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不遠處僻靜的小巷中,有棵火紅的楓樹,下面立著一道雪白的纖細身影。
路翩翩長到如今這個歲數,也見過許多美人,他師姐曲素柔就算一個,但如眼前這樣的美人,他卻是破天荒頭一次見。
明明面色蒼白的像是染了病氣,偏偏面容輪廓卻生得極其深邃,就好似在白紙上用濃墨重彩勾勒出來的一幅畫,冶艷的動人心弦。
美人懷抱著一隻白貓,本是微垂著首在順著貓身上的毛,不知是否因為攤主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太過熱烈,讓她不適的抬頭,向攤子的方向望去。
這一望,卻恰好和路翩翩對上了視線。
她生了雙狹長的眼,眸子卻是墨藍的色澤,長夜的顏色,幽深的教人辨不清她那雙眼裡的情緒,卻裹挾著勾魂攝魄的風情,生出渾然天成的異域艷媚。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攤主以為自己被這絕色美人看進了眼,興奮地大聲嚷叫,「這樣絕色的美奴,我要是有錢一定將她買下!」
奴這個字眼讓路翩翩從這美人的臉上回神,錯開視線瞥見對方身上的衣衫。
前幾日已入了秋,她身上的衣衫卻輕薄異常,又因是雪白的色,裙擺上沾染的塵污便顯得尤為刺眼。
路翩翩往那塵污上多看了一眼,這一眼便看見她腳踝上突兀的物件。
那是條漆黑的鐵鏈,緊緊的纏住她的腳踝,多出來的一端拴在一旁的樹樁上,把她像牲畜一樣的鎖在原地,不能挪動半分。
這般待遇,一看便知她是某戶人家的奴隸。
「翩翩,你還沒買好啊?」曲素柔扯著嗓子喊,「餛飩都要糊了!」
「來了。」路翩翩回神,付了錢拿了話本,轉身走回了餛飩攤,一本給了曲素柔,一本給了桓鈞天。
曲素柔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三句話,讓負心漢為我自廢根骨》嗯,很符合她的品味,「你今日怎麼想著給桓三也買了話本子?」
路翩翩低頭吃餛飩,「雨露均沾。」
曲素柔好奇的往桓鈞天面前的話本子封面上一看,上面愕然寫著《清冷師弟的惹火大師姐》,還配了一幅男女共同舞劍的圖。
曲素柔眉心狠狠跳了幾跳,把這本話本子丟到路翩翩面前,「你在暗指什麼?」
路翩翩還以為自己想把師姐和師弟湊成一對的想法已經很隱晦了,沒想到還是被曲素柔發現了,他只好道:「我這是為你們好。」
雖然十年期限已過,但是改變曲素柔和桓鈞天的未來已經成為了路翩翩的本能。
所以剛才看到這本話本子的時候他便如同醍醐灌頂,直接將清冷桓鈞天和惹火曲素柔對號入座,要是把這兩人撮合在一起了,他哪還用操心師尊的清白和宗門的未來啊。
曲素柔道:「詳細說說,怎麼個好法。」
路翩翩一本正經的道:「師姐貌美,師弟俊朗,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沃土只留自家耕……」
「師兄。」桓鈞天驟然出聲,面無表情的打斷了路翩翩的話,「該動身了。」
說完,付了三碗餛飩的錢,率先走了。
曲素柔把話本子收好,拉起路翩翩緊隨其後,「哈哈哈,桓三要被你氣死了,你這個榆木腦袋!」
路翩翩對自己剛起的話頭就被打斷,還有些泄氣。
路過那條巷口時,路翩翩還記掛著那絕色女子腿上的鎖鏈,思慮著要不要伸出援手,便情不自禁的往裡面看了一眼。
楓樹猶在,絕色美人卻沒了影。
當真像是白日里生出的一場莊周夢蝶,轉瞬即逝。
華貴寬敞的馬車裡,桓宓坐在絲絹製成的軟榻上,上身著綉著金線的錦緞衫,下配一條繪有暗紋的織錦裙,靈蛇髻上簪著上等珠翠,額前吊著一串金鑲玉的眉心墜。
她年歲不大,卻自幼喜奢靡,更愛好雍容華貴的打扮,一頭青絲更是將養的烏黑光澤。
