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分居嗎?」陸風晚又問了一遍。
寧桃輕抬眉梢,語氣篤定:「對,就是分居。」
說起來她們正式同居還沒超過一天,現在正是陸風晚濃情蜜意又對那事食髓知味的時候,就這樣分開,難免太折磨人。
但陸風晚也明白問題所在。
畢竟她是真的隱瞞了寧桃太多事,現在還不等她主動坦白,寧桃就已經發現了一些,卻沒有大動干戈地發脾氣,只是拿分居做懲罰,這已經是相對來說比較好的結果。
即使心裡不捨得,陸風晚也還是同意了。
她等著寧桃洗完澡,幫她吹乾了頭髮,就將人攔腰抱起,帶去了卧室。
寧桃擰著眉踢了兩下腿,佯裝發怒:「說好的分居,你也同意了,要反悔是不是?」
「那我等你睡著再走好不好?」陸風晚把她放到了柔軟被子里。
「不好,」寧桃批評她:「你太黏人了。」
反正也是她自作孽。
陸風晚心下嘆然,沒有再賴下去,只是說:「那我去收拾行李。」
寧桃那雙明亮的杏眼裡浮現出一縷茫然:「你收拾行李幹什麼?」
陸風晚失笑:「不是要分居?」
寧桃坐起來急切地解釋:「分居就是我睡主卧,你睡客房,難不成你還要搬出去嗎?」
陸風晚那雙鳳眸亮了一點。
她坐過去握寧桃的手,重新確認:「也就是說,我可以睡客房?」
寧桃歪著頭:「你要是不喜歡睡客房,那你就睡沙發吧。」
她以為自己足夠惡毒,畢竟陸風晚身材修長,睡在相對狹窄的沙發上一定會不舒服,但那漂亮美人聽到這話不僅沒有反駁,還笑著親了親她的臉,對她道:「那我就睡沙發。」
陸風晚甚至得寸進尺:「把沙發抬到你的卧室里可以嗎?」
寧桃惱道:「當然不可以!」
陸風晚:「好吧。」
還是不能太過分。
今晚就這樣定下了。
寧桃睡在寬敞舒適的主卧,而陸風晚則躺在她外面客廳的沙發上。
人要是長的漂亮,不管在哪裡都能自成一道風景。
原本那沙發只是普通的真皮沙發,可因為陸風晚斜倚在上頭,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瞬間就染上了無盡的風情。
寧桃看著陸風晚往上拉了拉薄毯,露出半條修長白皙的大腿,不由得有些出神。
陸風晚足踝輕動,不急不緩地開口:「桃桃,你還不去睡嗎?」
寧桃莫名臉紅,嬌嗔嗔地瞪了那漂亮女人兩眼后,才小跑著回了房間。
我不能再中美人計了,寧桃想。
本以為這夜就會如從前那樣稀鬆平常的過去,可是等寧桃真正躺下,卻發現自己難以睡著。
一閉上眼,她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監控里的視頻畫面。
黑夜裡,路燈亮著,懷著孕的女人把手放在小腹處,應當是還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可下一秒,那原本還正常行駛著的白色貨車就朝她撞去。
速度太快了,根本來不及躲避。
即使女人所處的位置離車行道還有段距離,可是當那貨車變更方向對準她的時候,她還是跑不掉。
她就那樣絕望地倒在了血泊里。
寧桃倏地坐起。
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害怕了,即使打開燈,那種後背森寒的感覺也依然會來襲。
要怎麼辦?
