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孕中期,胎兒穩固,按說是可以做些什麼的,可這些日子,無論顧風檐怎麼撩撥,霍端都跟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似的無動於衷。
這些日子兩人別說親密接觸,竟是連親吻都一隻手數得過來……還是一觸即分的那種。
顧風檐時而覺得自己像一隻得不到撫慰的雌獸,特別沒出息。
這天,霍端為跟東福樓李掌柜商榷開酒樓事宜要出去一趟左右為難。
雖說顧風檐的胎逐漸穩定沒什麼大問題,可霍端被前幾個月蒼白無力,吃什麼吐什麼的狀況嚇怕了,又有江雪瑞的前車之鑒,便總不放心叫顧風檐一人。
東福樓的話帶到,他送了人出去,進屋時顧風檐正靠在貴妃椅上看一本話本子……十一月天氣寒冷,屋裡早早燒了上好的無煙炭,煨著顧風檐愛吃的甜羹。
他腿上蓋了條絨毯,身上是件紅色夾襖,肚子隆起圓潤弧度,腰部墊了個枕頭承力。
「那夥計叫你去可是要商討酒樓新店事宜?」他聽霍端進來,抬眸看了一眼,眼神復又落回書上。
霍端撥了撥火爐,過來把毯子給他拉上去蓋住肚子,「別著涼了……我不打算去。」
「著涼?房間里那麼大個火爐,別把你崽捂著。」顧風檐卷著書輕輕拍了他一下,笑道,「為何不去……阿爹在家呢,不必不放心我。」
霍端把書拿過去放在一邊,笑了笑,並不答話,「昨日下了場小雪,阿檐想出去看看嗎?」
顧風檐透過明紙側眸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底下時而透點綠,霍阿爹養的幾隻雞鴨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大朵的白菜上壓著一層雪……吃起來肯定甜。
「別打岔。」他收回目光,「太冷了,我也不想動,你去吧,看李掌柜找你究竟為了何事,順道帶棗泥酥回來,我想吃。」
他把霍端往外推……差點就叫他糊弄過去了。
顧風檐如此積極,自然是有私心的。
「昨日不是才買了一份回來?」霍端才撥弄顧風檐額前碎發,毫不留情地將他的小心思戳破。
「阿檐這麼說了那我就去一趟,早些回來就是……你不要到處亂跑,雪天地滑。」
顧風檐連連點頭,起身從箱子里拿出見厚斗篷親自給霍端繫上,「我等你回來。」
霍端握著他手,兩人對視著……顧風檐咬了咬嘴唇,頭輕仰,微微眯眼。
霍端卻並未吻他,輕輕笑了聲,「我走了,你和簡簡乖一點,等我回來。」
拿起了書簍里的紙傘,撐開出去了。
顧風檐怔了一下,急急蹬掉鞋子,跪在貴妃椅上透過明紙看……霍端這混蛋竟連頭都沒回!
「乖你大爺的太奶奶!」他氣急了,握著茶盞摔在地上。
滴溜溜滾了兩轉,卻沒碎——霍端為防止他磕著碰著,花了大價錢把房間里地上都鋪了厚厚的絨毯。
他快氣死了,肚子里簡簡也不安分踢了他一下。
顧風檐撫著肚子,「就跟你爹學著氣我。」
簡簡像是聽懂了,頓時沒了動靜。
霍端這趟去了些時候,下午離家,回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鱗灰,屋裡點了燈,他推開門進去,暖融融的爐火登時驅散身上寒氣。
外間沒見顧風檐,霍端怕寒氣過給妻兒,換了衣服,待到身上沒有寒氣了才轉入裡間。
「阿檐。」他挑開紗帳,將手裡幾包跑了幾處買來的蜜餞點心放在床邊小几上,「怎麼睡得這樣早?要不要吃點東西?」
顧風檐裹著被子,面朝里,沒應聲。
「怎麼了?」霍端意識到事情不對,單膝跪在床沿上,附身把顧風檐抱過來面朝自己。
顧風檐恨恨地瞪他,「連你崽都欺負我……你說怎麼了?」
霍端滿頭霧水,忙去摸他肚子,見大的小的都沒事,才哭笑不得道,「簡簡又踢你了?」
顧風檐坐起來,把頭髮一股腦撥到背後,「跟他爹學的唄,上樑不正下樑歪……」
霍端越看他越覺得歡喜,連鬧脾氣時都是合著自己心的。
「阿檐是怪我早間沒親你?」他索性坐掀開被子上了床,把顧風檐抱進懷裡,給他按腰,「是不是啊?」
「少胡說八道,誰稀罕。」顧風檐動了動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霍端笑聲低低的,嘴唇若有似無地蹭顧風檐耳側,後頸,「可是我想親你,阿檐……阿檐。」
這些天來的唯一一次親密,顧風檐內心欣喜不已,身子逐漸滾燙。
「快點。」他側頭催促,半邊身子都軟了,化在霍端懷裡。
