地下鏟了兩下，「看！我挖到女鬼屍骨了！」

楚堯注意力瞬間轉移，走過去看，是一個像是棉被東西包裹著。

如果不仔細看，可能會以為是誰家不要被子丟在這了。

周鶴嵐笑著討賞似說：「我厲害。」

楚堯點了點頭，肯定了他實力，「厲害。」

「那是，我是誰，我堂堂……」

「把她拽出來。」

「……」

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