和跪在馬車角落裡,因為常常食不果腹導致髮絲發黃,身上只穿著一件簡陋白衫的人彷彿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車軲轆壓過低洼,馬車緊跟著左右晃了一下,跪著的人被搖的晃動,伸手抓住一旁的窗沿這才穩住身形。
狠辣的鞭風便立刻抽在了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本公主允許你碰了?」桓宓拿起鞭子又是一鞭抽在了她的肩頭,眼中充滿了怨毒的氣息,「沒規矩的下賤東西,看來本公主還是對你太過寬容了!」
說罷,又是數道鞭子,不留餘力的狠狠抽打了上去。
丫鬟守在旁邊面色如常,用餘光撇了撇被抽打的人,白色的衣衫很快被抽打的綻裂,皮肉見了紅。
這場面她就已經司空見慣,要怪就只能怪這位命不好,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了丞相公子景翊。
偌大的離國皇宮裡,誰不知道桓宓公主鍾情於景翊。
一月前,景翊偶然踏進冷宮,迷上了冷宮裡的一個女子,日日與其私會,有人便把這件事捅到了桓宓面前。
桓宓氣的發瘋,當即便把那女子從冷宮找了出來,一探身份,竟是個和桓宓同等身份的公主,也就是眼下這位正在受罰的女子。
不過桓宓素來囂張跋扈慣了,眼前這位公主說起來是公主,但生母卻是行刺過離王的罪妃,這公主身份便變得不值一提,等同罪奴。
於是桓宓借著出宮秋遊,把這公主悄悄虜出了冷宮,想出了一個比殺了對方更陰損的法子——送到邪派手中,把她變成爐鼎,讓她此生都見不到景翊。
桓宓設想的極好,奈何這一月來她們一路南行,竟是沒有遇到一個邪魔外道。
她心裡不痛快,每日便變著花樣的拿對方出氣。
桓長明渾身血跡斑斑,被抽的倒在了地上,開口的第一句話竟不是求饒,「把貓還給我……」
桓宓走下軟榻,一腳踹在桓長明的背上,「你那條死貓划壞了本公主的裙子,你以為本公主還會讓那畜生活著?」
她下腳的力氣極重,馬車裡甚至能聽見桓長明的骨節被踩響發出的咯吱聲。
桓長明搭在地上的手忽然握成了拳,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現,隱忍道:「還給我。」
「賤骨頭,本公主這就把那畜生的屍體還給你!」
桓宓讓丫鬟取出一個木盒打開,露出裡面貓兒僵硬許久的屍體,摔在桓長明面前,「怪只怪這隻畜生跟錯了主人,和你這喪門星待在一起,這畜生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留著這貓的屍體就是為了故意噁心桓長明,讓桓長明痛哭流涕,但對方此刻臉上的表情卻過於平靜。
桓宓一氣之下拿起裝貓的盒子丟出馬車外,桓長明這才有了一點反應。
桓宓等著他開口求饒,沒想到桓長明卻笑著道:「皇姐難道以為這麼對我,景翊便會喜歡上皇姐嗎?」
桓長明的話刺中了桓宓的痛處,「賤人,要不是你勾引景翊,他那樣芝蘭玉樹的人怎麼會被你迷住?」
她狠狠踩在桓長明的手背上,「你一個罪奴,不配叫我皇姐!」
桓長明疼的唇色泛白,額頭上全是密麻的汗珠,卻不肯求饒半句,反而笑的更盛,「皇姐殺了我,景翊此生便更不會忘記我……即便你們二人日後成親,景翊日日望著皇姐的臉……心裏面想的念的人也只會是我。」
他若死,往後他便是景翊心裡的硃砂痣,活人永遠都鬥不過死人。
他這話本意是為了讓桓宓手下留情,但桓宓盯著他那張因為笑容而變得愈加艷麗的面容,氣的七竅生煙。
桓宓重新撿起鞭子,一鞭抽在他的臉上,「本公主弄花你的臉,看你還憑什麼本事去勾引景翊!」
桓長明下一刻便感覺自己的左臉上傳來火辣的刺痛。
他再度睜眼,眸子里的笑容早已掩去,餘下的只有滿目死氣沉沉的冰冷。
