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道歉一
他慘淡一笑,給了何素答覆:「那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得到了我的身,我就會慢慢愛上你了……」
他不僅這麼說,還真的重新抱住了何素,把他撲倒在沙發上,吻住了他。
酒精的作用在催發情慾,易華瑾難得這麼主動,不管他是何素還是風凌,他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要放縱。
反正,過了今天,易華瑾這個人就死了。
從今以後,只有一個叫易華瑾的軀體活在世上,為他的父母而活,再也不為自己而活。
何素被易華瑾這麼一吻,血氣方剛的身體瞬間有了反應,但他還是控制住自己,把易華瑾推開:「你……別這樣……」
「那你要我怎麼樣?」易華瑾越來越覺得意識模糊了起來,甚至已經辨認不出身下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風凌……你不是說喜歡我的身體嗎?現在我巴巴的給你,你怎麼又不要了?」
當易華瑾叫出「風凌」這個名字的時候,何素就知道自己剛才問的問題有多麼可笑。
這世上不是所有事努力就有用的,而且也不是他不想努力,只是不想在易華瑾心裡還有別人的時候,強取豪奪。
所以,最終還是把易華瑾徹底從身上扒拉開來,讓他躺在了沙發上。
易華瑾確實是喝醉了,而且他喝的酒是那種後勁特別大的烈酒,一開始還能保持清醒,過段時間就會徹底失去自我。
這酒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失身酒」。
何素還能清晰的聽到,易華瑾嘴裡一直在叫著那兩個字——風凌。
也是啊,十年的感情,被傷了那麼久都不願意離開,只能轉化為無盡的恨意,那該是有多愛。
何素附身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易華瑾橫抱了起來,小聲在他耳畔輕喃:「你的風凌,在某個地方等你,我帶你去。」
他穿過喧囂的人群,抱著易華瑾一步步走出這片歡樂谷,帶他上了自己的車。
那一刻他忽然有點理解風凌的心情了。
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只希望那個人幸福,所以是可以徹底放手,把他交給一個自認為能給他幸福的人。
因為,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給他想要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何素開著車,聽著易華瑾嘴裡還在呢喃著「風凌」這兩個字的時候,竟然無聲的哭了。
淚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大腿,暈染開來。
「哪怕外表再像風凌,我也不是他……」
「你終究還是愛他,勝過一切。」
……
凌晨四點,風凌還沒有睡。
最近常常失眠,除了傷口疼痛難忍外,主要是在翻來覆去的後悔,為什麼當初自己那麼混蛋。
傷了一個愛自己的人的心。
也幸虧他現在不愛了,挺好。
正打算再次翻身,門突然就被人推開了。
風凌坐起身來看向門口,赫然睜大了雙眼。
何素抱著易華瑾,衝到自己面前,把懷裡的人硬塞了過來,說:「他喝多了。」
易華瑾渾身的酒氣撲面而來,他醉的厲害,一看就是沒少喝。
風凌抱緊易華瑾皺了眉頭,因為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易華瑾脖頸的五指痕迹,是被人掐的。
他瞬間青筋暴起:「誰掐的!」
「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風凌咬碎了牙:「敢掐我的人——!」
「你現在知道是你的人了?」何素一旁冷不丁嘲諷他:「我勸你好好跟他道個歉,也別想他愛不愛你,就算他不愛你,你這道歉就能省了嗎?」
風凌低著頭不說話,他摸著易華瑾脖間的指印,半晌才答:「好。」
好像,是欠一個道歉。
原以為他也不稀罕這個道歉,但是他不稀罕,不代表自己真的可以不做。
他又抬頭看向何素:「謝謝提醒。」
何素都沒想到風凌會說感謝的話,他的性格,按理說不該是這樣。
看來,的確是易華瑾讓他不可一世的性格得到了些許收斂。
風凌看他沒回自己,又接著說:「我也對那一刀表示抱歉,算我欠你的,我其實沒什麼能交心的朋友,但我覺得你人,還不錯。」
何素明白風凌什麼意思:「我也沒什麼朋友,但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渣。」
風凌無奈的笑了笑:「行吧,你既然這麼說,那咱倆還當情敵處吧。」
何素上前一步,伸出手來遞給風凌:「我叫何素,27歲,天蠍座,性格比較直比較悶,喜歡易華瑾,你還要跟我當朋友嗎?」
風凌坦然的握住他的手:「那真巧,我也是天蠍座,也喜歡易華瑾。」
「唔~嗯~」易華瑾正睡的熟,突然翻了個身往風凌懷裡蹭了蹭,像小動物一般,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然後,接著睡。
「小瑾……」風凌低喚著他的名字,把他輕輕放在床上,好讓他睡的舒服一些。
「人我送到了,話我也說完了。」何素所有的目光全落在易華瑾的臉上,他後退了著,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果斷的轉身出門。
風凌沒抬頭,但他知道何素走了,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含上了易華瑾的唇瓣。
趁他不知道,偷親一下……應該沒事吧?