霍端垂頭,含他唇瓣……漸入佳境。
顧風檐迷亂,低吟著,稀里糊塗地一下子跪了起來,與霍端面對面。
修長手指漸漸撥開領口,大片雪玉似的鎖骨映入眼帘,他養出些豐腴的軟肉,下巴卻仍是尖尖得,雪玉似的腮上緋紅如桃花,烏鴉鴉的髮絲四散,襯得他臉愈發小,愈發白。
霍端凝他半晌,突然發現懷孕的顧風檐莫名有種嫵媚的風情,舉手投足慵懶間帶著撩撥。
他喉嚨上下滾了兩滾,卻不敢動作,顧風檐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誘惑,無時無刻不存在。
而他無時無刻不在忍耐,為了壓制住把顧風檐弄髒的弄壞的惡劣想法,已經瀕臨決堤。
「霍、霍總……五個月了,林先生說仔細些是可以的。」顧風檐喘的厲害,扯過兩個軟枕,好使隆起的腹部有處受力,臉埋在霍端脖頸。
衣服越是撥,誘人的光景越多。
顧風檐迷亂,蹭來蹭去,兩滴嫣紅猶如迎雪怒放的紅梅。
漸漸的,他品出些爽利,帶著哭腔輕哼,「霍總……我想你。」
霍端如何能忍得,腦袋轟地一聲,理智焚燒殆盡,把顧風檐按進枕頭間。
然而關鍵之處,顧風檐忙喚,「等、等等。」
他轉身趴下,將腹部懸空,臉埋在枕間,不肯見人。
霍端忍耐著,汗水滑過額角,他嘆了口氣,輕柔地把顧風檐抱起來,面對著自己,「阿檐……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眼神挪到他隆起的腹部,「簡簡也很漂亮。」
顧風檐軟的成了一灘水,一株柔韌的女蘿,緊緊抓著霍端,臉羞恥的通紅,「快點。」
起初是輕柔的,猶如春水不急不緩地推一葉小舟,逐漸開始波濤洶湧,巨浪一波一波炸開……顧風檐熟透了,像是一顆桃子,一咬,汁水四溢。
甘甜的叫人上癮。
迷濛間,顧風檐覺得自己又好似在一匹野馬背上顛簸,搖搖晃晃,到天邊,追逐長風。
雲濡濕,淅淅瀝瀝滴下水來。
這夜如此漫長,如此短暫。
東福樓在隔壁縣裡開了分店,落成這日是臘月初八,鞭炮從街頭放到街尾,炸開一層喜色。
踩著臘八節的點兒,李掌柜決定在新樓里放臘八粥,免費待客,為新樓落成打響名聲。
顧風檐和霍端作為合作商,自然也受到了邀請,趕巧霍阿爹回村去葉家了,兩人成日里窩在家裡也沒事,顧風檐愛熱鬧,商量了一下,便收拾了衣物細軟,趕臘八節頭一天下午到了隔壁縣。
李掌柜聽顧風檐也要來,提前準備了間最好的房間,屋裡燒了暖爐,備下了一些孕期開胃爽口的菜色。
見著顧風檐,李掌柜笑得合不攏嘴,滿臉慈愛,「路途遙遠,顧老闆收累了,快進來暖暖……還沒跟你當面道喜呢。」
一行人進了樓,裡頭裝潢陳設十分雅緻,夥計來來往往收拾著,他們便上了二樓雅間。
「上回李掌柜有心了,送了那些東西,等簡簡出生了,我們帶他當面道謝。」顧風檐解開斗篷,掛了起來,笑道。
今日他穿了件紅色夾襖,襯得臉色十分好看。
「簡簡?」李掌柜叫人奉茶,端上來些點心果子,「可是孩子的乳名?」
顧風檐垂眸點頭。
「這名字當真好,屆時老夫來討酒吃。」李掌柜誇讚。
兩人連連答應。
霍端在一邊給顧風檐倒水,把一盤他愛吃的點心拿過來放著。
「怎麼沒見趙師傅?」他道。
李掌柜嘆了口氣,「后廚忙活呢,咱們不管他。」想了想,「對了,這縣裡今日似乎有廟會,二位若覺得無趣,可以去看看。」
「這節點怎會有廟會?」霍端道。
李掌柜笑著解釋,「供的也不是什麼大神,獨這縣裡有,據說是個保佑人康健順遂平安的地方小神。」
「這個倒也不打緊,主要是晚間有燈會,南北雜貨沿河開著,戲耍徘優著實有趣。」他說著起身告退,「我手頭還有些事要忙,二位自便,缺什麼只管叫夥計安排便是。」
李掌柜退了出去,顧風檐對這廟會十分感興趣,眼巴巴地盯著霍端。
「趕了一天路,李掌柜說得白天也沒什麼意趣,你先去睡會兒,晚間我再帶你去看燈。」霍端無奈。
顧風檐就跟小孩似的,高興地連連點頭,吃了幾塊點心,又把霍端倒給他的茶水喝了,才起身往床邊走……走了一半又停住了,轉身看霍端,「簡簡說,要兩個爹爹抱著他睡。」
霍端哭笑不得,覺得他好玩,笑了笑,「簡簡想還是阿檐想啊」
顧風檐笑得跟只曬尾巴的狐狸似的,卻不說話。
「過來,我給你脫衣服。」霍端沒轍,站起身對他招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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