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愛
他趾高氣揚的插著兜走出大門，邊走邊發出輕蔑的笑聲，他要笑著走出這個地獄般的家，更不能讓那個渣男看輕！
只是，心裡的感覺，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被傷多少次也好，親口說了離婚也好，都抹不去自己永遠拋卻不了的感情。
對啊，還是愛。
若不愛，還裝什麼堅強非要笑著走出來。
還會在乎在他眼前落淚嗎？
最諷刺的是，嘴上說著離婚，手上還戴著那枚閃耀的鑽戒，人家早就摘了啊，自己還傻不拉幾的戴著。
跟xx一樣。
易華瑾走到外面門口，沒想到葉澤還沒走，他鼻血已經不流了，應該沒事。
葉澤靠著車門似乎在等人的樣子，看見易華瑾走出來，焦急的迎了上去，關切的問：「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要不要報警？」
「沒事。」易華瑾冷酷的繞過他坐進車裡。
葉澤也跟著坐進來，帶上車門后，很快收到易華瑾的命令：「去你公司。」
「怎麼……？」
易華瑾淡淡回他：「突然想明白了，也該跳出舒適區。」
年輕人的東西，還是得學，不然等被風凌徹底拋棄再去適應，就晚了。
葉澤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也挺意外：「真的？」
「嗯，我最近剛好沒事。」
「好，不過有一點……因為是我公司接的包，轉手給個人不合適，你需要辦個工作室，不然不符合流程。」
「辦什麼工作室？」易華瑾在掙錢經商上面就是個白痴，他就沒有個當老闆的心。
「就是那種個人工作室啊，跟小公司差不多，要註冊的，還要有個戶頭。」
易華瑾聽了就頭大：「把我掛在你公司名下。」
「那也行，但你得跟我公司簽勞動合同……」
「嗯……」易華瑾在猶豫，他從來不跟人簽合同，太不自由。
葉澤也看出了他的為難，倒是沒有勉強：「這樣……要不先不簽，等你第一張圖過了，他們給我多少錢，我轉給你就是了。」
「但不簽的話……就沒有你的署名權了，只能寫是我們公司出品的。」葉澤又跟著解釋了弊端。
易華瑾畫圖從來不是看中錢，如果自己的圖自己不能擁有姓名，又沒有版權，那畫它有什麼意義？
這不就是純粹的向委託人討飯嗎？不是在侮辱藝術嗎？他哪怕餓死他也不會做這種低三下四的事情！
這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接的，只是這個節骨眼上，風凌的所作所為刺激到了他，他不想被風凌玩死再去求他開恩，如果這樣，他寧願失去自由。
「我簽！」他答的斬釘截鐵。
「好！」葉澤也沒想到他竟然願意簽自己公司，彷彿被幸運女神眷顧了一般，激動的手足無措：「易神啊……我招到了易神，這能讓我吹一年，不！十年！」
易華瑾要不是教養問題肯定會給他一個白眼，都老同學了還這麼誇張，跟那些小粉絲一樣。
「不過……」葉澤頓了一下：「你得走個面試流程。」
「面試？」易華瑾想自己都是三開頭的年紀了，竟然還要跟年輕人一樣面試，有些不快。
「不是不是，你是內定的，就是個流程而已，簽個字就行了，沒別的。」
易華瑾不滿的小聲嘀咕：「公司事就是多。」
欲延欲延欲延「體諒一下嘛。」
易華瑾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心情複雜的應了：「行，隨便我都行。」
不行能怎樣？
有退路嗎？
「公司提供宿舍嗎？」許久，他又淡淡的問。
「宿舍？」葉澤有些不解：「你不回家住嗎？」
「不回。」
「怎麼了，是不是風凌他……」
易華瑾難得失了回體面，不耐煩打斷他：「別問！」
葉澤沒見過易華瑾失態，他一直都是個優雅美人，從來不會大吼也不會打斷別人說話，而這次，自己也只不過提了一嘴風凌而已。
果然，他們倆有問題。
多好猜啊，風凌不愛易華瑾，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作為這麼多年的同學，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所以葉澤就沒再繼續問了。
……
「撕拉——」一聲，冰箱門被打開。
安瑞軒從冷凍室拿了兩個冰袋出來，關上門朝沙發那邊走去。
風凌在沙發上低著頭抽煙，不是薄荷味的，就是普通的煙，而他兩邊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
其實他打易華瑾那兩巴掌根本沒用勁，絕對十分鐘就能消下去，可是易華瑾給的這兩巴掌，可是十成力道，還是一邊一巴掌。
易華瑾是練過的，不僅腳上力道非凡，手勁也不小，這兩巴掌想消，估計得一周。
風凌嘴角還在淌血，他用拇指抹去血跡，從安瑞軒手裡接過冰袋，剛要抽出來，卻被安瑞軒按住了手：「我來吧。」
安瑞軒身體覆上來，兩手拿著冰冷的冰袋捂住了風凌受傷的臉，手凍的慘白慘白：「好些嗎？」
風凌握住他的手：「太冷了，我自己來就行。」
「不，我來吧。」
既然安瑞軒堅持，風凌就沒再拒絕。
安瑞軒捂了一會，幽幽的嘆了口氣：「你不是跟我說他很喜歡你嗎？他這也叫喜歡，下手這麼狠。」
風凌看著手裡慢慢燃盡的香煙，那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亦模糊了他的心。
「喜歡……」
「他跟你提了離婚，你為什麼不答應？」安瑞軒又追問。
風凌丟掉手指夾著的煙尾，兩手手臂展開搭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微微一笑：「憑什麼就這麼放他走？我養了他這麼久，他說走就走，豈不是便宜了他？」
安瑞軒聽著他的解釋，不置可否。
他大概理解了風凌的意思，可能還是怕離了婚，這出軌的名聲落在他的頭上，讓他難看。
而易華瑾，明顯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受氣包。
風凌又溫柔的握上安瑞軒冰冷的手，歪了頭輕笑：「互聯網的可怕，人性的醜惡……這些年他還是一直待在自己的舒適區里不學著長大，那麼——」
「還是我這個好老公，親自來教他吧！！」