風凌正吻著,還想著輕一點免得弄醒他。
誰知道易華瑾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何素?」
易華瑾意識還是很模糊,他記得遇到了扮成風凌的何素,卻沒注意周圍的環境變了。
風凌沒管他叫的是誰的名字,被當成何素也無所謂,既然都到自己手裡了,那就由不得他了。
他吻的更加放肆,配合著易華瑾的喘息,逐漸深入。
但身上的傷痛又無法讓他施展開來,最終也只是給了個吻。
而這個吻的技巧,讓易華瑾徹底明白了,這個人,是風凌。
這世上也只有他,能讓人三秒鐘之內沉淪,對他無法拒絕。
所以當風凌抽身離開的時候,易華瑾卻雙臂用力箍緊了他,他忘了風凌身上有傷,也忘了自己不該再依戀這個男人,只是小聲沖著風凌撒著嬌:「我想要……」
風凌身體僵住了,在上與不上的邊緣反覆橫跳,最終還是沒抵住易華瑾磨人的誘惑,再次吻住了他。
……
醉酒加放縱,易華瑾第二天差點沒爬起來。
但是當他看清抱著自己的男人是風凌的時候,直接一腳把他踹開了半米,差點把他踹下床去:「怎麼是你?」
風凌從床上勉強坐起身來,沒回話,默默的穿衣服。
他身上纏滿了繃帶,看來傷的不輕,不過昨晚還能那樣折騰,果然本性難移。
易華瑾這才發現自己是全果的,想起昨晚跟風凌的纏綿放縱,緋紅爬上了臉頰。
風凌以為他生氣了,也沒解釋,只是坐的遠了些,跟他保持距離,低聲道了句:「小瑾,是我錯了……」
易華瑾眯了雙眼,看向他的神色里,刻滿了冷漠:「你還知道錯了?」
「……嗯。」風凌像個做錯的孩子一般低著頭,在擺弄手指:「我辜負了你十年,要是我能早點發現愛上你的話……也不會……」
「愛上……我?」易華瑾聽著這幾個字,內心的悸動,一點點回來了。
風凌卻沒再把后話說完,他從抽屜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遞給了易華瑾,讓他握在手裡。
易華瑾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就看到他「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後他雙手握著自己的雙手,同時握著那把水果刀,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喻嚴喻嚴喻嚴他只穿了一件敞口的襯衫,鎖骨再往下的胸口位置,是上次中槍留下的猙獰疤痕。
他對準的位置,正好是那個疤痕的正中央。
那裡偏離心臟,也靠近心臟。
「如果你還不解氣的話……我現在給你機會。」風凌面帶微笑的看向易華瑾:「反正捅這裡不會死人,子彈穿透都沒能打死我。」
說罷,他便毫不猶豫的抓著易華瑾的手,往裡送刀子。
易華瑾趕緊用力把他的力道截住,但刀還是沒入了兩分,血絲浸染了刀刃,順著他的傷疤,滴在了他白色的繃帶和襯衣上。
「你能不能別天天給我犯病?!」易華瑾被他氣的腦子疼,撇過他手裡的刀甩出去,扎在了一旁的白牆上:「你真想死就去自殺啊,跳樓喝葯割腕都行,搞苦肉計來讓我原諒你?我好像告訴過你,千萬別回心轉意說愛上我吧?」
風凌還跪著,耷拉著腦袋雙手垂落地面,胸口的血絲把他整個上半身浸染,掉落在了冰冷的地板。
「小瑾……我真的知道錯了……」風凌頭埋的更低了,他聲線在顫抖:「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可是我知道你恨我,也許看我痛苦才是對你最大的……補償。」
「所以你就自願放棄董事長被趕出公司?」易華瑾冰冷的聲線里夾雜著無盡的怒意和嘲諷:「還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被你綠了,又自殘拍視頻上傳給我看?你是三歲嗎?!!」
風凌不再回話,他一動不動的跪在原地,像是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
易華瑾看著他的樣子,終究還是再也氣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