寧桃沒出息的想到了陸風晚。
她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出門,來到了沙發邊上,把手輕輕搭在那女人的胳膊上。
是溫熱的,這熱度讓寧桃心裡的那股害怕彷徨消散了不少。
「桃桃?」
多虧陸風晚心理素質足夠強,才能在半夜醒過來發現手邊坐著個人后迅速反應過來,沒有任何驚慌。
陸風晚甚至抬手揉了揉寧桃的腦袋,問她:「還沒睡嗎?」
寧桃搖了搖頭,又往她身邊蹭了一點,小聲喏道:「我嚇到你了嗎?」
「沒有,桃桃怎麼會嚇到我?」
陸風晚注意到寧桃還坐在沙發下的毯子上,就抬手將她給抱了起來。
兩個人躺在沙發上實在是太擁擠,陸風晚索性就不躺了,她打算先開燈,再喝口水,然後回來問寧桃為什麼不睡。
可她剛要走,就有一雙小手緊緊地拽住了她的衣角。
「你去哪兒?」那聲音里明顯還帶著緊張。
「是不是做噩夢了?」陸風晚索性半摟著她去開燈。
後來等她去倒水,寧桃也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還牽著她的手不放開。
陸風晚單手接水,自己沒先喝,反而遞到了寧桃嘴唇邊,問她要不要潤潤嗓子。
寧桃便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好可愛。
陸風晚又覺得可愛,她把杯子轉到寧桃落下唇印的地方,嚴絲合縫地貼上去,也喝了一口。
但寧桃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還是心不在焉的慌亂樣。
陸風晚放下水杯,抬著她的臉頰溫聲問:「怎麼了?」
「我一閉上眼就會想到我小姨出事的畫面……所以、有點睡不著……」
寧桃說到這裡就仰頭看向陸風晚,她嘴唇翕動著,卻沒說出來什麼話,顯然是欲言又止。
陸風晚在心裡笑了笑,面上卻關切又正經地道:「那要怎麼辦呢?要不然我陪你睡?」
寧桃不太好意思,聲音很小:「說好的要分居……」
陸風晚跟她商量:「不睡一張床呢?我把沙發搬進去。」
寧桃不贊同:「沙發太重了。」
陸風晚還有建議:「那我去你房間打地鋪。」
這次寧桃沒拒絕,只是有點擔心:「不會著涼嗎?」
「搬個床墊過來,躺上面,不會涼的。」陸風晚說。
寧桃想了想,而後一錘定音:「那你就來打地鋪。」
陸風晚無聲地彎了彎唇。
她想過很多糟糕的結果,但實際是即使被懲罰分居,她還能跟老婆睡一個房間,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呢?
陸風晚心裡忽然又生出許多想要親吻的衝動,但寧桃現在明顯沒有狀態。
陸風晚自己碾了碾唇,把那些綺念給壓下去了。
她打好地鋪,剛開始還很克制,故意跟寧桃的床保持了一段距離。
可寧桃並不躺下,就只是坐在那兒,目光幽幽怨怨,咬著唇想說什麼又沒說。
陸風晚就主動道:「這個距離是不是有點遠?要不然我離近一點?」
寧桃哼聲:「那你就快點挪地方啊,難不成還要我動手幫忙嗎?」
「這個位置可以嗎?」陸風晚試探。
換來的是寧桃的撇嘴。
「這裡呢?」陸風晚問。
寧桃依然抱著手臂不肯躺下去。
陸風晚忍著笑,把地鋪打在了寧桃床邊,跟她再沒有任何距離,這回寧桃才心滿意足地躺進了柔軟的被子里。
「現在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寧桃說。
陸風晚並不介意她這種口嗨。
而且即使寧桃在上面,她也有很多掌控主權的方式。
陸風晚想的眯眼。
寧桃就在跟她距離很近的位置,陸風晚甚至能聞到她今天塗抹的身體乳味道。
「好香。」
好想做壞事。
寧桃半掀起眼睛,側身問她:「你在說什麼?」
陸風晚平靜地道:「好像困了。」
「哦。」
「現在還害怕嗎?」陸風晚問她。
寧桃想說不怕,可心裡還是有一點驚慌擔憂的感覺。
陸風晚見她沒有立刻回答,就主動把手搭上去,跟她道:「要不然就握著我的手。」
寧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蔥白的指尖。
很想要握上去,但寧桃矜持了一下,對陸風晚說:「那你求我。」
陸風晚依著她:「求你了老婆,握著我的手睡覺好不好?」
這下寧桃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握了上來。
她聲音甜蜜:「是你求我的哦。」
陸風晚捏著她的指尖:「對,是我求你的。」
因為那指尖糾纏的熱度,寧桃心裡的不安終於像石頭落了地一般,她感受著獨屬於陸風晚的溫暖和氣息,就那樣閉上了眼。
這一次寧桃終於睡了過去。
可這一夜彷彿註定了不太平,剛睡了沒幾個小時,寧桃就做了噩夢。
夢裡有一片混沌的大霧,她在大霧裡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這時候卻有一輛白色貨車不知從那裡衝出。
「啊!」
寧桃倒了下去,眼前是一片染血的紅。
可這還沒完,沒過多久,寧桃又一次站起,這回她完好無損,可身後卻傳來了貨車的鳴笛,她就一直跑一直跑,想要逃出去,可最後還是逃不開被車撞的命運。
就這樣撞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後,寧桃驟然轉醒。
她驚詫地坐起,大口喘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後背已經沁了一層冷汗。
很粘稠、與空氣接觸上,還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
寧桃要哭了。
她再也管不了其它,就那樣慌亂地滾下床,滾到了地鋪上,滾到了陸風晚身邊。
「你抱一下我……」
這次陸風晚沒有及時醒過來,可寧桃還是拉開她的胳膊,緊緊地鑽到了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