桓宓還沉寂在終於毀了這張臉的喜悅之中,馬車倏地停下,外面的人道:「小姐,前面的村子里出了事,不能再前進了。」
在外為了方便行事,隨行的人都喚桓宓小姐。
丫鬟立刻替桓宓撩開帘子,方便桓宓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人往馬車前靠近了幾步,壓低了聲氣:「我們的人前去打探了,說是那個村子里出了古怪,現下正在為了祭拜先祖,在村子里挑選當祭品的新娘……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著想,依臣看還是不要再繼續前進了。」
桓宓聞言,斜睨了眼身後倒在地上的桓長明,忽然心生一計,「把她給我拖下馬車。」
丫鬟將桓長明拖到馬車外的地上后,桓長明又有了幾分意識,模糊的視野里看見桓宓坐在高高的馬車上,盛氣凌人的道:「把她送進去,當祭品。」
祭品這兩字一聽就有古怪,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桓宓公主擺明了是想要桓長明去送死。
即便如此,眾人面上也沒流露出絲毫對桓長明的憐憫之情,因為她只是個連下人都不如的罪奴,無論高貴的公主如何對待她,都沒什麼要緊。
「是。」
侍衛剛靠近,躺在地上的人便從地上抓起一把沙石猛地灑向他,迷了他的眼,「混賬!」
桓長明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往身後的林子里逃去。
桓宓氣急敗壞的道:「把她給我抓回來!」
桓長明幾日下來滴水未沾,身上的舊傷未愈又新添一頓鞭傷,本就是強弩之末,沒跑出幾步就被桓宓的侍衛抓回來跪到了桓宓面前。
「賤人,你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跑!」桓宓在丫鬟的攙扶下疾步走下馬車,指著一旁的侍衛道:「給我挑了她的手筋和腳筋,我看她還用什麼跑。」
桓長明幾度掙扎著反抗,都被侍衛重新按回了地上。
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他的牙齒輕顫,墨藍的眸子噙滿了血絲,盯著桓宓的眼神如同一條吐露著毒液的毒蛇,讓桓宓心內生出了一絲恐懼,竟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隨後又意識到自己才是主導上位的那一個,「愣著幹嘛,給我動手啊!」
手起刀落,血花濺在了桓長明臟污的白衣上,他卻渾不覺痛,四肢瞬間失去了力氣,又被人像牲畜一樣拽回來,丟到馬上拖走……
作者有話說:
美了半章就被毀容了;
預收文《在靈異世界演床戲(無限流)》,作者專欄求收藏qaq;
文案:
【本文又名《我靠演床戲在靈異世界苟命》】
余白白是個戲痴,然而某一天,他被確診患上睡美人群候症,長時間陷入沉睡,什麼都演不了。
直到他被一個聲音喚醒:「睡的好嗎?我的睡美人。」
余白白從沉睡中清醒,他躺在一張大床上,旁邊睡著赤身露體的男人,屋子的四個角落安轉著攝影機,像極了劇組。
男人聲音親切的問他:「演戲嗎?」
余白白立刻來了精神,「什麼戲?」
男人答:「床戲。」
余白白拍著胸膛打包票,「床戲我熟!」
他一把拉過被子倒頭就睡,用自身經歷演繹了一場堪比真睡的床戲。
男人:「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床戲需要兩個人共同完成。」
變態攻X戲痴睡美人群侯症受;
1v1,he。
無限流,受會在各種各樣的床上蘇醒,身邊無一例外都睡著一個流氓變態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